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究竟有幾個主角!
嘖嘖嘖,牛的。
在裴曉驚訝詫異的眼光裡,他卻開口提到另一件事。
“你還記得副本裡那段沒有拚湊完畢的詩嗎?”
“記得啊,怎麼了?”
裴曉不清楚燕雲2號想說什麼,不過比起燕雲來說,他更願意和燕雲2號待在一起,隻要燕雲不出來,他不介意聽些廢話。
“我想想,”
裴曉憑借著死記硬背的記憶方法,將短文大致念了念,然後撇著嘴抱怨道。
“順序肯定是打亂的,比拚圖還難搞,而且我根本搞不懂什麼意思,煩人!
你搞這麼難乾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背東西嗎?”
燕雲抬手將一臉不悅的裴曉拉近,飽含歉意似的吻了吻那下壓的嘴角。
裴曉沒有抗拒,他已經從一開始的厭惡,變成了現在的習慣。
“詩裡藏著殺死我的秘密。”
燕雲表情淡淡,似乎死亡對他來說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這句話落到裴曉耳朵裡,卻如晴天霹靂。
什麼?!
什麼藏在那首詩裡!!
“真…真的?!”
他情緒激動,下意識拽住燕雲的衣袖。
衣袖上掛著串玉珠,裴曉的力道之大,使穿著珠子的絲線緊緊繃直。
細小的絲線斷裂聲,
上邊的玉珠滾落一地,跌入泥土中消失不見。
一直出神仔細回憶著詩文,試圖找到燕雲弱點的裴曉終於被驚醒,他連忙抬頭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
腦海中也突然浮現一句話。
“它藏於心臟之上,垂於雙眼之下……”
裴曉喃喃自語,目光對上自己胸前的金色心形項鏈。
該不會吧…
他拿起垂在胸上方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他被燕雲關起來第一天時,燕雲親手給他戴上的。
對於裴曉急於殺死自己的冷漠。
燕雲並不在意,即使身體裡有一股難言的苦澀在逐漸向全身蔓延,他卻十分享受,甘之如飴。
覺得自己找到答案的裴曉摸著脖子上精致的項鏈,與燕雲視線相撞。
確定燕雲2號並沒有阻止的打算,裴曉既期待又緊張地拿起項鏈輕輕一掰,心形墜飾中間露出一條細縫。
裡麵赫然塞著一個裴曉十分眼熟的半圓球。
他小心翼翼的將小球拿出來,晶瑩剔透的光球在燦爛的陽光下並不起眼,但更顯得其如玉一樣溫潤有光澤。
“…這是,你的另一半心臟?”
這是裴曉第一次認真觀察燕雲這顆不同尋常的心臟。
他剛剛才從燕雲空中得知顧銘是這顆心所變,並且這段時間一直被他佩戴在身上。
怪不得,每當他情緒波動大時,項鏈就會發出溫暖的溫度驚醒他。
即使顧銘已經沒有意識,卻依舊在堅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保護裴曉。
躺在手心的半圓感受到裴曉的注視,突然一明一暗閃著光,似乎在努力回應他。
裴曉怔怔的看著光球,腦海中閃過顧銘漂亮的藍瞳,一時間,對於殺死燕雲這件事他有些下不去手。
雖然燕雲告訴他顧銘是他心臟所變,但在裴曉心裡,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即使他並沒有愛上顧銘,但他對自己的好裴曉一直看在眼裡,心底如明鏡似的清楚。
但這是離開唯一的機會,他想這一天想了這麼久,絕對不能錯過!
