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喊了,大長老說這算你提前考核一關。”
見到蘇木回來,上官卿才感覺到踏實些。不過,不放他出去,是幾個意思。萬一,他隻是說萬一有人被魔種魔化,還破了陣法,他一個剛引氣入體的新手,豈不是要交代在這。
上官卿越想越怕,他趴在陣法隔絕的屏障上,雙手合十,無比真誠道:“蘇木,你守著我成不?我怕還沒入門就死在魔種手上。”
蘇木冷著臉道:“慫貨,你揍我小師弟,還想讓我守著你。要不是這道陣法隔著,你猜猜我與魔種,哪個可怕?”
上官卿拿出自己的儲物袋,眼淚汪汪:“我錯了,我出去給他賠禮道歉。蘇木,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很厲害,我出三百靈石。”
見蘇木不言,上官卿加價:“一千。”
蘇木:“成交。”
上官卿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躺回床上恢複大少爺德行,頤指氣使道:“守著本少爺,一刻都不許離開。”
蘇木翻了個白眼:“收起你的大少爺脾氣。這交易,我隨時都能終止。除了巡視,我都會在你門前帶著。再者,你七天表現我都會如實上報給於長老。你的考核過不過,與我無關。”
上官卿哪管什麼考核過不過的,隻要有命回家,什麼元嬰修士請不來家。他連連點頭,隻要蘇木在他這守著,他就安心。
他雖然是個草包,但他爹說過,秋霞劍仙師徒兩人都是狠人,那個小的彆看年紀小,那可是殺過魔種的人。
這消息還是書院夫子喝醉才說漏的,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也是因為他小時候跟蘇木打架,他爹派人去查到的相關消息。
一連過去幾天,無事發生。
上官卿坐著榻上,左手托著下巴看向蘇木,蘇木這人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忽然覺得自己當初打不過也不冤。右手裡的話本子翻來覆去地看,他都快倒背如流了:“蘇木,還有幾天?”
蘇木睜眼:“還有一個時辰。”
上官卿仿佛聽到天籟之音,心情極好地躺回床榻。
一到時間,蘇木起身去尋大長老。還沒走到大長老所設結界前,她先將自己的月光石高高舉起。
大長老打開結界,笑著走來:“小木頭辛苦,我們這就去請他們出來。”
蘇木問:“於叔,為什麼不直接打開所有法陣?”
大長老道:“總要防一手。”
蘇木跟著大長老走過數間禁閉室。
此時,上官卿隔壁那位從不開口的修士突然開口:“請問隔壁這位小友,可是寶珍閣的少東家上官卿。”
“你誰啊?”上官卿趴在結界上,他看見蘇木跟著書院大長老走過來,前麵的修士也儘數被放出。
蘇木聞到了一股甜膩的氣息,她指著前方道:“於叔,有情況。”
她心中弑殺的欲望更加強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蘇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上官卿期待的聲音喚醒她些許理智。
她強忍著殺意,打開上官卿的陣法:“快跑,彆回頭。”
上官卿用餘光掃了一眼隔壁,直接拿出法器逃竄。
蘇木目送上官卿身影消失。
前幾日,那勾魂氣息本就挑撥她的心弦,那時她沒能親手殺了這東西。
“小木頭,動手吧。”
大長老走進對過的屋子,開啟陣法,將自己隔絕在裡麵。
蘇木已然紅了眼,血霧如同泉湧,彌漫著整個走廊。
陣法機關被打開,魔種直接撲了上來,蘇木提劍挺身而上,無數朵血色血蓮將魔種撲倒。
它掙脫了血蓮的束縛,爬在牆上,時不時朝蘇木發出嘶吼聲。
“小怪物,你好吵啊。”蘇木不耐煩,提劍劈了上去。
魔種與蘇木打的有來有回。
它似是惱怒,一聲聲吼叫。
“小怪物,喜歡血蓮花嗎?”
“不說話那就是不喜歡。”
小木頭與人對戰,往往會將血霧結成敵人的模樣戰鬥。但此時,大長老看到她背後的血霧聚成人形,不似魔種,也不似蘇木。
最為奇異的是,紅色血霧中閃著金光。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模樣,婀娜多姿,步步生蓮,卻帶有一股人人為之臣服的威壓。
那女子回頭隻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不受控製地跪下,匍匐在地。
邪骨怎麼會有那樣的金光,或許自己多年的推測是錯的!
