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衛琅驀然提起自己,淩知蘭低頭,看著空空蕩蕩的手,慌作一團。魏嫦叫人來備了酒水,推著她肩膀,讓她前去,敬酒。
上官譽接下這酒,祝道:“願大姑娘,心有所償,得嫁良人。”
淩知蘭抬眸看向上官譽,握著酒盞的手一頓,抿唇而笑:“多謝太子殿下。”
衛琅噙著笑,回眸看向淩雲婉,在她耳邊低聲道了一句:“打個賭罷。”
淩雲婉回眸,疑惑地看著他。
衛琅說:“贏了,本小公爺答應你一個要求。”
“輸了,你答應本小公爺一個要求。”
“如何?”
聽著很是公平的打賭,可淩雲婉卻知道,衛琅這是又挖了坑等著她跳,可惜她不能明顯表現出不悅。
於是問道:“小公爺想與我賭什麼?”
“就賭我這太子表兄是否會納了你這妹妹。”
淩雲婉聽到他的賭,頓住。
以她對淩知蘭的了解,她本不會願意嫁給太子殿下。畢竟,她連衛琅都嫌棄,隻因衛琅心裡住過人。何況都是女人的東宮。
但現在……或許不一定了。
“會。”
太子是皇家人,皇家人在這種時候想要納淩知蘭,無非是他們之間有利益交換,太子不會隻因為淩知蘭跋扈而放棄。而淩知蘭如今問不得其他高門,又看到她與衛琅今日這般,必會嫉妒。
“那娘子既賭了會,我便隻能賭不會了。”
說罷,衛琅掀了掀眼皮,朝著淩知蘭看過去。
淩知蘭見到他與淩雲婉湊得這麼近,滿眼都是笑,後牙槽都快咬碎了。
原來,就算心裡曾住過彆人,也會對另一個女人這般好。難道,他已經愛上淩雲婉了麼?
淩知蘭複又看向上官譽,既然,淩雲婉做得到,她為什麼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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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結束之後,淩雲婉登上馬車回國公府。在淩府滯留的片刻功夫,衛琅自淩府出來,徑直朝著她的馬車走過來。
“娘子這是打算一個來,一個人回麼?”
淩雲婉原本是這麼打算的,可看到衛琅,她搖頭笑:“自是等夫君一起。”
衛琅登上馬車,狹小的車廂內登時變得逼仄。獨屬於他的味道瞬間撲過來,淩雲婉想起了在假山之後的事情,下意識地抿了下嘴角,想要遠離他。
淩雲婉的排斥被衛琅看在眼底。
他抬眼,打量著她。
從開始的時候,她想要他的親近。可是幾次之後,他發現,她好像又有些排斥。
是嚇到了她?
故而,讓她起初的那抹靠近的勇氣都沒了。
如此一想,衛琅便笑起來:“你就這麼點膽子?”
淩雲婉疑惑,便聽衛琅朝著馬車外的車夫吩咐:“去溫泉彆院。”
“長公主那邊……”
“我會派人告訴母親。”
說罷,他說:“你不必擔心。”
他忽然心血來潮,想帶她去溫泉彆院,她自是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假山之後的事情,淩雲婉心底開始有了排斥,可當他又溫和地向她說“你不必擔心”的時候,淩雲婉心沉了沉。
又如此像他,叫她招架不住。
她忍不住自嘲,還真是沒本事。
衛琅低眸,湊近淩雲婉,眼睛認真地考量她,他看見她額角的桃花胎記,忍不住笑問她:“淩雲婉,沒有人評價過你的容貌嗎?”
“評價過。”
“怎麼評價的?”
“說我是醜八怪。”
淩雲婉如實道。
衛琅手指觸碰著她的額角,微微用力,出神地看著她額角的桃花胎記。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視線更容易被她這個胎記吸引。
原本,這是她和她最大的區彆。
淩雲婉被摁著額角,感覺到他的用力。
微微發疼。
眼睛不免紅了一圈。
馬車行至溫泉彆院,衛琅朝著車外的人道:“都退到十裡外去。”
“是。”
馬車外沒了任何聲音,安靜無比。
淩雲婉聽見衛琅說:“你贏了。”
“本小公爺滿足你一個要求。”
“我贏了?”
原是他與她打的賭,本以為會是一個他為她設定好的陷阱,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她贏了。
淩雲婉感到意外:“太子殿下已經做好決定?”
“嗯。”
“那……”
淩雲婉抬眸,看著衛琅,她說:“夫君,你能對我溫柔一些麼?”
“讓我看看你的臉。”
她大膽地,躍躍欲試,眼睛低垂著,看向他的嘴角。
衛琅勾唇,笑了一下:“這就是你的要求?”
“嗯。”
淩雲婉抬手按住他的嘴巴,“還有,彆出聲。”
一出聲,就不像他了。
尤其是,衛琅的嘴巴並不饒人。
“好。”
“本小公爺答應你這一次。”
衛琅低睫,不語,想看她玩出什麼花樣來。
到底還是依賴著她的。
既然嚇到了,給她一次溫柔也無妨。
如此,魚兒才肯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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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和隋昭在一起,是那種天長地久的寧靜,各自安靜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受打擾。
若是相看一眼,便有心潮澎湃的激動。
“阿兄,你在練字?”
