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上午，公路的路口處聚了許多人。

“好了，好了，我們走了，彆送了。”夢菡父親揮著手向著祁辰一家告彆。

夢菡似也知道這次分彆便要許久未見，於是跑到祁辰跟前跟祁辰來了個大大的熊抱，又跑到顏星麵前同樣來了一次。

祁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隻怕下一秒淚水就要湧出，揮著手跟被父親抱走的夢菡告彆。

車輛啟動，動了起來，他們又跟著車子走了一段路，直到車子的速度快了許多，又經過路上的低窪處，雨水衝擊的塵土聚集在這裡，車輛駛過後揚起的塵土遮蔽了視線，幾人才停了下來。

祁辰第一次對這汽車揚起的塵土有了失落的感覺，似乎每一輛駛去的車輛揚起的灰塵都在訴說著一場彆離，待到灰塵落下，眼前的車也早就不見蹤影，消失在公路的拐角。

明天學校就要開學，好在學校就在村裡，也就十幾分鐘的路便能走到，倒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作為老師時常誇讚的三好學生，祁辰早在剛開始放假的那幾日就跟小夥伴們聚在一起起早貪黑地拿著筆在紙上疾馳，耳邊還不時傳來“我抄到第四遍了……”這樣的話，心裡比較著手上的動作也更加快了。

雖說那幾天時間累得手酸，好在早早地將自己的寒假作業著急忙慌地做完了，這才能在寒假剩餘的日子裡放心地瘋跑玩樂。

顏星是第一次去這所學校上課，自然沒有寒假作業這方麵的擔憂，反倒是對即將要去的新學校有些期待。

祁辰上學較早，那一年父親很忙，母親自己都要跟著父親去工地上乾活，幾乎都沒有時間管他，所以很早就把他送進了學校。

他如今才5歲半就已經是一年級的學生了，6歲剛開頭便要上二年級。

對於成為二年級的學生祁辰可是滿心期待，因為到時他就可以帶上心心念念的紅領巾了。

班上不少比他大一歲的同學已經帶上了，他因為年紀不達標，每次看著彆人戴著紅領巾瘋跑時心裡總是酸酸的。

顏星倒是和同齡人差不多年紀去的學校，不過因為家中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在學校的時候一直無心學習，後來母親亡故後更是有一段時間未去學校。

等到明天開學，祁辰父母也要將他送到學校接著上二年級。

翌日清晨，祁辰父母先是將祁辰送到班內，又領著顏星去校長室辦入學手續，好在手續並不複雜，不一會兩人便領著顏星到了二年級的門口。

“去吧。”祁振中開口說道。

顏星有些忐忑地邁出腳步走了進去，老師迎麵走來牽著這個有些膽怯的孩子走到講台上，“同學們，今天咱們班來了一名新同學，我們大家一起歡迎一下他好不好。”

“好。”底下坐著的孩子歡快叫著，使勁地鼓動著自己的雙手。

顏星原本瘦瘦高高的，皮膚還有些黑，如今隻在祁家養了不到一個月，臉上已經堆了些肉，倒是比以往更可愛了些。

他看著教室裡瘋狂鼓掌的孩子們，心中的緊張也稍緩了幾分。

“介紹下自己吧。”老師笑著開口。

“我叫顏星。”他聲音並不大，好在教室也不大，底下的同學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顏星，真好聽的名字。”老師又重複了一遍，她剛剛已經在校長那裡了解了一些他的信息，此刻倒也沒多說什麼，便讓顏星找個座位坐下。

祁振中夫婦在窗外看到顏星落了座，兩人又衝著他打了個招呼，這才一起離去。

開學第一課，查寒假作業！

顏星由於剛入學，自是逃過一劫，隻看著一個又一個被叫上去的同學們，有的裝傻，有的充楞，什麼寒假作業被媽媽當做引火的紙燒了，今天落在家裡了，突然有一天就找不到了，各種理由層出不窮，逗得老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拿了木板在那些沒有完成的孩子手上“啪啪”拍了兩下，這件事便算翻篇過去了。

