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 邊車 Side car(1 / 1)

HP Flannel cure Yeopaega 9027 字 11個月前

“不要在這裡哭出來好嗎?”傑斯把迪婭的信收好,“很丟人的。”

“我才不會哭。”伊迪絲很少哭。

“我不想抱你。”

“我也沒叫你抱。”

但最後他還是抱了一下她,用手拍拍她的脊背,“現在隻有我們倆了,我猜?”

“我們又少了個找球手,我猜。”

“啊,彆提醒我這個。”傑斯在她身上嗅到一點慕斯和黑莓的味道,或許還有晚香玉。“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菲拉格慕啊,昨晚喝太多白蘭地了。”她放開他的手臂,“你喜歡嗎?”

“問我這個沒必要吧。”傑斯嗤笑了一聲,接過她的書包在裡麵找球員名單,“雖然還是比較習慣你酒氣熏天的。”

伊迪絲一把拽回書包,“我哪有酒氣熏天了?你這也太誇張了。”她從最底部扯出那張皺巴巴的名單,才發現愛米琳給她留了一張紙條:“學姐,我小學的足球隊教練說如果一場比賽一隻球隊被進了四個球以上,那就肯定不是門將的問題了。”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把紙條塞進口袋裡。

“這是乾什麼?”傑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挑了下眉開始笑,“談戀愛了?是誰啊?她走之前告訴她了嗎?”

“腦補王。”伊迪絲給他看那張紙條的開頭,用四根手指擋住了後麵的內容,要是讓傑斯這種笑點低的人知道她被人家進過四個球他準能笑背過去,“學妹和我關係好,不行嗎?”

“哎哎,後麵寫的什麼?給我看看。”

“機密。”伊迪絲把紙條拋起來,讓它在空中被一小團藍色火焰卷起來,消失不見,傑斯手伸到一半,沒能抓住,“做賊心虛,等下,你不會——”

“不準懷疑我性取向。”

“這倒是沒什麼好懷疑的。”傑斯戲謔地笑了下,“我聽彆人說喜歡詹姆斯·迪恩的都是鐵直女。”他是在暗諷,絕對是。

“傑斯,我們畢業了一定要去巴黎,去找她。”

“那是肯定的,你要是不肯去我都拖著你去。”

“等一下,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句話。”伊迪絲吸一口氣,豎起一根食指,“她既——

“她既想死,又想去巴黎*。”他幫她把話說完了,“彆太矯情,好不吉利啊,根本不是一個意思。”他聳動著肩膀笑她,伊迪絲無奈地抿了抿嘴,“我推薦你用愷芮得,因為你身上有一股很腐朽無趣的潮濕味道。”

“謝了,我還不想當騷包。”他輕輕地推她的背後,好讓他們在擁擠的禮堂裡開出一條路。

“你本來就是騷包啊。”伊迪絲笑彎了眼睛,手掌在他打了發膠的頭發上刮一下,傑斯現在留著短碎蓋,和迪婭又硬又直的秀發比起來,他的黑頭發就算抹了厚厚一層發膠也還是很軟,而且一般到了下午發型就亂了。

“煩,你太幼稚了。“傑斯不滿地砸了砸嘴,“懶得和你計較。”

“彆這樣嘛,多見外啊,計較一下唄,我喜歡你和我計較。”

“你是不是神經病?”

“我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用另找找球手了,就剛招的那個替補吧,他打得還不錯,雖然沒有迪婭強,但是——唉,總之,算了,就這樣吧,我懶得再弄了。”

“怎麼?不想贏了?”

“好累。”伊迪絲駝著背,垮起一張筋疲力儘的鬼臉說:“怎麼沒人告訴我這麼累?”

傑斯把她的兜帽拎起來以強迫她直起身子,“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懂嗎?”

