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環節，譚笑更開心了。終於她能光明正大的摸魚了！

這完全她舒適區啊！

二班其他人在那和十一班搞比賽，努力給他們枯燥的生活增添刺激感。譚笑不耐煩搞比賽，於是就自己跑到在另一邊的池子裡摸魚，其實她根本就不會動手抓，主要是在逗魚。

沒錯，就是連摸魚也要摸魚！

“你摸魚這麼開心？”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抬頭看過去，發現是沈耀。

她忍不住笑著點頭：“嗯！摸魚怎麼會不開心呢？”

沈耀蹲在池塘邊看見她燦爛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

“這可是我專長。”

“摸魚？”沈耀笑笑，“確實。”

“你看看這些魚都被我煩得不行了哈哈哈！”

沈耀無奈搖頭。

這頭，李燃看沈耀和譚笑兩個人單獨到了一邊說話，他覺得總算有個和譚笑嘮嘮的機會了，他正要上前，卻被程雨杉拉住了。

李燃疑惑地看她。

程雨杉道：“人家兩個人說話，你過去乾什麼？”

李燃瞳孔顫了顫，回頭看了眼笑得燦爛的譚笑和她身邊看著她笑的沈耀，再回頭看看一臉淡定的程雨杉，他忍不住發出疑問：“啊？”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時十一班和二班的比賽鬨出了些熱鬨動靜，和譚笑躲李燃一樣，縮了一路的邊曉曉，在二班連連嘲諷十一班的時候，終於忍不了了。她擼起袖子挽起褲腿下去比賽，一伸手就是一條魚。

江晴朗的歡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譚笑眼前一亮，她張口要說什麼，卻及時停止，她轉頭看向沈耀，雙眼明亮。

沈耀搖頭：“不行。”

“為什麼！”

“你要是現在過去幫邊曉曉或者大聲給她助威，你可能會被踢出班級群。”沈耀看譚笑眼珠子一轉又想說什麼，他補充了一句，“我不是班長，拉不了你。”

譚笑進群，是被趙晴晴拉進去的。要是她給彆的班歡呼，趙晴晴估計也不會理她了。

“哼，要不是班級群裡有學習資料，還有有。”譚笑泄了氣，她坐到了塘邊，腳泡在了水裡，晃來晃去。

“小點聲。”沈耀坐在了她身側。

“你不是年級第一嗎？你為什麼不是管理員？”譚笑開始無理取鬨，沒話找話。

沈耀好脾氣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答：“你考了年級第一就知道了。”

譚笑小臉一下子垮了：“耀哥，心碎了。”

耀哥被她逗笑了。

晚上，譚笑自告奮勇要去做菜，趙晴晴和她一起。

沈耀原本負責看火的。

但是當他發現譚笑把糖直接當成鹽加下去的時候，他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那是糖！”他剛剛嘗過。

“啊……”譚笑動作一僵，她低頭嘗了嘗手裡的調料味道，心虛道，“還好這道菜也可以放點糖。”

譚笑謹慎許多，重新拿起一罐彆的顆粒。

沈耀把鹽遞給她：“給你，這個是鹽。”

“謝謝。”譚笑仔細確認沈耀遞過來的罐子裡的白色顆粒，“看這顆粒顏色，這真的不是味精嗎？”

“你手裡的那罐才是……”

“哈哈……”

因為這些瓶瓶罐罐在搬運過程中難免有磕磕碰碰，有幾個袋子不知道被什麼勾到不小心撒了出來，還有幾個瓶子在走山路的時候磕壞了。所以老師們和同學想辦法補救，緊急把所有的油鹽醬醋都裝在了下午裝過昆蟲以後洗乾淨了的塑料容器裡，卻忘記標注……誰想到這就給之後的做飯環節增加了這麼多的困難呢。

最後譚笑被趙晴晴趕去了生火的位置。

譚笑原本想要反抗，但看沈耀還有趙晴晴以做化學實驗的嚴謹態度來料理，譚笑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在化學課堂上穿著白大褂的這二位，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去打擾的好。

但她有些餓了，等待期間，又鼓搗著烤棉花糖吃。

天色慢慢暗下來，她坐在火堆旁，專注地盯著火上的那一串白乎乎的棉花糖，一眨眼的時間它就全黑掉了，焦裡透白，白裡透火星。

譚笑挑眉，仔細瞧著，再看身邊一位男同學眼巴巴的樣子，於是她拿著烤好的棉花糖往他嘴巴裡送：“你嘗嘗？”

這位男同學倒是不客氣，看也不看就張開了嘴。

沈耀聽見動靜瞥了眼，他眉頭一挑，手一抖。

“沈耀，這道菜不用那麼多糖的。”趙晴晴眼皮一跳，趕忙提醒。

譚笑收回了手：“這個致癌的，不能吃。”

她起身要把它扔掉，那男同學殷勤地主動幫她去把棉花糖扔到了一邊的垃圾袋裡。

沈耀注意到她手裡那串烤得烏漆嘛黑的棉花糖，他臉色緩了緩，轉回了頭，對趙晴晴抱歉道：“不好意思。”