裴曉眉眼微蹙,咬著唇糾結,理智告訴他捏爆這半顆心就能夠離開。
但情感卻讓他無法這麼輕易下手。
那雙望著光球的精致眼眸似乎含著水光,令‘燕雲’移不開目光。
他從裴曉的身後將人攬個滿懷,饜足歎了口氣。
小小還是如此心軟。
他雖然這麼想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與裴曉待在一起的這一會對他來說如美夢般,他不想醒來,卻不得不醒來。
正當裴曉兩眼放空出神凝想時,背後突然貼上一道人體。
他嚇得一激靈,手指不受控製的合上,護住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心臟。
“不必猶豫,不必不舍。”
身後那人伸出寬大的手掌包住裴曉緊握著的拳,語調一如既往地溫和。
如同此刻掛在深邃天空的紅日,將自己的溫暖毫不吝嗇的傾瀉而下,穿透雲層,為緊緊相貼的兩人披上一層金紗。
“對我來說,這是應得的懲罰,也是求之不得的恩賜……”
話音落下,他替裴曉做了決定。
手指簡單地輕輕用力,溫柔的聲音便伴隨著溫熱的光球化成星星點點,消散在這片令他厭惡至極的世間。
恍惚間,裴曉感到身上一輕,脖子上溫熱的呼吸消失不見。
如同當初顧銘在他眼前死去一般,他怔怔望著空剩泛著閃沙的掌心,心中五味雜陳。
刹那間,
花林的清風突然狂躁起來,天空也逐漸陰沉,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似乎正映照著此地主人的離開。
晴朗的天氣急轉直下,裴曉手心那一捧晶瑩的沙卻愈發明亮,耀眼的光芒炫耀奪目。
還不等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那捧星沙突然飛了起來,在猝不及防間朝裴曉撲來,猛然從秀氣的眉間鑽入他體內。
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傾瀉下,裴曉兩眼發直,神智早已飛出五裡外。
雙腳隨著不斷湧入的光芒無法受控地離地,漂浮在半空中。
風更大了。
卷起樹枝與地上散落的火紅色花瓣,像龍卷風似的從天空落在地麵,包裹著浮在其中的人。
而處於狂暴中心的裴曉,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與踏實。
風暴漸歇,他如一片落葉般緩慢地墜向地麵,在下落途中,身下忽然出現一位等待許久的人。
他雙手張開,裴曉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
淡淡的幽香環繞著裴曉周圍,呼吸之間他的意識被一團光霧吸走,徹底昏睡過去。
外界的動靜再難以驚醒沉睡中的人時,接住裴曉的男人才終於敢發出聲音。
他目光熾熱深邃,貪戀凝視著裴曉柔軟的睡顏,如同海崖邊的燈塔,默默守望著於廣闊海麵航行的心上人。
繡著藍絲的衣擺,與比身子還長幾倍的白發無風而動。
男人俯身於裴曉逐漸暗淡下去的眉心處落上一吻。
接著,
抱著裴曉的身形一晃,便瞬間消失不見。
——
裴曉於沉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樹林中,隻是這些樹格外奇怪,長得跟草似的。
他想站起來,可無論他怎麼努力,身子都一動不動,眼前的景象也一直固定在同個方位,連頭部都挪不了!
裴曉心中焦急,拚命呼喚係統麵板,可無論他怎麼喊,係統就想死了一樣,沒任何動靜。
怎麼回事?
燕雲死之後,自己不是應該得到坐標了嗎,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難不成他還留著後手,這都是陰謀?!
裴曉拚命回想著燕雲死去後的事情,隻是那些記憶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他什麼也回想不出來。
而且腦子還越轉越慢!
正當他冥思苦想時,眼前的畫麵突然動了。
他吃驚看著眼前在樹林中穿梭的場景,忽然發現一個盲點。
這……
該不會不是自己的身體吧?
他現在正待在彆‘人’的身體裡嗎?!
可裴曉卻感到莫名的舒適與愜意,似乎很喜歡待在這幅身體一般。
“你最近怎麼總待在你那枯燥的林中,不像以前愛熱鬨了。”
就在這時,躲在草叢中的裴曉突然聽到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語調微微上揚,似乎在笑。
接著,他又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那人似乎心情很是煩躁,不爽嘖了聲才開口,語氣不屑,
“彆提了,一出門那些個眼神看得我直犯惡心。”
“嗬,畢竟是四界第一美人,誰不想多看幾眼。”
“我將這福氣讓給你?”
“這倒不必了,我可承受不起。”
另一個人笑著婉拒,很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裴曉心升好奇,連附在人身上這件大事也詭異的被他拋之腦後。
四界第一美人?
那要有多美啊?
這麼想著,眼前的視角也巧合般抬高,他從雜草中露出半點頭,終於窺到了處於交談中那兩人的背影。
那兩人身形高挑,背影挺拔,行走不疾不徐,隨意的姿態流露出不凡的氣質。
左邊那人身著一襲白色大袖罩衫,袖口與領口露出藍色內邊。
兩邊墨綠色的發絲被一條淺藍色素帶鬆鬆挽起,長發垂在身後,無論是衣著還是說話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另一個人則與他相反。
他身著一襲豔色紅衣,細致的彩絲與複雜的花紋繡在上方,玄金色寬腰帶勒出纖細的腰肢。
墨色卷發被一華貴發冠高高束起,尾部垂直腰下,整個人如剛出鋒的寶劍般耀眼,氣勢逼人。
“咻——”
一根比劍還尖銳的綠葉從紅衣男人袖中飛出,朝躲在草叢裡偷窺的裴曉刺來。
看背影,確實是個美人。
裴曉心想。
“!”
突然,一片似刀片般尖銳的綠葉猝然停在裴曉眼睛前,離他的眼睛最多不過兩毫米!
裴曉大驚失色,身子遠比遲鈍的腦子快上不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本能地轉身逃跑。
細小的身影在茂密草叢中飛速穿梭,渺小的體型與原始的體色很容易與各色靈草融為一體。
周圍的深色雜草完全沒有因他的動作而發出細碎聲響,甚至草尖擺都沒擺。
加油加油!
快跑啊小東西!
前方就是勝利!!
裴曉在心中不斷為身體加油打氣,希望能逃出魔爪。
在他的期盼下,身體順利的竄出去很遠。
可奇怪的是,裴曉卻感覺眼前的草越變越低,甚至馬上就蓋不住他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