“我可不是蜘蛛俠呢。”伊迪絲學著漫畫裡的樣子做了幾個吐絲的動作,然後傑斯又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點還是一如既往的低。

迪婭走之後,蒂拉·福雷斯特接任了拉文克勞六年級女生級長,這是理所應當的,她們都是那種冷靜、會認真工作的人,“她們是井然有序地效率高,你是矛盾混沌的效率高——甚至有時低。”傑斯是這麼說的。

現在伊迪絲得一個人住一間寢室了,在她有一天上完課回來時就發現迪婭的那張床被搬走了,還有那些本屬於她的箱櫃和桌子,有些奇怪,她不知道那種感覺該怎麼說,小時候爸爸媽媽帶她去倫敦看到夜晚的威斯特敏斯特宮時她有過這種類似的感覺,但現在隻有星空帳頂投下來的藍影子,她的雙腳都在那死寂的影子裡,它的空虛像是一間關著的,蛀了黴蟲的白粉牆小房間。也沒有人和她說話,她有時候試著自言自語,但這不一樣,迪婭會回應她——接住她,她們以前還會在房間裡放唱片,伊迪絲跳舞的時候拉著她一起,然後迪婭很敷衍地轉幾個圈,反正她們最後都會一起笑倒在伊迪絲鋪的毛絨絨的地毯上,而現在伊迪絲放了唱片,不用和迪婭爭論哪一首更好,挑了自己喜歡的歌,卻不想跳舞了,她隻是坐在飄窗上,風吹進來,牽起她的幾根頭發,然後看著外麵暗暗的、沒了生機的城堡建築,其實,如果不這樣肅靜的話還挺舒服的。

她現在一般要麼和傑斯要麼和莉莉一起去上課,她發現和莉莉的課表上課程大多數都重合,蒂拉和伊莎有時候也和她們一起,兩個紅色,兩個藍色,這樣倒是挺和諧的,她們還教給了伊迪絲一個她們發明的傳訊咒語“licoudire”,這樣到了宵禁她要是無聊的話也可以找她們聊天。

“我現在感覺很混亂,好像活在兩撥人中間一樣。”一次夜聊的時候,伊迪絲躺在床上說:“你們三個是一撥,傑斯、克裡斯蒂諾和科內爾他們又是一撥,有時候我和你們說過的事情我以為自己和他們說過了或者和他們說過的和你們說過了,但其實沒有,你們就都很疑惑地看著我,傻呆呆的,就搞得好像我好像是從平行宇宙來的一樣。”

“確定不是你記不住事情嗎?”莉莉的聲音傳了過來,和她平常的聲音不太一樣,有點微弱不真實的感覺,伊迪絲覺得用這個咒語有點像打電話,魔力不穩定導致的聲音波動有點像窸窸窣窣的電子氣息。伊莎的聲音又說:“你不覺得其實是三個平行宇宙嗎?還有詹姆·波特他們,哎你朋友真是多。”

伊迪絲把她準備當作明天早餐的蘋果握著拋起來,然後在黑暗中接住,就像詹姆平時拋金色飛賊來吸引莉莉的注意一樣,“啊其實他們隻能當做是個平行宇宙的休息中樞,往返累了可以去捉弄他們一下。”

“在這個學校裡,也就你能捉弄他們了吧,哦對,還有莉莉。”伊莎開始咯咯笑了起來,然後掐起嗓子學莉莉說話:“波特,我就是跟黑湖裡的巨烏賊約會也不會和你一起——哈哈哈哈。”她們那邊傳來很多雜音,伊莎很放肆地大笑起來,伊迪絲猜是莉莉又去撓她癢癢了。

“好了,現在很晚了,我們該去睡覺了,你們兩個再吵要是被人投訴了就不好了。”蒂拉說,她就在伊迪絲隔壁宿舍。

“知道了,蒂利。”伊莎不情不願地拖著聲音說。“晚安。”她和莉莉說。

“晚安,寶貝們。”伊迪絲說。然後就有通訊頻道切斷的聲音,但她沒有退出。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伊莎幽幽地說:“你還在,是吧?”伊迪絲還能聽見那邊莉莉平緩的呼吸聲。

“那是。”伊迪絲輕輕地笑著說,那一頭也傳來一陣笑聲。

“好吧,看來我們這兩隻夜貓子又要聊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夜貓子是待在外麵的,我們頂多是蝙蝠,或者貓頭鷹。”

“黃鼠狼。”伊迪絲補了一句,然後她把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裡笑,那邊的人也在笑,她們笑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停。

然後伊莎說:“小伊,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參加斯拉格霍恩的冬季舞會嗎?”

