孫東盛本來高高興興帶著轉校生參觀學校。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逛到自己班門口就撞見顧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往後撞牆，嚇得他差點失聲尖叫，旁邊的男生也朝他投來不太理解的目光，斟酌了幾句，那男生才開口“這裡的人....已經學瘋了嗎？”
孫東盛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隻能苦笑
還沒等孫東盛平複心情開口，顧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在孫東盛開口前搶先一步吃痛的嘶了一聲“抱歉啊，孫老師，我前不久才出院，腦子昏昏沉沉的也老是犯困，可能是沒太注意砸到了”
“你看我像瞎子嗎？”孫東盛扶了扶額【腦袋痛，你就不能叫早點？這個祖宗哦...】繼續問道“為什麼不進去？你不是才從醫院出院？”
顧肆一律把暗中瞟過來的多餘目光當空氣，隻是慢慢把視線移瞟到一邊靠在門上看自己熱鬨的燕玲，視線在燕玲身上停留幾秒後，快速搖了搖頭，垂下腦袋：“沒關係的，燕老師有自己的規矩，我既然遲到了...站著也是理所當然，我不會推脫的....”
孫東盛“....？”
燕玲“...”？不是，你有病吧？！沒想到這天殺的屎盆子就這麼砸到自己頭上了，麵色不善的瞪了顧肆一眼，顧肆則是借此發揮的更加楚楚可憐
孫東盛朝兩邊看了看，一邊是自己寶貝的學生，一邊是關係本就僵硬的同事，想也沒想的笑著給顧肆打了個圓場“小燕啊，我知道你跟小肆的事，不就是前幾次周考，月考數學卡及格線的事嘛，偶爾發揮不好也很正常，雖然說這幾次小肆成績不太理想，但是你看啊，小肆平時上你的課也挺認真的...”
燕玲冷哼一聲，打斷他：“你的寶貝學生在我課上不是跟程序言講話，就是在課桌上畫火柴人，孫老師，你管這叫認真？”
孫東盛下意識看向顧肆，注視著顧肆的眼神哀怨不已
顧肆低垂著頭避開他的目光，並不打算出聲
【這小兔崽子就打算讓我全抗了是吧？】最終孫東盛還是咬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燕玲說：“行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燕玲啊，你跟一個小孩子置什麼氣...顧肆你也是，少氣燕老師，現在跟你燕老師回教室裡去”
“哦”
“哼”
看著孫東盛轉身帶著新學生往辦公室走，燕玲看著顧肆的眼睛裡滿是嘲諷，脫口而出一句“真會裝”
顧肆攤攤手，裝模作樣回了句“沒辦法，技多不壓身嘛”
燕玲：.....
剛忍著氣把顧肆領回教室，一陣急促的下課鈴從廣播中傳出，忽略掉燕玲難看的臉色，顧肆趴到課桌上，把頭埋在臂彎裡
沒過多久，顧肆的手臂被筆頭戳了戳，耳邊也傳來程序言的聲音“肆哥，你時間卡的真好啊”
顧肆慢騰騰把眼睛露出來“走了？”
“對啊，她走的時候臉色看著像鍋底一樣”說著還不忘給抬頭的顧肆演示一遍
“哦，那還挺好的”
“咦~我不信，你肯定高興死了”忽略掉顧肆臉上的紅印子，程序言滿臉都是寫著你騙人
“....我不騙笨蛋”
“我也不信，肆哥”
“你怎麼也sha...”
魏延早有準備的把一包大白兔遞到顧肆麵前，打斷了他
顧肆頓了一下，把還沒說出口的傻逼咽下去，接過他遞來的糖，放到課桌裡“也就那樣吧....不過，言子問也就算了，延啊，你堂堂大學霸怎麼也墮落了？”
“旁邊有個病原體，不奇怪”魏延如是說，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身旁某個炸毛的人
程序言整張臉上都寫著無語，在他們肩膀上一人一下“你們兩個怎麼什麼鍋都丟我身上，我這帥氣的肩頸都快要被黑鍋壓塌了”
“還挺稀奇的，你什麼時候變成的軟組織動物？”
“喂，不帶這麼傷人的，同桌情呢？！我要鬨了”
魏延沒臉看，說了句隨意，把頭轉向看樂子的顧肆“肆哥，你臉上的印子怎麼來的？”
提到這個，顧肆用手撐著發暈的腦袋，把那片紅印遮住“說來話長啊~”
“那就長話短說”
顧肆拿出鉛筆在課桌右上角畫了個趴著的小人：“你們自己理解理解”
“行，懂了，那你挺慘的肆哥”
顧肆不可置否，拿出水瓶沾了滴水點在眼睛下方，接過魏延遞過來的一張餐巾紙，學著古早電視劇裡麵那樣擦拭著“所以說，我也很不容易啊”
程序言看了看顧肆，嗯，看不出來，又轉頭看向魏延...什麼表情都沒有，最後隻能往那小人上探究，還是看不出來什麼：“不是，你們兩個也太草率了吧？這能看出來什麼啊？你們兩個又背著我偷偷進化了？！”
“那沒有...隻能說明你道行不夠，不能參透這其中的道理”
魏延配合著附議一聲
青春的話題總是很多，討論的事也不知什麼時候被程序言帶到了轉校生身上。聽著程序言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顧肆掰了幾片藥片，混著溫水一起吞下肚，表情扭曲了一下“這個時間轉校過來嗎？這家長也奇奇怪怪的，這學校很好嗎？”
前麵兩人對視一眼，程序言率先將手搭在他肩上，語氣不複之前的不正經“肆哥，隔牆有耳啊，這種大實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就行”
“無所謂”拍掉他搭在肩上的手“還有，你彆跟我靠那麼近，到時候你感冒了又要怪我”
程序言：“哦，好嘞，我可不想受罪”
顧肆“.....”
