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戀了(1 / 1)

星際曆5月3日,這對於西部軍區的蟲們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十二年前的這一天,混亂的西區終於建立起了完整的軍隊體係,十二年後的今天,不苟言笑冷酷無情的西區上將背著一眾單身雌蟲偷偷地有了家室。

前者對於許多蟲,特彆是某些星盜改行的雌蟲來說,其實有些無關緊要,反而是後者,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著流淚。

許多雌蟲羨慕地看著上將和金發雄蟲的背影,悲痛道:“上將才來了西區一個月就找到了雄主,怎麼我都呆了三十幾年了還是隻單身蟲呢!”

小麥色皮膚的軍雌也是其中一個,他堅毅的外表下是一顆破碎的少蟲心,望著漂亮雄蟲頭也不回的背影,嗚嗚嗚地擦著淚。

他的旁邊一隻雌蟲斜靠在欄杆上,同樣表情鬱悶:“我失戀了。”

小麥色軍雌眼含熱淚地扭過頭哽咽道:“我也是。”

兩人對視。

然後同時臉色巨變。

伊澤大驚失色:“菲瑟爾?”

小麥色軍雌避之不及:“伊澤!”

兩個中將對視了幾秒,接著默契地摸著鼻頭快步走開。

————

西拉爾還不知道自己的兩個最是忠心的中將,都被雄蟲迷的神魂顛倒,雖然畢竟哪怕是他自己對上七殿下,也時常會控製不住心臟一緊。

那雙紅眸就像是夏日中的微醺晚風,讓蟲感覺腦袋發暈,又渾身清冽。

此時此刻,那對紅寶石中就倒映著屬於自己的小小的一道影子……

“西拉爾!”尤安鼓起點嘴巴,湊到雌蟲的表情試圖喚醒他:“不要發呆啦!”

七殿下不是很開心,不聽蟲說話的上將一點都不可愛。

西拉爾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抿住唇開口:“抱歉,您剛才在說什麼?”

尤安是坐在西拉爾的座位上的,本來正在興致勃勃地和雌蟲分享著什麼,卻沒想到向來工作認真一絲不苟的上將,竟然在辦公室中也能走神。

雄蟲在心裡偷偷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昨天玩得太過了,讓雌蟲沒有休息好就去工作,所以才神情恍恍惚惚的。

不過也隻反思了兩秒中就結束。

當然不可能是七殿下的錯,他也很辛苦的好吧。

明明是西拉爾自己的問題,要不是雌蟲一直無意識地纏著不讓走,尤安才不會弄到那麼晚,全身又困又累又酸,還起了個大早幫不善言辭的雌蟲買早餐和同僚打好關係。

現在說話還被忽略,真的是超可憐的一隻蟲。

尤安越想越委屈,扭過頭去不看西拉爾:“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了。”

西拉爾垂在兩側的手指又收縮兩下,薄唇緊緊地抿著,聲音生硬低落:“……抱歉。”

但他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讓尤安不舒服。

因為西拉爾的辦公室隻有一張椅子,被尤安興衝衝地坐了之後,上將本人就隻能站著。

但站在桌前就像是彙報工作一樣,西拉爾就站在了七殿下的椅子旁。

雄蟲心裡不舒服,就要在西拉爾身上找回來。

尤安的手指陷入雌蟲軍裝上的腰帶中間,將蟲拉過來,凶巴巴地隔著軍裝按了一下雌蟲結實有力的腹肌:“你乾嘛老是跟我道歉。”

殿下用的力氣其實不算大,西拉爾一瞬間就僵硬了身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努力放鬆跟著他的力道倒過去。

但尤安在和西拉爾說話時,一直都是麵對著雌蟲的方向側坐著,西拉爾被拉扯著靠近彎腰,兩隻蟲的膝蓋就不可避免的挨在了一起,感受到了西拉爾的僵硬,尤安甚至還凶凶地又將蟲拉近了些,膝蓋和小腿相互摩-擦著。

雄蟲似乎不是很懂得怎麼掩飾自己的信息素,才一靠近,西拉爾就聞到了蟲身上淡淡的草莓味。

但卻又不隻是草莓。

從家到軍部的路上,要經過一個種了大片玫瑰的花園。

這種美麗嬌嫩的生物總是很得雄蟲的喜歡的,西拉爾想,尤安殿下經過它們的時候,應該也欣喜地駐足,甚至還彎下腰輕輕把玩。

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什麼殿下的身上除了有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還帶了點細微的玫瑰花香。

那味道太淺,也隻有靠得很近才能發現。

“那個啊,應該是今天早上被小卷毛蹭上去的。”

西拉爾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恍惚間將心底想的問題直接問了出來,臉上一紅,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不解地問:“小卷毛?”