兩下手板換不寫寒假作業，似乎挺挺值得的，顏星心裡這樣想著。

剛剛上課的嚴肅氣氛似乎並未影響這些孩子們情緒，下課鈴聲一響他們便急衝衝地跑到操場上你追我趕，也有幾個坐在教室裡談論著自己寒假的所見所聞。

二年級的學生，祁辰並不認識幾個。

說來奇怪，自家周邊的大多是和自己同歲，要不便是比自己小幾歲或者大幾歲，剛好比自己高一個年紀的並沒有，所以祁辰並未帶顏星見過這些人，他自然也不認得。

倒是有幾個膽大的湊到跟前來，跟他聊著，他也大著膽子跟他們聊了起來。

小孩子的友誼總是建立得特彆快，沒兩節課，他們便帶著顏星一起到操場瘋跑玩樂。

期間顏星還在操場見過祁辰一次，他倒是在班裡玩得風生水起的，四周總是有一群小朋友圍著。

這天放學剛進門口，祁辰的叫聲就從院內傳來：“媽，我們發新書啦，你看。”他手中揮動著一本嶄新的書本，小腳急速倒騰著衝進屋內要給母親瞧瞧自己寶貴的新書。

“好好好，真好看，等下媽媽給你包上書皮。”母親拿起書翻了幾頁逗著祁辰，然後笑著翻出了自家剩下的幾張舊報紙帶著兩個孩子包起了書皮。

包好後，祁辰小心翼翼地在書皮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剛發的新書總是異常愛惜，連在書上寫字都不舍得，隻好寫在書皮上。

他盯著自己包好的書皮和那上麵寫好的名字看了許久這才緩緩放進書包。

這天，兩人像往常一樣放學往家走著，卻看見前麵路中間的站著三個明顯比他們兩人都要高一些的學生，看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隨著祁辰與顏星越走越近，這三人也未讓開路，看來他們等的就是祁辰和顏星兩人。

祁辰心中害怕，卻還是大著膽子問道：“你們擋著路乾嘛？”

“等你們啊？”三人居中那個個子高高的，身材胖胖的，臉蛋都渾圓的胖子語氣不善地開口。

“等我們乾什麼？”祁辰並不認識他們，更沒和他們有過什麼交集，村裡玩耍的小夥伴們也帶自己見過不少他們的親戚，卻也沒有眼前這三人，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惹到他們的。

“聽說你爸媽都死了？”那人揮動著手中的木棍看向顏星說著。

祁辰看向身邊的顏星，隻見他身體一顫並未說話，似被戳到傷心處，眼神有些惡狠狠地看向那人。

祁辰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裡害怕，可此刻卻向前走出一步頗有些凶悍地指向那人開口：“你胡說什麼呢！”。

那人聽了反倒更得意了，嘴上笑著，手中的木棍直直點向顏星，“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聽說他媽他爸都死了。他就是個掃把星，把他爸他媽都害死了，這樣的掃把星來我們學校，要是學校裡的人被他害死了怎麼辦。”說完還嗬嗬嗬地笑著。

“就是，快滾吧。”他身旁的兩人也應和著。

祁辰越聽越氣實在有些忍不住，“你閉嘴，閉嘴，不準你這麼說。”他幾乎是嘶吼著喊出這句話來。

可那人看了他情緒激動的樣子更加興奮，又要接著開口。

祁辰環顧四周，正好旁邊便有一堆木棍，想是旁邊這戶人家用來給蔬菜搭架用的，祁辰從裡麵抽出一根細長的荊條，衝著喊著“你閉嘴”就迎了上去。

原本顏星還在一旁傷心著，看著祁辰衝了上去，忙也從柴堆裡麵挑了一根木棍衝了上去。

五個人中祁辰個子最小，打得反而最狠，他瘋狂揮舞著手中的荊條用力朝那些人甩去，打到身上立馬揚起再次揮舞下去。起先三人仗著自己的個高體壯倒是不怕，可偏偏祁辰的棍子極長，不需近身便能打到幾人人上，他們三人手中粗短的木棍也就成了擺設。

