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餘一進入清玉峰就覺得這方圓百裡的的氣氛非常不對,便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為自己算了一卦。
“凶……”他垂眸喃喃自語,突然打了個冷顫,隻覺得背後涼的很。
“溜了溜了……”
他轉身就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卻不料,迎麵對上了一張清冷絕色的容顏,手上提長劍,劍光冷冷,行步而來時隻覺得氣壓突然加重。
夏餘的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收起了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嘴角扯上笑容,道。
“小師妹,多巧啊……”
說著,他的餘光一直瞟向蘇清手上的絳雲劍,上麵圍繞的強勢劍氣讓他心下一驚。
突然,夏餘想起來,蘇清修為受損,現在還不如他。
然而,他隻挺直了身板一秒,對上蘇清的眼神時,那不爭氣的腿就暴露了他還是怕的要死的事實。
“巧什麼,吾的徒弟呢?”
她走到對方跟前,停步,冷冷開口。
但是在夏餘眼中,堪比閻羅索命。
“丟,丟了……”他縮著脖子,弱弱開口。
他現在特彆後悔,為什麼要為了省事給了花瀾兩張傳送符,本來還以為憑花瀾的修為還無法控製傳送符,現在不僅出去了,還連帶了個人。
“小師妹放心,已經派人去找了。”他看著蘇清越發黑的臉色,急忙開口補救。
蘇清臉色不是很好,還未完全恢複,有些蒼白病態,周身氣勢卻分毫不減。
這時候,李應禦劍趕到,急忙對蘇清開口。
“小師妹,我那新收的徒弟也跟著去了,方才傳話給我,她們往北邊寒山去了。”
羽棠言天賦還行,跟在花瀾身邊也是個保障。
聞言,蘇清臉色才稍稍好了幾分,將絳雲收回劍鞘,寒光一閃,夏餘看得身子抖了下,待看到隻是收回去了,才鬆了一口氣。
“北邊寒山……”蘇清眉頭蹙起,想不通花瀾要去那邊做什麼。
“我去把她帶回來。”
她說完,抬腳就要走。
夏餘見狀,想要攔住對方,道。
“小師妹,你身子沒恢複。”
蘇清被攔住,目光越發的冷,隨後,拎著對方的衣領,直接踏上了絳雲劍。
“你,同吾去。”
不待夏餘反應過來,自己人已經被提到了半空,呼呼的冷風吹得他臉生疼。
李應看著,正想感歎蘇清的霸道,就又聽到對方開口。
“替吾加固結界,萬不能讓吾的花榭了。”
工具人李應:……
絳仙門掌門殿中一處彆院,塘前的柳樹垂下,拂過湖麵,水波粼粼,一座小亭裡是穿著玄色掌門袍的男子悠閒坐著,手中茶杯裡是上好的茶葉所泡,氤氳著茶香。
彆院旁邊,是隔了一牆的演武場,弟子們便是在旁邊修煉。
突然,他的餘光瞥見,一道青色劍影劃過。
微微抬手,抿了口茶後,微微勾唇,眸中儘是算計與陰毒,卻隻是一閃而過,片刻後便恢複了那肅穆的掌門做派。
石時帶著一人走了過來,帶至亭子後,作揖開口。
“師父,四長老帶到了。”
章痕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後,石時又是作揖後便離開了。
四長老賈易,模樣普通,並沒有其他幾位長老那般出眾的容貌,但勝在氣質儒雅。
但待石時走後,他看著章痕的神情上充滿了憤怒,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還想怎樣?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何還不給我解毒?”
那邊的章痕卻隻是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開口道。
“莫急,你還有用處。”
賈易是顯陣峰主,主修陣法,蘇清他們在禹州所經曆的陣法都是他做的手腳。
賈易眸中盛滿了怒火,想要衝上去,卻被對方所散發的威壓壓倒跪在地上,瞪著對方,咬牙開口道。
“小師妹到底哪裡對不起你,要被你這般算計?”
章痕眸中閃過一絲貪婪與嫉妒,道:“她那副仙骨,理應是吾的。”有了仙骨,他才能成仙成神。
隨後,他又為自己斟了杯茶,嘴角的笑容狡詐,悠悠開口。
“聽說,你在研究一種陣法,叫什麼,絕殺陣。”
聞言,賈易眸中閃過詫異與慌亂,自他被章痕控製,便在偷偷想法子對付對方,可這件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你如何得知?”他臉色慘白。
章痕勾唇,眸中看向天際,不知再看什麼,開口,帶了幾分自傲。
“天,無所不知。”
遣走賈易,一團黑霧飄過來,最後幻化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隻有那張臉格外清晰,是蘇清當時在山洞外抓到的那個魔族。
那魔族如今沒有束縛,徑直坐到了章痕的旁邊,拿起一個茶杯,綠幽幽的眼睛看了看,開口諷刺道。
“你還真會享受。”
風苓枝,三百年才可采一次,並無他用,隻是名貴罷了。
章痕瞥了一眼對方,淡淡開口。
“左護法準備的如何了?”