辦公室裡，孫東盛笑著和男生交談著：“以安啊，你也彆太有壓力，兩邊的進度都大差不差的，老師相信你”
“嗯”
“教室裡除了顧肆那還空著....這樣吧，以安，你先坐那可以嗎？”
邵以安點了點頭，隨即疑惑的看著孫東盛說：“顧四？孫老師，我路過你們班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單出來的位置，還是...就是教室外那個男生？”
聽到這話，孫東盛猛的一拍大腿“誒呦，我都忘了這倒黴孩子...呃..哈哈，不用在意啊，就是他，雖然看著不太正經，但是學習還是沒話說的.....”
燕玲端著杯子路過，輕飄飄留下一句“嗯，確實是挺好的，尤其是數學”
孫東盛維持的笑再也繃不住，挎著臉瞪了眼燕玲
“怎麼？詆毀了你的寶貝學生不高興了？”
孫東盛說：“怎麼會呢，確實是啊，也就是數學不行”
“我也不稀罕他數學能行到哪裡去”
“得了吧你，明明在意的要命”
邵以安皺著眉看著兩位老師跟小學生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實在是不忍聽下去出聲打斷：“那孫老師，我先回去熟悉熟悉教室了”
“誒，好，慢點啊”
邵以安點點頭，轉身離開，身後還隱隱約約傳來兩位老師的爭吵，歎了口氣“果然是都瘋了吧...”
.......
“說真的，咱這學校彆的不說，就憑這挖人技術，我還是可以給予肯定的，不是成績好的就是特長生，顏值也抗打”程序言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誒，對了肆哥！”
“嗯？”顧肆一頭霧水的看著程序言，隨口應了一聲，繼續寫著物理卷，與往常不同的是筆下的字歪歪扭扭的，一會兒翹上天一會臉著地
程序言笑嘻嘻看著他，把他的卷子抽走：“肆哥，先彆寫了，我記得你好像也就高一那會兒轉來的吧？我有點子好奇，快和我們說說學校上頭那些人是怎麼把你拐來的？”旁邊的魏延聞言也來了興趣
看著他倆好奇的眼神，顧肆一臉無語，把筆往桌子上一撂，伸手去奪試卷“彆說的這學校跟他媽人販子基地一樣，還有，把卷子還我”
“肆哥，你現在狀態不行就彆寫了，字本來就醜，現在更是醜出了新高度，我感覺你都快碎掉了”說著程序言把卷子上的狗爬字指給他看
顧肆“...我隻是發燒，又不是被車創，還碎掉了？我又不是瓷娃娃，再說了，我的字再醜，我物理也沒掉下過第一”
“紮心了，肆哥”
“自討苦吃”
課間的教室應該是熱鬨的，特彆是這段時期的高二學生，基本上都在想著彎道超車，一下到課，幾個小團體就聚在一堆討論題目，不喜歡熱鬨的人就坐在位置上與世隔絕的不斷刷題
又送走一批問問題的，程序言抱著被顧肆婉拒掉的卷子，不滿“肆哥，你教他們都不教我~人家傷心心，明明昨天還表示的有點喜歡我...”
“聽見你聲音就腦袋痛，你快閉嘴吧”顧肆白了他一眼“我是圖你總分比不過我還是圖你嗓門大？”
“好了，不想聽了，你已經失去我了”
等顧肆重新投入題海，教室裡突然安靜的氛圍讓他沒由來的心虛一陣，可能這就是刻在學生生涯裡怕安靜的DNA吧....
