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是那個男孩手裡抱著的筆記本!
伊琳這時才想起來,在走廊上失去意識前,她的懷裡正緊緊抱著這個筆記本。
她的心裡有股即將發現秘密的激動,但她沒有聲張,而是若無其事地將本子往身後再藏了藏。
此刻,她的大腦才真正啟動,重回的理智驅逐了她的慌張,終於讓她鎮定下來。
她開始思考,目前其他在原包廂的人都聲稱沒見過攝魂怪,而她當時在黑暗裡,無法確認周圍是否還有其他清醒的同伴,那麼可以簡單推論出,在熄燈的那段短暫的時間裡,同伴們因為某種原因失去意識了,沒有看見攝魂怪。
做這一切的人,很可能就是在那個車廂裡除了伊琳之外的另一人——小男孩。
那麼,沒有人見過小男孩這個疑點也能說得通了。
之後發生的事,經伊琳家傳典籍中的描述可得出結論:她被攝魂怪吻了。
是的,和救世主一樣的待遇。
一想到這個,伊琳的心裡就泛起了點惡心。
書中說:攝魂怪的吻,會勾起人心裡最不願想起的回憶。
而她失控的跑出去迎麵撞上攝魂怪後做的那個稀奇古怪的夢,大概就是這種回憶。
無邊的火焰,啜泣的女人,在女人懷抱中的自己。
但她根本不記得發生過這件事,卻覺得異常熟悉,仿佛這一幕一直隱藏在她的腦海裡,等她找到記憶的鑰匙,過去的門扉便在她麵前緩緩打開。
『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們……』
夢境最後送了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她醒來便已經在斯萊特林包廂裡了。
但她此刻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重要問題。
〖德拉科,誰把我帶回來的?〗
“嗯……是個新老師,……好像自稱叫什麼霍蘭德教授,還穿著個麻瓜的衣裳,把你塞進來後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德拉科扶額思考了會回答到。
“我也看見他了……他好像……有著一頭黑色的頭發?”帕金森忽然說到。
伊琳猛地挺起身來,飛速寫到。
〖是不是還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不是,他的眼睛是棕色的,很普通的眼睛。”帕金森被她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還是下意識如實回答了。
【靠!我為什麼要回答她的問題?】帕金森莫名很懊悔。
伊琳沒有理會,她隻是恍然若失地坐下,歎出一口濁氣。
“這麼說來,本學年有兩個新教授咯?我剛剛還見到一個叫盧平的。”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說到。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教哪科的。】紮比尼看了德拉科一眼,心裡默默想。
〖應該是黑魔法防禦吧,畢竟隻剩下這一個空位了。〗伊琳下意識回答到。
“可有兩個新老師啊?誒?伊琳,我心裡剛好想了這個問題!”紮比尼有些驚訝地說。
“大概是巧合吧,你們剛剛不是一直圍繞著新教授聊嗎。”德拉科隨意地攬了攬好友的肩膀。
伊琳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下意識回答了他人心聲問的問題。這可是大忌,一有不當就可能暴露自己攝魂取念者的身份。
而她剛剛陷入了在站台上看見的那個男人的回憶,一時口快,幸好德拉科幫她圓回去了。
伊琳在心裡默默警示自己:時刻銘記祖母臨死前說過的話,不能暴露身份。
“你們看,車要停了——我們到了。”
窗外層層疊疊的山脈越來越近,一抹月色高高的掛在天上,天色已晚,而路途已儘。仿佛剛剛的驚魂未定隻不過是一場幻夢。
而命運的蝴蝶開始了它的第一次振翅。
哈利·波特遙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龐大建築,不知道此時此刻,也有人在看他眼中的景。
但他們內心所想的事情恐怕不同。
他不禁回憶起剛剛的驚魂一刻,攝魂怪的吻,可不是能美妙回味的體驗。
他記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裡,空空的回音壁裡回蕩著一聲慘烈而延長的嚎叫。
“誰在慘叫?!”夢裡沒人回應。
在被羅恩粗糙的指腹摩擦臉前,他似乎還聽見了一聲遙遠的若有若無的啜泣。
緊接著,是一句:“這裡怎麼有個女孩!”和一道推門聲。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為自己擔心的朋友們,赫敏,羅恩,和剛剛在黑暗中跑進包廂的納威等人。
而盧平則站在走廊,旁邊的車廂裡還走出一個成年人,似乎也是教授,他臉上卻閃過恐慌。
他有著一頭烏黑的卷發,棕色的眼睛下有著深深的烏青,氣質頹喪,五官普通,身上卻穿著一件極其寬大的灰色風衣。
“是她?怎麼是她??她怎麼跑出來了!”那個男人喃喃到。
盧平教授狐疑地與他交涉了會兒後,黑發教授便將身上寬大的風衣脫下來,遞給了他,再迅速背起女孩,毫不猶豫地往走廊深處走去了。
“剛剛那個是攝魂怪,阿茲卡班的看守,為了抓小天狼星而來。”
“那個男人說他叫康德·霍蘭德,是新來的古代魔文教授,他剛剛在隔壁車廂,看見女孩倒地,就幫忙把她送回她的包廂。”
盧平教授簡單解釋了一下,表情卻滿是懷疑。
但哈利並不在乎那麼多,他的手掌此刻還在微微顫抖,攝魂怪帶來的恐懼依舊沒有消散。
盧平教授人很好,雖然他看起來風塵仆仆而遍體鱗傷,但他的內心意外的很柔軟。
他將那風衣放回座位後就發給了哈利幾人一些巧克力,很好吃,哈利吃下去後,感覺一股暖流在胃裡流淌,原本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的胃終於好受了點。
原本在包廂裡的納威等人都慢慢離去了,包廂裡隻剩下哈利三人和盧平教授。
而哈利依舊沒有放鬆下來,他總感覺有人在看著他,這種若有若無地感覺剛剛還沒有……好像,是從那個黑發教授走後產生的。
“簇簇……”
“羅恩,赫敏,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啊?”他的朋友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
“哈利,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會兒?”赫敏有些擔心地說。
“哥們兒的胸膛給你靠。”羅恩拍了拍胸脯,試圖將哈利的腦袋按上去,被哈利回了個中指。
哈利狐疑地四處張望了會兒,天才找球手的敏銳觀察力終於發現到底有哪兒不對,他盯著那個地方,瞪大了眼睛。
“盧平教授!小心你的背後!”
