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擠滿了抱著頭的男女,有的還赤身裸體,隻披了件外套。
遊驍一身怨氣地走過抱頭的人群,心裡一陣不屑。抓了有什麼用?光是他常光臨的地下場所,這樣的男女少說也有幾百號。這些人有些圖錢有些圖欲,抓一次,關幾天,有人給弄出去,換個花名,就又出來花枝招展。遊驍真想不明白,警察大費周章的有什麼意義,還他媽的把自己也給端了,賤不賤啊。
“姓名,年齡,身份證號。”警官低著頭寫著什麼,不耐煩地問道。
“我爸呢,讓他進來。”遊驍站在桌前道。
“先回答!”除了他爸,從來沒人這麼對遊驍吼過。遊驍本想翻臉,可是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帶著銀鐲子也動不了手,隻得咬牙隱忍。
“遊驍,十七,身份證號11……”遊驍沒好氣道。
從裡屋走出的警官附身和做著記錄的警官耳語了幾聲。坐著的警官放下了筆,抬眼看了看遊驍。
“真是公子哥兒。”警察冷笑一聲。“下一個,上前麵來!”
遊驍心裡鬆了口氣,但同時有點不滿,怎麼才來。
裡屋走出來的警察帶著遊驍往外走,碰上了匆匆趕進來的遊明偉。遊驍帶著有點不悅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爸爸。
遊明偉也盯著遊驍。他一臉嚴肅,雖然麵無表情,但頭上青筋卻鼓起來了一片。
倆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盯著,等著警察給遊驍解開手銬。
當啷一聲,手銬解開了。“走吧。”警察道,拿著手銬轉身回屋了。
遊明偉明顯是壓抑著怒火,擠出一句:“車裡再說。”轉身往外走。遊驍一言不發地跟在遊明偉後麵。
又來了。等會直接戴耳機,不想聽他教育。
走到門口兒,突然有兩個穿著襯衫皮帶的中年人迎了上來。走在前麵的藍衣服大叔率先開了口。
“遊老弟!跟城建那幫人有個飯局,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遊明偉偏頭過去,臉上的戾氣一掃而空,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笑嘻嘻地和藍衣服大叔握手:“誒呦,李所長,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我教子無方啊,讓他四處闖禍,還是得多謝你!”
遊驍詫異地盯著遊明偉,心裡暗歎:我爸居然也有這麼客氣的一麵,但又想到是為了自己,心裡又有點愧疚了。不過這是他自己樂意的,又不是我逼的。遊驍有些心虛。
“哪裡,哪裡。咱哥倆這什麼關係。”李所長嗬嗬一笑,轉頭對著白襯衣的大叔說道:“小嚴,這是遊明偉,偉子,我老弟。北瀛諾拉國際學校的校長,還是東邊兒那幾個出口公司的大老板,我記得以前喝酒的時候跟你提到過吧。”
白襯衫大叔迅速上前握住遊明偉的手,一副諂媚的樣子:“提到過,提到過,久仰大名了遊校長。”
李所長介紹到:“小嚴,上頭調來的新書記,會辦事,有前途!”邊說邊瞥了一眼遊明偉。
遊明偉一笑:“嚴書記,幸會,幸會。”隨即低頭看了眼手表,“都這個點了,我就先撤了哈,回頭咱們再聚,我得先回家收拾這兔崽子。”
李所長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遊明偉的肩膀:“誒呦,青春期的孩子嘛,正常。等懂事了就好了。那咱們回頭再約?”
遊明偉笑著點了點頭:“肯定的。”牽著遊驍就往外走。
不過是幾人錯開的一瞬間,遊明偉和兩個大叔笑嘻嘻的臉全都板了起來。三個中年人變臉變得太快,遊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
遊驍從小就跟著遊明偉參與各種酒局,對他爸和他的奉承之詞早就聽到他都能背下來了。一開始遊驍還以為這些叔叔是友善的朋友。但是隨著遊驍長大,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這些話,看著那些僵硬的笑臉,心裡卻一點波瀾都沒有了,甚至萌生了厭惡。
因為他逐漸明白,這些人不過都是因利而聚,有事相求,說的每一句話也都不是真心的。
大家都帶著麵具,說著違心的話,揣著目的,笑裡藏刀。這樣九曲心腸的活著讓遊驍感覺有些疲倦和惡心。
這分明和學校裡教育的真誠善良毫不沾邊。每次被他爸強拉著參加聚會,遊驍都感覺自己是在赤身裸體的麵對著一群全副武裝的巨人騎兵。
這個世界真是太虛偽了。
不知何時起,遊驍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麵對這個世界:誰惹我我打誰,誰對我好我加倍還他;以牙還牙,將心比心。
他明白自己改變不了整個社會,而且他爸的事業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更是因為他比彆人虛偽的更熟練。每當想到這裡,他也會不禁心疼他爸。
不過相較於遊驍的不自在,對於遊明偉來說,麵具已經長在了皮肉裡,成了習慣,他不理解遊驍打心底裡是抗拒和厭惡的。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年少時的心態,他隻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讓遊驍成為和自己一樣獨當一麵的男人。
走廊裡,李所長大步地向前走著:“小嚴,遊明偉是個大人物,我這次幫你搭了線,以後你可要自己疏通好。”
嚴書記立刻湊到了李所長身側,點頭弓腰。“一定、一定。我肯定忘不了您的栽培……”嚴書記話鋒一轉:“不過這遊明偉今晚這是惹什麼事了?”
