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 你真的沒事嗎?真的沒事嗎?……(1 / 1)

池溪走進城裡,立刻就被城裡的景象吸引了。

街道兩側遍布著各種各樣的攤位,有兜售小紀念品的,有吆喝著賣小吃的,有經營套圈兒遊戲的,甚至有光著膀子表演嘴巴噴火或者胸口碎大錘的。

這時,一陣喧天的鑼鼓聲響起,吸引了所有遊客的注意力。池溪循聲望去,看到有兩個很眼熟的人在最顯眼的位置拉起了一條橫幅,在橫幅下,有另外兩個人在非常賣力地敲鑼打鼓。

池溪定睛一看,橫幅上寫著:熱烈祝賀老趙包子鋪京城分店開業。橫幅正下方,包子鋪攤位前的隊伍已經排成了長龍,包子鋪老板正滿麵春風地站在鋪位後麵。

池溪知道她為什麼覺得眼熟了,拉橫幅的人、敲鑼打鼓的人,是她派出的四個“影”……

該說不說,這幾個“影”真的很敬業。

她怕被包子鋪老板認出來,趕緊低著頭從包子鋪擠過去(因為人太多了)。

在下一條街的街口,她看到有人搭起了一方擂台,兩個小夥子在旁邊敲著大鼓,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男人站在擂台上振臂高呼,池溪總覺得他身上有不少猿的特征。

“還有誰?!”橫肉男捶著自己的胸口,“隻要打贏我,我家祖傳八代的禦賜寶刀就歸你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擂台旁邊有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顯然是剛才的失敗者,哭喪著臉對旁邊的觀眾說:“他太厲害了,我完全打不過,你們沒練過的就不要來試了……”

池溪費了好大勁才從人群中擠到擂台旁邊:“我要挑戰你。”

橫肉男低頭看到池溪,皺了皺眉頭:“女的?你是不是聽過我從不打女流之輩的宣言,特地來刁難我的?這樣可不算你贏啊。”

“少廢話,”池溪翻了翻白眼,“你使出全力,像打男人一樣打我。敢嗎?”

周圍的吃瓜群眾都歡呼起來:“打一個!打一個!”

橫肉男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看來不得不出手了,沒辦法,你不要太逞強,打壞了我可不負責啊。”

周圍激起一片笑聲,顯然並沒有人看好池溪,都是來看笑話的。

兼任裁判的橫肉男的兄弟抱著一個紙盒子走過來:“先交十文錢報名費,我無法確定等會兒你的狀態還能不能交錢。”笑聲更大了。池溪瞥了他一眼,掏出十文錢放在盒子裡。

根據她對橫肉男功力的目測,她應該能狠狠地體驗一把爽文的感覺。

池溪和橫肉男在台上站定後,裁判敲了一下鑼,比賽正式開始。兩個小夥子開始打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敲鼓的速度將會越來越快,來調動觀眾的情緒,直到決出勝負。

橫肉男站在擂台上不斷地前後小跳,躍躍欲試。“女士優先,你先出招。”他嬉笑著說。

“這可是你說的。”池溪說,快速出拳,“嘭”一聲便把橫肉男重重地打倒在地。

鴉雀無聲。

“敲你們的鼓!”裁判瞪著忘記了敲鼓的兩個小夥,“我數到十,如果他沒有起來,則勝負分曉——一——”

橫肉男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試圖表現出輕鬆自如的樣子,結果一個不穩差點再次摔倒。

“好,我讓你先出了一招,接下來該我了。”橫肉男強撐著說,“你很厲害,但是對不起,你還是敵不過我……”

池溪:“……”

都這樣了,還沒有發覺我們之間的差距,他究竟是裝蠢還是真蠢?

橫肉男把左腿向後伸去,蓄起了力氣。人群中有人驚呼道:“天哪,他竟然要用那招,不怕出人命嗎?”

池溪一個掃堂腿再次把橫肉男擊倒在地。他罵罵咧咧地爬起來:“你乾嘛打斷我?”

“你的破綻太大了,我感覺不打你都對不起你這施法前搖。”

“你不講武德!堂堂正正的比賽,怎能用偷偷打斷的方式?”橫肉男一臉氣憤,“沒看過武俠小說嗎?哪有在人施法說台詞的時候打人的?”