“啊,我聽說了。”伊迪絲把蘋果放回床頭櫃上,撩了下劉海,“他還會請那些超級無敵酷的樂隊嗎?可以點歌或者有什麼——酒、咳,帥哥美女嗎?”

“這肯定有呀,大概12月初開,還有差不多一個半月呢,幾乎全校的人都會去的,沒人通知你們嗎?”

“我們還不知道呢,啊,我得想想,該點哪幾首歌好呢?”

伊莎說:“好好,待會兒再想這個,雖然說問這個時間還早,但你現在有舞伴人選了嗎?”

“沒有,怎麼了?非得要舞伴才能去嗎?”

“咳,這是潛規則,我們學院的一般都自帶舞伴去,因為——怎麼說呢?要是到了舞會上,第一個男生邀請你,但你不想和他跳第一支舞拒絕了他而去答應下一位男士,這是非常無禮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情況發生以及——”伊莎曖昧地笑起來,“和你心儀的那位跳第一支舞,我們都選擇提前約好舞伴去。”

伊迪絲翻了個白眼,五指深深插進頭發裡,“我早就知道了,也一直想不通,拒絕彆人在我看來是非常正常的,這是什麼離譜的潛規則?我想和誰跳就和誰跳。”

“好了好了,我也很不理解。”伊莎試圖撫平她突然彈起的怒氣,“不理它了,所以你打算和誰一起去——或者說和誰跳舞呢?”

“要麼和萊姆斯要麼和傑斯吧,他們要是都有舞伴了的話,科內爾和克裡斯蒂諾也不是不行。”伊迪絲掰著手指頭數。“也不知道萊姆斯願不願意和我去,我轉圈的時候總踩人腳,這件事情隻有他、我爸和傑斯知道,哦不,你現在也知道了。”

伊莎象征性地笑了兩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所以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會在一起?”

“什麼?你說什麼?”

“你,和萊姆斯·盧平,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會在一起?梅林!我從剛入學的時候就一直在和我們學院的人想這個問題了,那時候我們兩還不認識呢。”

“怎麼?終於輪到你問了?好吧,我告訴你,我從剛出生——不,有點早,大概四、五歲左右就總是有人和我說這個了,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係,你懂嗎?我說累了,就不說了,點到為止,你也不用去問他,他會給你一樣的答案,好嗎?”

伊莎咯咯笑著連說三個“好”,但伊迪絲覺得她多半沒有聽進去,於是她也裝作沒有聽見伊莎問她打算穿什麼禮服,閉上眼睛睡覺,最後伊莎大概是沒被人理會自覺無趣,把頻道關掉了。

第二天早上伊迪絲給家裡寫了信,讓爸爸媽媽有空幫她挑一件禮服寄過來,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效率總是很高,這大概是繼承了伊森和嘉佰莉拉的,因為他們在信寄出的兩天之後就把一條蒂芙尼藍素縐緞的低方領露背修身魚尾裙,還附上了一雙米色細高跟鞋和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銀色徠卡相機。

科內爾在周三的晚上帶伊迪絲和克裡斯蒂諾去凱特爾伯恩教授那裡收集月癡獸的糞便,他好像又在研究什麼罕見的魔法植物,月癡獸糞便如果可以在日出之前收集起來,就能夠讓魔法植物長得又快又茁壯。伊迪絲不太懂,但她覺得能光明正大地在學校裡夜遊很有意思,而且他們是為數不多在OWLs之後還選擇了保護神奇動物這門課的人,所以就跟著去了。