“他兒子,打架,今兒晚上把人腦瓜子給開瓢了,都進來過好幾趟了。”
“喲,這孩子真是不省心,這遊明偉也是,教育不好孩子,老是得麻煩您。”
“獨苗唄,還能怎麼辦啊,慣著唄。下次要是殺了個人”,李所長冷哼一聲,“我看是徐局來了也不好使。”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遊驍剛剛在的房間。裡麵做記錄的幾個警察全都占了起來,異口同聲道:“李所長好!”
李所長厲聲道:“今天的行動成果如何?”
“報告所長!今天針對祛惑的突擊掃查行動,共計……”
七月的北瀛,已經步入了酷暑的刑期,車窗緊閉的話,實在是悶的要死。
“第四次了遊驍,他媽的第四次了!你自己不成器,還要我丟臉幾次?你彆以為拿了賓城的offer就萬事大吉了,你要是殺個人坐一輩子牢,明年還去美國上個屁的大學!”遊明偉幾乎是吼出來的,吐沫星子噴了遊驍一臉。
作為北瀛最享有盛名的國際學校的校長,雖然並不從教,但有個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兒子一直是遊明偉的心病。遊明偉時長責備自己對遊驍疏於管教,用錢和權力處處護著遊驍。他雖然覺得遊驍的所作所為有辱自己校長的光環,傳出去十分丟臉,但每次又第一時間趕到各處給遊驍收拾爛攤子。
遊明偉不敢想象遊驍在拘留所裡吃不飽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不敢想象遊驍被押送著送上法庭的樣子。遊明偉明白自己隻是嘴上嚴,行動上卻是結結實實的溺愛著遊驍。隻是這份溺愛種下的苦果,還是得自己和妻子吞下。
“我讓你丟人?我又沒求著讓你撈我,你趁早彆管我了!我為朋友出氣有什麼錯兒?我十七了我犯的錯我自己能承擔,我不想跟你們一樣,假兮兮的稱兄道弟,真他媽惡心。”
“好,你他媽還覺得違法犯罪很光彩是吧。我真是養個白眼狼。”遊明偉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衝了出去,遊驍還沒係上安全帶,整個人差點撞到台子上。
車子駛出了一陣,遊明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好,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能收拾你的地方。”
對於遊明偉說的話,遊驍根本不屑一聽,手伸進西服褲兜掏耳機。筆挺的西服對於遊驍就是規矩的束縛,讓他渾身難受。隻是今天參加完學校的晚宴就趕去祛惑,衣服也沒來得及換。
遊驍掏了半天,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耳機盒已經不見了。
車子拐進了一處豪宅的庭院,三層高設計考究的洋房在深夜依舊燈火通明。
密碼門鎖響了三聲,沉重的防盜門打開了。
賀鈺婷穿著一身米白真絲睡衣,站在門口,滿眼焦急。遊驍踏進家門的第一刻,賀鈺婷就抱了上去。
“讓媽看看沒傷到哪兒吧。”賀鈺婷直起身子雙手捧住寶貝兒子的臉蛋,大眼睛上上下下把遊驍掃了個遍。
遊驍偏頭甩開了賀鈺婷的手。“媽我沒事兒,隻有我打彆人的份兒,沒人敢打我。”
賀鈺婷這才放心了喃喃道:“可不許再這麼衝動了,媽擔心死了……”
遊明偉看著妻子還在護著遊驍,重重地把車鑰匙摔倒了鞋櫃上。
“後天就把他送去河川,去美國前再回來。這事就這麼定了!”
賀鈺婷瞪大了雙眼,著急地對著遊明偉嚷道:“人家跟你說一句,你還真當真了啊!河川那地方是孩子能呆的嗎!”
