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棄我!”(1 / 1)

作為一隻軍雌,即便是上將,西拉爾也從來沒有什麼嬌縱和搞特殊的想法,他本來對於吃穿住行這些方麵的要求不高,在沒有和尤安住在一起之前,不止是在食堂吃飯,忙的時候甚至是直接住到了軍部。

但是尤安不一樣,西拉爾也說不上來原因,但在潛意識裡就覺得他並不應該和自己一樣,到蟲滿為患,甚至有時候還到處都是汗液和吵鬨聲的地方吃飯。

在西拉爾的觀念裡,七殿下應該是在皇室餐廳裡,在富麗堂皇的貴族大廳中,再不濟也該是家裡那樣精致的私蟲餐桌上。

怎麼也不該是在這樣的地方。

因此,雖然雄蟲一副興衝衝的好奇模樣,但卻反而更加令西拉爾覺得有些惶然無措。

不過儘管雌蟲心不在焉的,卻也沒有阻止,隻是欲言又止,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尤安的身後。

七殿下是第一次來這麼多雌蟲的地方,或者說是這麼多蟲,多少還是有點緊張,但新鮮感還是險險地超過了緊張。

尤安觀察了一下,動作迅速地排到了一個看上去最短的隊伍之後。

“西拉爾西拉爾,快過來。”七殿下不僅自己排,還要拉著上將和自己一起排。

周圍的蟲早在尤安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軍部的雄蟲很少,這麼漂亮的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在訓練場上的那一幕早就在軍雌們口中傳了開,大家都知道這是西拉爾上將的小雄蟲,就算眼熱也不太敢靠近。

但如果雄蟲願意主動靠近,他們還是非常非常開心激動的。

尤安附近的雌蟲們臉紅紅的,眼睛不住地往旁邊瞟,動作大膽,深怕蟲看不出來一樣,排在尤安前麵的軍雌更是一動也不敢動,恨不得後背也長出眼睛來。

西拉爾沉下臉,將周圍蠢蠢欲動的蟲們暗中瞪了一遍,抿住唇到尤安身邊,抬起手指了下一個方向:“殿下,我來打飯吧,您去那裡坐著。”

尤安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卻發現那裡已經做了個有些眼熟的雌蟲。

發現雄蟲在看自己,伊澤迎著上將陰沉警告的眼神,努力地伸出手揮了揮,揚起個大大的笑容:“嗨!”

在他的對麵又坐下一隻軍雌,也同樣很是眼熟,小麥色的皮膚,身材健壯。

菲瑟爾放下餐盤,也紅著臉對著尤安打了個招呼。

然後麵對麵的兩蟲對視。

伊澤滿臉寫著無語:“……你來乾什麼。”

菲瑟爾還是一貫的凶惡樣:“你管我!”

西拉爾:“…………”

上將忽然覺得自己信賴的中將,似乎也不是那麼可靠。

尤安眨眨眼,也隔著一段距離對著他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西拉爾心頭閃過些異樣的情緒,一下子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讓雄蟲殿下坐過去的提議,懊悔地皺了下眉,正想要說點什麼,就見尤安偷偷摸摸地湊到了自己的耳朵邊,很小聲地說:“西拉爾,他們是誰呀?”

七殿下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臉盲。

嗯,其實臉盲也不是什麼壞事。

西拉爾麵不改色地汙蔑下屬:“無關緊要的蟲而已,殿下不用在意。”

“這樣子呀,”尤安又說:“可是他們一直在和我打招呼欸,很熱情的樣子。”

尤安邊說,還邊彎著眉又對著兩名中將的方向揮了揮手,隨著他的動作,那個方向又傳出來一陣小小的轟動,軍雌們的臉紅紅的,眼看著就要不把上將的警告放在眼裡,臉都要笑爛了。

“看吧。”尤安收回視線,漂亮的紅色眸子很是無辜,說著還要繼續揮手:“真的很熱情。”

西拉爾:……

上將忍無可忍地將雄蟲蠢蠢欲動的手指握住,抿住嘴唇差點壓抑不住情緒:“您怎麼能……”

您怎麼能結了婚還到處撩單身雌。

雖然還沒有辦婚禮也沒有登記也沒有幾隻蟲知道。

西拉爾的話沒有出口,哽在了喉嚨間像是吞到一半的藥,苦澀又不得不下咽。

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資格去管尤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隻是住在一起的炮-友,甚至連炮-友都算不上,儘管有蟲皇的賜婚,但沒有登記之前,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或許相處的這幾日,高傲嬌縱的雄蟲殿下終於厭倦厭煩了西拉爾的古板僵硬。

他們的開始本就是迫不得已,起於雄蟲意識模糊的成年發-情-熱,後來清醒了後後悔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就算真的登記了又怎麼樣,尤安喜歡的話,他又怎麼能阻止他收雌侍……

“怎麼能什麼?”

尤安安靜地等著雌蟲將好半段的話說出來,但話沒有等到,上將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

表情壓抑又隱忍,不知道是在心中上演了什麼情感大劇,憋了半天也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係統係統。”七殿下又等了一會兒後,偷偷地去戳了戳裝死的係統。

其他蟲看不見的麵板亮了亮,屏幕中間緩緩地出現一個問號。

尤安不僅戳,還搖啊搖晃啊晃,十分認真地問:“如果反派的腦袋不太正常的話,我還能有棄暗投明的機會嗎?”

【……】

七殿下經過多日的觀察,懷疑西拉爾是真的有這個傾向,又拍了拍係統,讓它不要裝死,眨眨眼說:“就算我投靠了主角,也還是會對西拉爾好的。”

【宿主你認真的嗎。】

“所以真的可以嗎?”尤安一把抓住了到處飛的大燈泡係統,對係統的反抗充耳不聞,哇了一聲後抱著發光燈泡的手蠢蠢欲動:“我可以把你拆開看看嗎?”

