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比試 這是對令人壓力劇增的……(1 / 1)

惡毒女配守則第二條,不能逃避,就努力變強。

江望月一步步往山上爬,等天暗下來也才爬了一半。山不算高,但爬上去費力。她坐在樹根處,靠著樹乾喘氣,拿出袖間的儲物袋,手往裡探了探,隻摸到一手空氣。

沒有靈力,儲物袋就是個空癟的荷包。

今晚風大又寒氣重,江望月不敢多停留,走快點還能暖和身子。她順著山路往上走,借著月光辨認腳下的路,卻不想一腳踩空,摔在地上。

一陣劇痛後,逐漸平靜下來。

江望月腦子裡有點懵,但還是很快爬起來,多停留會就多一分危險。她得趕緊到山頂,樹林裡不知道什麼地方會冒出野獸。

也不知過去多少個時辰,江望月大口喘著氣坐在山頂的最後一級台階上。

山頂是整塊的平地像是被人削平過,月光灑落照亮四周,江望月環顧四周,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這下好了,她可以唱響今夜無眠了。

“師姐,我給你帶了點禦寒的衣物。”

江望月看著緩步走上來的謝臨安,有點心梗,這個出現的時機踩得過於精準,不是巧合就是在旁邊監視許久。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讓她感覺不快。

謝臨安朝江望月伸出手,緩緩道:“旁邊有樹,師姐先將就著靠在樹睡一晚上,等明日給你搭個小屋子。”

江望月猶豫會,還是伸手搭在謝臨安手上,借他的力站起身,被半拉半拖著走到樹前。她沒顧忌自己的形象,直接坐在地上,背靠樹乾長舒了口氣。

冷風吹過,江望月拉緊衣服抱住自己,可還是覺得冷。她抬頭看了眼謝臨安,卻發現他還在摸索著儲物袋,似乎有幾分尷尬。

想了想,江望月把自己的儲物袋遞過去:“你用我的儲物袋,裡頭應該有被子和冬衣。”

謝臨安抿了抿唇,接過儲物袋拿出被子和外套,用咒術清掃出一塊地麵鋪好被子。他低聲招呼:“師姐過來休息,我替你守夜。”

江望月也不和他客氣,躺在被子上又蓋了條外套,雖然還是不怎麼暖和,但也比之前好太多。

“師弟真要在這兒守著?”見謝臨安真不走,她有些疑惑,“外頭到底比不上自己的屋子,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我一個人在這就行。”

謝臨安垂眸睨了她一眼:“沒有靈力護身,半夜還在外麵睡覺,你覺得很安全?”

江望月當然知道危險,但和謝臨安在一起才是更不安全的,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謝臨安應該早就要遠離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保不齊她睡得酣甜時,被他扭了脖子。或是斷了手腳。

謝臨安盤腿坐在地上,回道:“大師兄讓我看著師姐,你要是明日不能出現在這裡,我免不了挨大師兄一頓打。”

江望月哦一聲,閉上眼睛翻身背對著謝臨安,她現在和凡人沒什麼兩樣,不睡覺肯定熬不住。

半睡半醒間,她忽然記起書裡提到過,謝臨安不喜歡彆人碰自己的東西,也不喜歡彆人觸碰自己。

難怪剛才不肯把東西拿出來,想必把她拉起來已經是謝臨安忍耐的極限了。

被子上的少女軟聲嘟嚷著,謝臨安睜眼看著她,心頭說不出的煩躁。因著她,大師兄封了他的靈力,隻餘一點點供他禦寒。

剛才追趕江望月跑上山耗費了不少靈力,取衣物又耗費些。

結界肯定是撐不了一夜,他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拿出兩條被子鋪在地上,脫掉外袍睡進被窩裡。

夜裡靜悄悄的,閉上眼睛感官瞬間被放大。謝臨安能聽見江望月平穩的呼吸聲,鼻尖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香味,帶著一絲品嘗不到的甜。

——

謝臨安朝江望月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臉頰,他皺了皺眉。晚上確實冷,江望月隻蓋著外衣更容易受涼,指不定明日一早就染上風寒。

說不清是同情心作祟,還是怕被大師兄責罵,謝臨安稍稍掀開被角,打算從儲物袋裡拿出被子,卻不想摸到一層薄薄的布料。

靈力過少又沒恢複,連儲物袋都用不了。

謝臨安心裡暗罵了幾句,收起儲物袋。

也罷,天意如此,就讓她受涼好了。

雖是這麼想著,江望月卻像是感覺到熱源拚命湊過來,她無意識地順著被角鑽進去,毫不客氣地侵占謝臨安的領地。

被冰涼的手觸碰到頸側,謝臨安瞬間警覺,很快冒出一股殺意。脖子是十分脆弱且的部位,他平日裡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碰到,而江望月不僅碰了,還不知收斂地纏上來蹭了幾下。

謝臨安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麼纏住,他壓著厭惡和怒火,用力把江望月往外推。可怎麼也推不動,甚至讓江望月纏得更緊了。

仿佛是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抗拒,江望月稍稍用了點力氣壓回去,躲在溫暖的被窩裡熟睡過去。

謝臨安認命似的放棄掙紮,他實在沒想到江望月的力氣這麼大,失去靈力的自己在她手上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他伸手勾住被角往上拉,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鼻尖充斥著不知名的香味,莫名讓人覺得平靜,謝臨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還真是諷刺,明明害他落到這個窘境的人是江望月,讓他放鬆下來的也是她。