遊明偉語氣篤定:“就是因為你老這麼護著他,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流氓混混樣兒!何冰兒子就是在那裡待了半年,回來就踏踏實實的!問題少年變形綜藝就把主角送到那兒。還有那兒那麼多當地孩子,都是人,怎麼就活不了了?”
賀鈺婷一時語塞,旋即道:“那我看你也是瘋了,大好的年紀,去那農村做什麼!跟坐牢有什麼區彆!”
“農村怎麼了,沒有那些花天酒地,沒錢,沒咱們,空氣還好,他鬨也鬨也不了……”
“孩子做錯了我們關起門來說幾句教育教育就行了,扔到彆處算什麼!”
遊明偉怒道:“教育教育?他現在連最基本的做人都不會了!不讓他受點苦,離開北瀛,他非要翻天了不可。”
“那那些送去的問題少年能和大驍比嗎!大驍可是世界前十的大學錄取了的孩子!”遊明偉你自己說!你舍得你寶貝兒子嗎!”賀鈺婷帶著哭腔喊道。
遊驍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著父母為了自己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心中莫名其妙。什麼河川,什麼農村?這是要把我送去變形記嗎?
“你們到底說什麼呢,什麼河川,什麼農村,你們要把我弄哪兒去?”遊驍出言打斷了你來我往的爭論。
“遊驍,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在去美國前的日子都要在河川過了。明天我就去聯係負責人,你自己做好準備吧。”遊明偉正色道。
說罷,遊明偉把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轉身上樓了。
寶貝兒子雖然總是有些衝動,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賀鈺婷明白遊驍絕對不是一個生性暴戾的孩子,正相反的,遊驍是一個正直且善良的孩子。遊驍哪次出手不是為了他的朋友和欺負同學的混混流氓?
在賀鈺婷眼裡,是遊驍不願意順著遊明偉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走,才會惹出許多亂子,哪至於發配到窮苦山村吃穿難保?
賀鈺婷著急地看著轉身而去的丈夫,又轉頭看向遊驍,焦急地說了句:“你爸嚇唬你呢!”然後小跑著去追正在上樓梯的遊明偉了。
遊驍的大腦搜集了他能想到的所有關於河川的信息,可惜實在有些瘠薄。他依稀記得他隻在電視上聽到過這個地方幾次,而且似乎都是關於災害和扶貧的。
他記得電視裡那裡的孩子瘦瘦黑黑的,住的屋子都是好像是磚瓦泥巴堆出來的小矮屋。灰塵撲撲的,殘破不堪,村莊外麵都是荒山野嶺。遊驍沒親身去過這種村莊,隻能用以往十七年了解的所有關於農村的信息儘力腦補著。他們不會每天都吃不飽吧,不會每天都要背著個鐵鏟子在地裡刨吧。他們洗澡嗎?這房子怎麼洗?不洗澡那不得臭死?我去……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遊驍感覺自己都被自己的想象整害怕了。河川在他心裡沒有明確的形象,卻幾乎已經和刀山火海劃了等號。
但是這麼一想,他也確定了他爸不會真的把他送去那種地方。
遊驍十五歲那年去美國夏校的時候,學校建在森林裡,各式各樣的蚊蟲很多,遊驍被叮的渾身紅包,氣的遊驍把宿舍的窗戶給砸了。砸碎了窗子就在宿舍裡拿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不上課也不吃飯。
宿管又氣又無奈,怒斥遊驍沒有責任感,任性而暴力,還說這是人格缺陷,必須儘早糾正。除了和遊明偉賀鈺婷商議賠償外,校方還要求遊驍繼續留下來完成課程,並用勞動來彌補他的造成的損失。
可是遊驍哪願意在這地方多呆一天?這裡的老師簡直比這的蚊子還能嗡嗡。
遊驍態度堅決,對著剛下飛機還沒回酒店的爸媽發了一頓牢騷,甚至還哭了一鼻子。
不過這還真不是假哭,他早上又被什麼不知名的蟲子在脖子上叮了兩個大包,火燒火燎的,疼得他想哭很久了。
賀鈺婷一看寶貝兒子哭了,難受的心臟直抽抽。這麼多蟲子白天黑夜的一直吵,這誰受得了啊!賀鈺婷抱著裹著被子的遊驍,一個勁兒的安慰他馬上就回國。
