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星期六

轉眼之間教師節過了，昨天我們班買花給各科老師，祝老師節日快樂。

前幾天地理老師放西藏地區的錄像給我們看，兩節地理課不連堂。第一節看了，沒看完，第二節接著看。第二節課老師叫地理課代表章哲把筆記本拿過來，投影給我們看，老師本人就不來了，就相當於這是一節自習課。

章哲在講台上麵捯飭了半天，也沒有捯飭投影到幕布上麵去。

潘亞安就在後麵叫囂著“章哲滾下來！”

結果男生七嘴八舌：

“就他還滾下來？應該是跪下來！”

“看樣子線路好像壞了，章哲把手插進去導電！”

……

聽到了後麵兩個人迥然不同的聊天的畫風：

“章哲那麼瘦可是有肌肉的喲？”

“他還雞肉，鴨肉差不多！”

……

由於投影放不了，章哲就去把地理老師請過來上課了。一群人好失望，後麵的藝術生同學苦中作樂，老師放什麼動物，他就會說什麼動物的肉好吃。

老師說“其實刺蝟的肉最鮮嫩！”

後麵的男生就會說“刺蝟給章哲吃，章哲吃一嘴刺，誰叫他請老師來上課！”

蘇婷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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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伊始，這個新組建的班級逐漸形成凝聚力，大家每天都在互相熟識中，下課都在聯絡友情。在其他同學看來，蘇婷這個女生很內向，存在感極低，不說話的時候很像木頭，最開始坐在這裡的時候，與人不熟悉，除了同桌齊姚，周邊人都隻當她是漂亮的木頭，偶爾會在大家聊天的時候戳中“木頭”極低的笑點“木頭”會“抽搐”，捂著嘴偷偷笑。

雖然選了文科，高二一開始的時候還是要學習理科知識，等通過了學業水平測試之後就專心學習文科了。除此之外，還有體育，音樂，信息技術等等都要學，都要考！

高二一班的每一位老師都有自己的特色，新語文老師是個個子矮小的老頭，說話文鄒鄒的，喜歡加——之乎者也， “XXX同學，汝的看法”“於是乎”“善也”……每節語文課的開始5分鐘，都會請一個同學上台演講，演講內容可以是最近的見聞，詩詞賞析，好文分享等等題材不限，讓學生自由發揮，從第一組第一位開始，這讓有人歡喜，有人愁，齊姚就很喜歡，蘇婷以及後麵的兩位，都不喜歡這檔子事！

數學老師操著一口濃重的嘉義方言，最典型的就是每句話都要加個“邁”字“可行邁”“聽懂了邁”“就這樣邁!” 嘉義市各地方言有些不一樣的，蘇婷所在的農林縣和嘉義市中心這邊語調大不相同，有些詞還需要反應一下，一開始蘇婷還挺不習慣的，在裡中大家都說普通話，就這老師方言太重了！這還算是好的，蘇婷高一有一位同學，也是來自縣區，他們那邊的方言和嘉義市區這邊的方言完全不同，若他來上這位老師的課，壓根聽不懂。

化學老師是一個喜歡戴帽子的小老頭，眼角總是耷拉著，偶爾瞪大眼睛，圓溜溜的，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稚氣可愛。說話聲音特彆小，一班特意為他配備了便攜式擴音器。

其實準確來說並不是聲音並不是小，班上有個“話溜子”——潘亞安說話的聲音太大，不經意間就蓋了過去，有時候全班上課上得好好的，潘亞安那邊在狂笑，老師白眼，他收斂幾分鐘之後，又卷土重來。特彆是上理科課程的時候，猖狂尤盛，他可能覺得自己是個文科生，這些都不要學了。蘇婷時常歎氣，看錯了晁忝！潘亞安也有安靜的時候，體育特長生下午一般隻上兩節課，之後就去市體育場那邊訓練，嘉義市所有的體育特長生都在那裡訓練。晁忝走了，潘亞安就安靜了，老師舒心了，愛學習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再也不被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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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第一周就三天上課時間，第二周就沒有換座位，於是蘇婷還坐在第一組後門窗邊。蘇婷多麼希望大家換組，但是沒人動彈，隻能隨著大部隊了。要知道這裡有，門窗關了都止不住的強勢氣息！藝術生座位正對男廁所洗手間，他總是會在睡夢中驚醒，說“sao死我也”，加上憨憨的語調，每當這個時候，蘇婷總是捂著嘴偷偷笑，比起蘇婷還有一堵破牆遮麵，藝術生正對著廁所，直麵這強大的氣息。也難怪其他組不換，越sao，還越要再坐一周！真是個“風水寶地”！

