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薇被一陣難以啟齒的歡愉,和那傳來的撕裂劇痛裹挾,疼的下意識抱住了手邊溫暖的東西。
隨著渙散的意識漸漸因劇烈疼痛回籠,年若薇終於意識到自己抱著的是男人的肩膀。
而此時清雋矜貴的應崢,正伏在她身上欺淩她。
年若薇頓時嚇得驚呼起來,伸手拚命去抓撓他滿是吻.痕和口脂紅印的俊臉。
兀地,她倏然感覺到應崢渾身繃緊,忽然咬著她的耳珠,緊接著就仿佛解脫般,愉悅的喟歎了一聲。
此刻眼淚絕望的滑落,她最寶貴的東西,沒了。
應崢紓解之後,意識也漸漸回籠,耳畔傳來女人淒楚的痛哭聲,他頓時驚醒。
當看清楚身.下的女人是誰之後,應崢頓覺如遭雷擊。
此時他與她還融在一起,女人哭的肝腸寸斷,應崢緩緩退了出去,懊惱的伸手去擦拭她滿臉的淚痕。
她的唇都被他吻破了,此刻正在滴血,應崢下意識伸出指腹,小心翼翼的擦拭她嘴唇上的血跡。
應崢垂眸,她身上都是他留下的歡.愛.痕跡,他眸中墨色逐漸翻湧,呼吸愈發急促。
他忽然羞恥的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隻因他此時是清醒的狀態,竟然可恥的對她起了欲念。
應崢翻身躺在她身側,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少爺,如今是新世界,您不必有任何負擔,隻是我思想陳舊,既失了身子,這輩子大抵是不會再嫁人了..我想在江寧城買一間地段好的糕點鋪,今後以此謀生。”
年若薇隻短暫的恐慌和難受了片刻,就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與應崢談條件。
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就必須讓自己的犧牲獲得報酬才是。
“好,你還要什麼?”
應崢心中對年氏有愧,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說話的語氣有多溫柔。
“我不需要彆的,少爺,開春後,鋪子能準備好嗎?”
“可以。”聽到年氏並沒有開口讓他對她負責,逼迫他娶她,應崢暗暗鬆一口氣。
“多謝少爺,今晚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你我都忘了吧。”
年若薇起身穿好衣衫,坐在了鏡前,將散亂的青絲打理清楚。
可到挽發的時候,她卻有些為難了。
應崢讓她當丫鬟之後,她就梳了未婚的頭發,此刻她已不是未經曆男女情事的少女,按理說該挽婦人發髻才是。
她默默良久,還是梳了未婚女子的發髻。
“少爺,我先走了,您早些歇息,容我告三日假。”
年若薇抬手用寬大的袖子,遮擋臉上的歡愛痕跡。
可才走出兩步,她就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她才剛成為婦人,渾身上下,尤其是那更是疼痛難忍,可今夜注定沒有如意郎君,會體恤她初次承歡之後的不適,溫柔得哄她入睡。
此時應崢側身背對著她,似乎因幾乎整晚的瘋狂情事,累的睡著了。
年若薇艱難的邁開步伐,姿勢怪異的緩緩離開了屋內。
待到年氏離開之後,應崢忽然懊惱的歎息了一聲,起身衝進了浴室裡。
待到他沐浴乾淨之後,有些尷尬的站在床前,雪白的床單上染著一灘殷紅的血。
他知道那血跡,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有些無所適從,負在身後的手攥成拳,他就這麼麵色時而煞白,時而泛紅的站在床前許久。
他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取來剪刀,將那片血跡剪下來,鎖在了抽屜裡。
將血跡處理之後,應崢本想讓人來換嶄新的被褥,可大半夜讓人換被褥,未免讓人浮想聯翩。
於是他屏住呼吸,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呼吸間,都是陌生的馨香混雜著他慣用的沉水香氣。
霸道清冽的沉水香和溫柔的女子馨香,讓他整晚都輾轉反側。
......
年若薇回了屋子,就將自己泡在了浴缸裡,拚命擦拭滿身肮臟的痕跡。
可臟了就是臟了,二人陰陽交融後,沁入血肉裡的肮臟,又如何能清洗乾淨。
年若薇洗完澡之後,房門被敲響,蘇白的老婆秋姐拎著食盒子入內。
“若薇,今晚的事情,你就當一場夢給忘了吧,我男人剛才連夜去江寧城看糕點鋪了。”
“這碗藥你快些喝下,喝完歇息五日再說。”
年若薇嘴角浮出冷笑:“是避子湯,還是絕子湯?”
