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物與遺誌 怎麼每個人都是南孚府的人……(1 / 1)

花紹給南孚茂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一切。講到李通被殺害時,南孚茂歎了一口氣,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其餘時候,他隻是默默地聽著,沒有中途插話打斷。

“好的,我了解了。”南孚茂說,“你們可以放心地待在我這裡,我可以保證,隻要在這裡,皇城司的人就拿你沒辦法。你們可以在這裡繼續跟我學習武功。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魏曦和花紹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都有問題要問。最終,魏曦先問道:“請問您知道皇城司為什麼要追殺我們嗎?”

“你們對十年前那場妖族戰爭還有印象嗎?”

“有一點。”魏曦說,對南孚茂的問題感到很吃驚。

十年前,妖族降至人間,與人類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在戰爭中失去了雙親的魏曦被李通所救,成為了他的徒弟。

“這是人類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妖族,在此之前,妖族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中。傳說妖族的聚集地於浮空島,一個我們人類無法涉足的神秘島嶼。當然,在妖族戰爭之前,相信這些東西的人很少,你師父就是其中一位。”南孚茂說。

魏曦和花紹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

“通兒少年時便離開了南孚府,跟著一群夥伴前往尋找妖族的蹤跡,那個時候官府還沒有對這種探索行動下禁令。”南孚茂說著,又輕輕歎了口氣。

“後來妖族戰爭發生了。戰爭勝利後,各個大陸的官府將妖族儘數斬殺。但他們無法信任那些尋找妖族蹤跡的人,認為他們可能與妖族私通,或者因為某些原因惹怒了妖族,官府甚至不惜為此與皇城司合作。於是,通兒的那些夥伴,以及他們周圍的人,幾乎都沒有逃過噩運。他為了不牽連南孚府的我們,就在軒州城改名為李通,過上了新的生活。這一彆就是十年,期間隻是偶爾通過書信聯係過。”

“改名?”

“沒錯,通兒的原名叫南孚明,是我小時候把他撿回來的時候起的名字,”魏曦張大嘴巴,大吃一驚。“嗨,娃娃,不要這麼吃驚嘛,不光你的師父,你的師兄也是老夫收養的呢。”

“師兄?!”魏曦想了一下,自己確確實實隻有那一位平時鮮有露麵的師兄,“您是說,我師哥三十?他也是南孚府的人?”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位麵容清秀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兄,他竟然也是由麵前這位老人撿來的。好強烈的違和感……

南孚茂笑了,“三十?宸兒居然給自己起這麼怪的名兒?哈哈哈哈……”他清了清嗓子,“這孩子就是這樣,總是很有個性。好了,娃娃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花紹說,“請問您為什麼要把賀賀交給師父照顧,還讓他對自己的身份保密?”

“娃娃,不好意思,我不能說,現在還不能。”南孚茂帶著歉意說,“不過,我保證,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答案的。”

“……”

搞什麼謎語人啊!

“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你們就可以在這裡修習武功……”南孚茂說。

魏曦張口想說話,但是話到嗓子眼兒的時候又把話憋了回去。

“娃娃,想說什麼大膽說,不用害怕,這裡又不是皇城司。”

“我……”魏曦咽了咽口水,然後堅定地說,“我想要繼承師父的遺誌,去做他沒有做完的事。”

南孚茂沉默了片刻。

“我師父就是在我這個年紀開始行走於江湖的,我相信我也可以。”魏曦說,“大不了我像師父一樣改個名字,師父他不是也這樣活了很多年嗎。更重要的是,”

魏曦握緊了拳頭。

“我要親手殺掉飄柔澈和飄柔清,為師父報仇。”

南孚茂再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孩子,你應該知道,通兒讓你們來這裡,目的是什麼吧?”