月光褪去華彩被朝霞的光芒取代,謝臨安睜開眼睛,看到江望月的側臉,登時整個人都清醒了。不知何時起,江望月安分地躺平熟睡,而他側躺著手臂還搭在江望月腰間。

謝臨安利索地收手從被窩離開,站起身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調整表情裝作無事發生。

萬幸的是,大師兄現在還沒來,要是來了,大概會揍他一頓。

封印不知在什麼時候解開的,身體的靈力已經恢複,謝臨安盤腿坐在樹下打坐調息。靈力在體內運轉一周,大師兄剛好從遠處禦劍而來。他起身準備迎接,瞥見江望月還在睡覺,腳步未停略過她。

大師兄從劍上跳下來,眼見著江望月還在睡覺,施了個咒術掀開被子。

謝臨安看著落在地上沾染灰塵的被子,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很快又壓住心頭淡淡的嫌棄。

江望月被冷風吹得清醒過來,她爬起來,瞧見不遠處睨著自己的大師兄,心裡咯噔一下。她慢吞吞地朝前走了兩步,低頭不敢和大師兄對視。

偷懶不說,還被抓包,她已經能預想到來自大師兄溫柔的毒打了。

“師妹,你能有覺悟提早來這裡,師兄很欣慰。”

沒受到責罵反被表揚了,江望月有些意外,但直覺得後麵還有不好的事等著她。

果不其然,大師兄微笑著緩緩道:“今天師兄放你一馬,讓師弟給你陪練,正好看看你的劍術退化多少。”

嗯?這是什麼魔鬼發言?

大師兄拿出兩柄木劍扔給謝臨安和江望月,續道:“師妹,劍術這種東西,一日不練就會有所退化。你也不用害怕,多練習就好,這段時日師弟陪你練。過段時日,師兄親自動手教你。”

江望月覺得,大師兄不是想教她,隻是想對她動手揍她一頓。

——

趁著比試還沒開始,江望月翻了翻身體的記憶,又看了看手裡弱小的木劍,一時間心情極其複雜。

她沒學過劍術,書裡的江望月雖然學劍術卻並不精通,最擅長的是對靈力和術法的操控。

但謝臨安不一樣,劍術出彩且修習刻苦。江望月還記得書裡的描寫:

謝臨安身著白衣負劍而行,足尖略過水麵蕩開漣漪,揮劍掀起水麵波瀾,劍氣橫貫八方將一眾妖獸絞殺,鮮血混著雨水一同融進湖裡。

他的身影被霧氣遮掩,唯有手中長劍散發著寒氣,連霧也不敢靠近。

江望月覺得自己壓力有些大,站在她麵前的是師門隱藏的明日之星,未來修仙界頂梁柱,手裡還拿著最擅長的劍。

大師兄一聲令下,謝臨安的身體如疾風般衝過來。江望月舉起木劍擋住臉,本以為木劍會被打飛,沒想到自己成功接下這招,甚至使了點勁把人推出去。

謝臨安抬了抬眼皮,加快出劍的速度和力度。他看得出來江望月閃躲得很吃力,模樣也有些狼狽。他心想,應該很快就能結束這場兒戲般的試探。

江望月眼看著謝臨安氣勢十足地揮劍而來,努力穩住顫抖的手,用木劍擋住。謝臨安的力道很大,震得她虎口疼痛。

“哢嚓——”

劍身驟然斷裂,跟著一起斷裂的,還有江望月的冷靜。

人在恐懼時往往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江望月也不例外,她迅速側身抬腳踢腿,將謝臨安踹飛出去。身體甚至自發地跑起來,想衝上去補刀。

冷風帶回理智,江望月在跑向謝臨安的途中收起自己的想法,擺出關切的表情,俯身朝謝臨安伸出手:“師弟,你還站得起來嗎?剛才是我沒收住力,害你受傷了。”

謝臨安自己站起來,側腰處傳來陣陣疼痛刺激著神經,他垂眸回道:“沒事,師姐力氣不算大,是我太弱了。”

不用看,謝臨安就知道,腰上被踹的地方肯定有大片淤青。他有些疑惑,明明是個剛恢複的傷患,連靈力都沒有了,力氣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大?

還有江望月反擊時的那個神情,憤怒卻也冷漠,帶著股要置人於死地的壓迫感。

謝臨安莫名覺得眼前的江望月有些陌生,又或者,他真的了解江望月嗎?

好奇心就像藤蔓,在幽暗的角落裡一點點往下紮根,往上生長緊緊纏上來,再也無法根除,直到重見陽光。

他心知自己對江望月生了好奇心,掐不斷就想辦法早點知道真相。

江望月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謝臨安心裡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她隻想快點結束,回去休息。如果不是屈服於大師兄的武力,她根本不可能乖乖在這裡。

大師兄沉思片刻,取出備用的木劍橫在江望月和謝臨安之間,道:“繼續打,劍斷了也無所謂,我這兒多得是。”

謝臨安存了要試探江望月的心,比試時更認真些,幾乎是死死壓製著江望月,想看看她會不會像剛才那樣突然爆發。

可他沒想到,江望月很快適應他的速度和力道,雖然無法反擊,卻也穩穩地擋住他的劍招。他心下有些驚訝,不再放水,認真和江望月比試。

江望月壓力驟增,她其實已經接近極限,恐怕撐不了多久,手臂發酸握不太住劍,小腿也在顫抖。

手中的劍再度斷裂,江望月再也無法站立,跌坐在地喘著氣。

肩膀被謝臨安的劍打了一下,哪怕一觸即離,力道也大得讓她以為自己的肩胛骨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