蘇白的老婆尷尬的笑了笑;“自然是避子湯,少爺賞你的,你快趁熱喝吧,喝完也能早些歇息。”
“女人頭一回肯定難受的緊,這是藥膏,你拿去擦在那,能好睡些。”
年若薇見秋姐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就明白秋姐是要親眼看她喝了避子湯,才能安心。
於是她端起黑漆漆的避子湯一飲而儘。
不得不說秋姐是個謹慎人,看她喝下避子湯之後,又坐在那,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
估摸著秋姐是擔心她離開之後,年若薇轉身就悄悄的扣喉嚨催吐,把避子湯吐掉,再懷上孩子。
“對了,我祖上曾經是紫禁城裡敬事房的嬤嬤,有一首絕技,能讓皇帝說不留龍種的嬪妃絕對不懷不上孩子。”
“恰好我也學了幾招,我來給你試試。”
“好。”
年若薇豈會不知,應崢害怕她懷孕,所以才讓秋姐對她嚴防死守,於是笑著任由秋姐在她後腰胡亂點了幾下。
隨著秋姐的點按,年若薇愕然的繃直了身子,她竟然能感覺到一股股精水湧出,秋姐這技藝還真是絕了。
“你是不是有感覺了?”
“是,謝謝秋姐幫忙。”年若薇羞紅著臉低聲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那東西出來就懷不上。”
秋姐又嘰嘰喳喳的與她閒聊起來。
直到年若薇困的直打盹,秋姐又貼心的幫她關了電燈,這才離開了她的房間。
年若薇直歇到大年初五,脖子上和臉頰上再沒有半點可疑紅痕,才繼續回到四少身邊伺候。
初見到四少那一瞬,他黢黑明亮的眼眸,依舊滿是無情的冰冷。
即便她和他,曾經做過夫妻間才能有的最親密情事,他也已然高傲的不曾抬眸看她。
年若薇早已習慣了他的冷傲,隻畢恭畢敬的伺候他起身梳洗。
兩個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相安無事。
直到應崢張開雙臂,被年氏伺候著穿衣,她靠的很近,他甚至能清晰嗅到她頭上淡淡的桂花香氣。
應崢心中莫名泛起漣漪,她今日用的是桂花香氣的發油,比那晚與她纏綿之時,他將唇貼在她青絲間,細嗅到的梔子花香味淡些。
他一直都認為那些封建餘孽不洗頭,用發油會一股臭頭油味,可她用的頭油卻帶著溫柔的香氣,比法蘭西的香水更沁人心脾。
他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浮現她婉轉承歡的嬌媚模樣,愈發亂了心神。
應崢合眼,強迫自己壓下那些旖旎的畫麵,倏然冷冷道:“出去。”
這人愈發喜怒無常,好好地就莫名其妙的對她冷言冷語。
年若薇柔柔的應了一聲是,鋪子沒到手之前,她必須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否則她失去的一切,都將一文不值。
打那日之後,年若薇就再沒有機會去應崢身邊伺候。
她也樂的清閒,隻日日到小廚房裡尋糕點師傅切磋技藝。
二月初二這日,門房來說她家裡人來看她。
年若薇心下一沉,頓時渾身都在恐懼的發抖,她的家人除了阿舅一家,還能有誰!
年家來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應崢耳朵裡。
此時蘇白正滿眼鄙夷抱怨道:“來的是年氏的舅舅,年氏五年前家裡遭滅門之禍,當時她去廟裡給未出世的弟弟祈福,陰差陽錯躲過一劫,可她家裡十二口人,卻遭了殺身之禍。”
“我派人去她老家打聽了一圈,年氏在她舅舅家過的很艱辛,好幾回半夜在鬼哭狼嚎,說是她表弟...半夜爬她的床。”
他舅舅是個爛賭鬼,好不容易巴結上我們應家,今日怕是來要錢的。
而此時年若薇正在角門和舅舅拉扯。
“你這小妮子如今都不是姨太太了,還賴在這做甚!走,你跟舅舅回家去。”
“回家做什麼?舅舅莫不是又替我尋了什麼好親事?”
“我們鎮上的牛老爺最近在尋姨太,舅舅舍不得你遠嫁,你嫁到鎮上正好。”
“我呸!那牛老爺專門尋處子采陰補陽,舅舅你是不是又收了他的錢。”
“哪裡的話,我怎麼會害你,你如今再嫁是不可能的,不如當典妻,今後舅舅好吃好喝供著你。”
聽到典妻,年若薇頓時恐懼的渾身發抖。
所謂典妻,就是窮苦女子收了錢,到大戶人家替人生兒子,生出兒子之後,就要母子分離,然後再去下一家給人家生兒子。
“舅舅我能賺錢,這些時日我存了五十塊大洋,我都給你!”
“你當丫頭能賺幾個錢,我是你舅舅,是你唯一的親人,你隻能聽我的。”
拉扯間,年若薇聽到了一句憤怒的聲音:“放肆!”
此刻舅舅看應崢的眼神都帶著諂媚,年若薇心裡湧出狠絕,倒是希望舅舅能觸怒應崢,讓他徹底消失在這世界。
“舅舅,這位是應家的家主應四爺,我如今在他院裡當差。”
年若薇的舅舅看到那有錢的公子哥,正將目光落在外甥女的身上,頓時眼前一亮。
“老爺,我這外甥女還是處子身,聽說處子可以補身體,采陰補陽,您要不要?”
“熟悉的人便宜點,隻要給我二百大洋,今後她就是你的女人了,你想對她怎麼樣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