糟糕。

尤安一出口就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懊惱地皺了皺眉。

書中西拉爾就是因為被這隻玫瑰味的小卷毛迷惑,才和主角有了矛盾。

本來進展到現在的劇情應該是斯佩德去蟲婚所裡據理力爭不去和配對對象,也就是已經成為蟲皇的主角相親,反派西拉爾因為信息素異常也去蟲婚所登記,被斯佩德所吸引。

結果卻被自己給誤打誤撞地截胡了。

尤安眨眨眼,小聲說:“是一隻小狗。”

雄蟲的表情單純,但卻明顯就是胡扯:“它的毛卷卷的,不知道是從哪裡打滾蹭到的玫瑰味,還非要往我腳邊撲。”

可隻是往腳邊撲又怎麼會連上半身也能聞到味道。

西拉爾的眸子一暗,心裡是這樣想,但質問的話在喉嚨間滾動著,最後還是苦澀地咽下,隻輕聲一句:“嗯。”

上將的表情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和沮喪,哪怕是遲鈍的尤安殿下,也能夠發現。

小殿下忽然就心裡一咯噔。

西拉爾不會又偷偷在心裡黑化吧。

隻是係統又不能識彆出反派的黑化值,幸好麵板上顯示的攻略值還好好地停留在早上的32,不由得送出口氣。

但聰明的雄蟲都會先下手為強,為了預防小心眼的雌蟲又默默掉攻略值,尤安連忙補救一句:“你也是小狗。”

西拉爾的動作一頓,冷峻的臉上罕見地帶了幾分迷茫:“什麼?”

然後就感覺雄蟲熱乎乎的大腿邊輕輕地蹭了兩下自己,聲音也是和他的信息素一樣的甜蜜,一下子就將雌蟲的思緒硬生生拽入到蜜罐裡麵去。

尤安拉著雌蟲低頭,抬起手揉了兩把他的頭發,語氣帶著些愉悅:“白毛小狗呀。”

上將的一頭銀發被不懂事的七殿下揉的亂糟糟的,他臉上帶了些紅暈,睫毛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幾次開口又閉上,欲言又止。

尤安戳了戳雌蟲的腰帶,示意他趕緊說。

在雄蟲不解又清亮的眸子中,西拉爾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魔,居然莫名其妙地說:“那和小卷毛比呢。”

這句話太過酸溜溜,實在是不像是從冷酷無情的軍雌口中說出來的,話一出西拉爾便懊悔起來,但小雄蟲卻一直注視著他,恐怕將自己的狼狽和不堪都看在眼中,索性便自暴自棄地閉上眼,咬牙道:“殿下不想說就……”

“我不喜歡玫瑰。”雄蟲突然開口。

西拉爾睜開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身體卻又突然地被一拉,失去平衡差點倒在小殿下的身上,隻能慌忙伸手撐在牆上,避免壓到尤安。

這樣的姿勢,不僅讓兩隻蟲貼的更緊,雄蟲的柔軟的嘴巴,就貼在上將通紅的耳朵邊上。

七殿下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入耳。

“我還是更喜歡桑果酒。”尤安這樣說。

西拉爾的信息素的味道就是桑果酒,既甘甜又苦澀,像是微醺的夜晚,危險又迷人。

對於蟲族來講,誇獎某隻蟲的信息素好聞,無異於誇他那方麵很不錯。

雖然知道尤安並沒有這個意思,但還是令蟲臉上一紅,本來腦子裡的那點糾結和煩惱,也在一瞬間消失在了雄蟲香甜的草莓味裡麵。

嘴唇蠕動兩下,最後隻是低低地嗯一句,輕聲道:“我也……很喜歡,殿下的味道。”

短短的一句話,被他說成了好幾個小分句,聲音更是越說越低,腦袋快要埋進軍裝的衣領中去了,整個蟲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一點都沒有了威嚴正經的雌蟲上將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太小,西拉爾等了等卻並沒有聽到雄蟲殿下的回複,遲疑地抬起頭,果然發現尤安已經離開了座位,開開心心地在辦公室裡探索起來。

自己把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的西拉爾:“……”

尤安殿下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將雌蟲的心情搞得不上不下,如果不算之前從地下監獄中出來的那天的話,他還是第一次來到西拉爾的辦公場所,眼下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什麼東西都想要碰一下。

西拉爾能說什麼呢,西拉爾隻能默默地跟在雄蟲的身後,在他興衝衝亂跑的時候,小心地護著,避免尤安一時不察撞到尖銳的桌角。

其實這間辦公室裡的東西很少很少,西拉爾來到西區是蟲皇的突然之舉,當然他自己也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

但偏偏不知為何,本應該是挑剔矜貴的雄蟲殿下卻對著些無聊古板的東西極為感興趣,甚至對著西拉爾的工作日誌都能興致勃勃地讀起來。

西拉爾的字不算是普遍意義上雄蟲會喜歡的好看,雖然還算整齊,但卻很是死板。

與之相反,尤安殿下的字卻是在星網上出名的好看,皇室唯一公布在外界的關於這名小殿下的信息,就隻有一頁在殿下十歲時寫的字。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明明尤安手中的小本子上什麼也沒有寫,幾乎全部都是關於工作的記錄,但仍然讓上將產生些羞恥心,站在雄蟲的身後背脊僵硬挺直。

幸好就在此時,尤安的肚子響了一聲。

七殿下終於想起來自己來找西拉爾的初衷,捂著肚子一把將本子合上,扯了下西拉爾的袖子,眨眨眼:“西拉爾,我好餓。”

西拉爾表麵上冷靜成熟,心裡猛地鬆下一口氣:“殿下想吃什麼,我讓副官去買。”

但誰知雄蟲卻搖搖頭,漂亮的紅眸子彎起來:“不要,我想和西拉爾一起去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