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問題(1 / 1)

索樸詫異地接過光腦,他竟不知原來斯溫還存在精神力問題。一般雌蟲精神力等級越高,精神力出問題的幾率越大,也會越嚴重。像斯溫這種低等級雌蟲,精神力反而會相對穩固些。

索樸仔細去看這份病例,他雖然研究的不是醫學,但精神力領域的知識是相通的,很快就看出了斯溫的問題所在。

“斯溫,我懷疑你的精神力潛力可能不隻是D級。”

斯溫愣住,這是他從未聽到過的猜測:“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索樸解釋:“如果將雌蟲的身體比作盛放精神力的容器,那麼雌蟲的精神力就是會腐蝕身體的毒液,精神力越高,毒液越多,與身體的接觸麵積就越大,自然就越容易出問題。”

“而你的精神力,可以理解為是濃縮的毒液。因為是濃縮的,所以顯示出來的僅有D級。但也因為是濃縮的,對身體的腐蝕性更強,所以你的精神力比A級雌蟲更容易崩潰。”

他指了指病例上的一處:“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通常E級雄蟲就可以勉強安撫D級雌蟲,而你卻需要A級雄蟲才能安撫。”

索樸看向斯溫:“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如果要查清緣由,還需要通過具體的檢測去驗證。”

斯溫心頭一跳,雙手不自覺攥緊,他咬了咬嘴唇問道:“如果證實您的猜測是正確的,是否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他緊張地盯著索樸。

索樸說道:“理論上講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少量多次刺激你的精神力,讓原本過於緊合的精神力裂開,當精神力自我恢複時,會釋放精神力將裂口彌合以保證精神力的完整。”

“但這種方法十分痛苦且風險很高,如果出現意外,有可能提前引發精神力動亂。”

斯溫臉色蒼白,精神力是極其脆弱的地方,這種讓精神力裂開再修複的方法無異於置之死地而後生:“那麼另一種呢?”

索樸說道:“等你找到A級雄蟲做雄主後,讓他輔助你一起來做治療。”

“雄蟲幫助雌蟲穩固精神力的原理可以理解成是利用雄蟲無害的精神力包裹雌蟲有毒的精神力,在身體與精神力之間形成一層防護。”

“自然,雄蟲精神力同樣可以當做溶劑,將你原本濃縮的精神力化開,這樣你不僅可以恢複正常,甚至精神力還有可能突破A級的潛力上限。”

“雖然這個方法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但是從成功概率和舒適度上,我都比較推薦這種。”

斯溫聽完臉色依舊難看,這個方法雖然比第一種要好上不少,但是又將問題繞了回來。

以他目前的精神力等級大概率隻能成為A級雄蟲閣下的雌奴,而雌奴從名字上也能聽出來,地位和舊時代的奴隸相差無幾。他雖然能借此保住性命,餘生卻要喪失尊嚴苟活於世。

他就是不想成為雌奴,才想方設法尋求解決方法。更何況,就算他舍去尊嚴成為雌奴,他也完全沒有把握請求他的雄主幫助他一起治療。

他閉上雙眼,緩緩歎了一口氣。

再睜眼時,斯溫掩去眼中的痛苦,他將他的無奈對索樸說出後,再次平靜地問道:“教授,我無法選擇這種方法,請問是否還有彆的辦法?”

索樸理解他的掙紮,但是……

“目前暫時沒有彆的辦法了,或許以後科技進步會研究出安全的藥物或治療方法,但就現在來看,短期是不可能了。”

索樸無奈地搖了搖頭:“而你的情況,相信你的醫生已經和你說過,大概率是堅持不到那會兒的。”

斯溫失魂落魄地垂眸坐在那,雖然坐姿依舊挺拔,卻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

索樸見他難過,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他的視線掃過斯溫送的裝有紅寶石的盒子,心中歎了口氣,起身走到斯溫身旁,將地上的4L礦泉水桶再次提放到桌麵上:“要不你喝口水緩緩?”

斯溫仰頭望向索樸,滿眼憔悴。他本就因為精神力疾病的困擾而臉色蒼白,現在渾身被沮喪包裹,更顯得楚楚可憐。

索樸心軟了幾分:“也許以後事情自然而然會遇到轉機呢?”

斯溫並不相信會有什麼轉機,在他過往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生的奇跡,他又如何奢求以後能遇到?

