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 朱雀神君你大爺的!(1 / 1)

神不如狗 銀十二 3998 字 11個月前

一覺睡過頭,醒來宣轍已經不在了,天機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趕往程雲若那兒請安,正是用早膳的時候,院子裡沒什麼人,她徑直走到屋門口,聽到屋裡有動碗筷的聲音,便退到廊下候著。

“這湯怎麼樣?”

“很好。”

“王爺,這可是王妃清早起來特意為您煲的呢。”

“王妃廚藝越發好了。”

“謝王爺誇獎。”

“王妃沒必要這麼辛苦,王府需要你打理的事情本來就多,注意休息。”

喲,在這兒呢,那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就不礙眼了。

天機躡手躡腳地往外走,沒幾步就聽見宣轍陡然提高了聲音。

“你請本王來就是要說這個麼?”

“是,就算王爺不愛聽,妾身也得說,這是妾身作為王妃的職責,出了這樣的事,王爺不淹死她便是莫大的恩賜了,必須趕她出去。”

“不可能。”

“王爺,就不說你這樣縱容她以後妾身該如何管教其他人了,難道彆人會怎麼看你你不知道麼?為了她,王爺你當真一點顏麵都不要了?”

“本王不在乎。”

“王爺!”

程雲若追著宣轍出了門,已經快跑到院門口的天機撒丫子狂奔,卻被宣轍一聲叫住,“阿朝,你過來。”

果然白飯不是好吃的。

天機調整了一下表情,擠出一個卑微的笑容,磨磨蹭蹭往回走,宣轍乾脆迎上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轉向程雲若,“王妃既然不想見到她,本王也不勉強,本王會帶她移居彆院,勞煩安排收拾……”

“過分了。”

話被粗暴地打斷,宣轍訝異地看了眼出聲的天機,程雲若也有些不明所以,一時安靜的隻剩下知了叫。

啊,又沒忍住。

天機清咳了兩聲,並未緩解半分尷尬,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個……王妃說的有道理,王爺你這樣不太合適吧。”

宣轍眸光驟然黯淡下來,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神采,“阿朝,你答應陪著我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要王爺趕我走,我……隻是想跟王妃好好相處,讓王爺移居彆院算什麼嘛。”

“沒關係,你不用委屈自己。”

不用看都知道程雲若現在是什麼表情,罷了,都到這兒了,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天機撲通跪了下去,以頭枕地,“王妃,奴婢知錯了,你想怎麼責罰都可以,但求你彆讓我離開王府。”

“阿朝……”

“王爺,我雖然是服侍你的人,但本該歸王妃管教,是我有錯在先,並非王妃蓄意刁難,請彆插手。”

天機悄悄抬眸給程雲若使了個眼色,這種時候,趕緊裝可憐——是真可憐——總之,示弱,要比我顯得更無辜——是真無辜——反正,我已經給你留足發揮空間了,小懲大戒放我一馬,給彼此個台階下,還能讓他覺得有愧於你,不虧。

程雲若皺著眉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冷哼了一聲,“水性楊花,恬不知恥,裝什麼無辜可憐,隻要我在這王府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再踏進府門一步。”

宣轍將她扶了起來,“不必跟她多說,我們走。”

天機回頭看了程雲若一眼——明明眼眶已經紅的厲害,但還是強撐著對她怒目而視,沒掉下一顆淚來。

唉……

“阿朝,你若真的不想離開王府……”

“彆讓我覺得你是個人渣。”

他腳下停了停,她鬆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前走了。

朱雀神君你大爺的,非要本君良心不安是吧。

“侯爺,侯爺,寧王,寧王爺來了。”

“慌什麼,好好說話,誰在接待?”

看著賀宗嶽氣定神閒的模樣,小廝稍稍鎮定了些。

“回侯爺的話,周管家已經將王爺引到正廳了。”

“青箖呢?”

“少爺一早起來就在自己院裡練劍,還沒停呢。”

“知道了。”

賀宗嶽不慌不忙地將兵書放下,理了理衣服,往正廳去了,臨近門前,擺出個恰到好處的笑臉,還沒見到人便開始朗聲寒暄,“寧王大駕,蓬蓽生輝啊,招待不周,見諒見諒。”

宣轍慢條斯理地呡了口茶,不冷不熱地道了句,“侯爺客氣了。”

“這茶如何?隻長在北境苦寒之地,前味雖澀,但回甘也是非比尋常。”

宣轍輕笑了一聲,“侯爺屢臨北境,戰功赫赫,非本王這種閒散王爺可比,本王清楚,不勞提醒。”

賀宗嶽麵不改色地笑著,“哪裡話,王爺身份尊貴,又素來得皇上信任,這是要折煞我啊。不知突然駕臨寒舍所為何事?”

“令郎與本王的仇怨早就傳的滿城皆知,侯爺消息不至於這麼不靈通吧?”

“啊,說來慚愧,小兒年少無知,又自小不在我身邊,教導無方,以致為風月所惑,冒犯了王爺實在抱歉,等他傷好些我一定帶他登門謝罪。”

“侯爺難道覺得此事隻關風月麼?本王自是不會為了一個侍妾與侯爺為難,但令郎昨夜強闖王府,傷我護衛數十,意欲行刺,怎麼算?”