齊姚叫囂了幾次藝術生很帥之後，淡定了，什麼東西看多了，免疫了，就像當初說蘇婷好看一樣，那一句話好似一場隱約的夢。

蘇婷知道後麵是個帥哥，但是開學前幾天是沒見著麵的，後麵的藝術生總是在睡覺。上學的時候，踩點，早讀結束第一節課鈴響之後，姍姍來遲。放學的時候第一個從後門溜走，走丹心樓左門，直奔校大門，慢一秒就虧了的感覺！

而蘇婷走教室前門，過走廊，過二班，走廊儘頭那邊有個小門，出去後，走裡中後門。

一前一後，所以，沒見過麵正常。

直到第二周周一下午，第二節體育課排清晨出操隊伍的時候，才看清這哥們長啥樣。出操的時候，每個班級都會站成兩列，蘇婷由於個子比較高，排在後麵，男生前麵，藝術生同學在另一列，個子應該有175以上，但不到180，在這個普遍細矮的南方十八線小城，算高的了。一頭黑黑的卷發，走在裡中樸素的時尚潮流前方。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吧！嘉義市的帥哥，一般都是白淨，陰柔的長相，男生女相較多，這些帥哥小時候，更像女孩子，但不是娘娘腔。相比較來說，更多的是俊美，裡中的初中部就有一個很俊美的男孩，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比明星更好看，連蘇婷這等內向的女孩都去偷偷看過，那男孩長得很完美，白白淨淨的，五官的每個部分都很好看。就是不知道高中之後咋樣，雌雄未辨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正統的嘉義帥哥長相。

區彆於嘉義市帥哥的俊美長相，藝術生同學的麵部輪廓非常立體，像雕像一樣，但有少年的柔和感。特彆是鼻子，蘇婷第一眼看上去像假體，怎麼會有人鼻子這麼高挺！要不是還沒十八，真的會讓人誤以為是整形的。側麵就靠這個鼻子撐起來，嘴巴有點豐滿，標準的杏眼，介於大雙和內雙之間，五官分開看不好看，組合到一起，很帥，很有陽剛之氣的帥！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看完帥哥就專心上體育。

與此同時，檀彥軍也終於看到了“木頭”的正臉，總體來說，比預想的好，但也沒逃過意料之外的顏。

兩人有些年輕人的扭捏，當下撇開眼，帥哥美女多年來的虛榮與傲氣在空氣中形成硝煙，一班的人被籠罩其中不知覺，都有些對方的容貌拿捏不下我的意味，再主動去看第二眼算自己輸！整個體育課兩個人眼睛都開的全景模式，絕不特寫。

體育課之後是每周例行班會時間，老胡才將值日生排好，筆跡還沒乾，糊了班長郭頂一手，郭頂狂汗，這不經意的一爪子下去，帶走了檀彥軍的名字，還好看得清楚，誰叫老胡喜歡寫鋼筆！以後此類事情自己要長個心眼兒，搓了搓指尖，舒了一口氣，方方正正貼在黑板邊。

一班的衛生區是教室第四組窗外的一處籃球場，一整塊塑膠地麵，衛生區一般清晨打掃，教室衛生下午放學打掃。

體育特長生由於走得比較早，隻參與清晨衛生區打掃，由小組值日組長安排。吳迪，章哲和藝術生同學分到了禮拜二，當日值日組長是蘇婷，蘇婷也沒想到，自己會是值日組長，總覺得這是老胡的信任，心裡一暖，待看到檀彥軍的名字的時候，這，就巧了！