荊條頂端細長，揮舞起來如鞭子一般帶著音效抽到幾人身上，他們靠近，祁辰便向後退著，瘋狂在身前左右搖晃荊條，竟攔得三人不敢近身。

眼看如此，三人中瘦瘦高高的那人便撿著地上的石頭向祁辰扔去，正中額角，祁辰一時吃痛，卻不敢停下。

同樣在身邊揮舞荊條的顏星看到祁辰被砸的地方鮮血流出，頓時發了狠，衝到三人之中與他們扭打起來，一個人竟拖住了兩個，祁辰也趕忙跑到跟前，一邊與剩下的另一人對抗，一邊抽空抽打壓在顏星身上的兩人瘋狂喊著：“你從他身上起開，起開！”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小孩子打架差不多也是如此，被打到第一下，便心中發狠隻想著打回去，氣勢洶洶。第二下再次吃痛，心中便已經有了懼意，再來第三下，便已經隻想著逃之夭夭，更何況在旁邊的祁辰已經在他們身上抽了十幾下，棍棍吃痛，兩人一時又拿不下身下的祁辰，這才趕忙起身遠離了兩人，臨走還要放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著。”這才怏怏離去。

祁辰扔掉手中的荊條，趕忙將倒在地上的顏星扶起，“你沒事吧？”。

他之前的凶悍已經蕩然無存，如今聲音都有些發抖還帶著一些哭腔，看來的確是害怕極了。

兩人並未多說什麼，隻害怕那幾人卷土重來，左顧右盼地邁步向家走去，先是緩步，又是快步，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在院裡歇著的祁辰母親剛好看見灰頭土臉回家來的兩人，又看到祁辰額角的鮮紅，頓時焦急起身，“怎麼了？你們兩個？這是被人打了？”。

看到母親，祁辰就看到了主心骨，剛剛一直狂忍眼淚，如今終於繃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哭得話都說不出口，鼻中的鼻涕泡隨著自己的呼吸不斷漲大，又漲破，一個又一個。

母親蹲下為他擦著鼻涕，又看了看他額角的傷口已經止血且傷口不大，這才放心。

顏星怔怔立在一旁不敢開口。

聽到哭聲的祁辰父親也從屋裡走了出來，“怎麼了這是？”

祁辰便帶著自己的鼻涕泡向著父親挪去，抱著父親的大腿哭著說：“爸，你能不能（吸溜——吸鼻涕的聲音），當星星哥哥（嗯呃——抽泣的聲音）的爸爸呀？”雖話語模糊不清，可是父母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

“這孩子瞎說什麼呢”，父親說完又看了一眼被祁辰母親拉到身邊的顏星，低下身子將祁辰抱起來。

看著自家小花貓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祁振中突然笑了起來。

聽到父親笑聲後祁辰的哭聲更大了，父親趕忙收了笑，說：“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彆哭了。”

顏星雖然一直沒哭，可也始終不肯開口，一副犯了錯的樣子低著頭不敢看人。

畢竟此事因自己而起，祁辰也是為了給自己出頭才會牽連其中，他雖然心中傷痛可此刻卻也隻擔心叔叔嬸嬸會因此怪罪他。

祁辰母親將兩人身上前前後後翻了個遍，祁辰倒是還好，隻有額角有一處傷。

顏星身上有一點點紅腫，冬天穿著厚厚的棉衣倒是提他擋了不少傷，隻是臉上倒是紅一塊青一塊，好在都不嚴重，後頸上麵一條細長的紅腫格外明顯，想來是祁辰助戰的時候不小心抽上去的。她將兩人身上的傷都處理了一下，又將祁辰的情緒安撫下來，這才詢問起緣由。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後，祁辰再次衝著父親說：“爸，你給星星哥哥當爸爸就沒人欺負他了。”