剛想找程序言問些什麼，就見他一副瞪著眼睛驚呆的樣子，隨後身旁的椅子就【吱啦】一聲被人拉開
顧肆一臉問號的朝旁邊看了眼，下意識吐出一句“不是...？帥哥，你誰？”
剛說完，顧肆就痛恨起這張永遠比腦子快的嘴巴，怎麼能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乾笑了兩聲，還沒繼續開口，前麵的程序言立馬見縫插針：“太尷尬了吧肆哥，我的腳趾都忍不住替你扣出三室一廳~”語氣裡滿滿的全是幸災樂禍
顧肆沒好氣的在他椅背上踹了一腳“就你長嘴了？扣你的夢幻城堡去”隨後和笑著看著已經把課本理的差不多了的同桌，打了聲招呼：“我叫顧肆，一般來說我自認為還是很和善的，你呢？”
“邵以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燒著的原因，對方不冷不熱的話語讓顧肆不經打了個寒顫，雖然是個帥哥，但是看著話就少....估計是個悶子，順手拍了拍程序言的肩膀，不顧程序言迷茫的表情，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咱倆是不是好兄弟？”
“那必須是啊，肆哥”
“那行，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你不是天天吵著要跟魏延分開坐嘛，現在哥照顧照顧你，咱哥倆換個位置怎麼樣？”
程序言連忙把椅子往前麵挪了些，抱著身旁的魏延，生怕下一秒顧肆就跟他來個乾坤大挪移，連忙解釋道：“我可沒說過，我要跟我親愛的延延共存亡”
魏延像是見到什麼臟東西一樣，用力推拒著，奈何程序言抓的太緊：“言狗，你惡心惡心顧肆就行，彆扯上我”
顧肆：“？謝謝你啊，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延延！你瞧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輩子好兄弟嗎？！”
“不了，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斷絕關係父子關係一鐘頭”
程序言：“果然啊，我就是一顆小白菜，小白菜啊，地裡黃啊~”
看著倆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顧肆在一旁笑眯眯給他們鼓了鼓掌“要不你兩去演小品吧，我跟我同桌保準去捧場”
“......”邵以安沉默著，不知道為什麼能扯到自己
“算了吧，我怕他會被我說的有心理陰影”說著，魏延把手臂解救出來，嫌棄的挪著椅子離程序言遠了些
這一下可把程序言傷心壞了，活脫脫露出一副被渣男甩了的怨婦樣，剛想演起來就被上課的鈴聲打斷了施法，魏延鬆了口氣
顧肆卻接過話頭，對著前麵兩個拉拉扯扯的人開始作妖“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居然孤立我和我同桌”
被‘孤立’的邵以安“....”【果然，融不進去的圈子就彆硬融，能跟程序言玩到一起去的都是有原因的】
程序言也不再自討沒趣，剛想和邵以安打聲招呼，卻被對方一個眼神勸退，隻得小聲嘟囔“老友果然是最經不起推敲的，風一吹，石頭就碎成粉末溶於天空~”
魏延放下筆，看了他一眼“很文藝，但不適合你，下次彆說了”
“？！毛病，我自己嘟囔都不行？好了，我懂了，我是團欺是吧？”
“誰在叫？叫什麼叫，我隔那麼老遠都聽得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孫東盛熟悉的大嗓門就從走廊傳進教室
程序言一秒閉嘴，轉頭在位置上坐好，仿佛剛剛的人不是他
顧肆：“慫包”
前麵的程序言發言控訴“我這叫能屈能伸”
“那你也慫”
還沒等程序言開口，孫東盛就走了進來，把手上的試卷往講台上一放，洪亮的嗓門就傳遍教室：“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新同學來了，大家下課了解一下就行，就不占用課堂時間寒暄什麼了，這節課咱來講講上周周考卷”
沒有卷子的邵以安把目光投向顧肆，就見對方課桌裡找著什麼，在邵以安的目光下，顧肆什麼都沒拿出來
邵以安“....”
顧肆“....”
看了眼台上已經講起易錯題的孫東盛，邵以安也顧不得其他什麼，伸出手指戳了戳顧肆：“同桌，試卷”
顧肆也摸不著頭腦，語氣裡滿是疑惑“行，知道了，等等哈，奇了怪了...我記得是放這了啊...”
一節課過去大半，顧肆放棄了尋找試卷，戳了戳前麵人的脊背“言子，試卷借我一下，你跟小延合看一下”
“為啥？”程序言不太懂，轉過身還是乖乖把卷子放到他桌上：“你試卷找不到了？”
“昂”
程序言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不是不行，就是可能錯的有點多，你們將就著看一下哈”
“兄弟又不會因為你笨嫌棄你”
邵以安點點頭，說了句沒關係就低頭看著試卷：隨處可見的紅圈圈和那紅豔豔的59，有一瞬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