“你們知道麻瓜們管月癡獸在麥田裡留下的複雜幾何圖案叫麥田怪圈嗎?”科內爾輕輕地摸著月癡獸光滑的淡灰色皮膚,他們剛才完成了收集工作,準備回去。

“哦,我知道。”伊迪絲幫克裡斯蒂諾的袋子打好結,“我之前在我家那邊的圖書館看到過他們的科學呃——或者說新聞雜誌,他們有些人覺得那些是外星人製造的,有些人覺得是一種“災難預告”之類的東西,哦,我看過最離譜的是他們麻瓜二戰時期的文件——認為是納粹特工發明創造的記號。”

“納粹是什麼?”克裡斯蒂諾問,伊迪絲這才想起來他們兩個都是純血統,或許沒聽說過這些。她剛在想怎麼解釋,科內爾就提前說了:“你可以把他們理解為和巫粹黨差不多的人,他們在麻瓜世界發動過規模很大很可怕的戰爭。”

“嗯,對,差不多吧。”伊迪絲聳了聳肩膀,“對了,科內爾,你的祖父真的是第一個抓住格林德沃的嗎?我爸爸是這麼說的。”她邊走邊滿懷期待地看向科內爾。他怔了一下,似乎為她這樣問感到很突兀,“呃——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他——”

“好吧,秘密,我懂了。”伊迪絲有些失望地垂下頭,“那你要拿這些食物殘渣乾什麼呢?”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雖然月癡獸在她眼裡是很溫順很可愛的動物,但這並不代表它們的排泄物也會很可愛。

“哦,我和克裡斯蒂諾想拿它們用來養阿裡奧特,對吧?”他用胳膊肘捅了下克裡斯蒂諾。

“那是什麼?”

“是一種有魔力的樹。”克裡斯蒂諾對她解釋道:“它們的葉子可以引發歇斯底裡症和無法控製的大笑。傷心蟲產生的一種糖漿可以作為阿裡奧特樹葉解藥。”

“哦,酷!我猜它肯定能用來製作大笑藥水,對吧?”

“對的。”科內爾和克裡斯蒂諾都笑起來,“你的魔藥學現在學得很好了。”在莉莉的熏陶之下,伊迪絲的魔藥學確實有了比較大的進步,為此,斯拉格霍恩一點也沒吝嗇對她的表揚,伊迪絲眯起眼睛笑著甩了甩馬尾辮,說:“那是。”

他們兩個去了溫室,伊迪絲沒有回寢室,她不打算這麼早就回去,再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逛了幾圈,發現有幾個她白天上課時會走過的地方在晚上還挺恐怖的,還差點撞上夢遊的胖修士,她從不知道鬼會夢遊。

最後她遛去了廚房吃宵夜,有些小精靈睡著了,她向沒睡著的那幾個要了一杯檸檬汁,她知道他們會把薩維雯白蘭地和冰塊放在哪裡,準備等他們都去睡覺之後偷過來調邊車,然後她就開始坐在壁爐旁邊的一張小桌子邊給年輪蛋糕抹巧克力醬和果醬,沒忍住哼了一下Patti LaBelle的Lady Marmalade,這絕對是迪婭會拒絕聽的歌,平時有彆人在的時候伊迪絲也不敢唱。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做的那張椅子正對著的角落有四個人蹲著。

“她從哪學的歌詞?”詹姆在隱形鬥篷下趴在萊姆斯耳朵邊小聲說,即使他們施了隔音咒,他還是不敢大聲說話。

“我不知道,我沒聽她唱過。”萊姆斯的表情很一言難儘。

彼得的聲音細若遊絲:“是她自己瞎編的嗎?”

