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看著遞過來一半試卷上‘戰況慘烈’的圈圈也有些愣神，抿唇強掩下翹起的嘴角又窩回自己的地盤，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動作，隻是握著筆的手不斷顫抖“沒關係的言子，不嫌棄你，噗...起碼快及格了”

程序言難得沒有懟回來，畢竟自己物理確實不行，要不是現在是上課，程序言都覺得顧肆大概會毫不留情嘲笑自己

程序言偏過頭，不滿道“肆哥，你彆得意，咱倆有種比數學啊”

顧肆“那是哥不想好好考，不然分分鐘拉爆你”

程序言白了他一眼：“拉倒吧肆哥，你數學就算了吧昂，小心牛飛一半從天上掉下來砸扁你”

“啊對對對，你太聰明了，說的都對”

程序言被噎住，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邵以安聽的一愣一愣的，魏延倒也是早就習慣了，自顧自聽著課，時不時還低頭刷幾道題

見易錯題講的差不多了，孫東盛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往後排望了一眼，看著交頭接耳的顧肆和程序言以及愣神的看著他倆交流的邵以安一個頭兩個大：“程序言，你考的很好嗎？就覺得可以在我課上開小差？”

程序言被嚇得一激靈，癟了癟嘴，弱弱回嘴：“老孫，你這麼說就不厚道了，肆哥也在開小差啊”

“嘿，你小子叫誰老孫呢你？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聽話，咱彆跟人彆攀比”孫東盛無奈的扶了扶額“顧肆，你也彆笑”

“哦”顧肆懶洋洋往椅背上靠

孫東盛歎了口氣“算了.....以安，怎麼樣，沒問題吧？”

被突然cue到，邵以安神遊的意識還沒回籠，下意識的回了一聲嗯

孫東盛：“行，那你來說說下一題怎麼解”

“啊？”

邵以安懵逼的站起身，猶猶豫豫從嘴裡蹦出兩個字“....選C？”

孫東盛：“....”

安靜的教室裡突兀的響起幾聲低笑，可能是有人打頭陣，嘻笑聲越來越多，就連旁邊的顧肆也忍不住噗嗤一聲，對著狀況外的邵以安提了嘴：“同桌，非選擇題”

.....謝謝你的提醒

孫東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行吧，活躍氣氛一下也挺好的...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靜點，對著站在那的邵以安說：“坐下吧，注意聽講”

待邵以安坐下後，孫東盛繼續開口：“小肆啊，你也是，上課也彆老跟程序言一唱一和的，以安剛轉來，身為同桌，多照顧照顧他”

顧肆：“孫老師，我就這麼不靠譜嗎？”

孫東盛想了想“嗯，確實不太靠譜”

課堂上又是一陣哄笑

一節課過得很快，下課鈴聲響起，孫東盛收拾了下講桌，交代了幾句就匆匆離開

程序言熟練的反坐在椅子上，看著皺著眉盯著自己試卷的人：“邵哥，彆看了，要一起去吃飯不？難得老孫不拖堂我帶你熟悉熟悉校園？”

邵以安說：“你們去吧，孫老師帶我逛過了”

“好吧....那我和延延去吃飯了？肆哥，要給你帶份飯嗎？”

“不用了，我今天不太想吃”

“行，那一會見”說完就跟魏延勾肩搭背的離開教室

看著兩人離開，邵以安率先開口：

“你不跟他們一起去嗎？”

顧肆翹著二郎腿在書包裡翻翻找找，拿出袋酸奶遞給他：“我沒有吃中飯的習慣，彆看他們現在勾肩搭背的，一會兒就偷偷摸摸回來卷，現在這會兒，整個班跟他媽天天跟演宮鬥劇一樣，勾心鬥角的”

邵以安接過酸奶咬開一個口子，回了句謝謝

顧肆嗯了一聲“那你呢？你怎麼也不吃？”

邵以安僵硬的笑了笑，指著卷上的一道大題“這不是被禁錮住了嘛”

“呦，不會啊？叫聲肆哥我教你啊~”

邵以安點點頭，沒有在意他炫耀的語氣，把卷子遞給他，指著一道題說：“肆哥，這裡沒聽懂”

顧肆拿起筆，把椅子挪過去了一點“好嘞，哥給你打包票，絕對給你教會”

“嗯，謝謝肆哥”

“誒呦，小事，我看看啊...呃...”瞄了眼題目，動作一僵，像是不確定一樣，顧肆扒過試卷，在那道題上又認真看了兩遍：“我靠...這不是物理動量的基礎題嗎？你不會？”看著自己的同桌實誠的點點頭，顧肆有種不太妙的的感覺“真的假的？你平時物理考多少”

邵以安想了想，說：“平常最好就是三四十分”

顧肆：“最差呢？”

“個位數，偶爾不想寫就是0分”

“啊？那你當時沉默是...”