【不行!】

不管是第一個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都不可能!

係統被嚇得一抖瞬間消失來裝死,麵板也閃了一下然後暗下來。

好吧。

尤安有點失望,抬起頭對著上將仍然滿是掙紮苦澀的綠眸子,忽然就氣急敗壞,氣急攻心起來,凶巴巴地瞪了一下雌蟲,轉過身上前一步和西拉爾分開點:“不說就不說。”

他才不想知道。

嗯,一點都不想。

西拉爾張了下嘴巴又閉上,用力到僵硬的手臂伸出去又縮回來,最後也隻能挺著背脊,無所適從地望著前麵雄蟲的背影。

尤安偷偷地側過些頭用餘光去瞟西拉爾,但這樣的角度和姿勢對七殿下來說還是太困難了點,瞟了半天都把自己瞟成斜視了,身後的蟲還是一言不發。

“閣、閣下。”前麵忽然傳來一道緊張的聲音:“到您打飯了。”

軍雌們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的,打飯選餐和吃飯一樣快,因為今天隊伍裡排了隻漂亮雄蟲,為了多和雄蟲呆一會兒,軍雌們都已經矜持了許多,選餐都慢吞吞的,但即便如此也依舊動作迅速,長長的一條隊不一會兒就排到了頭。

尤安禮貌地對著提醒自己的好心雌蟲道了聲謝,本來興奮的心情減弱了些,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口中的菜品,一邊在心裡惡狠狠地想今天晚上要偷偷抱著娃娃去隔壁睡覺,讓不長嘴的雌蟲獨守空床!

“閣下,不知道能不能請您一起吃飯呢。”在尤安沒什麼精神地隨便挑選著食物時,在旁邊糾結了許久的雌蟲終於鼓起勇氣邀請道:“我叫格裡亞,是今年菲洛塞爾達大賽的第一名。”

他看上去很是年輕,臉紅紅的,眼睛都不敢往尤安身上看。

卻很有勇氣。

畢竟能頂著上將的死亡視線,還能表達清晰站得筆直的蟲也是世間少有。

周圍的蟲都對著他露出了敬佩又同情的表情,畢竟沒有蟲會覺得西拉爾上將的小雄蟲會去搭理一個新兵蟲蛋子。

就連格裡亞自己也那麼覺得,他已經做好了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眼睛慌張急促地往下看,發現雄蟲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後更是連忙大聲道:“抱歉!我打擾到您了……”

“格裡亞。”尤安忽然喊住他。

年輕雌蟲懵懵地抬頭。

尤安讚歎道:“菲洛塞爾達欸,好厲害!”

七殿下有些苦惱地說:“不過今天不可以哦,我們的桌子沒有座位了。”

“沒、沒關係!”格裡亞興奮地眼睛蟲化變成複眼,激動地連手裡的餐盤都在抖:“謝謝您的誇獎!”

年輕的軍雌因為七殿下的幾句誇獎就找不著北,被忽悠的暈頭轉向,在眾同僚羨慕嫉妒的表情中,端著自己的餐盤滿足地離開。

在他離開後,尤安的又恢複之前那種無聊透頂的神情,仿佛剛才那個熱情溫柔的雄蟲形象是什麼幻象。

對打飯的廚師禮貌地道過謝後,就端著餐盤噠噠噠地走開,全程沒有和西拉爾說話。

就好像……就好像特意無視了他一樣。

西拉爾的心沉下來,手上的餐盤對於軍雌來說可以說是輕如鴻毛,但卻在此時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雌蟲身上,讓他透不過氣來。

看著尤安已經先一步坐下來的背影,西拉爾抿住嘴唇,忍住心頭無儘的慌張和無措,跟在他後麵走近。

上將的姿態端正,身姿修長,背脊挺得筆直。

隻是略顯淩亂不穩的腳步,還是在暗中暴露了他的不安。

西拉爾心中一團亂麻,一麵懊悔著自己又惹了殿下生氣,一麵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做而慌亂,還帶著點莫名的心悸失落。

來到了桌前,又踟躕起來。

想來也可笑,明明是上將,下屬們都能坐在尤安的對麵,自己卻還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落座。

雌蟲猶豫不安看在尤安的眼裡卻又是另一個意思。

叉子用力地插進了肉裡,發出噗呲一聲,將對麵努力進食試圖降低存在感的兩隻蟲都嚇得一抖,眨眨眼偷摸摸地去瞟上將和雄蟲的表情。

伊澤和菲瑟爾對視,暗中用眼神交流。

菲澤爾:他們倆怎麼了?

伊澤:不知道,少說話多吃飯。

於是,兩蟲又再次低下頭,假裝沒聽到一般,繼續埋頭苦吃。

西拉爾也同樣被尤安的動作嚇了一跳,心中更是泛起難堪的低落來,眸子垂下來,嗓音生澀地開口:“殿下若是不喜歡,我現在就……”

但誰料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忍無可忍的雄蟲凶巴巴地打斷:“西拉爾。”

七殿下即使快要氣死了,也是一副矜貴的模樣,仰著頭看著上將的瞳孔中,帶了些若有若無的委屈,不滿地說:“你怎麼還不坐過來。”

尤安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將飛過來試圖勸說的係統一巴掌拍開,張口就給西拉爾上將扣了個大帽子:“你嫌棄我!”

不然為什麼不挨著他坐!

看似埋進了飯裡,其實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兩個中將:!!

伊澤/菲瑟爾:原來上將走的是渣蟲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