遊驍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夏校。
主任把他和他爸媽送出洽談室時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我尊重你們的決定,但是和許多中國的父母一樣,你們這樣過度的保護會讓孩子失去很多美好的品德,家庭關係也會產生裂痕。遊先生,您身為諾拉學校的校長肯定明白這一點。”上了年紀的美國主任用手推了推眼鏡,笑道:“不過人就是這樣,無論多麼熟稔的道理在自己身上都是那麼難以付諸實踐。”
遊驍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床上,身體呈一個“大”字。遊驍的床是標準的豪華雙人床,他一米七幾的個子怎麼翻騰都掉不下去。
他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感覺身體特彆舒服和放鬆,要被這張床吸進去了。
像是心裡的什麼問題倏地有了答案。
他傻笑了一聲,為聽到遊明偉要把自己送去河川心裡居然緊張了而覺得好笑。自己打架的時候被人拿刀指著都不害怕,怎麼被去河川給嚇到了。
就是嘛,他們怎麼可能把我送去那種地方。我在美國過的不舒服他們也得給我接回來。就算我爸生我氣不想見我,我媽也肯定不忍心看我吃不飽飯還要去種地。
遊驍心裡美滋滋的,覺得除了他爸媽如果能在少管著他點,彆再嘮叨,給他善後供他花錢,那簡直就是完美父母。
心情在小小的驚嚇平複後顯得格外的好。遊驍點開了“叢林法則”。
“叢林法則”是近年來全國最火的一款手遊,玩家可以在以星際間為背景的半開放世界裡選擇自己的職業和技能,隨意進行宇宙戰爭、星際穿梭、交易裝備、組建艦隊,以在戰鬥中取勝並掠奪更多宇宙資源為目標。遊戲還有多種模式可以選擇,不管是單人訓練還是娛樂玩法都十分考驗玩家的手速和意識,而其獨特的出裝選擇係統又頗有一些卡牌經營類遊戲的影子,讓各種口味的挑剔玩家都為“叢林法則”而著迷。
遊驍也不例外,相比於現實,他在叢林法則裡打的架和花得錢甚至更多。
遊戲嘛,玩的就是個開心,為了稱霸全服,軍餉怎麼能少呢?
遊驍成就感滿滿地看著開屏動畫——刻著遊驍ID“瀛遊者”的V15專屬徽章閃著金光,加載進度條底下是一行小字:星際叢林中,弱肉強食是絕對道理,隻有實力足夠強大才能取得勝利。
遊驍有點無聊地盯著這句話,覺得這句slogan寫的真中二。
沒實力有錢也行啊。他想到他艦隊裡一叫“跪下叫聰哥”的小弟,每次開會他都一口一個偉大的艦長叫的最歡,經常送遊驍皮膚,典藏比自己還多。奈何遊戲打的太爛,每次都九死一殺。遊驍覺得他是個好人,也不忍打擊他,每次開團都隻好弱弱的打出一句:帶不動。
這次更新包安裝的時間似乎格外地長,但心情大好的遊驍意外的有了些耐心。
周日晚上有一場對戰“殤傷”艦隊的預約戰。對麵很強啊……這關係到艦隊在全服的排名,打贏這場肯定就能到前三了。提前把資源運到開普勒31B吧,讓那個叫什麼…“季季”的去守。“佩妮斯”去離飛艇最近的星係待命,“我是大象韓”黑洞打的最好,讓他去雙子星雲待命……
遊驍作為實力強勁的“馬堯一下吧”艦隊的艦長,對艦隊十分上心,一個艦隊20號人職業是什麼,擅長什麼,他全能記得,每次開戰前他都要謀略一番。
遊驍對艦隊成員的要求也很嚴格,除了“跪下叫聰哥”純純是用忠心打動了遊驍,剩下的人都是靠實力進的艦隊。而且遊驍還規定了一周不上號就清人、周貢獻要超過八萬等等嚴格的標準,這也讓“馬堯一下吧”在全服都赫赫有名。
嗯…讓那個“茗”在側翼站樁吧,他輔助我輸出的話應該能打出離子風暴。聰哥嘛…遊驍有些為難,聰哥放到哪裡似乎都會送人頭。乾脆就留在指揮所裡當吉祥物吧。
不過“茗”已經六天都沒上線了。
上了年紀的大叔都愛用名字裡的某個字作為昵稱,遊驍覺得很土。“茗”基本不在艦隊頻道說話,隻會回複收到,特彆無聊。而且最重要的是“茗”基本沒什麼皮膚,每次打團都灰撲撲的,丟臉死了。要不是“茗”作為稀有職業的輔助打得很好,遊驍真想給他踢了。
遊驍想,會不會是這個大叔家裡的老母親生病了,或者是孩子要上學了,正著急呢?
抱著他以前的表現確實不錯,不想損失人才的想法,遊驍決定對“茗”大發慈悲。明天晚上再不上線一定把他踢了,遊驍暗暗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