“你們就沒一個人聽得懂一點法語嗎?”小天狼星僵在原地,眉毛很誇張地揚起來,他的耳朵已經紅透了。他用手捂住臉:“如果我還沒從那鬼地方逃出來的話,我肯定會叫她教我唱這首歌,唱給沃爾布加聽把她氣個半死應該不在話下。”

“你現在也可以叫她教你唱。”詹姆嗤笑著說,小天狼星憋著笑擺了擺手,他們安靜下來,繼續抬起頭觀察她。

伊迪絲·夏瑞恩把她的年輪蛋糕放在盤子裡,然後繼續哼著她那不堪入耳的曲子走到廚房的另一邊去,看上去對這裡很熟悉,她把袖子卷起來的,小麥色的小臂在胯骨兩側輕微擺動著,小天狼星不記得他貼在牆上過的雜誌上怎麼說的了,但她算是腕線過襠了吧,她抬起手用手指把一盞本就較暗的蠟燭掐熄了,舔舐了一下被燙過的手指。

她開始翻箱倒櫃,小天狼星確信自己看見她找出了白蘭地和君度橙酒。

詹姆小聲問:“她現在又要乾嘛?”萊姆斯清了下嗓子提醒他:“趁她現在忙,我們趕緊走吧。”他還朝小天狼星使了個顏色。

是啊,要是讓詹姆知道她在做什麼的話,那家夥準會待在這裡不走的,隻能希望著伊萬斯會喜歡一個酒鬼吧。

他們就趁她背對著他們,撇下了隱形鬥篷,從一條密道溜出去了。

但第二天晚上,他和詹姆下巫師棋,他就輸了一局,結果詹姆就逼他去廚房把隱形鬥篷拿回來。

“憑什麼?你輸了那麼多局你怎麼不去拿?”

“呃——因為,我就是懶得去。”

“那我也懶得去。”

“這樣,你要去把它拿回來了,我就借你玩一周,不,兩周怎麼樣?”

“行。”

於是他就去了,恰巧又遇上了昨天來過的某人慢悠悠地走進來,好像是在某個皇家花園裡散步一樣。她今天紮了個側低馬尾,她好像總是在給自己換發型,改短過的襯衫在腰部係了個結,還穿著一條男式的校褲。

她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又很敷衍地牽起一個極不真誠的笑,讓人覺得她好像很不情願見到自己又得裝得很開心一樣,“你好。”,這裡光線有些昏暗,但她顴骨上的那顆痣似乎更明顯了一些。

“你好。”他回了她一句,然後把隱形鬥篷揣進口袋裡。

“那是什麼?”

“詹姆的傳家寶。”

“啊,我才不信。”

“愛信不信。”

她轉過去洗手台洗一個雪克杯,小天狼星走到她旁邊,像個大廚的新手助理一樣站著,或許他還得需要一本便簽和一支圓珠筆,“乾嘛?”,她把腦袋側過一點來問他。

“沒乾嘛,就看看你。”

她繼續自己的動作,關了水,然後把杯子放到一邊,轉過身來手掌反撐台麵抬著頭看他,“看完了,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臉頰上有一圈可疑的紅暈,小天狼星明顯感覺她今天不太一樣,如果說伊迪絲·夏瑞恩總給人的感覺是鬥爭狀態的話,那她現在則是敏感的防守狀態。

“不可以。”他咽了口唾沫。

她對他翻了個白眼,和他喉結滾動的動作同步了,她走去那個櫃子,蹲下身拿她的白蘭地和橙酒,小天狼星隔著桌子隻能看到她的頭頂,有幾根不聽話的頭發從發旋那裡翹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他試圖找點話題,“你為什麼穿著男生的校褲?”

“怎麼?那我脫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偷了傑斯的,不想穿裙子,訓練服都不知道丟去哪兒了。”小天狼星看到她的手把酒和杯子都擺到桌子上。

“你和張在一起了?怎麼最近總是你們兩個一起?”

