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如意酒樓,李待月帶著賀蘭直上二樓雅間。
“兩位客觀請看,這是我們酒樓的菜單。”酒樓夥計將一份寫著菜名的單子遞來,李待月接過一看,詢問賀蘭,“伯母,你看看想吃什麼。”
賀蘭聞言接過,指著一道菜,“這鬆鼠桂魚竟是有十幾年未曾吃過了。”
見賀蘭滿臉傷感之色,李待月便知賀蘭這是想念故鄉了,因未婚先孕被家族趕出來,一個在現代還是剛上大學的年紀,卻因為遭人□□而未婚生子,被趕出家門後,一個弱女子帶著剛出生的嬰兒奔波各地,可想而知是如何的艱辛。
可賀蘭卻沒有因此而怨恨家人,甚至還異常想念家人,想念她的家鄉,為此曾有一次她偷偷回去過,可惜沒敢進府,她牽著才五歲的小觀棋站在不遠處,她看著她的家人進進出出看了整整一天,後來還是選擇離開。
當初爹爹趕她出去這般決絕,氣得吐血臥床。她若是回去了,恐爹爹又氣出什麼毛病。
今日猛見這家鄉美食,不由一番愁緒上頭,李待月笑著道,“鬆鼠桂魚是江南地區的美食,想來味道是極好的,那便來一道鬆鼠桂魚吧。”
夥計聽了,趕緊寫下,這邊李待月說罷,又問賀蘭,“伯母,還有什麼想吃的?”
賀蘭卻笑著搖了搖頭,“我便隻點這一道菜,待月想吃什麼便點什麼。”
既這般說,又不好讓夥計久等,李待月便隨便指了幾道菜和兩碗甜飲,夥計一一記下後便出去了。
等菜期間,李待月尋了個要上茅房的由頭便一人出了雅間。
二樓雅間是專門給有錢人家設置的,隻要錢到位,雅間就給你留著,雅間的裝修也是彆具風格,光看每一個門感覺都差不多,隻是每一個門都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號數,比如她的雅間是三號,這一排的雅間是從一號排到七號的。
李待月認真看著每一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是關著的,要想從外麵看,是根本看不出什麼,所以她猜不到賀觀棋會在哪一個雅間。
要不耳朵貼上去聽聽裡麵的動靜?
李待月輕輕晃了晃腦袋,她也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好奇心這麼重了,賀觀棋要乾什麼,在哪裡又關她什麼事?她隻要好好地做係統給的任務,救治病人,積攢功德然後回到現實世界才是她現在要做的,管他人閒事作甚。
雖是這般想,可耳朵已經貼上了一號雅間的門,幸好二樓走廊沒什麼食客走動,期間也沒有夥計上來,不然瞧見她這特彆偷感的舉動,準要把她當成賊人送往官府去。
一號雅間隱約能聽見說話的聲音,但是都不像是賀觀棋的聲音。
賀觀棋不在一號,李待月便又去二號,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間空房,她還以為這二號這般特殊,隔音搞得這樣好呢。
三號也沒有,四號也沒有,五號……一直到七號,她的耳朵才貼了上去,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待月心跳如麻,一種當小偷被人抓住的心虛感湧上心頭。
“姑娘這是做什麼?可是要找人?”
李待月僵住的身體在聽清楚這聲音時便輕鬆了些許,不是賀觀棋,若是被賀觀棋當場抓住,她恐怕要迫不及待地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她緩了緩心神,揚起一張和善的臉笑著轉頭,“我是來找我伯母的,不曾想二樓雅間這般多,我那伯母又未告知具體是哪一間,所以便想著一間間找過去,若是打擾到公子了,在下先賠個不是。”
在看清楚那人臉時,李待月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她寧願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賀觀棋也彆是陸懷瑾啊!!!
還是那麼尷尬的情景碰上的男主,這讓她這張陸懷瑾熟悉的臉如何安放?若是真的可以,她想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清朗的笑聲傳來,李待月更覺尷尬,陸懷瑾笑著道,“七號雅間隻有我和陳員外,沒有你要找的伯母。”
“既如此,打擾了。”李待月轉身欲走,卻又被身後之人叫住。
“李姑娘,多謝退親。”
李待月扯了扯嘴角,轉身回道:“不客氣。”
陸懷瑾笑著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進了雅間。
因為李待月先前的強製逼婚,使得陸懷瑾與曲曼禾的婚事不得不作廢,如今她又主動退親,就算曲曼禾想要重新與陸懷瑾定親也是不能了,如此陸懷瑾毫不費力地躲開了兩門親事,他如何不高興?