邵以安點點頭，沒有避諱的張嘴就來“我在想接近及格的卷子為什麼要說錯的有點多讓我彆介意，其實這些題目我看都看不懂”

.

........

開玩笑的吧...？這種事真的有值得沉默的點嗎？顧肆大受震撼的張嘴你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那你三四十分你怎麼考出來的？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吧？”

“差不多吧”

顧肆勉強的笑了笑：“差多少？”

邵以安沒有回答，但顧肆自己心裡已經有個底了

“....所以你真的是物理學渣，不是說著玩的啊？”

“嗯，我很少開玩笑”

顧肆頭一次開始懷疑學校挖這人是為了什麼，拉低均分嗎？還是覺得那50%多的升學率太高了要再降降？

“對了，肆哥，問你個事”

“嗯”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的物理基本考多少啊？”

“沒下過一百”

“那數學呢？”

顧肆沒有馬上回答，從抽屜裡拿出的一尊人像拿出來拜了拜

邵以安...懂了，基本上都靠臨時抱佛腳“既然要拜，為什麼不換個數學的人像？”

顧肆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這難道不是嗎？我拜了之後效果可不錯了，你要不？”

.....你高興就好

“不閒聊了，你放心，哥拿人格擔保，一定給你把這題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嗯”

物理這一塊對於顧肆來說，簡直就是手拿把掐，信手拈來的，曾經的顧肆年少輕狂，在班上當著全班的人麵前立下過flag：就沒有自己教不會的人，程序言除外

果然，人就不該亂立flag

....

在第三次解釋這題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又被打斷，無非是老三樣“為什麼？”“我還是不懂？”“這條件怎麼來的？”

顧肆精神恍惚，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剛想著把他狠狠罵一頓，但張口的一瞬間就對上了他的臉又瞬間啞火

好吧，顏控應得的劫難

被折磨的有些崩潰，顧肆頹然的趴在桌上，朝他笑了笑，隻是笑的隱隱有要哭出來的架勢：“哥，我叫你哥了..我該怎麼教你你才能懂啊？”

邵以安垂著眸“抱歉，是我太笨了”

.....靠了這張臉配上這幅表情真的...逆天【這可能就是我的劫吧...】顧肆這麼想著，認命的歎了口氣，又拿起筆繼續給他講解

等到程序言跟魏延吃完飯走回教學樓，剛走到四樓樓梯口就聽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兩人對視一眼，跨上最後兩級台階，入眼便是幾個女生湊在自己教室窗邊

程序言曲起手臂，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魏延“延子？我們班最近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八卦嗎？”

魏延搖了搖頭“還能有你不知道的？”

“對啊，所以說，咱去湊個熱鬨”

“我不去”

“好吧，那我自己去”

費力從人群裡擠進去，程序言笑嘻嘻搓搓手“讓我看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嗯，肆哥....”

嗯？嗯？？嗯？？？肆哥和邵哥？！

程序言張大嘴巴不敢置信，一度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睛又看了過去

晌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打下，給窗戶旁邊的顧肆渡了層柔光。在程序言的這個視角內，兩人靠極近，看著邵以安側著頭聽著他說著什麼，還時不時點點頭，畫麵很溫馨，程序言隻覺得詭異

雖然視角局限性大，有的地方看不清具體的動作，但這不妨礙程序言的遐想，周圍的聲音也嘈雜的說著什麼

“我靠我靠，這場景絕美，我恨沒有手機的痛”

“啊啊啊，這光打的，這臉絕的，這真的不是我素未謀麵的兩個夢中情人嗎？！”

“大膽點，我直接上去就是一個嗨，老公”

“大白天就開始做夢了？”

“不得不說，我都懷疑學校在我身上裝監控了，每次挖的人都長在我xp上，太絕了”幾個女生我一言你一語的，恨不得現在就憑空變出一封情書衝上去表白

程序言不太理解，隨口提了一句：“我們學校好看的不少吧？而且肆哥也不是新來的啊？”