“沒事。”但是如果再犯，可能就會有事了。趙晴晴心想。

那個笑嘻嘻的男同學回來以後，神神秘秘地小聲在譚笑身邊說：“我能跟你打聽一個事兒嗎？”

譚笑重新拿起一串棉花糖，這回吸取教訓拿高了很多，她仔細地盯著，不讓火苗接觸到棉花糖，聽到問題分神看他：“怎麼了？”

這人她熟的，他是沈耀小團體的一員，她跟沈耀趙晴晴走得近，但和他們不是很熟。計較著以前的事情，剛剛她還想拿烤焦的棉花糖嚇嚇他，誰想這人是個憨的。

“你和耀哥是什麼關係啊？”

“啊？”譚笑轉頭看他，手裡不忘把棉花糖拿高了些。

“你和耀哥是什麼關係？你們看起來很熟欸。”他提高了音量。

譚笑無語。她看了看四周，同學都在認真乾活，沒人注意這邊。

趙晴晴悄悄瞥了那邊一眼。

沈耀恰好這時轉頭對她道：“可以幫我切點蔥嗎？”

“啊好。”趙晴晴去找小蔥，耳朵卻豎了起來。

“我媽媽和沈耀媽媽是好朋友，我們是鄰居，可以說是發小了，所以很熟。”譚笑仔細解釋，免得再聽到奇奇怪怪類似“童養媳”、“同父異母”、“重組家庭”之類的謠言。

“這樣啊。”該死，賭輸了，要代替值日了。

趙晴晴在心裡暗暗說了句YES，她賭贏了。

棉花糖終於烤好了，漂亮的焦黃色，香甜的氣息彌漫開來，譚笑十分滿意，伸手遞給他，誰想到他也不接，起身就走了。

“怎麼還有點垂頭喪氣的呢？”譚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果斷把棉花糖放進自己嘴裡，甜滋滋軟趴趴糯嘰嘰的，超好吃！

她很快吃完了，重新拿過竹簽重新串了四串，直接雙手握拳夾在指縫中一起烤。

“彆吃太多，馬上吃飯了。”沈耀像是背後長眼一樣地叮囑。

趙晴晴聞到了香味看過來，眼睛一亮，把切好的小蔥往沈耀那裡一推，跑了過來想吃：“我也要我也要！”

“拿這個，這個烤好了！”譚笑遞過去一串。

沈耀無語。

但是當譚笑把一串棉花糖喂到他嘴邊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遲疑，哪怕火光把他的耳朵映紅也吃得很開心。

誰能拒絕香香甜甜，入口即化的棉花糖呢？

晚上篝火晚會，譚笑被芭蕾舞排練的同學們起哄拉上去跳舞，原本被跳得好好的。譚笑正經起來還是挺唬人的。

誰想到，她踮起腳尖開始旋轉，轉著轉著差點直接轉進火裡，看得沈耀是心驚肉跳的，圍觀老師也忍不住嚇出了冷汗……

譚笑真是能個在人心尖尖上起舞的厲害舞者。

趙晴晴捂臉對沈耀說：“快把她拉走。”

沈耀沒等她開口，腳已經邁出去了。

他拉著她的胳膊帶她走出嘈雜熱鬨的人群，到了安靜人少一些的地方，他仔細檢查她衣服有沒有被燒到。

“你怎麼不小心點？”

“我故意的。不這樣我怎麼溜？難道真把我聯歡晚會的舞步提前漏了？”

沈耀聳肩。

譚笑卻被螢火蟲吸引，想要去不遠處抓螢火蟲……

沈耀隻好跟上去。

螢火蟲是沒抓到的，譚笑沒走兩步就放棄了。

之後，他拿著手電筒跟著她在黑山老林裡打轉，背後是熱熱鬨鬨的燈火。聽著嬉笑歡鬨的人聲，在枝葉樹影的環繞下，跟她並肩坐著數星星數蚊子。這種體驗沈耀還是第一次。

希望沒有第二次。

等終於確認譚笑老實進了帳篷，他也安穩躺下以後。

沈耀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剛閃過，他下一秒就睡著了。

他睡著了，譚笑卻睡不著，她拿起了手機重新拉回了程雨杉，然後又是語音又是文字又是表情包，給杉姐滑跪一百遍。

然後成功得到赦免。

“以後不許再拉黑我了。”

“不會了不會了，我這回也不是拉黑你呀，我拉黑的是李燃。”

“哼，要不是因為這樣，你早就死了。”

譚笑看到這條回複的時候，笑出了聲。杉姐就是你杉姐，越來越女王了。

很快又回到了校園，繼續緊鑼密鼓地學習。程雨杉也穩住了李燃，他也沒再說要付房租，這才讓譚笑不用天天纏著趙晴晴。

於是，習慣去哪兒都有人陪的趙晴晴獨自一個人度過了一天。

晚自習，譚笑管她借圓規。

趙晴晴道：“找工具人要工具啊，你算是找對人了。”