而這一切都源於李待月的功勞,陸懷瑾的一句多謝,李待月自然敢接下。
七號雅間已經關上,李待月轉身走至三號,打算放棄尋找賀觀棋,卻在要推開三號雅間房門之際,隔壁的二號雅間門被打開,李待月不由偏頭去看。
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眸子,李待月愣了一下,也捕捉到了那雙琥珀色眸子裡一閃而過的驚訝,他似乎很驚訝在這裡碰上她。
她還以為二號雅間真的沒人,原來真是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以至於她一點聲響都聽不出來。
門被推開得更大,裡麵還有一人,李待月用餘光去瞟,隻看了個大概,大致能猜出是位年長的老者,因為他有一處顯著的白胡子,很蓬鬆,很長。
李待月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甚至都沒有多看賀觀棋一眼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雅間。
這一趟茅房上得有些久了,等李待月回來,菜已經都上齊了。
賀蘭關切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待會兒去醫館買些藥吃。”
“沒事沒事,隻是碰巧遇見了熟人,一時高興便多聊了會兒。”
吃過飯,因著腳上的傷不宜走動太久,賀蘭被李待月勸回去了,直到賀蘭坐著牛車走了,李待月才轉身往醫館走去。
神醫的真麵目,她今日定要見到。
一進醫館,李待月便直接前往診室,診室裡有兩位大夫正在替人醫治,還有一位正好看完一個病人,李待月便趕緊上前。
“姑娘請把手抬上來。”
給李待月看診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大夫,看著和善,李待月將手伸過去,然後手腕朝上,一塊帕子蓋在了她的手腕處,然後緊接著大夫的兩根手指便搭上手腕。
起先大夫還麵色平靜,待摸出些端倪時,卻是臉色一變,驚訝地問,"姑娘,你可知你這是中毒了!"
李待月搖了搖頭,遂問,“大夫,你可知我中的何毒?”
大夫表情嚴肅,閉上眼睛又再次細細把脈,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某醫術不精,竟不知姑娘中的是何毒。”
說罷又重重歎了口氣。
“大夫,那我這是沒救了嗎?”李待月眼眶紅了幾分,一雙大眼睛含著淚水殷切地望著大夫,祈求大夫,“大夫,我還年輕,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大夫無奈道:“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不知你身上中的是何毒,治病救人也要講究個對症下藥不是?”
大夫溫聲安慰著,奈何李待月隻是哭,還哭得可憐兮兮仿佛自己下一刻便要沒命了一樣,惹得周圍的幾個排隊等待看診的病人紛紛向這邊看來。
大夫隻得道:“姑娘莫哭了,或許神醫能解你身上之毒。”
李待月抬起淚眼,歡喜道:“當真神醫能救我?”
見大夫肯定的點頭,李待月卻一臉惆悵,“神醫又如何肯見我?”
“這樣罕見的毒,我和神醫知會一聲,他會見你的。”
見大夫如此篤定,李待月轉悲為喜,忙笑著道謝,“如此便多謝大夫幫我請神醫。”
大夫前去請示神醫,李待月便坐在原位用帕子擦著眼淚慢慢地止住了哭聲。
不多時,那大夫便回來了。
“神醫讓你過去。”說罷將如何走一一告知李待月。
李待月道了謝便轉身進了裡麵,來到院子裡。
院子裡曬著草藥,地裡種著藥材,以至於李待月一進來便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本來要見神醫而忐忑的心此刻安分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按照大夫說的走,穿過幾處走廊,很快便找到了神醫所在的屋子。
屋子比較偏僻,四周種滿了又綠又粉的奇怪植物,又或者說是藥材,因為散發的是中藥味,這一點倒是奇特,因為李待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藥材,她估計又是作者瞎編的一種藥材,畢竟這是一本架空小說。
李待月輕輕扣響了門,良久未曾聽見回應,李待月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正要走時,裡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進來吧。”
李待月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位遮的嚴嚴實實的人坐在窗邊,手裡翻看一本書,李待月猜測那應該是本醫書,而此人便是那神醫。
李待月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奇特的神醫,如此炎熱的夏天,竟然從頭到腳都用黑紗遮住,隻露出一雙眼睛,也不嫌悶。
不過眼睛看著倒是很秀氣,且是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隻是這眼角竟然沒有一點皺紋,明明方才聽到的聲音是蒼老沙啞的,可這眼睛一看便是年輕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