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百利給我注射過一支深紅色藥劑,我本身的禁核等級是D級,但自從他給我注射過深紅色藥劑,我的禁核等級就被直接提到了B級。但這支藥劑副作用很大,從此以後,我就要定期注射深紅色藥劑,否則精神海就會暴動。
但同樣的,如果我同時受到過量深紅色藥劑的影響,或者同類的紅色精神海影響,我也會失控。”
不注射不行,接觸過多不行,還會被同類影響,這簡直能直接控製一個人成為他最稱手,也最忠誠的的武器。
“哥哥!”愛登聞言十分緊張,“卡百利這個死老頭子!他對你做了這些,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那時候才多大。”艾裡斯聞眼向弟弟翻去個白眼,“再說,你不是一天到晚看不慣我的樣子嗎?知道了,說不定還幸災樂禍呢!”
“怎麼可能!”愛登想反駁,但想到了自己當初的態度,隻能偃旗息鼓了。
艾裡斯津津有味地欣賞了一會兒愛登吃癟的樣子,摸了摸他金色的柔軟的頭發,還有一些更黑暗的事實,就不需要告訴他了。
好熟悉的描述,秦垢幾乎立刻想到陸瀲的幾次失控,和艾裡斯說的一模一樣。
難道說就真如傳言一樣,陸瀲其實是靠非法生物實驗獲得的S級禁核?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後麵研製出的紅色藥劑以及深紅色藥劑,都是通過一隻母劑研發出來的。”
“這支母劑,我聽到過卡百利在和彆人聊天的時候,把它稱為紅蘋果母劑,但有一次他睡著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念了一個彆的名字。”
“禁果。”
“禁果……”秦垢反複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他說,“一本古老的書籍,《聖經》你們聽說過嗎?故事中亞當和夏娃經受不住蛇的誘惑,吃下了禁果,從此給世間帶來了罪惡與死亡。”
其餘人一起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古老的地球文明的故事,很多後星際文明的人類已經不記得這個故事了。
“好吧。”秦垢。聳了聳肩,“我大概知道起名者的意思了。”
這種能夠徹底顛覆現有禁核秩序的藥劑,就是能夠帶來顛覆與罪惡的“禁果”。
“我在寵物工廠帶回了幾支試劑,白醫生已經嘗試通過稀釋研究出了類紅色藥劑的緩解劑,或許可以幫助你暫時替代使用。”
“真的嗎!”愛登非常激動的轉過頭來,“太好了,艾裡斯……”
“也彆高興太早。”秦垢適時打了一劑預防針,“這種緩解劑的效果隻是暫時的,而且我們手頭的紅色藥劑不多,隻能維持一段時間……”
“已經在意料之外了。”艾裡斯真心實意的表達了感謝,“比我想的好太多了,我本來以為我很快就會……”
“艾裡斯,不會的!”愛登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艾裡斯扯開他的手:“不吉利的話你不是最愛說嗎?”
“哪有!”
看到他們已經能夠打鬨起來,秦垢嘴角也噙了淡淡的笑意,地下的基地沒有陽光,卻仍然能夠讓人感到溫暖。
秦垢無意再繼續打擾這份溫情,他選擇適時離開,剛轉身準備打開門,卻聽到艾裡斯重新叫住他。
“對了,還有一些信息不知道有沒有用:卡百利大多數的交談都會避著我,但是我還是在有一次電話中,隱約聽到了一個‘陸’字。”
秦垢的腳步頓住了。
……
秦垢在回去的路上,反複想著艾裡斯剛才的話,無論如何,陸瀲都一定和非法生物實驗脫不了關係。
如果他真的也使用過這種藥劑的話,那他是不是也麵臨著藥劑的副作用?他來戈爾戈納島,是否就是為了……
“老大,在想什麼?”江灼正在幫白羨之整理數據,看秦垢回來了便喊他,“什麼事兒讓老大這麼走神啊?該不會真的是剛剛說的那個相好……”
“彆打趣了。”秦垢拍了拍他,“說回正事,我剛剛從艾裡斯那得知了一些事情……”
秦垢將紅色藥劑的事情簡短的向兩人陳述,講到最後時,他停頓了一下,到底沒把那個陸字說出去。
白羨之皺了皺眉:“按照艾裡斯所說的,這支紅蘋果母劑應該是某種實驗的遺留產物,所有的紅色類藥劑隻是根據這支產物仿造出來的劣質品。”
“但紅色藥劑在大約十年前就已經有了。”秦垢說。
“所以這大概是一場,潛伏在深淵中,早已蓄謀已久的計劃。”
……
“對了,你帶來的那個人,剛剛已經走了。”白羨之說,“他看起來倒是跟沒事人一樣,要不是檢測了他的精神海,我都不知道……哎?老大!”