父親看了一眼顏星，略微提高了聲量，“傻兒子，星星哥哥是你顏叔叔的兒子，這是爸爸答應過顏叔叔的。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有力起來，“就算是你星星哥哥的祁叔叔，你爸也是能護著你星星哥哥的。”

“真的？”祁辰有些不信地問。

“真的，明天爸就跟著你們兩個去學校去，把那三個人揪出來。”他極為堅定地說。

聽到這話，祁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父親去學校將那三個罪魁禍首從教室裡揪出來的情景。

當晚一家人剛吃完飯，正在收拾著，一陣響亮的的聲音便在院內傳來，“妍麗，妍麗，在家唄？”。

祁辰母親向著窗外瞅了瞅，隻見一個中年婦女牽著孩子在院內站著，她這才應和著走出門去，“在嘞，在嘞。”

“海娟啊，你怎麼來了。快進屋”她家住在北邊，祁辰母親雖然認得，也知道名字，可兩家卻往來甚少。

“在就好。今天我家子陽回去後身上到處是傷，我問他怎麼回事也不說，氣得我給了他兩巴掌，這才開口，說是今天下午放學在路上攔著你家兩個孩子不讓走，讓他們給打的。”她邊說邊拉著一直在旁邊低著頭不敢看人的孩子跟著進了屋。

“振中，最近還好吧。”看到祁振中和兩個孩子在沙發上坐著，她又跟祁辰父親打了個招呼。

“好，都好。快，坐坐坐。”祁振中禮貌地回著，又抽出凳子讓兩人坐下，這才又繼續開口，“我們也剛好想說這件事兒。”

海娟：“是啊，你看看給我們家孩子打得。”她說著將自家孩子拉了過來，兩三條紅色的長印印在臉上，左眼下麵還青了一塊。

祁振中看著他身上的傷確實比自家孩子身上的傷嚴重一些，問了句：“要不要領著孩子去看看？”

“不用，就是看著有點嚇人。”她說著擺了擺手，“我就是想問問這幾個孩子為啥打架，這才跑到你們家的。”

祁振中看了自家媳婦兒一眼，祁辰母親收到信號後便起身拉著兩個孩子去了旁屋。

看到孩子們走了，他這才開口：“我家兩個孩子身上的傷，你也看見了。你家孩子四年級了吧？我家一個一年級，一個二年級。子陽他們三個人放學拿著棍子堵在路上，說顏星是掃把星，克死了他媽又把他爸克死了，說怕把他們學校的人連累了，讓他滾。我家那小子聽不得這種話，這才和他們打了起來。”他說完歎了歎氣，又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始終低著頭的子陽才又繼續開口：“那孩子才不到8歲，沒了娘又沒了爹，自己都還沒緩過神來呢。你說你家這小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你真的這麼說了？”聽到祁振中的話語後，海娟也有些生氣，嗓門提高了幾度，衝著自家孩子喊道。

看著子陽還是一聲不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給了他幾巴掌後，被祁振中適時攔了下來。

“小孩子打架咱做大人的不好說，誰小時候沒有過。可是我家兩個孩子，一沒礙著他們什麼事，二沒跟他們有過什麼交集。他們閒得沒事在路上堵他們，還往彆人心裡捅刀子，這件事你可得回去好好說說。”祁振中說。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管管他。你家那兩個孩子沒什麼事兒吧？”她再次氣衝衝地看了子陽一眼，開口說道。

“沒事兒。都沒啥大事兒，那都是小傷，小孩子好得也快”祁振中說著起身給兩人續了水。

“不用倒了，不用倒了”海娟伸手將已經傾瀉的暖壺扶正，“我們準備回了，沒事兒就好，我回去肯定好好管管他讓他不亂說。”

