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她 燒唄(1 / 1)

夜幕降臨,黑色的妖氣猖獗,隱隱傳出嬰孩的哭聲,讓人神情恍惚間心生憐憫。

村莊裡的人,全部躲藏在了家裡,不敢點燈,捂著耳朵,崩潰的自欺欺人地想著自己聽不到。

一戶小院的房中,驟然亮起火光,橘色的火焰搖曳,與周圍的寂靜的黑暗格格不入。

蘇清燃了一張火符,把蠟燭點燃後,等著它的亮光填滿房間。

透過蠟燭的火光,隱約看清了房間的布置,簡陋的隻有一張發黴的木床,帷帳泛黃散發著陳舊的塵土味,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連上麵的蠟燭,也是燃了半截不止何時剩下的,讓人一眼看過去,賊都得唏噓兩聲。

床榻上得紫衣女子,身段曼妙,白皙細膩的手撐著底下與著寒酸的周圍格格不入的皮毛軟墊,腰間佩戴的精致荷包,被壓在身下隻露出一角,她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滿是驚奇地看著蘇清,而她此時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惑人心弦。

她的目光過於炙熱,讓蘇清不想注意到都難,隻是她餘光一瞥,便控製不住心臟跳動的加快,努力不去看對方,但瑩白的耳垂透著的粉卻是出賣了她。

花瀾沒有看到蘇清的異樣,轉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木窗,破舊的窗紙被冷風吹破,透過破洞吹進來,帶來絲絲涼意。

木窗外頭,隱約可見,那婦人在院中來回踱步,消瘦的手上抱著白白胖胖的孩子,一手拍著它的背,輕聲哼著什麼在安撫對方,淩亂披散的頭發讓她看起來像個瘋子一般。

可是隨著婦人的安撫,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吵地花瀾心煩。

“我能不能讓它閉嘴?”花瀾盤腿坐在軟墊上,手上抱著軟枕,蹙著眉開口詢問蘇清地意見,一雙眸子亮亮的,仿佛在期待什麼。

蘇清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忽視掉對方期待的眼睛,微微笑著,語氣溫柔地拒絕。

“不行。”

聞言,花瀾撇了撇嘴,泄氣般低下頭,埋在軟枕裡。

蘇清看著她的動作,無奈地笑了笑,隨後行至窗邊,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的窗,落下了嗆人的塵土。

瘋子般的婦人在院中一步一步幽幽走著,不厭其煩地哄著背抱在懷裡哭聲不止的孩童,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孩童張開了口,一口咬在婦人的肩膀上,骨頭碎裂的聲響在哭聲的掩蓋下並不起眼。

可是那婦人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神情麻木溫柔,一遍遍重複著,哄著孩童。

妖氣盤旋其上,如野獸般低鳴貪婪地看著自己的獵物。

蘇清眼眸微眯,底下神情隱晦不明。

“誰?”蘇清冷聲開口,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扒在院牆的人被嚇到,緊張地一腳踩空,但爬起來後跑地飛快。

“你且在這裡等著。”蘇清沒有回頭,對花瀾說了一句後,手上掐訣布下陣法籠罩著間屋子後,快步走到門邊,推門而出,徑直走過發瘋了地婦人離開。

花瀾抬頭,至看見蘇清的背影,她喃喃開口。

“真好看。”

然後,對院子裡的兩個人,帶著幾分不滿喊道。

“彆哭了。”

隻是她的話並沒有成功阻止哭聲,反而越發大聲。

貧瘠的土地上,綠色的枝苗破土而出,在婦人的腳邊,越伸越長,慢慢攀上對方的身子,形成繩索般,再慢慢收緊,把他們裹地像個綠色的蟬蛹。

哭聲停了,蟬蛹中的兩顆頭露出迷茫的神情,似乎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花瀾滿意地笑了笑,一想到蘇清臨走前的話,抱著軟枕就躺在了床榻上,數著數等著蘇清回來。

黑暗中,一道青色的劍光劃過,於夜幕下格外耀眼,淩厲的劍氣撲麵而來,讓人膽寒心懼。

一個人臉色蒼白,被嚇得連滾帶爬,眼看劍光逼近,他腳下一拌,摔倒在地,下一刻,一把雕刻著玉蘭圖案的長劍“錚”的一聲,插入了他的身前,距離他僅僅一寸的距離。

男子的臉上泛著駭人的白,身子因為害怕,抖如篩糠,嘴裡不斷念叨著“罪過,罪過……”

一襲青衣的女子,緩步走來,悠閒似散步,舉止之間是與生俱來的優雅與貴氣。青衣隨風而動,襯得她宛如天上謫仙。

淡淡的月光散落再她臉上,更顯清冷。

男子看清來人的容貌,身子都得更加厲害,轉身還想跑,可奈何被絳雲劍的威壓壓得動彈不得,腿軟地哪裡也去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子走到跟前,手撫上了絳雲劍劍柄。

