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漫長的雪 漫長的雪……(1 / 1)

第一人稱 soso是也 3761 字 11個月前

可是蕭彥偏偏爭氣得很,樣樣都比自己頭上幾個哥哥強,隻要說道蕭家,定要提一嘴蕭老爺子的小兒子,蕭老爺子倍兒有麵子。

蕭家向來重利不重義,家風差,名聲不大好,就是樣樣都趕上了好時候,發了一筆又一筆的橫財,家族也漸漸興旺繁盛起來,躋身名門望族一列。

蕭老爺子左右思索,還是力排眾議,再次破了例,把成囂集團交給了蕭彥,按理來說是應該交到長子蕭煥旗手上的,就像白家一樣。

“蕭彥叫你來?”蕭景軒的臉看起來並不驚訝,也看不出什麼情緒,隨意地坐著,多年在家族紛爭、官場商行周旋,他很快地調整到了往日那種不可一世、傲慢驕矜的狀態。

蕭婧笑了笑,道:“我可不想一來就談些不愉快的話題。”

“你想談什麼?”蕭景軒排除了蕭彥這個可能,也不著急,耐心地和蕭婧互相試探。

他們兩個快十多年沒見過麵了,彼此生意上也沒有交集,蕭婧的事業在寄北。

蕭婧再次笑了出來,無奈地搖搖頭,“你是越來越像他了。”眼神黏著蕭景軒上下打量。

蕭景軒不喜歡在談話裡失去主動權,迎著蕭婧的目光,也在打量她,想找到些突破口,也不說話,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陪這個人耗。

不過接下來的談話,就讓蕭景軒知道自己沒什麼籌碼了。

“剛剛你送走的那個男人是誰?”蕭婧終於開口打破沉默,說罷就擺正身子,交叉這雙腿坐下。

“你不覺得這聲‘弟弟’叫得勉強些了嗎?”蕭景軒不想和蕭婧牽扯上任何關係。

一來就講些要挾人的話,蕭景軒更加沒什麼心情搭理。

碰見蕭家人就躲遠點,多是倒黴事,這個家族,就是衰得要命,蕭景軒在心裡腹誹著。

蕭婧的母親鄭喬鄭家是比蕭家還要顯赫的家族,蕭家的事業也剛起色不久,在瞬息萬變的市場上想要永遠立住腳需要得到某些堅定不易地支持,蕭彥選中了鄭家。但想與鄭家結親比登天都難過,況且蕭家相較於彆的競爭者來說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但蕭彥做到了,鄭家的三小姐在家中最受寵愛,被蕭彥不知用什麼辦法迷得她神魂顛倒,紙包不住火,等鄭家發現時鄭喬早已懷胎四月,肚子越來越明顯,鄭喬也非嫁不可。

那時候蕭彥青年才俊,好不意氣風發,成囂集團的事業也日益昌盛,對鄭喬也是死纏爛打,兩家也結為了親家。

蕭彥也在那年完全接手了成囂集團,兩夫妻如膠似漆、舉案齊眉一同打拚,之後的事情就如前麵所述,張若勻插了進來。

“情人?”蕭婧頓了頓又道,“還是內人?”

蕭婧用語刁鑽,僅憑兩個詞就輕鬆點醒了塵封的往事。

蕭景軒也不露聲色,“看他表現。”

“我還知道,你們一同念過書呢。”蕭婧步步亮出利劍,話語架住蕭景軒的咽喉。

蕭景軒露出淺淺的笑意,聲音沉穩又不徐不疾,“希望你千裡迢迢過來,不是要和我搶男人的。”

蕭婧似乎對蕭景軒的反應有些意外,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要是被蕭彥聽見了,不知又該氣成什麼樣了。”

蕭景軒推進了一步,“那要看您願不願意幫我保密了。”

“蕭老爺子要不行了。”蕭婧沒有繼續和他試探,突然將話題一轉。

“哦。這樣啊。我還沒去看過他呢。”蕭景軒並不在意這些事情。

蕭婧的表情終於有了絲波瀾,是一種下贏了這盤棋的興奮,她終於發現了蕭景軒到現在還能這麼悠閒自得地坐著和她周旋的原因,“看來蕭彥沒和你說啊。我的好弟弟。”

“怎麼?他對一個傷風敗俗的同性戀還能有什麼期待?”蕭景軒故作鎮定。

那日蕭彥來找他,誠懇地為過往的事為蕭景軒道歉,表意想要認回他,讓蕭景軒離開世洲。蕭景軒還沒感動半秒,臉就拉了下來——笑死,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趕挖牆腳來了。

蕭彥話還沒說完,蕭景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道:“你兒子我啊,不好什麼,就好男人。可能過不了多久,全祈臨的人都要知道這件事。爺爺他怕是不敢認我。”

此話一出,蕭彥就炸了,蕭景軒不但不識好歹,他乾脆自斷後路,給自己來了個痛快,那裡著急就往哪裡使勁蹦躂。

要不是張若勻,他根本不想和蕭家扯上任何關係,他覺得自己這種朝九晚五的小日子過得蠻愜意的,這種潑天的富貴還是留給彆人享吧。

蕭彥看出蕭景軒的態度,冷冷地丟下一句,“等你下次找我的時候,我們再談吧。”

這對於蕭彥來說確實是一場非常不愉快的談話,但是蕭景軒為此樂了好幾天。

“全蕭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蕭彥要把成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留給你。文件都已經擬好了,就等著你來簽字。”蕭婧說完,不自覺地冷笑了一下。