他攥了攥手指,艱難地說道:“索樸教授,請您用第一種辦法幫我。”

索樸一愣,他沒想到斯溫這麼快就下定了決心。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並沒有直接答應他。

“斯溫,這種方法風險極高,且目前還僅存在於理論階段,沒有蟲試驗過,過程中的一切危險都是無法預知不可控的,很有可能你連精神力裂開的痛苦都無法承受,會被生生疼死。”

“這樣,你也要嘗試嗎?”索樸看著他的雙眼問道。

“我……”斯溫陷入糾結。沒有蟲可以輕易用生命去賭一個未知且失敗率極高的可能,他也不例外。

索樸抬手製止了他:“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也和你的雌父他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索樸將斯溫從辦公室送走後,看著桌上沒有動過分毫的礦泉水桶,無奈歎息,隻得又把分量不輕的水桶搬回原處。

斯溫神情恍惚地離開了。他沒有再去公司處理彆的事情,而是直接開車回到這邊臨時購買的住宅。

他打開房門才發現,客廳裡已經坐了一個蟲。

“雌父,您怎麼來了?”

奧維亞笑了笑,招呼斯溫過來坐下。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奧維亞撫摸著斯溫有些削瘦的臉頰,心疼地說道。

斯溫握住奧維亞的手,心中的委屈與苦楚直往上冒,但他不想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給雌父,怕他更加擔心自己,隻能強壓著鼻尖的酸澀:“我一切都好,您不必擔心。”

奧維亞麵色憂愁地歎了一口氣:“我怎麼能不擔心你,我聽你的助理說,你前幾天精神力又晃動了,是嗎?”

斯溫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奧維亞拉過斯溫有些冰涼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中:“斯溫,你還是快點找個雄主吧,哪怕是做雌奴也好,起碼不用再擔心哪天就突然精神力動亂。”

“雌父。”斯溫抬頭望向奧維亞,“我是不會去做雌奴的。”

“可是……”奧維亞緊皺眉頭,還要再勸。

斯溫說道:“雌父,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想法,你當年不也選擇單身孕育我而不是與雄蟲閣下結婚嗎?”

奧維亞握緊斯溫的手,歎了口氣:“這不一樣,斯溫,你難道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走向死路嗎?”

斯溫鬆開自己雌父的手,內心為自己的命運哀傷,嘴上卻堅定地說道:“失去尊嚴,像條狗一樣活著,和死有什麼區彆?那樣的我,還是原本驕傲永不低頭認輸的我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這話是說給他的雌父,也是在盤問他自己,告誡自己不要動搖初心。

他害怕看見自己雌父眼中的失望和傷痛,索性起身上樓休息:“雌父,我今天有點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奧維亞還想要再勸他幾句,但是看見斯溫疲憊不堪憔悴蒼白的臉色,隻能在心底長歎一聲。他的雌子是如此優秀,卻天妒英才,讓他飽受痛苦,曆經磨難。

斯溫鎖好房間門,仰麵躺在床上,雌父的話一直回蕩在耳側,不僅是剛剛說的那些,還有以前的話,再以前的話,糾纏著他不散。

他同樣恐懼死亡,同樣不忍他的雌父早早失去自己的雌子,可是他同樣害怕成為雌奴後永無自我再無尊嚴的日子,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將那樣慘淡的生活熬過去。

他伸手捂上雙眼,再度陷入掙紮。他回想著索樸今天說過的話,想要冒險以博取今後自由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索樸下班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加班,他心裡惦記著斯溫送的紅寶石,生怕在辦公室裡放的時間長了會丟失,一到點就馬不停蹄地帶著心愛的寶石回到家,珍重地將小盒子放進保險櫃中鎖好。

入睡前,他打開保險櫃,將裝有紅寶石的盒子取出打開,裡麵的寶石在燈光下看上去顏色更加濃鬱。

他盤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將紅寶石從盒子中取出,用專門的寶石保養布輕輕擦拭。

他捏住寶石兩側,一隻手托在下邊,舉起對準燈光。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在光下依舊清澈無暇,讓他愛不釋手。如果不是怕會不小心遺失,他恨不得隨身攜帶,連睡覺時都放在身旁。

絢麗華貴的紅寶石迷失了他的眼,讓他沉醉在這種璀璨的美麗中無法自拔。他吻了吻這顆已經成了他心頭好的寶石,不舍地將它放入盒中,鎖入保險櫃裡。

他自己的手指上瞥了瞥,往日愛不釋手的紅寶石戒指此時再看,總感覺有不少毛病。體積不夠大,色澤不夠純正濃鬱,純淨度好像也沒那麼高。

他抬起手,仔細觀察戒指上的紅寶石,確實哪都比不上斯溫送的那顆。

想到這,他對斯溫的滿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滴滴”他的光腦亮了一下。

索樸低頭看了一眼,剛想到斯溫,他就給他發來了信息:索樸教授,我想好了,我想要嘗試第一種方法,請您幫助我。

索樸回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