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治好的花妖並沒有因此感謝蘇清,畢竟本來她身上的傷就都是拜蘇清所賜。
她生氣了後,就連空氣中彌漫的花香都仿佛帶上了幾分委屈,控訴著蘇清的“罪行”。
蘇清想要哄哄對方,可想了半天,搜索不出一個哄妖的詞句,況且自己這語氣,不繼續被誤會才怪。
蘇清第一次感到了無奈,歎了口氣,後想要拿出自己傳音玉牌告知一下她那些師兄她此次渡劫地情況。
然而她找遍了全身,竟沒找到自己玉牌。
她以為是自己隨手放在了什麼地方,走了兩步要去找,下一秒腳上就踩到了冰冷堅硬地東西,腳上一陣刺痛。
蘇清皺眉,低頭看去,看到了在地上稀碎的……玉。
半響,蘇清認出了那是她的傳音玉牌,而這裡就一人一妖,還有一堆花靈,這個是誰摔壞的好像也不用猜了。
這時,她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塊質地溫潤東西。
蘇清看著手中雕刻著精致未知花紋的血色紅玉牌,疑惑間就聽到一個彆扭的聲音。
“賠給你的。”
蘇清:??
說完這一句,對方就又不吱聲了,花骨朵也是背對著蘇清的姿態,傲嬌的又不理人了。
蘇清翻看著手中的玉佩,她也見過許多稀世之寶,可這個她卻看不出這個是什麼玉,也沒有一絲靈氣,像是凡間之物。
至於上麵的花紋……
蘇清抬眸看了眼那盆鬨脾氣的花,心下思量,倒是同它有些相似。
花妖現在不理她,蘇清就算想要問這是哪裡來的,對方也不一定會回答她。
琢磨不出什麼的蘇清,便把玉佩收進了儲物袋,赤腳走向洞府前。
被玉牌碎片劃傷的傷口早好了,施法把地上的碎片清理時,她並沒有注意到,上麵沾染的是金色的血液。
……
凜冽的寒風吹的皮膚生疼,潔白的雪紛紛揚揚地下著,覆蓋住了被雷劫毀的一片狼藉的土地。
蘇清的清玉峰本就是美的,即使沒有了漫山的珍惜花植,也是一派美輪美奐,如真似幻的畫卷。
但蘇清看著這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茫茫,眸中的冷意堪比落雪,更是恨不得把天給掀了。
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似極力隱忍這什麼,最終,她歎了口氣。
重新掐訣,布下結界,隔絕外界的冬日風雪。
結界重新再清玉峰落下,凜冬散去,冰雪消融後,露出了底下的狼藉,還有她幸幸苦苦種下的花的骸骨。
蘇清看得氣急,眼不見為淨,一揮手,遍地花骸消失,重新長出嫩綠。
傳音玉牌碎了,自然也是用不得了。
隻見蘇清抬手隔空畫符,動作流利嫻熟。
符成,半空懸浮著晦澀難懂的畫符。
蘇清唇輕啟,不知說了什麼,待浮在半空的符閃了閃,化為光點消散後,她轉身回了洞府裡。
她的洞府和外頭的荒涼不同,裡麵都是她最為珍貴的花植,長滿了洞府,讓人恍惚如同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裡頭有一汪靈泉,最宜修煉,她平常給那株不知名的花澆灌的一直是靈泉裡的水。
她用水瓢舀了靈泉的水,過去給那盆花澆水。
自帶著靈氣的水,讓它滿足地花苞開了點,又像是想到這個人對她地惡劣行為,就又收了起來,就像是個彆扭的孩子。
水珠掛在花苞和細長地葉上上,晶瑩剔透,也更襯得花瓣透明嬌嫩。
蘇清笑了聲,覺得對方這個樣子很是可愛。
正想要伸手拂去上麵地水珠,洞口就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便聽到下餘嘖嘖欠揍的聲音。
“你這地方,還真是大變樣,也不知道上麵時候才能再看見曾經那副跟仙境一樣的地方咯。”
不來還好,一來就提起她的傷心事,蘇清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下來,目光看向來人,清冷似夜空中繁星,耀眼奪目卻讓人不寒而栗,唇輕啟,語氣更是毫不留情。
“百年不見,二師兄也不知得靠坑蒙的技術有沒有提高。”
夏餘不服了,辯解道。
“我那是算命格,能知曉天機的,怎麼能叫坑蒙拐騙。”
他主修符籙,卻格外喜歡算命,下山曆練時拜了好幾個江湖術士為師,被師尊知道後氣地要他除名,但可能是天賦的問題,他靠著那些半吊子竟然也真學會了。
至於為什麼說他坑蒙拐騙,是他因為他生性風流,靠著一手算命的本事撩撥各大門派的師妹,但蘇清這個師妹,他從不敢在對方麵前造次。
蘇清冷笑一聲,倒沒有再繼續開口,但夏餘自個還想在為自己辯解幾句,剛開口,就被隨後而到的章痕打斷了了的話。
“蘇師妹心情不好,你非惹她做什麼?”
