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殺(1 / 1)

顧銘把他那輛不起眼的賓利換成了紅色的超跑。

“怎麼換車了?”

裴曉好奇的張望車內裝飾。

整個跑車內部低調奢華,手工的真皮座椅舒適大氣,邊緣勾勒出略帶漸變而又充滿立體感的陰影效果。

“你之前不是說紅色襯我。”

雖然剛剛急切的將裴曉帶走,但真當他們兩個獨處一片空間,顧銘反倒不緊不慢了。

“好看麼?”他眉眼帶笑,之前眉間的戾氣如雲煙般輕鬆消散不見。

“好看。”裴曉是實話實說,“但咱們就這麼走了?那可是你父親的生日宴。”

“誰管他。”顧銘一臉不屑。

他一直手支著車門上的窗戶,呼嘯的風卷起他的短發,整個人危險又狂野。

“再說了,咱們倆走不走其他人才不會在意呢,他們隻在乎攀上關係沒,生意談成沒。”

“哈哈哈,你看的倒是挺通透啊顧大少爺。”裴曉被顧銘逗笑了。

不過也對,沒人在乎宴會是誰舉辦的,主人家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也不會在乎賓客他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反正兩方人都得到了好處,誰還會再去糾結這些呢?

裴曉倚靠在柔軟的黑色真皮座椅上,臉上漾開肆意的笑容,眼睛像月牙一樣彎起,笑的肩膀都抖了起來。

顧銘眸色加深,眸裡似翻起驚濤駭浪,看向裴曉的眼神含著複雜的情愫。

他帶著裴曉來到離酒店不遠處的海邊。

晚間的微風拂過海麵,在岸邊激起一陣陣泛著銀光的浪花。

月光高高的從天撒在海麵上,和遠處城市霓虹的燈光呼應,微涼的風和腳下鬆軟的泥沙讓裴曉喝過酒後有些懵的頭腦漸漸淡定下來。

顧銘很安靜,自從裴曉自己選擇跟他走後,他那無法控製的焦躁便蜷縮回心底,整個人平靜下來。

此時正暗暗借著明亮的月光,一寸一分描摹此刻發絲微微揚起的裴曉,不願放過他每個細微的動作。

裴曉邊慢慢跟著顧銘隨意漫步著,心中邊想著接下來的打算。

顧家的產品之後會陸陸續續被爆出各種黑料,股東也開始撤股。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顧家這顆大樹掉下後可有不少多餘的養分留下呢,到時候大家能拿到多少都是各憑本事。

裴曉的公司和顧家的產業也有部分重合,顧家倒了之後裴曉同樣要忙起來了。

還要賺錢啊!

不然之後怎麼包養顧銘,包養他可是很燒錢的好吧。

想到這裡裴曉轉頭看了看身旁的顧銘。

因為出了宴會那個正式的地方,顧銘按自己的喜好把西裝解開,襯衫扣子一路從頂點解到了胸下,裴曉隨意一掃剛好看到顧銘鼓鼓囊囊的胸肌。

這麼有料的嗎?

他感到臉上一熱,匆忙把頭扭了回去。

“怎麼了?”顧銘早就感受到裴曉錯位的視線,明知故問。

“沒什麼。”

裴曉紅著臉搖搖頭,反正身邊都沒什麼燈,顧銘也看不出來。

“……”

“曉曉。”顧銘突然停下來,冷不丁喚他一聲。

裴曉歪了下頭,疑惑的看向他,

“怎麼了?”

顧銘看著這樣柔軟的裴曉,肚子裡的想問的話卻如何無法吐露半分。

他垂下頭做沉思狀,

就在裴曉心想著這人又抽風的時候,他突然動了。

隻見顧銘低聲淺笑,眼睛眯起,笑意在眼眸中蕩漾開,藍色的眸子裡流淌著細細的星光,也有翻湧的暗色,轉瞬即逝。

他向前一步拉緊兩人之間的距離,抓起裴曉的手放在自己xiong上,上揚的嘴角含著調笑。

“觸感怎麼樣,合你意嗎?”

“?!!”

他得到的是裴曉燒紅的耳朵和無情的鐵手。

裴曉羞赧的甩開顧銘大步向前走。

紅彤彤的耳朵和臉頰熱的難受,一陣夜晚微涼風吹來,正好幫他降了麵上滾燙的溫度,思緒也沒剛剛那樣混亂了。

借著朦朦朧朧的月光,他隨意的眺望江麵。

卻看見一道半人似的黑影漂浮立在江麵上,眼睛的位置正直勾勾的死死盯著他。

“啊!”

裴曉被猛的嚇一跳,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背後的冷汗一下子便被駭人的一幕激起來。

“怎麼了?”

