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協議期間的夫妻生……(1 / 1)

江城上班後,何年也開始了遠程工作。

她繼續叮囑趙寬找供銷商,同時也請黃叔和陳師傅助陣找找關係;間或和奶奶問聲好,奶奶正和老姐妹搞街拍,走在大街上回頭率高高的,名副其實的最靚老年姐妹團。

然後又和張致誠對接樣片腳本,視頻時張致誠還在酒店,所以聽到江櫻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說拖鞋少了一隻時,何年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妹妹和自己老婆的緋聞對象傳緋聞,這要是鬨出去,江家肯定要地震的,那親手把妹妹送到張致誠手裡的江城,會麵臨什麼?

何年委婉道:“張致誠你穩著點哦,江櫻是他妹妹,是讓你教她知識的……”

“你想哪兒去了?昨天劇組七八個人在我這兒圍讀劇本呢,”張致誠拿著手機繞著房間拍了一圈,“疑慮打消了?”

何年乾笑:“下次探班你們想喝什麼?”

“還以為你會吃我的醋呢,搞了半天還是為了江城,”張致誠語氣酸溜溜的,“為了他也就算了,還把我想那麼沒有節操,我是哄小女孩的人嗎?就是哄,想哄誰你不最……”

何年隨即掛了張致誠的視頻電話:“鐘點工阿姨來了,我去開下門。”

一個江城已經讓她頭大如牛了,太複雜的關係她應付不來。

遠程辦公不比在現場,看不見摸不著,手裡很容易忽然就沒活了。

不想靜養也不成了,隻是養傷的生活,難免枯燥。

她又閒不住,這裡翻翻,那裡找找,搬著角落的綠植,追著陽光晾曬,陽光跑到哪兒,她就搬到哪兒,又用廢舊的紙箱的包被給阿七做了個新窩,最後又從閣樓裡拖出一塊兒4K實心畫板,還有蒙了灰的素描紙和鉛筆,一一清理乾淨後,坐在畫板前,有一筆沒一筆地畫著。

一直畫到暮色四合,江城罕見地下了個早班。

“是不是還挺像的?零基礎素描畫呢,很不錯了吧。”她拿著素描畫,比對著江城的俊秀的臉,隨即自愧弗如,“還是缺了些神韻,遠遠比不上本人。”

回到畫板前,焦思苦慮著,缺了哪裡呢?

拿著畫筆的手忽然一沉,江城從背後握住了她的手,在眉毛上重新一拉,又微微朝上一挑。

“怎麼總畫不好,都說了細如遊絲是畫女人的,男人的眉要濃墨重彩。”

何年頓悟:“江城你還會畫畫?”

“跟你學的。”

江城已經進了廚房,今天燉排骨湯,缺什麼補什麼。

“跟我學的?那怎麼又教我?”

“這要問你了。”

明明被她抓來做模特的,做著做著,做成她半個老師了。

何年跟來廚房,臉上有些掛不住:“你是想說自己有天賦,我不如你。”

江城挑了下眉:“如果我說自己沒天賦,你會不會更氣?”

又安撫她:“術業有專攻,做全才很累的。”

喝完湯又怕她在家悶得無聊,江城看時間還早,又帶她去看電影,等電影開場的時候,還打了電玩,再不然就是抓娃娃,都是運動少但樂趣多的項目。

她以前不玩娃娃,主要是家裡經濟不寬裕,沒有這個條件,一個人總是得不到,慢慢就習慣沒有了,現在又有了,忽然就明白,原來不是不喜歡啊。

出去玩的時候多了,抓到的娃娃也多了,她就囤起來,全帶回了和光,織了很多小衣服小帽子和小包包,把他們裝扮一新,然後擺得沙發和床上到處都是,阿七也喜歡那些娃娃,有時還會爬上她的床,蹭著娃娃睡覺。

而從她腳踝傷了後,江城為了照顧她,回和光的頻次大幅提高,從原來的兩三天,到現在的每天都回。回得早了,就做頓晚飯,去樓下散散步,然後幫她睡前按摩,回得晚了,就去房間看看她,檢查看窗有沒有關好,她有沒有蹬被子,蹬開了就重新蓋好,再掖一把

隻是偶爾掖著掖著,會把自己也掖進來。

協議期間的夫妻生活,如同何年身體裡常常交織的兩種記憶,交纏著,對衝著,一個對江城遙不可及,在倫理的邊緣踟躕不前,一個與他琴瑟和鳴,在纏綿的情愛裡難以自拔。

因而抱著他滾燙的身軀,她時而真假難辨,時而激奮難抑。

江城看到她臉上出現“患得患失”的神色,從沉迷的熱浪中緩過神,抱她抱得更緊了,然後附耳道:“何年,沒什麼事是一成不變的。”

何年目不轉睛地問:“就像你們嗎?”

“我們,”江城撚著她的耳垂,糾著她的錯,“我們有變的,也有不變的。”

他沒說變和不變的是什麼,何年也沒問,因為此時電話響了,鈴聲響在夜裡一點多的臥房,聽在如漆似膠的兩人耳中,就少了些清耳悅心。

“不接電話嗎?”何年催他,“現在打來的,一定是比較急的事。”

江城蹙了蹙眉,鬆開懷裡的人,伸手去摸手機。

佟言不緊不慢的聲音:“我爸媽的飛機馬上要落地了,說是為了給我驚喜才沒提前說,你方便來接我然後一起過去嗎?”