“我知道,是為了保護我。但是……”魏曦斟酌著語言,“但是我不能接受師父的幾十年光陰就這麼付之東流,我更不能接受殺了我師父的那兩個人在這世上繼續逍遙自在。”

“我知道了。”南孚茂製止了魏曦繼續說下去,“但是你現在的力量太弱了。你先待在南孚府練功,等你的武功達到三品後,若你要走,我便不會再攔你,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你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我知道。”

“那你呢?”南孚茂問花紹,“大膽地說,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跟師弟一起。”花紹堅定地說。

“唉,年輕人喲……”南孚茂嘟囔著站起身來。魏曦大吃一驚:“您原來能站起來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站不起來了?隻是懶得走路,坐輪椅方便些罷。”

“……”

南孚茂走到書架前,從南孚賀翻過的書堆中,抽出一本看上去很破舊的藍皮書,遞給魏曦:“娃娃,這是老夫多年總結的灼心訣秘笈,平日再忙也不要忘記多加修煉,練好了不僅能在戰鬥時以弱製強,還能增肌築骨,增長內力。”

魏曦謝過後,恭敬地收下。

“如果勤加練習,曆經三年五載,便可將灼心訣練至初具威力,即聚氣後手掌有金光。到此時,便需加以實戰……”

“可是,師弟他已經使出過手掌有金光的灼心訣了,在之前迎戰飄柔清的時候。”花紹說。

南孚茂的胡子聳動了一下。“當真?”

“千真萬確,”花紹補充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可能已經葬身於飄柔清的刀下了。”

“通兒傳授過這本秘笈給你嗎?”

“師父平日隻是教我普通的拳腳,完全沒有教過我灼心訣,我是自己偷偷學的。”魏曦說。

南孚茂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魏曦:“若當真如此,娃娃,你的天賦是非常高的,甚至可以說,比我年輕時要高很多。”

魏曦不知所措道:“可是,現在我的武功連很多同齡人都比不過……”

南孚茂擺擺手,“這不重要,相信我,隻要經過少許曆練,你的功力必有大成。”

魏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娃娃,可以說,對於灼心訣這一功法,老夫已經沒有什麼能直接傳授的了,剩下的都要靠自己去領悟了。”南孚茂說,“拳腳之類皮毛的東西,隻有資質平庸的人才需要特地去教,我不會去教你你們,我相信你們也不需要。”

魏曦想說他其實連拳腳都還沒學明白,但是沒好意思開口。

“通兒不教你們灼心訣,想來也是不想讓你們淌這趟渾水,想讓你們像普通人一樣過完一生。可惜他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資質……不過或許他早已發覺了……誰能說清呢。”

南孚茂又坐回到輪椅上,“哎呀,還是坐著舒服。”

“麻煩您了,我們先行告退了。”花紹說。

“哎呀呀,彆這麼著急嘛娃娃。”南孚茂咧嘴笑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魏曦和花紹一齊抬起頭。

“你們師父的遺物。”

魏曦、花紹、南孚賀和南孚茂在一間掛著“藏寶閣”牌匾的屋子前等待。說是“藏寶閣”,但是從裡麵的東西來看,這分明就是倉庫嘛……

家仆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能握在手心裡的罐子。“就是這個。”南孚茂說,“打開看看。”

花紹打開罐子,魏曦和南孚賀馬上湊過臉去,三個人一起被嚇了一跳。

罐子裡麵是兩隻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蟲子,一隻通體漆黑,一隻通體潔白。兩隻蟲子都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生氣。

“這是……蠱蟲嗎?”

“是的,是幾年前你師父托宸兒——就是你師兄帶回來的。”南孚茂說,“雖說我不通蠱術,但是大部分蠱蟲起碼還是認識的,這個蠱蟲我卻從未見過。可以說,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這蠱蟲必是世間少見的奇蟲,就交與你使用了。”

“可是,我們也不會蠱術啊。”

南孚茂差點跌倒:“啊?通兒在外學了幾十年的蠱術,到頭來連你們都沒教?當初你師兄跟隨你師父就是為了學習蠱術啊……那,如果你們不會使用的話,你們把它交給你師兄也可以。”

魏曦點了點頭,內心卻想道:這是師父留下的最後一個東西,我還是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