聲音威嚴卻溫和,隻看見穿著一襲玄色長袍,俊眉朗目的男子不疾不徐走來,身後是另外幾位各峰的長老。
蘇清微微頷首,開口道。
“掌門師兄。”
章痕點了點頭,開口擔憂的詢問。
“蘇師妹此次曆劫……”
其他人都看向了蘇清,等著她的回答。
蘇清搖了搖頭,目光沉沉。
“失敗了。”
聞言,幾人或多或少有些詫異,蘇清自小修仙以來,師尊曾預言過她仙途要比常人順利,他們也以為,蘇清經過這一次,該飛升上界了。
器宗的大長老李應打著哈哈緩解氣氛,安慰蘇清道。
“沒事蘇師妹,飛升本就凶險,這次沒有成功就下次。”
其他人也在附和著,但其實他們清楚,這談何容易,下次飛升雷劫又不知是幾百年後了。
蘇清知道都是在關心自己,便道。
“勞煩各位掛念,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章痕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蘇清地洞府,見和百年前一般無二,後狀似無意地道。
“夏餘算出你這次有變數,是出現了什麼嗎?”
他說完,其他人也在好奇,但他們怎麼看,既沒有發現蘇清地不一樣,也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可能也隻是蘇清的洞府是越發地香了。
變數?
蘇清頓了頓,腦中一閃而過那隻花妖的身影。
她瞥了一眼還在好好裝花的對方,最終並沒有說出對方,而是開口。
“我被雷劈了後,就陷入了心魔夢魘,但醒來後就記不清我的心魔到底是什麼,但我有預感我的心魔和這個夢境有關。”
她說著,就連她自己神色都古怪了起來,更彆提其他人。
夏餘一副恍然大悟的合起扇子,一臉不敢置信地道。
“蘇師妹莫不是背著我們喜歡了誰,然後又在為個臭男人為情所傷。”
聞言,蘇清臉都綠了,就想召出絳雲捅穿這張胡說八道地臭嘴。
“你胡言亂語什麼。”
不等蘇清出手,夏餘就被章痕打了頭。
其他幾人是幸災樂禍地看著,可……夏餘地話也不無道理。
蘇清看著幾人地神情,連忙否認。
“想多了,你們還真相信他地胡說八道。”
他們尷尬地笑了笑,也是,蘇清這人,除了修煉就是養花,除非她是和花談的。
“蘇師妹,我們稍後會讓人送來花種,雖比不上你曾經那些,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嫌棄。”
“好。”
幾位長老和並不相熟,在弟子時期也並非同一個師尊,這次過來也隻是打探打探情況,客氣完事就離開了,隻剩下了章痕和好奇的亂看的夏餘。
“掌門師兄,你可知,如何才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殺意。”蘇清金色的眸子深處有著凝重,正因為對之前莫名其妙的情緒無法理解,才問了旁人。
章痕聞言蹙眉,思索片刻後,斟酌開口。
“世間萬物都講究因果,你要找到其中的因,才能知曉其中的果。”
可蘇清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同一個新生的花妖有什麼因。
那邊不遠處欣賞著洞府裡的極品花植的夏餘,突然開口插了一嘴。
“要我說,就是蘇師妹你前世被人負了。”
他又在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修仙之人,哪有什麼前世今生的說法,要麼飛升上界,要麼灰飛煙滅。
蘇清沒有理會夏餘,章痕也開口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看蘇師妹還未收過徒,一個人住在這清玉峰未免過於冷清了,後天便是門派的收徒大典。蘇師妹若是沒事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徒弟。”
“是啊,蘇師妹你沒有收過徒,都不知道小徒弟有多有趣。”夏餘也是極力支持蘇清收徒的。
絳仙派身為仙門第一的門派,又流傳著天才第一女仙尊的傳說,以至於每次想上山拜師的人絡繹不絕,但絳仙派每十年一收徒,來人更是要經過考驗,完成的人才可以進入絳仙門。
蘇清本想如往常一般拒絕,但鬼使神差地,她開口道。
“有空我會去看看的。”
“哎,蘇師妹,你這朵花挺漂亮的,為什麼不開啊?”
夏餘說著,就湊近了那朵花,想要仔細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
巨大的臉盆子把花妖嚇到了,葉子猛地就是扇了過去。
毫無防備的夏餘被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臉,指著它,不敢置信地開口。
“你的花打人了。”
蘇清見狀,快步過去,但並沒有理會夏餘受傷後的大呼小叫,而是把那盆花抱走,遠離了對方,然後一臉冷酷無情的開口。
“自作自受。”
夏餘被懟的一噎,想要反駁什麼,但的確是他自己湊過去的。
章痕看著被蘇清愛惜地抱著的花,眼眸眯了眯,暗自打量了一番,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
“那便不打擾蘇師妹了。”
蘇清點了點頭,目光卻沒有從自己懷裡地那盆花身上離開。
待兩人離去,蘇清要把它放回去時,聽到花妖開口了,語氣悶悶的,好似不太開心。
“我不喜歡他。”
“誰?”蘇清一愣。
“黑衣服的,他很奇怪。”
可要它說出哪裡奇怪,它又說不上來。
蘇清以為它隻是還在鬨脾氣,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