第二天掃地的時候，上午衛生區掃完了，早讀讀完了，檀彥軍踩著第一節課上課鈴聲姍姍來遲。下午一放學，人就像泥鰍一樣滑出了教室，蘇婷一轉頭，位置空了。

作為掃地組長，也是無語至極！但又不好說，自此後麵的藝術生同學被蘇婷打上了“不自覺”的標簽，潛意識裡將他劃分為潘亞安之流，更是連瞧都不想瞧了。

說到潘亞安，蘇婷通常都是對他開啟閉眼模式，礙於人體構造限製，耳朵無法自動關閉，不然蘇婷一定對他開啟“閉眼閉耳”的世間無他模式。

語文老師被潘亞安氣得摸心臟順氣，太愛講話了，跟晁忝相見恨晚，金風玉露一相逢，說話無數，什麼都能聊起來。人是特彆瘦特彆瘦的那種，但是特彆愛吃零食，這不，上語文課吃起了方便麵，低頭吃幾口，抬起頭擦擦嘴，公然“藐視”語文老師，一係列動作被語文老師精準接收。

語文老師掃一眼，咬牙切齒，壓住氣，希望點醒這個不知悔改的家夥“潘安，大家都知道，美男子也，我們班有一個男生，跟潘安就差了一張嘴，是不是呀？潘亞安同學？”

怒火原來是有形的，蘇婷第一次從文鄒鄒的老師背後看到燃燒的怒火，之前覺得他是所有老師中脾氣最好的。此刻再看潘亞安，麵有喜色，那隱隱閃現的門牙，估計還真覺得自己帥。

後麵憨憨的聲音響起“老師亞薩西（太溫柔了），何止差一張嘴，潘安棺材板壓不住了。”

蘇婷心裡翻白眼，班上有兩個說話中心，潘亞安那裡，以及後麵這兩個“孽緣”，二弟也彆說大哥。

蘇婷和陳暢主要是靠借紙熟悉的，陳暢鼻炎，朝蘇婷借紙，兩人就熟悉了。熟悉之後，蘇婷有問陳暢，潘亞安是怎麼處理食堂飯卡丟失這件事情的，自己也有食堂的飯卡。若是掉了，也不好意思找班主任開證明，想以防萬一，所以這個辦法要學著。

“檀彥軍當天把學校發的每一本書都馱到了食堂辦卡窗口，每一本書上麵都有他的名字，這個能證明檀彥軍是檀彥軍當初辦卡的那個，結果這個辦法還成功了，之後補辦了一張新卡將原來卡裡麵的錢轉了過來”，言辭之中，隱隱自豪，還補了一句“彆看他光睡覺，這點小聰明還是有的！”

蘇婷心領神會，暗自記下這個法子。

周五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老胡估計有事沒來，班長郭頂從潘亞安後麵馱個小凳子去了講台坐鎮。

有個毛用！

晁忝體育訓練去了，潘亞安找班長同桌吳迪聊天，開拓聊天新人物！講話中心笑聲漸起。

或許是本周最後一節課了，大家都放鬆了起來，連齊姚都加入了後麵聊天。偶爾班長提示不要講話，下一秒又是一窩蜂的聲音。

他們三個人在聊學暑期選文理的事情：

陳暢說“我有意願轉理！因為已經在文科班了，還在猶豫，本來就是打算學理科，一直在文理之間糾結。

暑期，誌願被改了很多次！

之後在暑假的某一天，當我正沉浸在物理的世界當中進行受力分析的時候“孽緣”破天荒的打電話來了，

幾百年都不聯係一次的人，突然間打電話給我，居心叵測！

結果就是為了告訴我——他學文！當下就是覺得關我屁事！

當時腦子一抽，檀彥軍都學文了，我乾脆也學文吧！於是跟我媽媽講了。

當時是暑假，因為之前已經填過誌願了，後來叫我媽去學校找人幫忙改一下。

（備注：高一暑假期間有不少學生都是在糾結文理，都是不斷的猶豫，學文學理，在裡中就算確定之後，還是可以改。）

陳暢跟說書人一樣，設置懸念，突然停住了“猜？我媽找誰了？”

“誰呀？"

“她居然找了校長，我滴個親娘嘞！改個誌願需要動用那麼大的官職嗎？直接找年級組組長就行了！然後我就學文了。”

“更令人無語的不是這個，我媽要把我氣死，暑期她說找家教，我說好啊。結果給我找了數理化的家教！我說怎麼給我找的理科的？我學文的！學理乾嘛？”