“行。就是看能不能讓子陽跟顏星那孩子賠個不是？畢竟這事兒得有個結果不是，賠個不是這事兒也就算翻篇了。”祁振中將暖壺放到桌上，看著海娟問道。

“行”海娟說著跟著祁振中來到了旁屋，揪著自家孩子耳朵湊到跟前，厲聲說道：“跟人說聲對不起。”

隻是孩子似乎有些放不下麵子，一直未開口，海娟又在後麵給了他一腳，“說對不起。”他這才不情願地開口：“對不起。”

“好了，好了，沒事兒了。”祁辰母親這才過來挽著海娟的手笑著說道。

“真對不住，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訓他，那我們先回了？”海娟說完，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哎，既然你們來了，我問下剩下那兩個孩子誰家的？我去找他們說說去，明天就不去學校找他們了。”將兩人送到院外，祁振中又開口問道。

曉得了是誰家的，他跟著海娟母子兩人順路便向那兩家去了。其中一家與自己還算交好，兩家孩子小時候倒也見過的，隻是如今大了可能有些認不出。

到了他家將事情來源給他家說了後，那孩子的父親衝到屋子裡將自家的逆子給揪了出來，“怎麼？要是你爹我死了，你也要被彆人罵掃把星嗎？你這臭小子，我說你被彆人打了，你受氣不肯說，想著明天去學校給你撐腰，你倒好，你倒好！”說完又給了那孩子兩腳。

祁振中也是適時攔住了他，又跟他交代了兩句，坐下稍微聊了會兒近況，這才出門離去。

同樣的場景幾乎在另一家也一樣上演。

好在這幾家都還算識理，也給麵子，畢竟大家都在一個村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倒也不好鬨得太僵。

不過他們若撒潑耍混，那自家也是不怕的，老顏把孩子交給他，他自然是要好好護著。

想來有了今天這一頓教訓，再有他們幾個擋在前麵給彆人做樣子，今後也不會再有人敢這麼做了。

祁振中回到家後，聽到自家那兩小子正在屋裡嘻嘻哈哈地玩兒著，好像絲毫不受今天這件事的影響，便開了門，倚在門邊頭一歪，眼神一斜，似笑非笑地盯著祁辰。

“爸，你這麼看著我乾嘛？”祁辰看著父親不懷好意的眼神開口問。

“嘖嘖嘖”父親先是嘖了幾聲，這才開口：“你這臭小子，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說你個子比彆人小吧，打起架來你倒是不慫啊，沒給你爹我丟臉。”說到後半句他的聲音都昂揚起來。

母親聽著這邊的動靜，也趕了過來，開口問：“怎麼樣了。”“沒事兒，我都跟他們說了，那幾個都挨了打，我看著以後也不敢再做這種事兒了。”祁振中說完又看向顏星，“顏星，要是以後有人再說這些話或者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有祁叔叔給你撐著呢，彆怕。”

“謝謝祁叔。”顏星發自內心地謝著這個始終護著他的叔叔。

“客氣啥，這都是叔該做的。”

祁振中說完又指著祁辰衝祁辰母親笑著開口：“咱倆這兒子你彆看個子小小的，打起架來可不慫。我去他們兩家看了，那一個個可比咱家這兩個身上的傷嚴重多了，都說是你家這個小子拿著棍子抽的，倒是小瞧他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打架，這麼厲害，看來以後不怕被彆人欺負了。”

“這是啥值得驕傲的事兒啊，你看你兒子被打成什麼樣兒了。”祁辰母親先是推了祁振中一下，這才笑著開口。

“怎麼不算，……”兩人說著向自己屋走去，顏星已經爬上床安靜地待著，隻剩下地上此刻聽了父親話後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滿臉驕傲的祁辰幻想著今天打架時的英勇模樣嗬嗬地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