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 不是你想的那樣(1 / 1)

暖黃的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的縫隙,零碎的光灑落竹屋,穿過了打開的竹窗,映在了女子白淨無暇的臉上,仿佛為她渡上了淡淡的光暈,襯得她越發出塵絕世。

聽得風拂過,鳥叫蟲鳴,靜謐的空氣中彌漫著藥的苦味。

床榻上的女子,輕蹙眉,抬著酸痛的手擋在眼前,遮擋了部分刺眼的陽光後,才悠悠睜眼眸子。

“美人師尊你醒啦?”

跪在地上,百無聊賴絞著發絲的花瀾聽到動靜,欣喜地開口,裡麵湊到了對方眼前。

蘇清一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花瀾的笑顏,帶笑的眼眸燦爛如星河,像是讓人看著心甘情願陷進去般。

蘇清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伸手想要撫過對方的臉,卻突然感到頭一陣刺痛,眼底殺意翻湧,手還未觸碰到對方已然頓在半空中。

她知道自己如今修為快無法壓抑對對方莫名的殺意了,但還是強行壓下,因她強行調動靈力,喉間湧出腥甜,微啞著嗓音,道。

“你有沒有受傷?”

花瀾沒有注意到蘇清的異樣,見對方的手停在半空,很聽話的怕對方夠不著就把臉湊地更近了,任由蘇清摸,聽到蘇清的話,她連忙笑著開口道。

“沒有沒有。”

最後怕蘇清不信,立馬撩起袖子,想要證明給對方看。

蘇清看她的動作,伸手製止了對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對方自己知道了後,撐著床坐了起來。

花瀾見狀,立馬殷勤地幫對方把軟枕靠上,又給對方遞上了床頭放置的清水。

拿著茶杯,輕抿了口水,甘泉入喉,她喉嚨間的乾澀與腥甜才緩解了些許。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皺眉。

花瀾怎麼可能這麼聽話,還知道給她遞水。

隨即,她轉頭看向花瀾,這時才注意到,對方是跪在地上,她的床榻前。

“為何跪著?”她開口,語氣帶著幾分不悅,卻沒有對著對方的意思。

說到這個,花瀾神情有些不開心,道。

“那個說是夏師叔的人,說我沒有保護好師尊,就要跪著等你醒來。”

她的手絞著發絲,皺眉說完後,抬眸,懵懂茫然地問道。

“是這樣的嗎?”

那雙眼睛,純淨地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就好像先前在青祀鎮和礦山出現的不是同一個人。

跪都跪了,還問這個問題。

蘇清扶額,心底已經唾罵了夏餘百遍,就知道這人會在她不在的時候欺負花瀾。

蘇清讓她起來,花瀾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她被窩裡,把被子蓋到隻剩一雙眼睛在外麵,悶聲悶氣地開口。

“夏師叔還說了,讓我給你暖床。”

蘇清:??

她的手攥緊,眸中更是多了幾分殺氣。

夏餘,你完了。

但是花瀾已經躺被子裡了,而且她們在花瀾化形後,便一直是同床共枕,現在如果把人趕下去,未免不會讓花瀾傷心。

所以,一個一直奉承著要愛護嬌花的蘇清,也便默認了花瀾的行為。

花香和苦澀的藥味混雜在一起,讓人誤以為藥也沒那麼難聞了。

竹門唄人推開,進來了的是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子,一襲藍白衣袍,儘顯風度,手中捧著白玉藥碗,身上也是若有若無的草藥香。

蘇清目光一看到對方手中的藥碗,清冷的臉上,神色一頓,但還是微微頷首,道。

“三師兄。”

三長老巫玄,掌管丹峰,癡迷煉丹製藥。

巫玄看見她的神情,頓時明白了,笑了聲後,對著蘇清如臨大敵的神情,還是把手中的藥碗拿到了對方床頭櫃上放好,開口語氣調侃。

“小師妹啊,這次可傷得不輕?”

說著,也不管蘇清什麼反應,徑自做到了旁邊得凳子上,伸手去探對方的脈。

半晌,巫玄眉頭蹙起,眸中也帶上了幾分凝重。

蘇清醒來時便探過自己的丹田,自己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便開口道。

“直說吧。”

巫玄自然也知道自然若是要隱瞞,也騙不到蘇清多久。

“先前的雷劫你便丹田受損,經此一去,又是壞了幾條經脈,雖說你是天靈根,能自我修複,但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期間的過程更是痛苦。”

蘇清聞言,眼眸微垂,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巫玄再次開口,道。

“這碗藥可集齊各種名貴藥材,熬製了多日,有助於你的恢複。”

蘇清“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會喝的,巫玄隨後再次蹙眉,道。

“還有一事必須告訴你。”

“何事?”蘇清疑惑。

巫玄瞥了眼花瀾,歎息聲道。

“你的徒弟,並沒有仙骨。”

聞言,蘇清一愣,隨即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隱晦,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天降兩位天靈根,卻隻有一副仙骨。