何年坐起身,用被子將自己圍了一圈,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看江城起身洗漱,精心選擇衣服,然後衣冠楚楚地拿起車鑰匙出門。

“其實佟言……”門拉開一半,江城又折返回來,“她跟我不過互相借力。”

何年沒有表情,如遊夢境。

沉默半響,才笑笑說:“江城,送我一束花吧。”

江城和佟言從機場接回佟向飛夫婦,將他們安頓在了佟言住所旁的酒店內。

第二天上午,兩家人一起去了萬秋堂,續上了上次未完成的約,方冉彤思女心切,拉著佟言的手問寒問暖,佟向飛則把注意力放在了江城身上,問他公司上市的進度情況,以及海外部分的籌劃。

蘇芒看兩人相談甚歡,趁便提出江城和佟言交往的事。

“阿芒,聽你的話我都要羞死了,誰跟誰交往啊?你家阿城現在可以跟人自由交往嗎?還是覺得自己家是名門望族,娶了妻嫌不夠,又想學著以前的地主老財,給他納門妾室?”方冉彤挽起衣袖,優雅地給女兒夾了塊秋葵,“我們在洛杉磯也是有門有戶的,想吃果子隨便摘,不用去彆家摘果子。”

“佟太若覺得我說辭不當,我賠酒。”蘇芒為她斟上清酒,不慌不急道,“您彆怪我操之過急,很多時候為求穩循規蹈矩自然對,但有時候通權達變也並非不可,江城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就是他自己不提,我也會讓那個女人離開,現在受製於上市環境,不得不做些妥協而已,若沒有這份心,我何必做這等自取其辱的事呢?”

“自取其辱?你們是給了佟言捷足先登的東西,但也借了我家先生多年寒窗苦讀,奮發圖強博來的醫學地位,孰輕孰重我不評判,但又讓我搭進去個女兒,好去維持日後長久的關係,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方阿姨您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嘛,大家有緣聚在一起,多難得的情分啊。”江晚為方冉彤續著茶水,盈盈欲笑道,“我們仰慕佟叔叔的名望確實不虛,佟叔叔德才兼備,彆人隻能望其項背,試問想在醫療界做出功績的,誰能目不斜視繞過這座大山?我們放著高山不仰望,不是砸自家招牌嗎?”

嗔拳不打笑麵,方冉彤呷了口茶:“你這大女兒,根上隨你。”

“話彆說一半,”蘇芒對江晚道,“你佟阿姨愛聽,就多說幾句。”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看不得媽媽好心被誤解,獻醜為她說幾句公道話,有些話她不會說,但我不能不說,不然她的一片真心,就真無人能知了。”江晚繼續道,“但佟叔叔的榮耀是佟叔叔的,如果我媽媽對佟言沒有特彆的偏愛,也絕不能冒天下之不韙,不照章辦事提出這種要求的,她和我爸爸生活中舉案齊眉,事業上相輔相成,共同打造了今日的安升,所以她才極度渴慕,可以有個這樣的兒媳婦,可以陪著我弟弟,一起把家族事業發揚光大……”

江晚句句為母辯護,又句句高舉著佟言,方冉彤聽得受用,也領了情:“我女兒確實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即使同款衣服,氣質也差十萬八千裡。”

江城端著茶,略略不羈地笑:“我太太絕非庸脂俗粉,雖然我不喜歡用胭脂香粉來形容女人,但即便是,她也是最頂級的那款。”

蘇芒臉色大變:“江城你妄言妄語什麼?”

“一句一個我太太,親昵的很啊,”江家三個人裡,就事主江城寵辱不驚,目光都沒往女兒身上盤桓過,她偏要為女兒打壓打壓他的傲氣,於是挖苦地笑,“真這麼親,會這麼急著物色上位者?以為自己遊龍戲鳳呢,不過天下烏鴉一般黑。”

佟向飛對女兒向來是放養的,對人與人的感情也不求甚解,覺得隻要兩情相願,分分和和都是入情入理,何況對江城又器重得很。

因而看不過眼妻子的陰陽怪氣,拍拍她的手:“哎呀,君子交絕,不出惡聲,這是多大的長處呀,難道一個大男人跟前任分開了,要把對方踩在泥裡才好?小雞肚腸的人,成不了事。”

“佟叔叔所言極是。”江晚岔開話題,“我媽媽求賢如渴嘛,隻盼他們早點兒定下來,但也要看阿城和小言自己的意思啦。”

方冉彤摸著指間的戒指:“怎麼定?偷偷摸摸?”

江晚看看蘇芒,看她默示了,才又說道:“能去美國嘛。”

“虧你們……”方冉彤不無嘲弄道,“籌謀周詳。”

“小言,彆總讓人說,你自己呢?”佟向飛看向一直默默不語的佟言,“你平時不是挺有主意的嗎?”

“訂婚也不是不可,隻是繁文縟節又煩的很,其實如果感情牢靠,有沒有這樣過場也不打緊,”佟言不可置否道,然後瞄了瞄江城,“最近公司又人事動遷,每天都要查績效考評,缺席影響不是很好吧……我們再商量商量?”

江城從遙思中抽過神,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