陳暢一仰頭，頗有些沾沾自喜“之後就想通了，多學點理科沒壞處！我決定趁著還有些暑期基礎，轉理科，現在在猶豫。”

憨憨的語調響起“你理科也不咋地，糾結個屁呀！高一數學從沒及格過！要不是我高一和你同桌，差點被你逗了！”

蘇婷忍不住笑了，這，自己高一數學也從來沒及格過，這搞笑的巧合。

三方視線轉移到蘇婷那裡，蘇婷很快恢複如常，好似沒有發生什麼，幾個人又繼續了話題。

齊姚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隻是問陳暢“現在還學著嗎？"

陳暢話匣子打開“還學著呢！禮拜六要上課，然後禮拜天要考理綜，

上一次那個物理家教給我出了個十道題，我直接跟他講我寫不來，那個人叫我試著寫一寫，

結果十道題對了兩道！

那個老師還誇我寫的不錯，對了兩道題！我和他講，那兩道題是我亂猜的。”

陳暢等著彆人誇他有學理科的天賦，齊姚最近在找補習班，關注點異於常人“多少錢一課時？”

“談錢傷感情訥，哥哥，沒得聊！”

齊姚用書截住了陳暢要睡下去的頭，要弄明白價格。

“哥哥，我哪裡知道？你要是有手機，我打個給我媽，現在幫你問問！”

學校不準帶手機，這幾個人都有手機，但是都被鎖在家裡了。

後麵兩個男生睡了，齊姚就開始寫作業了，一時間就聽到蘇婷和齊姚刷刷的下筆聲。

估計是本周最後一節課了，再不聊就要隔兩天了，不知何時後麵兩個男生又聊了起來！

兩個人還沒滿18歲的男生聊什麼呢？聊——人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

蘇婷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幼稚，就聽到藝術生同學跟陳暢說“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高中後和最好的朋友不在一個學校！”

胖子馬上打斷了這句話“什麼？你還有最好的朋友？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藝術生同學翻白眼“你講你放我多少次鴿子？坑了我多少午餐？最好的朋友能這樣嗎？最好的朋友能穿同一條褲衩，你能跟我穿同一個褲衩嗎？”

胖子同學不服氣了“蹭你飯卡是有點愧疚，後麵你說我們倆不能穿一個褲衩？走！我們倆現在就偷偷溜到廁所去，看看究竟能不能穿同一條褲衩！”

蘇婷知道這兩個人聊天一定會偏題，但是內容有些搞笑，引著她忍笑聽下去。

藝術生同學:“我們兩個人聊天都聊不起來，還最好的朋友呢！你聽不聽我講啊？到底現在是爭論這個穿褲衩的事，還是講最後悔的一件事啊？”

胖子說緩了緩語氣“好吧，好吧，你說！”

藝術生同學很快就沉浸到自己的世界當中“有一次，我最好的朋友打電話給我，說‘檀彥軍我想死你了！’

我當時腦子不在線，居然說‘我不想你’”

然後藝術生同學歎了一口氣“從那以後，我最好的朋友再也沒打電話給我，我十分後悔，當我想起跟那個最好的朋友道歉的時候，結果粗心如我！找不到他的電話號碼，我將手機裡的電話號碼都弄丟了，手機沒流量，然後又不能上網，長了一張嘴，沒地方解釋！”

（備注：2010年上網吧，在裡中學生間是犯罪一樣的事情，學生被抓到，是會被請家長的，裡中學生一般都不敢去。）

“胖子你的那個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胖子假哭蓄勢“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高一入學的時候，班主任把我放到跟你同桌的時候，我特麼沒有跟家長去反映這個事情，後來跟你學會了上課睡覺，悔死我了！”

“你大爺！”藝術生同學變臉“這也能賴我？我記得當時你前麵還是班級第一名呢！你怎麼不跟他學一下第一呢？難怪，你做不了我最好的朋友，這就是原因！”

“沒得聊，沒得聊……”

兩個人不約而同這麼說著，後麵就沒有聲音了，能聽到他們睡覺的呼呼聲。

這個時候蘇婷還沒有發現，已經開始對後麵的潘亞安之流態度軟化了，甚至覺得他們有些可愛，但更多的時候會鄙視他們混日子的態度，尤其是天天遲到，值日就滑不溜就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