這是想要讓她們自相殘殺……

巫玄出去後,蘇清隨即心念一動,通過血玉,對蒙在被子裡的花瀾道。

【把床頭的毒藥倒了。】

花瀾很快從被子裡探出頭,立馬就聞到了床頭櫃上那碗聞著死苦的藥,心裡念著:有毒,有毒,可不能給美人師尊喝。

想到這,花瀾立馬起身,捧起那碗藥,苦味撲麵而來,讓她皺巴著一張小臉,就要出去倒掉。

然而這一幕正好被預知到的巫玄殺了個回馬槍,還有跟著後麵捧腹大笑的夏餘。

“小師妹,還這麼怕喝藥啊。”

蘇清麵上一黑,道:“那是不喜歡。”

聽到狡辯的夏餘,伏在巫玄的肩膀上,笑得更起勁了,道。

“對,對。”隨後手中扇子一指,對還懵著的花瀾道。

“還不快給你家師尊喝藥,不喝藥可好不了。”

花瀾本來還有些猶豫,但一聽到夏餘後麵那一句,生怕蘇清不能恢複,立馬又捧著藥碗到蘇清麵前,睜大了一雙眼睛,滿是期待喝真摯,道。

“快喝。”

蘇清看看那碗黑黢黢散發著難聞氣味的藥,又對上了花瀾的眸子,隨即微微抬眸,剜了一眼夏餘。

最後還是在花瀾的期待下,飲儘了那一碗的藥。

夏餘見狀,直呼稀奇,但被蘇清冷冷的眼神看到又閉上了嘴。

絳雲憑空出現,劍鋒直指夏餘。

劍鋒折射這冷光,被其威懾的夏餘,打著哈哈道。

“小師妹這是做什麼?”

蘇清目光冰冷,絳雲劍又逼近了對方幾分,冰冷的語氣,毫不留情道。

“你都教了吾的徒弟什麼?”

夏餘看著一旁好奇的花瀾,冷汗都要下來,哽著脖子,張口解釋道。

“常識啊。”

“好一個常識。”蘇清被氣笑了,連帶絳雲劍也帶上了幾分壓迫感。

夏餘還想解釋什麼,卻突然聽到蘇清疑惑開口。

“夏師兄這脖子,莫不是被什麼蚊子咬了?”蘇清看過去時,便看見了夏餘裸露的脖頸上的點點紅痕,還有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陌生氣息。

夏餘自己倒是沒什麼察覺,經過蘇清這麼一說,還真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是有點癢,鬱悶道。

“還彆說,最近夜裡天天又蚊子過來。”

巫玄也看出了什麼,但他沒有明說,隻是目光有些意味深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

“你最近就不要出宗門了,也該和小師妹一般閉閉關了。”

夏餘還想說什麼,章痕便進來了,身後跟著石時,還捧著承諾過蘇清的珍稀花種。

蘇清一看,眸中多了幾分神采,本想讓花瀾接過來,卻一想到對方拔她花的場景,就親自放進了儲物袋裡。

“感覺如何了?”章痕進來後,隻是瞥了一眼一旁的花瀾,隨即便看向蘇清,開口道。

蘇清微微搖頭,神情有幾分沉重。

“可能又得閉關了。”

章痕點了點頭,後看了一眼身邊的石時,道。

“聽說你們在禹州遇到魔族了?”

談到正事,其他人都開始正經了起來。

禹州本為人魔兩界得分界點,絳仙門自古便在那邊設下陣法抵禦魔族闖進來殘害凡人。

蘇清想起當時的凶險,凝重地點頭,道。

“禹州的護陣被另外一個凶陣替代,還設法引出妖獸蠱雕蠶食百姓,若是沒有猜錯,目的便是要引我們的人過去。”

聞言,章痕的神情嚴肅,轉頭對石時示意了一下,對方會意後,立馬出去帶了一個人進來。

那人被捆靈索綁著,正是那一日把困靈陣畫成絞仙陣的顯陣峰弟子華名。

對方一看見蘇清,雙腿就害怕到不自覺的發抖,跪下哭喊道。

“仙尊,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章痕開口道:“石時說你們當時的陣法是這人畫的,這才害你遭其反噬。”

絞仙陣原本的威力不至於讓蘇清受傷,可由妖獸精血成陣眼,魔氣入侵,還有她打進去的靈力,她作為啟動陣法的人,自然會受其反噬。

華名聞言,更加不敢看蘇清的神情了,不斷搖頭,語氣害怕。

“不是,真的不是我。”

蘇清目光掃了對方一眼,開口,語氣淡淡。

“你何時學的那陣?”

華名被嚇得語無倫次,看了一眼蘇清,還是怕地低下了頭,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去,去禹州地前,前一天晚上。”

“書上的內容?”蘇清道。

華名瘋狂搖頭,否認道。

“不是的,是師兄教我的。”

蘇清垂眸沉思,不再詢問,但一邊的夏餘開口道。

“要不要把他師兄也帶過來?”

蘇清搖了搖頭,開口下了逐客令。

“你們問便可。”

章痕想了想,道了句“也好”後,便也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花瀾又跑過去,直接往蘇清懷裡鑽。

蘇清順勢摟著對方,聽到對方開口擔憂地問。

“你病的很嚴重對嗎?”

花瀾隻在他們地對話中聽出了,蘇清生病需要修養。

蘇清“嗯”了聲後,施法換了套衣服後,對花瀾道。

“我們回清玉峰。”

天知道再在這裡待下去,巫玄那玩意還會給她整出什麼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