“好好,不打斷了不打斷了。”池溪用哄小孩的語氣說。

橫肉男再次擺好架勢,用了大約三秒鐘的時間蓄力,然後大喊道:“乾坤佛山無影飛毛大汗腳!!”

池溪:……

這招的名字是誰取的?

池溪稍一側身,躲過了飛毛大汗腳,然後順勢一掌打中橫肉男的太陽穴。橫肉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群眾嘩然。裁判慢慢騰騰慢條斯理輕吞慢吐地數著數,隻恨自己不在五維時空,不能往回數:“一———二———”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橫肉男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九和十之間你要隔多遠啊?差不多得了!”有群眾喊道。裁判不情不願:“……十。”

橫肉男依然沒有一點複蘇的跡象。池溪朝裁判挑了挑眉毛。

“恭……恭喜你啊。”裁判滿頭大汗,“那個,明天上午你來我府上領獎……”

台下噓聲四起。“搞什麼啊?那把寶刀不就在台下放著嗎?”“想賴賬是不是?”

裁判無計可施,隻得從台下抱出一個匣子,匣子裡是一把由紅布包著的寶刀。

池溪興奮地接過,揭開紅布,一把鋥亮的寶刀出現在眼前。刀柄上鑲著一圈透亮的寶石,刀刃閃著駭人的銀光,一看就是為了喋血而生。

台下掌聲雷動。“女俠厲害!”“女俠牛叉!”“女俠能不能留個姓名?”“女俠我能不能把我兒子過繼給你?”“還有我兒子,過繼還是倒插門都行……”

在群眾的歡呼聲中,池溪激動地握起寶刀的刀把,朝空中一揮,刀斷了。

再次鴉雀無聲。

裁判瞪大眼睛:“怎麼回事啊?刀是假的?這可是我們家祖上一直傳下來的啊?!”

池溪看著裁判的臉,殺手的洞察力告訴她,裁判並沒有說謊。

也就是說,他們家從祖上開始,整整被騙了八代人,一直到他和橫肉男這一代,都以為這把寶刀是真正的禦賜寶刀,整天小心翼翼地供著。

池溪實在不忍心跟這兩個笨蛋計較了,於是把寶刀的刀把放在匣子上,甩頭就走。樂子人也一哄而散。裁判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池溪走了好遠,才聽到裁判有氣無力的聲音:“你們倆,彆打鼓了,幫我把他抬一下……”

“你今天可沒少出風頭啊。”

池溪轉過身來,看到飄柔清斜倚在小巷子邊緣的牆上。他正好位於光照與黑暗傾斜的分界線旁,身體處於暗處,但半個臉龐被燈火照亮,呈現出一幅標準的不良少年的構圖。

池溪想問他是不是凹這個造型凹了很久,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彆的問題:“你怎麼來了?”

飄柔清輕哼一聲。“作為殺手,拋頭露麵是大忌,你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嗎?”

池溪不假思索地答道:“我。”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把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全忘了呢。”飄柔清說,語氣中的冰冷不知不覺中少了幾分。

“哎呀,彆管那麼多了,要來一起逛廟會嗎?”

“你覺得我這個標誌性的麵紗,還有麵紗下麵的臉,哪個可以在公眾麵前出現?——你去哪兒?”

三十秒後,池溪把一個鬼怪樣的紅色麵具遞給飄柔清:“今天化裝遊行的人很多,戴上這個就不會顯眼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跟你一起去了?”飄柔清不屑地說。

三個小時後,池溪和飄柔清吹著舒適的涼風,走在回程的路上。

“姐姐。”飄柔清突然說。

“怎麼了?”池溪嚼著最後一顆冰糖葫蘆。

“你真的沒事嗎?”

池溪咽下冰糖葫蘆,把腦袋轉向飄柔清,一字一頓、一板一眼地說:

“你猜。”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某一個地方,一場會議正在秘密地進行。

“我們稍等一下最後一位成員,會議就可以開始了。”孔亮說。

“要不然改天再開?這小孩不是明天要參加成人禮嗎?”一個看上去很魁梧的大漢粗聲粗氣地說。

“拓跋大哥,我沒事的。”魏曦說,對“小孩”這個稱謂喜愛程度有限。

一個溫柔婉轉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久等了。”

魏曦和花紹齊刷刷地扭過頭去,看到一個年輕女子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坐到了魏曦旁邊。她身上馥鬱的香氣立刻鑽進了魏曦的鼻孔,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蝶葉,”孔亮說,“是我們在皇城司的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