“嗯。”
“我記得,阿兄說過,你想執長熗,戰沙場。”
隋昭含笑抬眸,抬手勾了一下淩雲婉的鼻尖:“一個將軍,也應該寫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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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琅與淩雲婉自馬車上下去,走進溫泉彆院,這裡的院子不大,一進去樓閣之間,便是一個巨大的清泉。
身旁侍候的人都退去了。
隻餘他們兩個人。
淩雲婉牽著他的手,嘴角輕輕笑著,看起來格外的滿足。
衛琅想起他曾帶陸茗來到此處。
陸茗下去溫泉前,紅著臉讓所有人都出去,包括他。
他問她為什麼,她書:“阿琅,不可以的。”
“你不可以看了我。”
衛琅答應她,退出去,他說:“好。”
而同樣的景色之中,出現的已非從前人。
衛琅想要同淩雲婉玩的興致差了幾分。
而後,眼前的姑娘摘下頭頂的金簪,長發飄落,蓋在肩頭,及腰。
她輕輕踮起腳尖,湊近衛琅的唇。
他喉結滾了下,聲音嘶啞,手要下意識扶上她後腰的動作,因為那個賭約而暫停。
他一手掐住自己另一手的虎口,鎮定自若。
溫泉彆院置於竹林之間,不時有竹葉飄零,落入院中。
淩雲婉抬眸,眼眸波動。
她好像看見了,那個自矜的溫潤表兄。
她學著他的樣子,抬手觸碰上他的鼻尖,輕輕勾了一下,“真好看。”
衛琅聽罷她的誇讚,低頭,眼神灼灼,盯著他看。
他見過許多人追捧他,因為他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她們揚言要嫁給她,他不置可否,從未正眼瞧過。
而他這位娘子,自從嫁給他之後,進了這國公府,無不想著靠近他。他起初覺得,她隻是想要坐穩國公府大娘子的位置,從而討好依附於他。如今,卻又多了一個念頭。
她愛上他了。
他從未在任何一個女人眼中,見過這樣灼熱,癡迷的眼神。
她將手指收回,又忍不住笑。
“阿兄,你不會覺得阿婉這樣子很不好看罷?”
衛琅盯著她,眉間輕蹙起來。
又叫他阿兄了。
“可是,阿婉真的好想要你……”
永遠陪在阿婉的身邊。
衛琅低睫,眉間蹙得更緊,他答應了淩雲婉不說話,可他不是個隱忍的人,不禁嗤笑了聲:“淩雲婉,你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既然這麼想要他。
親一下,卻這麼慢麼?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激著他,迫使他快速擁緊眼前的人,淩雲婉一半被扯得乾淨,一半掛在身上,自那句話後,他像是信守承諾的人,沒有再開口。
淩雲婉望著他溫潤的眉眼,沉/淪進去。
溫泉的水麵浮著白霧,兩人跌進去時,徹底將白霧攪散了。
沉沉浮浮,她半個身子露在外麵。
勾著眼前人的脖頸。
有過幾次莽撞,故而這次兩人和諧了許多。
她能準確找到熗的位置,嚴絲合縫地貼上。
像個樹袋熊一般,掛在粗壯的杆子上。
他被熱流緊緊包裹住。
眉眼微紅,與水流衝擊的力道發了狠。
懷裡的女子雙眸含淚,抱著他喊:“阿兄。”
直至他精疲力儘,衛琅才將人抱出溫泉,放回榻上。
她翻過身,絲縷薄紗掛在背上,遮掩住。
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跡。
衛琅轉眸時,便看見這一幕,像是從前不曾得到的東西,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一般。
他走回去,抬起女子的脖頸,複又低頭吻下去。他想說,他舍不得走了,可是又不想這個替身聽見他心裡真正的渴求。
後半夜,耳邊是她無儘的哭泣聲。
而在無數次摸索中,他越來越了解她的身體,她的敏感,她的所有。
在她轉過頭去,他又恩賜一般,將她的頭轉過來,看著他的臉:“好好看著。”
“本小公爺是如何滿足你的。”
她想要看他的臉,那他便讓她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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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之後,淩雲婉抱著自己,縮在角落裡睡了一夜,今日不在府上,故而沒有藥喝。
衛琅走了,她還沒有睡。
門外,宋吉迎上來。
還有兩個侍從跟著,但他們沒有跟上衛琅快速離開,而是在門口嘀咕了幾句。
“小公爺如今想開了?竟願意碰她了。”
“你不知道,裡麵這位手段高明著。”
“可是宋統領說了,小公爺就是貪圖一時的新鮮,等著他膩了,便將人給棄了。”
“當真?”
“宋統令說的話還有假嗎?”
“……”
聲音越來越遠,屋內,淩雲婉緩緩坐起身,攏住自己的肩膀,望著那扇門扉。
那她何時會膩了?
便離開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