“清玉仙尊……”顫抖著聲線開口,恐懼不減半分。

蘇清眸中冷冽,居高臨下,借著月光,看清了眼前男子地容貌,以及對方腰間所掛玉牌上的“絳仙”二字,開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黃宜。”

地上的黃宜聞言,猛然打了個冷顫,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但蘇清瞥過來的一眼讓他頓時把話生生咽了下去。

蘇清手微微用力,拔出地上的絳雲劍,劍鋒折射出的冷光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她抬眸,看見了不遠處的馬車,樣式極為豪華,比他們來時坐的要奢華些許。

馬車裡的人看見蘇清看過來了,立馬把頭縮回了馬車,就好像這樣,就能阻止蘇清。

一旁的護衛下人,看見蘇清提劍踏步而來,強大的威壓豈是凡人能受的了的,他們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蘇清走到馬車前,薄唇輕啟。

“出來。”

聲線似高山清泉流下,似環佩相撞的清脆好聽,卻也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她話音剛落,馬車上的人立馬連滾帶爬地滾下了馬車,身上的華服與他的狼狽不相稱。

正巧滾到蘇清腳邊,肥大的身軀讓蘇清蹙眉,嫌棄地踹了一腳,又跟個球似的滾到了車軲轆旁。

從未遭受過如此待遇的馬盂,雖然氣得漲紅了臉,可麵對的是蘇清,他回過神後,還是扯出了笑臉,道。

“好巧啊仙師。”

蘇清卻不理會他的賠笑,冷冷開口。

“沒想到縣令大人還喜歡扮小賊。”

馬盂想要站起來,可目光觸及蘇清手上的絳雲劍後,腿又不爭氣的癱軟站不起來,隻能繼續再那張橫肉的臉上堆起笑容,道。

“仙師誤會了,我這也是怕仙師遇到危險。”

蘇清淡金色的眸子深處,似藏著寒冰,讓人不敢直視,隻聽到她聲線淡淡,帶著幾分諷刺。

“爾等凡人是想來此送命?”

馬盂被噎得無言以對,想要罵又不敢罵。

蘇清偏頭,目光重新落在了那邊的黃宜身上,開口,嗓音依舊好聽,可又似死神的審判低語。

“絳仙門規共十條,你已犯其二,按理,逐出絳仙。”

黃宜聞言,瞪大了雙眼,臉上慘白,搖著頭自言自語。

“不行,你不能這麼對我……”

馬盂見狀,連忙想要開口解釋。

“仙師誤會,這是誤會,黃表侄隻是太擔心若思侄女了,不小心找錯了地方。”

蘇清並不予其理會,聲線淡淡。

“明日石時便會收回你的玉牌。”

蘇清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徑自抬腳離開。

馬盂被下人攙扶起來,方才蘇清的話他也聽到了,雖說黃宜被逐出師門也有他的原因,但他自認自己解釋過了是蘇清不聽,所以對此沒有任何愧疚,而且既然黃宜以及沒了絳仙這個後盾,他斷然也沒有必要再給他麵子。

“走。”

馬盂想著先離開,再派人收買幾個村民盯著蘇清他們的動向就行了。

可是他沒有看見,身後的黃宜突然抬頭看他,赤紅的雙眼在夜色之中瘮人的可怕。

蘇清走在路上,注意到哭聲已經停住,圍繞村莊的妖氣越發猖獗,那些本該緊閉的房門,全部被打開了。

心中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就連腳步也快了些許。

越走近婦人的小院,她便看到幾人目光呆滯走著,是和她相同地方向。

小院被圍得水泄不通,村民手中的火把,把整個小院都映的如大火包圍般,就連絳仙的弟子也無法擠進去。

石時他們不能傷普通人,所以隻能在外麵看著,待看見蘇清到來,才急忙上前,皺著眉,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仙尊,花瀾出事了。”

聞言,蘇清不知為何,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開口語氣比這寒風還冷上幾分。

“怎麼回事?”

而後,根本不等石時解釋,自行踏上絳雲劍,自高空俯視下麵狀況,半空的妖氣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分毫。

底下被圍繞在裡頭的花瀾,懷中抱著的竟是早上那婦人的孩童,而那婦人早已不見蹤影,自看到花瀾腳邊的殘肢斷臂,看上去就好像是花瀾殺死了婦人,搶了孩子。

“娘……”孩子咿咿呀呀的,開口說出的話模糊不清,半響蘇清才辨認出一個字。

“殺人魔,燒死她,燒死她……”

不知是誰開的頭,如雷鳴般的聲音齊齊開口。

孩童似乎被嚇到了,再次哭了起來,淒厲非常,帶著讓人憐憫的蠱惑,張大的嘴巴裡,是一口整齊鋒利的牙齒,黏著猩紅的碎肉。

蘇清蹙眉,屋子被蘇清用靈力包圍,花瀾斷不可能被迷惑。

突然,她看見花瀾朝她眨了眨眼,帶著幾分狡黠,還有幾分好玩。

蘇清心裡鬆了一口氣,但她歎息一聲,用血色玉佩對對方道。

【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