那人“嘖”了聲,不屑開口。
“放心,我辦事絕無差錯,他們不死也要剝曾皮。倒是你,上一次言而無信,讓蘇清那女娃把我打的可慘。”
一想起蘇清在山洞前綁了他,還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的,他就恨得牙癢癢。
“會讓你報仇的。”章痕開口。
那人也不提這個話題了,想起蘇清身邊那一個跟屁蟲,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
“話說那清玉身邊的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他舔了舔嘴,目光有些不懷好意,顯然是忘了那也是個把他們的魔殺儘的人。
“變數。”章痕冷笑。
“嘿,話說,你是在聽誰的命令?”那人沒聽懂,又換了個話題。
“為天效力。”他說,冠冕堂皇的話卻掩飾不住他內裡的陰毒與貪得無厭。
……
另一邊的的花瀾和羽棠言兩人,在皚皚白雪和高大的雪鬆林裡,麵麵相覷。
“好像,好像不是這裡。”花瀾手裡拿著從藏書閣順走的地圖,左看右看,都覺得似乎是哪裡不對,又看不出她們走錯了哪裡。
羽棠言摸著一顆雪鬆上的劍痕,那是她做的記號,垂眸思索。
那地圖她也是看過的,她們並沒有走錯路,那便是……
“路應該是沒有錯,這裡可能被人下迷魂陣。”
“哦,那是什麼?”花瀾看著地圖,並不關心那所謂的什麼迷魂陣。
羽棠言:……
她有些頭疼,也不知道跟對方跑出來是對是錯了。
“若不能解陣,我們便可能永遠也上不去,也出不去。”羽棠言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在她們踏入這裡的那一刻,便已經入了陣,這才無論她們怎麼走,都隻能在山腳徘徊。
但羽棠言的師父已經告知她,清玉仙尊和夏夙仙尊在趕來的路上了,而她們若是出不去,便在此地等他們便可。
但花瀾要找魚的的執念讓她不願停步,在聽到羽棠言那麼一番嚴肅的話後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來幾張黃色的符紙,道。
“不會解陣,能不能炸開。”說著有些躍躍欲試。
那是蘇清之前給她畫的,有點多,上次也沒有用完。
羽棠言瞧得出,符紙上的威力不容小覷,當即攔下花瀾,額頭冒著冷汗,道。
“花師姐彆衝動,這容易造成雪崩。”
聞言,花瀾“哦”了聲,這才悻悻地收回那些符紙。
她的目光掃向四周,看到的不是雪就是落了一層雪的雪鬆,有些失落。
這裡居然沒一個花靈讓她問路。
一聲巨吼傳來,震得雪鬆抖落一地的雪。
花瀾有帷帽擋著倒沒什麼事,倒是苦了一旁毫無準備的羽棠言。
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隻皮毛雪白的巨熊,獸瞳凶狠地看著她們。
花瀾卻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先取下帷帽,把上麵的雪抖落,嘴裡自言自語著。
“這可是美人師尊給我做的,不能弄壞了。”
“花師姐,小心。”
羽棠言見狀,提劍當到了花瀾跟前。
花瀾重新整理好帷帽帶上後,才施舍般抬眸看來一眼,而後眸子一亮,扔下手裡的地圖,徑直繞後了羽棠言,跑到白熊跟前,道。
“這不是有活的嗎?帶路吧。”
她語氣輕快,難掩笑意,似乎根本不怕眼前的龐然大物。
獸瞳滴溜溜地看了看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對著花瀾張開大口就是一吼。
但沒吼幾聲,就被花瀾手動閉嘴,被扇了幾巴掌。
花瀾皺著眉,一臉嫌棄地開口。
“口水要濺我身上了,再不聽話,就打你了。”
她這麼說著威脅的話,然而已經打了。
白熊也懵了,那厚厚的皮毛下傳來了被打後的刺痛,再看花瀾時的神色,萎了許多。
花瀾滿意地看著,隨後一躍上了熊背上,還朝一邊愣住的羽棠言伸手道。
“快上來,不走路了。”
她坐在上麵,威風凜凜的。
羽棠言看著被巴掌屈服的熊:??
她們是離開了,但是隨之而來埋伏著的魔族,卻在路上遲遲等不到人。
“右護法,是不是那老東西又騙我們?”
高大強健的男人啐了一口,道。
“等著吧,不過是活抓一個絳仙門的弟子而已,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要這麼多人。”
他語氣不屑,心裡對章痕罵罵咧咧。
“來了,有人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