他身後的顧銘連忙護著他有些冰冷的身體,眉頭緊鎖,擔心的問。

順著裴曉直愣愣的眼神,他同意注意到了江麵上的人影。

隻是……定睛看去。

好像,那人並不是正對著他們,而是麵向絢麗奪目的對岸,正朝江裡走去。

“不好!有人跳海了!”

顧銘正蹙眉思考著怎麼將懷裡的人拉走,裴曉就突然焦急的喊了一聲,突然朝江麵衝了出去。

“曉曉!”

顧銘青筋狠狠一跳,心道不好。

他速度更快,先一步追上拉住裴曉,

“先彆去,萬一有什麼危險呢?”

裴曉現在的心神全在江邊的人身上,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他拍了拍顧銘攔著他的手表示安慰,

“沒事,我會遊泳的!”

該死。

顧銘擔心的就是這個,裴曉常年做辦公室,身體素質不行,經常風一吹就倒了。

現在的天氣雖然熱,但夜晚的江水還是很冰的,裴曉下去走一遭回頭定會發燒感冒。

見裴曉執拗著不配合,顧銘咬咬牙,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裴曉身上。

怕他受寒,大力的用衣服裹好裴曉。

之後按著他的肩低聲保證,一雙眼眸深邃,眉宇間露出一股溫和之意。

“夜裡江深水涼,我去把他帶過來,你在這等著不要亂跑,我擔心你。”

裴曉一愣,

他站在自己麵前,表情溫柔真摯,月下清雋身影卓然而立,妖冶的臉上尋不到任何慌亂之色。

下一刻,顧銘轉身朝江邊走去。

裴曉抓著身上披的帶有顧銘身上餘溫與玫瑰香氣的西裝外衣,微微失神的望向許久不見,明顯寬闊健壯不少的背影。

害……

他輕輕吐了口氣,情緒不由自主被牽動。

但隻有那麼一刻。

睜眼後,他眼底閃過的不穩瞬間了無蹤跡。

那邊的顧銘已經淌入了冰冷的江水裡,他的速度很快,三步並兩步就追上了那人。

那人聽見水聲加速朝水裡沉去,但她的身體素質怎麼比得上每天鍛煉的顧銘呢?

他看都沒看,一把抓住著前人的衣領便粗暴的把人朝岸上拉。

“放開我!”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拚命的扭動無法逃脫魔爪的身軀,但雙手一直緊緊護著懷裡的棉被,苟著身子下意識想要保護抱著的一小團。

顧銘此刻的眼神比深夜寒冷的江水還要冰冷數十倍,他此刻已經退下了所有在裴曉麵前的偽裝。

自己好不容易得來與裴曉單獨相處的二人世界被破壞,並且被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廢物奪走了裴曉的所有視線與心神。

為了她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

憑什麼?

顧銘的眼眸接連閃爍幾下,他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的曉曉心腸太軟,總被與自己毫無瓜葛,但命運多舛,生活淒苦的人牽動心神,解囊相助。

這對想要得到裴曉所有的顧銘來說是件壞事,但……

卻也是件好事,不是嗎?

他嘴角上揚,眼底劃過一道耐人尋味的精光,唇邊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

手中不斷掙紮的瘦弱女人,將浪花帶起來濺打在顧銘身上,

被淋濕的黑色襯衫勾勒出男人流暢緊致的身體線條,衣領半敞,冷白色的皮膚在一片黑暗裡亮的發光。

身上沒有一絲贅肉,八塊腹肌排列緊實。最顯眼的是鼓鼓囊囊的胸肌。

額頭碎發上的水珠滴下來,順著身軀流向胸膛。身形偉岸,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猶如希臘匠人手下精致的雕塑。

如果忽略身後扭曲掙紮的人,著實是一幅絕美的美人出浴圖。

見顧銘將人救上來,裴曉急忙迎上去,“沒事吧!”

“腳有些痛,可能是扭到了吧。”顧銘睫毛輕顫,一滴水珠隨著他垂目的動作從上滑落。

他表情吃痛,似乎腳腕真的很疼。

“回頭去醫院開點藥。她呢?她沒事兒吧。”

裴曉滿臉焦急,擔心的問。

但不是對顧銘,而是顧銘扔在地上的女孩兒。

“你沒事吧?”

他單膝蹲下身,輕言軟語的問抱著一團精致粉色小被子坐在地上的女孩兒。

裴曉仔細觀察著女孩兒的狀態,她身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現在渾身濕透,衣服緊貼在皮膚上。

但…他瞳孔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哭泣的女孩兒,

“…欣雅?是慕欣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