最後,大長老看見小木頭全身被金光包圍,手中長劍沒入魔種身體。
她回過頭來,原本被血色覆蓋的雙眼竟成了一雙眼金瞳。
金光女子附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蓬萊仙山之上,烏雲密布。
滾滾雷聲讓眾人驚愕不已。這是誰要進階,這麼大陣仗。
一個道袍青年推開窗戶,見一道紅衣身影直奔慈悲塔的方向。
九道天雷直劈慈悲塔,如同九條巨蟒從天而降。
蘇木一斬殺魔種,剛想同於叔說話,還沒站穩身子。
一道天雷劈到她腦門上,而後數道天雷接踵而至。
麻木間,她好像聞到自己的肉香味。
雷劫一過,烏雲散去。霞光萬裡,天下下起了雨。
眾修士飛身來到慈悲塔,共享盛雨的福澤。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渡劫,聲勢這般浩大。”
“我們也算是趕上了。”
“多謝道友。”
眾人紛紛向慈悲塔的方向行禮。
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從坑裡爬起,還未站穩就被人扶住。
“小木頭。”
“師父,我剛剛殺了魔種,你彆靠近我。”
“無妨。”
翌日,書院議事堂。
院長景行位於上位,三位長老依次而坐。
厲堂主站在大堂中。
白雁芷依靠在門框上。
大長老於烈看了一眼白雁芷,他當然知道這女人的心思。她無非是擔心他今天說漏嘴。他收回心神道:“箐箐,說說吧,你查到了什麼。”
“院長,三位長老,白前輩。”厲堂主先行了一禮,卻不曾坐下。
最開始知道那女子鬨事,刑堂弟子也隻看做小輩們之間的打鬥,並未上報。
這事牽扯甚廣,蘇師妹先被魔種找上,七日期滿又遇魔種。還有寶珍閣的少東家,被無故牽扯進去。這樁樁件件,都與刑堂的疏忽有關。
見白前輩心情不錯,厲堂主鬆了一口氣:“先前在雲夢城魔化的修士,經弟子查明,她是大周國南嶺邱家送上來參加選拔的修士,據說在劍法上頗有天賦。現在南嶺邱家的人在雲夢城鬨事,要書院給個說法。”
二長老厲修一拍桌子,罵道:“我們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是恬不知恥地找上門來。依我看,他們怕旁人說他們與魔種有關,所以倒打一耙,先怪上書院,好把自己摘乾淨。”
三長老岑娘子一向負責書院弟子的學習,她憂慮:“南嶺邱家前些年費儘心思搭上書院,今天卻出了這檔子事。我看,魔種不一定是他們所為。隻是時機太過巧合,有些影響今年的弟子招收,不如先安撫。”
“安撫個屁,一劍端了。”白雁芷看不上三長老成天柔柔弱弱,做事也總瞻前顧後。那些家夥不過是覺著書院顧及名聲,吃下這個啞巴虧,最好是書院再給他們一些補償。書院都擠進一流宗門之列,還要畏畏縮縮作甚。
“劍修就是劍修,沒腦子的家夥。” 大長老終於找到個懟她的機會。
“老東西,你說誰沒腦子。”白雁芷回懟。
眼看兩人又要吵吵起來,一直不曾開口的景行出來打斷:“小箐箐,你繼續。”
“弟子還查到。”厲堂主頓住看向白雁芷,聲音有些小:“有人告訴她秋霞劍仙的徒弟外出做任務,身受重傷。隻要,隻要小師妹死了,她就能拜白前輩為師。”
“這與小木頭說的倒是吻合。”大長老點頭。
白雁芷直起身:“放屁,我白雁芷此生隻會有蘇木一個徒弟。”
景行手指尖在茶杯上劃過:“那人呢。”
“他被抓時,自爆而亡。”厲堂主連忙回答,並打開一幅卷軸。
一段畫麵被投射到空中。
“他穿著書院的衣服,卻不是書院弟子。在眾人麵前自爆,好拙劣的手段。”三長老過目不忘,所有在蓬萊仙山入學的弟子,無論修士還是普通人,都要經過她這裡。這人,她沒見過。
“慈悲塔之事,查的如何?”景行並未細究,轉而問起了下一件事。
厲堂主繼續道:“他是書院雜役弟子,為求藥給妻兒治病,從而鋌而走險。”
景行問道:“那他妻兒,現在何處?”
說到這裡,厲堂主很是無奈:“我們趕到時,已經被滅口。”
景行笑著問:“小箐箐,讓你處理,你會怎麼辦?”
厲堂主錯愕,平日裡這種事關宗門的大事,從來都不會問到她頭上。她怔愣片刻,隨即開口:“我考慮不周,如果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前輩見諒。”
“背後之人最大的目的是對書院不利。其一,讓小師妹感染魔種,惹怒白前輩,最好讓書院會失去一大助力。其二,讓上官卿感染上魔氣,讓寶珍閣與書院不合,斬斷書院的消息渠道。其三,專挑招生大會時發難,借此降低書院的信譽。弟子認為,明麵上公布調查的細節,讓他們自行判斷。有心來我白鷺書院者,不懼流言緋聞。私底下再派人去細查,他們抹得再乾淨,總會露出點馬腳。”
白雁芷聽完開口道:“這事還用查,除了那幾個老匹夫,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