萊姆斯·盧平迅速轉頭,他看見那件被隨意擺放的風衣正在緩緩蠕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汪!”
一隻非常迷你的小黑狗從那寬大風衣的特大口袋裡鑽了出來,爬到哈利的臉上瘋狂舔舐,仿佛是見到了闊彆多日的大棒骨。
給哈利洗了個口水臉後,那狗終於從他身上下來,然後飛撲到了盧平教授臉上。
盧平教授比他好運的多,他提前一步抓住了狗的身子,阻止了它的行為。
“哢——”門被拉開,直到這時,狗的主人才姍姍來遲。
康德·霍蘭德那黑色的腦袋冒了出來,鬆散的卷發險些晃到哈利臉上,他死水一般的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惱怒的神情。
哈利忽然聯想到斯內普那油膩膩的頭發,莫名感覺這個教授應該很愛乾淨。
“嘿!塔姆!彆這樣!”霍蘭德教授連忙嗬斥到,他一把抓住了小黑狗短短的尾巴,將他拉回了自己身邊。
哈利甚至看見那條狗非常人性地看了教授一眼,眼中滿是埋怨。
“抱歉,孩子們,他平時不這樣……這是我的狗,他叫塔姆。”
“我現在把他帶走,抱歉。”
霍蘭德教授看起來不想和彆人有太多接觸,他抬起頭,迅速把那件大衣和狗全拎了回去。
“嘿!康德·霍蘭德是嗎?”盧平教授忽然一把抓住了想要離開的霍蘭德教授。
“你留在這兒吧,我看你的狗也挺喜歡哈利的,再說了,我還沒問你那個暈倒的女生是怎麼回事兒。”
盧平教授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個空位,溫和地笑了笑。
霍蘭德教授有些驚訝地看了盧平教授一眼,看起來有些躊躇,最後在小狗塔姆的不斷撲騰下,終究還是坐到了空位上。
“剛剛盧平教授應該和你們介紹過我了,你們好,我叫康德·霍蘭德,是新來的古代魔文教授。”
霍蘭德教授將狗拎到一邊,行了個簡約的紳士禮,他很有家教,讓哈利一行人有些意外,他們還以為這個霍蘭德教授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社恐類型呢。
但霍蘭德教授在說完這句話後就緊閉著嘴,十分不自在,看樣子確實如此。
“這是吉娃娃嗎?”赫敏有些好奇地看著那條小狗,它此刻被拎起來,似乎在聞著什麼。
“嗯……應該是的。”霍蘭德教授看向一臉鬱悶的小狗,眉毛跳了跳。
不知為何,哈利總覺得這個教授在憋笑。
“它是不是在找什麼啊?”哈利好奇地問。
“它在找老鼠,它是一隻很喜歡抓老鼠的狗。”霍蘭德教授一本正經地說。
“汪!”塔姆生氣地吠叫。
赫敏忽然笑了一聲,想必是想起了某部家喻戶曉的麻瓜動畫片。
“要找老鼠?你得問某位萬事通小姐了,她的蠢貓剛剛把我的斑斑叼走了。”羅恩趁機挖苦到。
“她叫克魯克山!不是蠢貓!我說了很多遍了她沒有把斑斑叼走!是斑斑自己一上車就跑了的!”赫敏有些生氣地說。
聽著二人的話,霍蘭德教授撇撇嘴,摸了摸小狗因為沮喪而耷拉的耳朵。
“咱們之後再找好嗎?”“汪……”
盧平教授忽然插了話。
“霍蘭德教授,你知道那個女孩兒是怎麼回事嗎?”
聽見有關那個女孩的事,哈利也有些好奇地豎起耳朵。
“她大概是在剛剛熄燈的時候慌張地衝出了包廂,意外撞上了攝魂怪,我就把她送回原包廂了。”霍蘭德平靜地回。
“你怎麼知道她在哪個包廂?”盧平狀似無意地問。
“上車的時候我看見她進包廂了,所以記得。”
“盧平教授,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條狗,要抱一下嗎?”眼看著盧平還想再問,霍蘭德自然地將話題引開了。
盧平微笑著接過了那條小狗,眼底的暗沉一閃而過。
“我以前也想養這麼一條小狗,不過沒時間也沒精力,後來朋友們養了一條很大的,我又嫌棄它煩。”
“汪!”湯姆叫了一聲,看起來很不滿。
“不過現在我倒是想念那段時光了。”
教授們聊的儘興,羅恩和赫敏吵的也很儘興,隻有哈利,在勸了好友們幾句後就放棄掙紮,靜靜地望著窗外,心裡卻莫名煩躁。
這種煩躁與他人無關,哈利有種莫名的預感,好像有什麼即將發生了。
“我們到了,夥伴們,下車吧。”
哈利離開包廂,正準備跟上走遠的同伴,卻被東西絆住了腳,結實地摔了一跤。
“Holy shit!這是什麼?”
男孩低頭,一本藍色的筆記本正靜靜躺在地麵,上麵有一隻正欲飛翔的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