“沒有,我發現你們都很喜歡關注我感情生活。”她又站起來了,在蠟燭搖搖曳曳的光影底下,水滴狀的翹鼻子上亮盈盈地略微有些油汗。

“在這個學校裡,所有人都喜歡關注所有人的感情生活。我還以為萊姆斯要傷心了。”

她不耐煩地揮了下魔杖,白蘭地、君度、檸檬汁和冰塊就都自己倒進雪克杯裡,她依舊舉著魔杖,控製雪克杯開始自行搖晃冰鎮,“迪婭不在這上學了,那我除了和傑斯還有莉莉還能和誰一起上課?而且我已經和你們說過好多遍了,萊姆斯也和你們說過好多遍了——”她很暴躁地垂下手,雪克杯的杯底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驚醒了幾個家養小精靈,小天狼星見狀立馬揚起雙手示意她冷靜,:“好好,彆生氣,我開玩笑的,對不起,不要生氣,好嗎?”

她沒理他,但也沒再說下去了,隻是鼓著腮幫子,打開雪克杯,晃了幾下把裡麵的一些酒倒進一個香檳蝶形杯裡,賭氣似的舉起那個蝶形杯一股腦灌下去,然後就被嗆到了,她現在彎下腰去劇烈地咳嗽。

小天狼星猶豫了一下下,歎了口氣走過去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她皺著眉想把他的手推開,但他避開了說:“你就彆逞強了。”

“你、你、咳咳、你要是、咳占我便宜的、咳咳咳咳的話——”

“不要再說話了,好嗎?還有,我要是想占你便宜的話,那剛才你趕我走的時候我就會直接親你,而不是在這裡幫你順氣。”

她咳完了,還是把他的手彆開,休息了兩秒然後說:“這句話有一個破綻,那就是剛才我趕你走的時候你想親我。”她假裝很鎮定,但那時就留著的紅暈現已經漫到耳後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咳成這樣的。

“好,是,隨你怎麼說。”小天狼星哭笑不得地把她手上的杯子拿走,“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對你做什麼,對吧?”

“如果你想說這表現了你對我的尊重的話,我並不覺得這很有信服力。”伊迪絲搶回了她的杯子,小天狼星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那你可以告訴我——”

“告訴你怎麼尊重彆人?你還真是一個很荒唐的人呢!”

“對不起,我很荒唐,但我確實是尊重你的。”

“你至少應該在碰彆人之前問一下可不可以,而不是碰完之後還理所應當地覺得你是救世主,‘哦,我幫了她,她應該感謝我!’,這樣想完了之後還要調戲彆人一下,你的一言一行都——”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把臉埋進雙手裡去,一綹甘草色的卷發從額頂垂下來,小天狼星克製住了把那綹頭發彆到她耳後去的衝動,“怎麼了?”

“我太誇張了,對不起,我以為這麼一件小事在這添油加醋,你隻是想幫我而已,對不起。”她的聲音悶悶的。

“呃——你不需要道歉,我覺得其實你說的對。”小天狼星尷尬地往旁邊瞟了一眼。

“不,我就是在血口噴人。”她把手放下了,低著頭,小天狼星有點搞不清楚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你好奇怪,你今天竟然不和我吵。”

“什麼?”

“你平時都要和我吵,你今天沒有。”她抬起手腕用手指甲扣著桌上的木屑。

“我平時沒有和你吵啊,不就是互相惡作劇一下嗎?你還更惡劣一點呢,我都忍了啊。”小天狼星無辜地睜大了眼睛,他儘量彎下腰去,但還是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揮了揮自己的魔杖,招過來兩把椅子,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能給我嘗一點嗎?”

伊迪絲坐到椅子上,像吧台旁邊的頹廢青年一樣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給他挑了一個乾邑杯,然後倒滿。

有點酸,還有點苦,或許還有些甜,像是柑橘和乾果混在了一起,這還是他第一次喝彆人現調的酒。

“你從哪裡學的?”

“諾森伯蘭圖書館的酒類雜誌區。”

“你還會調彆的嗎?”

“會,我還會調金菲士和瑪格麗特,但這是我學會調的第一種,我在雜誌上看到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為了紀念一位美國的上尉,他喜歡騎著摩托邊車在巴黎遊玩,把他發明的酒命名為邊車 (side car)。”

“好酷啊。”

“對啊,我也想去巴黎,我也想騎摩托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