秦垢話都沒聽完,便直接追了出去。
“至於那麼急嗎……”白羨之望著秦垢的背影喃喃道。
如果說有什麼固定刷新的npc的話,那在“weeds”刷新的一定是那位黑發男孩。
此刻他正一把纏住了陸瀲,抓住陸瀲的袖子緊緊不放,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秦垢挑了挑眉,難道他也對陸瀲有興趣了?
不對,什麼叫也?秦垢頓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那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走到吧台旁邊坐下來,然後非常紳士地示意:“兩位帥氣的先生,要點點兒什麼嗎?我請。”
陸瀲撩了撩眼皮。
倒是那個男孩很激動:“秦哥!總算見到你了,我還在問……問陸先生您去哪兒了,上次您醉倒了,我想把你送回家,但是……”
“這樣啊。”秦垢淺淺笑道,“那天晚上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是你送了我回家嗎?”
“呃……”男孩愣了一下,他偷偷看了一眼陸瀲,回過眼神來點了點頭,“是,是我……”
“多謝啊。”秦垢笑著回答男孩,眼神卻一直看著陸瀲。
陸瀲對此完全沒有做任何解釋的打算,也不準備在這裡多做糾纏,他本來就準備離開,卻被這個男孩纏住了,一直問秦垢的去向:“既然你已經找到他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哦……”男孩畏畏縮縮的鬆開了手,剛剛他拉住陸瀲也是用了極大的勇氣,這個人實在是冷得讓他害怕,要不是為了秦垢……
秦垢自始至終沒再露出彆的表情,他突然發現,其實陸瀲壓根就不在意他和誰在一起,葉宛也罷,男孩也好,一切都隻是他公事公辦的作戲。
這樣想來,就連他會選擇葉宛做情人,都是一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或許背後有其他原因也說不定。
每當想到這裡時,秦垢就會覺得不想看到陸瀲,確實,有什麼好看的,情敵之間隻有相看兩相厭罷了。
他扭過頭去,把調酒師送來的酒遞給男孩,露出一個懶散又曖昧的淺笑:“不用管他了,我們……”
卻見準備要離開的陸瀲突然捂了一下頭,另一隻手撐在了吧台。
“陸瀲!”秦垢立即站了起來,迅速走過去扶住陸瀲,兩個人以一個絕對超越安全距離的勢姿站在一起,遠遠地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個擁抱。
男孩愣愣地看過去,秦垢的眼神早就去掉了那種散漫和不經心,黑色瞳孔裡完全隻倒映得進去一個人,他一隻手扶著陸瀲的腰,似乎害怕他跌倒,另一隻手捧著他的後腦勺,看起來極儘曖昧與親密。
他本該攻擊性極強的一張臉上此刻卻帶著擔憂。
男孩突然覺得,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再也不會倒映進去另外一個人了。
……
秦垢把湯做好盛進碗裡,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剛從白羨之那裡拿來的緩解藥劑倒了進去。紅色的液體在湯中迅速逸散開來,消失了蹤影。
他再三向白羨之確認過,通過大劑量的釋釋,與其他成分的加入,這種緩解的藥劑不會對正常人造成任何影響,同時能夠緩解深紅色藥劑使用者的狀況。
如果陸瀲是普通人,他不會有任何反應;如果他真的是……這支藥劑或許可以緩解他的症狀。
秦垢也可以趁機試試他。
陸瀲正在房間裡休息,剛剛在“weeds”除了那一刻的眩暈之外,陸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事,但秦垢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狀態非常不好,立刻把他帶回了家休息。
男孩也被他早早地拋到了腦後。
他端起守了幾個小時的雞湯,輕輕叩了叩陸瀲的房門。
沒有回應,但秦垢知道陸瀲已經聽到了,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陸瀲居然沒有休息,此刻正坐在書桌上看著書。
“你看起來狀態不好,不休息嗎?”
陸瀲合上了書,灰色的眸向他望過來:“什麼事?”
“給我們的大病號熬了雞湯,喝吧。”秦垢笑著把雞湯踢了過去。
陸瀲挑了下眉:“你自己熬的?”
“不然呢?”秦垢扣了扣桌角,顯然十分不滿意,“戈爾戈納島可沒有哪個餐廳還會有閒情逸致做雞湯。”
雞湯放到桌上,金黃色的液體上飄著淡淡的油沫,看起來確實是熬製了非常久,色香而味全。
陸瀲看了這碗雞湯一會兒,伸出手端起來。
秦垢一錯不錯地盯著。
眼看雞湯就要被送到陸瀲的唇邊,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空氣在一瞬間變得靜止,連雞湯本因為動作而蕩起的波紋也消失了。
隻聽見陸瀲緩緩說:“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有給彆人下藥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