這是目前如日中天的成囂集團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據蕭景軒了解,成囂集團蕭家人手裡就隻捏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蕭彥手裡有百分之三十,蕭老爺子手裡還捏著百分之十,另外的百分之十才零零碎碎分散在其餘蕭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手裡。

如果不出意外,蕭老爺子手中的那百分之十最後也會流到蕭彥手中,成囂是蕭家的家族企業,無論如可都會保證蕭家人對集團的絕對掌控。

蕭彥有意要把蕭景軒拉進局,將蕭景軒至於眾矢之的。

如果蕭景軒如願受他擺布,可手裡也隻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根本無法於掌握著整個蕭家。

“所以,你是來效忠?還是來談判的?”蕭景軒不知道蕭婧站在那一邊,而蕭婧手裡肯定捏著更多的籌碼與消息,他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場鬥爭中漸落下風。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蕭婧卻不像蕭景軒想得那般步步緊逼,反而誠懇而坦然。

蕭景軒在腦中思索蕭彥的動向,現在他也看不清蕭婧的目的,他過於被動,也得不到任何有力的支持,就像任人魚肉的家畜。

“我嗎?張若勻的好兒子?您下了步險棋。”蕭景軒開口,他想套出更多的消息。

成囂集團為了抓住機遇、打壓對手,幾乎要吃空了鄭家,鄭家後麵迅速敗落,蕭彥頭上要算上最大的一筆。也就是因為這樣,張若勻才有機可乘。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鄭家還是鄭家,轉移戰地,跑去了寄北,蕭婧雖是個不受寵的孫女,好歹也是讓鄭家得以有一絲喘息之機的功臣。論手段和財力,蕭景軒既克不住蕭婧,也鬥不過蕭彥,顯然從一開始,就沒人打算讓他就怎麼簡簡單單過一輩子。

張若勻當年和蕭彥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時,是合作夥伴,比和蕭彥一同扶起成囂的鄭喬還要了解成囂的現狀和蕭彥的困境。

鄭喬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大家閨秀,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經年累月衣來生手、飯來張口,骨子裡傲,習慣了被伺候寵著,卻不不會打點家中上下,也不事生產。她能給蕭彥的隻有鄭家的一筆家產,和一個算是美滿的家庭,這解得了近渴,卻不是長遠之計。

當時各大勢力暗流湧動,家族間互相製衡,有什麼好事誰家都想占上一頭,可畢竟僧多粥少,總會有輸贏。成囂看似勢頭強猛,其實如履薄冰,蕭家是典型的暴發戶,沒有什麼厚實的根基,稍不注意就會落得個曇花一現的結局,為了保住成囂,蕭彥和鄭喬也算是做儘臟事,經不得細查。

這也是張若勻敢去折騰的最大原因——她知道蕭彥非常需要她,但是她眼裡容不下沙子,也做不到屈尊就卑,她要的,是和蕭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她舉家搬到瑞士。當年投機倒把,拿準了沒人敢輕易動她,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她敢回來嗎?而且,還是回來幫你?或者,蕭彥?”蕭婧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樂了起來,語帶譏諷。

敢和張若勻這種喜歡破釜沉舟的賭徒合作,心高氣傲、自命不凡的蕭彥就是最好的例子。張若勻向來就不怕攪渾水,她就怕亂不起來。鄭家就是被張若勻折騰出口子的,最後口子越開越大,入不敷出,連老巢都保不住。

蕭彥隻能棄車保帥,放棄了鄭家。

這還不算,張若勻為了搞垮成囂的後家,讓蕭彥動了歪念,竟然親自牽了蕭家和趙家的紅線,趙家的大女兒——劉芝柏。張若勻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對彆人狠,對自己更恨,為了拆散鄭喬和蕭彥,可以把心愛的人拱手讓人。

鄭家入資後,成囂雖然終於沒了後顧之憂,但是蕭彥哪情願受製於人、為彆人做嫁衣?鄭老爺子想蠶食成囂,收為己用。

趙家雖說不上豪門,也算是祈臨中說得上名號的家族,也能幫襯蕭彥一把,蕭家和鄭家窩裡一鬥,各家立馬進來各插一腳,想壓製住成囂的發展,都元氣大傷。

張若勻遊走於各個家族,可以對以前的仇人既往不咎,化舊仇為新恨,既挑撥鄭蕭兩家,又聯絡兩家仇人,下的一手好棋。

蕭彥落難,八方刁難,能不能保住成囂不說,蕭彥也自身難保。蕭老爺子獨斷專行,把成囂交給了蕭彥,卻被他這樣糟踐了,蕭彥頭上的幾個大哥可就坐不住了,也參與進來。蕭彥可謂是腹背受敵、四麵楚歌。

蕭彥急需一個好拿捏的軟柿子——趙家簡直就是量身定做的親家,故伎重演,攀附上了趙家。

按理來說,於蕭家常年交好的白家為不二人選,兩家臭味相投,世世代代交往,蕭彥落難,白鑫也是不離不棄,但是蕭彥聰明,他留著心眼,他從來不動白家,白家算是他給自己留的底牌。

張若勻有多了解蕭彥為人,蕭彥也就多清楚張若勻的伎倆。蕭彥當時顧不得那麼多了,就順著張若勻給他鋪的路走,曆儘千辛萬苦總算是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