“誒呀，你不懂，這幅和諧的畫麵給我這個下課隻有卷子相伴的卷王人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對啊對啊”旁邊的女生附和著，突然察覺到不對，空氣靜默了一瞬

“我靠，等等，卷子！”

“？你不講武德！說好的不卷呢？！”

“？說好的誰卷誰是狗呢？都給我納命來！”

等最後一個女生也跑開，程序言才呆呆的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魏延，語言係統混亂了一瞬，張了張嘴，上下嘴唇一碰，無聲說了句：我靠？

魏延不太想理他，畢竟程序言的想法就是你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魏延也懶得跟他扯，無視掉他的眼神，走進教室就跟顧肆和邵以安打了聲招呼

“午好”

顧肆把頭砸在課桌上回了句午好，旁邊的邵以安也點點頭表示回應

看著顧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魏延挑挑眉“難得啊，肆哥，怎麼半個小時不到就變這麼憔悴了？跟哥們說說，哥們幫你排憂解難”

顧肆不太想搭理魏延這打趣的話，還是一旁的邵以安開口回了句“他在教我”

“什麼教？誰教誰？”程序言剛進教室，聽見這話，好奇的湊到邵以安邊上

“我教他物理”顧肆順口接過話茬

“啊？等等...等等，肆哥，你教邵哥什麼？”程序言感覺自己被那幾個女生震撼到耳朵也出了點問題

“你聾了？物理”顧肆的眼神在邵以安跟程序言之間轉了轉“你倆認識？”

邵以安暗道不好，起身想捂住他的嘴，可還是晚了一步

程序言後退一步嗓音變得尖銳，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我靠！真的假的？邵哥你還需要人教？！你那跟肆哥差不多的變態物理成績還用得著他教？！”

顧肆表情扭曲一瞬，反應再慢也明白了“...好好好，耍我玩呢這”

旁邊的邵以安則扯了扯顧肆的校服外套“肆哥，不是故意騙你的”

顧肆沒打算搭理他，抓回衣服彆扭的往旁邊挪了，其實也沒在氣什麼，主要是心疼白白浪費的時間，都可以刷張卷子了

身邊的程序言還在嘰嘰喳喳，顧肆隻覺得聒噪，隨手抄起一團廢紙砸過去，語氣裡滿是煩躁：“吵死了，程序言，能不能把你那破雞嗓閉上？這麼愛叫建議你去跟公雞比打鳴，就業問題也解決了”

躲過迎麵而來的物件，程序言坐回位置上故作傷心：“肆哥，你語言攻擊我”

“你陰得的，我也覺得吵”魏延開口

“？延延，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延延了”說著程序言還不忘抹了抹眼睛

顧肆揉了揉被吵的發疼的腦袋“說真的，程序言，奧斯卡沒你真是屈才了，你這不去演個什麼大爆電影魏延都看不起你”

魏延簡單回了個6

“誒呦肆哥，瞧你說的什麼話，那至少你還沒瞧不起我就行了”

“哦，你高興的太早了，我會鄙視你”

“好過分”

魏延：“我覺得還行吧，比這更過分的你又不是沒經曆過，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邵...同學裝了個物理學渣，結果肆哥吧唧吧唧就舔上去了”

邵以安“可以不用再提...”

程序言打斷邵以安，糾正道：“nonono ，魏延延，你換個詞，什麼叫舔啊？讓我肆哥逼格都掉完了”

“行，湊上去給人當樂子”

顧肆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也隻會把你當個傻子，但你要是說話了，那你確確實實是個傻逼--魯迅”

“魯迅表示這是誹謗，自己可沒說過這話，你小心他半夜掀開棺材板就來找你索命還有肆哥，你這白眼翻的是要背過氣去了嗎”

“魏延你也閉嘴吧，我遲早拿把機槍給你們都突突了”

程序言“果然啊，肆哥已經學瘋了”

顧肆也懶得跟他廢話，給他豎了個中指“魏延”

“行”

還沒等程序言反應過來，嘴巴裡就被塞進一團紙

程序言“....？”還能這麼玩？！

清淨的時光總是特彆短暫，待程序言把紙從嘴裡拿出來，一個拋物線丟到垃圾桶裡後，空氣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喧囂

“我靠，你們聯手霸淩我？！”

“想試試？”

程序言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純廢物經不起你們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