譚笑恭敬地接過圓規，一句話不敢多說。

沈耀雷打不動的作息規律，隻是日程裡偶爾留出幾秒機動時間來觀察譚笑是不是又在摸魚，並沒有注意到女孩之間的暗流。

按照原本的習慣，周六他們會來體育中心打打球，偶爾是乒乓球，偶爾是保齡球。

那次網球單人坦白局以後，沈耀後知後覺感到有些彆扭，所以從那以後，他就拒絕再踏進那個場地。譚笑沒法勉強他，因為她最近根本沒來。她最近周六都留在學校排練準備晚會節目。

沈耀呢，帶著兩個弟弟玩乒乓球，兩個弟弟和他對打。

弟弟們打得開不開心他不知道，他自己反正是打得很開心。

運動，果然很解壓。

學習學習，運動運動，排練排練，聯歡晚會到了。

譚笑上台，一曲經典曲目天鵝湖選段。

沈耀看著舞台上的女孩子，記憶慢慢和舊日重疊。

沈耀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鼓點聲，這與悠揚的音樂割裂開來的聲音，無比突兀，他皺眉，她的伴奏出問題了？

他四下看看，發現其他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表演，觀眾席一片黑暗，所有人很安靜，幾乎沒有聲音。所有的光線都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突兀的聲音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悠揚音樂聲伴隨著鼓點繼續播放著。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舞台。

舞台上的人輕盈地跳躍著，自在地舒展著肢體，像是誤入人間的美麗精靈，自由而靈動。

沈耀目不轉睛地看著。

等一舞畢，他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幕簾後，耳邊是掌聲如雷，伴奏已經停了，可是鼓點依舊。

他後知後覺。

那無人能聞的聲音是他的心跳聲。

他心中妄念的鼓點。

晚會後當晚，譚笑似乎興致很好，要組局去KTV完，可惜她的朋友都是學習狂魔，紛紛拒絕。

她自己一個人跑到了ktv。

自己一個人唱了個爽。

唱得累了，她就發信息給程雨杉和趙晴晴。

“真不來？”

因為太晚了，程雨杉說她家裡人不讓來不了。

趙晴晴也是，她說她已經躺在床上敷麵膜了，不來。

那她隻好自己一個人嗨了。

她想唱小情歌，甜甜甜！

誰想到，唱有何不可的時候，沈耀進來了。

譚笑一愣。

“李燃給我發了信息，說程雨杉讓我來看著你。”沈耀走進來，帶上門，“我還收到了趙晴晴的信息。”

“哦……”譚笑摸摸鼻子，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解釋道，“我沒發給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

“嗯。”沈耀麵色平靜地走進來。

“你點歌嗎？”

沈耀搖搖頭：“沒事，你唱吧，我陪你。”

沈耀存在感也不高，譚笑注意了一會兒，然後就發現沈耀拿出了習題本開始寫……

包廂裡燈光不太亮，他能看見嗎？

譚笑給他那邊開了燈，然後決定不管他。

她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好難喝，但是她渴了，於是一飲而儘。

“眼淚沒有聲音，但我想抱緊你。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當你孤身獨行，當你說被愛不過是僥幸，孩子請你彆忘記，曾有溫柔的聲音呼喚你的姓名……”

“彆後退聽我說人們愛你的光，我偏愛你的黑你的笨你的錯。用瑕疵做我們找彼此的印記，沒關係沒關係，你一定愛我不完美的心。”

“我隻想做你的太陽你的太陽，在你的心裡呀，在你的心底呀。不管是多遠的遠方，不要害怕我在身旁。”

“我的世界變得奇妙更難以言喻，還以為是從天而降的夢境。直到確定手的溫度來自你心裡，這一刻也終於勇敢說愛你。”

喝完一杯橙汁，譚笑越唱越嗨，還會和觀眾互動。她就是最稱職的大明星！

而沈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筆，盯著屏幕顯示的歌詞，看得很認真。

包廂裡的另一個人正唱得開心，根本沒有在意他耳朵是不是紅得均勻不均勻。

他看時間很晚了，喊了一聲“譚笑。”

她沒聽見。

他看她狀態好像不太對，臉也紅得很，但真的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沈耀便起身先去結賬，等看看服務員打出來的單子上寫的橘子味特調雞尾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小傻子點錯了。

隔天醒過來，譚笑一下子就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對著沈耀唱情歌。

她想了一百種逃避的方式，最後還是爬了起來。

看見沈耀，譚笑覺得很心虛，雖然她連自己為什麼這麼心虛都不明白。

不就是對著他唱歌嗎！

沈耀說什麼她做什麼，傻乎乎的。

他給了一保溫杯的湯，她就喝了，喝完才知道那是醒酒湯。

之後更是連他要她ipod乾什麼都沒問就已經把自己的Ipod遞過去了。

等拿回來，她也沒在意，直到晚上回家，把耳機塞耳朵裡的時候，發現裡頭所有的音樂都被換成了英語聽力！！！

沈耀是魔鬼吧！

他是吧！

譚笑：[！！！]

沈耀：[？]

譚笑：語音：[我歌呢！]

沈耀：語音：[你哥在這兒。]

譚笑：[……]

沈耀：[微笑.jpg]

然後沈耀家的門就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