賀宗嶽低了低眸,“沒傷著王爺吧?”

宣轍幽幽瞥了他一眼,“侯爺竟一無所知麼?”

賀宗嶽默了一瞬,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王爺既然親自來,肯定不是要論為公案,有什麼要求請直說。”

“把他交給本王。”

“王爺,請恕我不能……”

“好。”七殺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靠在門上,一頭熱汗,劍未入鞘,寒光凜凜,手上尤在比劃劍式,一臉無所謂。

賀宗嶽連忙喝道,“青箖!我和王爺在談話,誰讓你插嘴了,退下!”

七殺稍稍抬眸,看了眼宣轍,“他做不了我的主,你找他還是找我?”

“跟本王走吧。”

“可以,但先說好,你奈何不了我就彆再來找麻煩了。”

“放心,你不跟本王走本王也不會找侯府麻煩的。”

“那走吧。”

“青箖。”賀宗嶽叫住他,起身攔在了宣轍麵前,跪地一叩,“請王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有用的著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七殺三兩步走近,將他拉了起來,“你不用管我。”

“你要跟我鬨脾氣也彆拿自己的性命兒戲!”

七殺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我沒鬨脾氣,他殺不了我。”

“在王爺麵前說話不要不知所謂,快給王爺認錯。”

七殺不耐煩地看了宣轍一眼——戲看夠了麼?

宣轍微微一笑,“侯爺不必如此,本王若想懲罰他,自會交由府衙秉公執法,斷不會動用私刑,此番前來隻是要他今後一段時間護衛本王,將功抵過,當是沒什麼不可以吧?”

彆說賀宗嶽,就連跟著宣轍的兩個小護衛都是一臉不知自己聽到了些什麼的表情。

“王爺……是要青箖做你的護衛?”

“對。”

“護院還是……”

“親衛。”

所謂親衛,出入不離,親信中的親信,並非必須,但有,職權便在眾護衛之上,即為統領。

兩個小護衛交換了個眼神——我們家王爺怕不是瘋了。

賀宗嶽一時拿不準他的用意,“王爺親衛職責重大,青箖還小,又不懂規矩……”

“沒關係,本王隻是不希望再有人可以隨意闖入本王府邸。”

是要抓他的把柄麼?可眼下的把柄已經夠多了,何必將自己置於險境呢?那還有什麼理由把他帶在身邊,就算再惜才,也不會用一個覬覦自己愛妾的人吧。

宣轍將視線投向七殺,“怎樣?”

“可以。”

“那本王在這兒等你,去換身衣服吧。”

賀宗嶽自然還想阻攔,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麼理由,說到底是自己理虧,惹急了宣轍實在沒什麼好處,他隻得坐下繼續陪宣轍喝茶。

“王爺能不計前嫌實在感激不儘,但青箖畢竟年輕,能為王爺效力已是恩賜,李統領護衛王府多年,勞苦功高,突然讓青箖去做親衛,恐怕有些不合適啊。”

“本王要去郊外彆院待一段時間,李湛昨晚受了傷,不便隨行,這才有勞令郎。”

賀宗嶽喝了口茶,假裝什麼也沒聽出來,閒話道,“王爺這是要攜家避暑了?”

“並非,令嬡有空多去王府陪陪王妃吧。”

知道不該多問,便隨意聊到彆處去了。

送走宣轍,忙著處理了些日常瑣事,轉眼便到了午飯時候,賀宗嶽獨自對著一大桌子菜,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從把青箖接回來就一直這樣,妻子兒女,沒一個願意陪自己吃頓飯,實在淒涼。不過,重病垂危的老母親倒是奇跡般撐了過來,讓人欣慰。青箖這孩子大概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報吧,應該待他更好的。本就是自己對不起他們母子,他心中有恨也是應當,可他偏偏連恨都沒有,自他母親去後,便漠然到與自己似乎毫無關係,想挽回都不知從何下手。自己從沒見他親近過任何人,哪怕是他母親,也始終保持著幾分疏離,能讓他做到這一步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說來,他這兩年是怎麼過的自己確實一無所知,母子兩平日容身的小屋子常年纖塵不染,卻見不到他回家,隻能在他母親忌日於墳前見上一麵。這次他答應跟自己回來果然是彆有緣由,若能成全他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可那是王爺的女人啊。

思來想去,飯菜一口沒動。

“爹爹想什麼呢?”賀子秋自然地坐到下首,拿起碗勺,“飯菜不合胃口麼?”

“你怎麼來了?”

“想來就來了。”她先給賀宗嶽盛了碗湯,父女倆默默喝完了,“賀青箖呢,好像不在府裡,又去哪惹禍了?”

賀宗嶽想說她兩句,想想又算了,“寧王去郊外彆院小住,需要個人護衛,讓青箖跟著去了。”

賀子秋哦了一聲,“那一路常遇見山賊,最喜歡打劫往來的達官貴人,先放一冷箭解決掉近侍或者親衛來個下馬威,再談條件,人多勢眾又來去無蹤,朝廷搜捕了幾次都沒成功,是需要個合適的人。”

賀宗嶽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賀子秋又戳心地補了一句,“畢竟,隻要他不鬨出人命,誰又能治得了他的罪,爹爹總會想辦法護他周全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