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林盼盼回到薑珍身邊之後,薑珍就扯著她回到了知青點。

薑珍有點心神不寧的,總是怕商河村的村民想起來自己這個沒有戶口的,然後為了多分點地就把自己給趕走。

鑒於對未知的恐懼和孟家的不清楚,現在她還不想回到小薑村。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等大隊那邊散會之後,李支書就過來傳話了,薑珍的親媽李來娣和親大哥孟琥找人帶話給到薑珍,讓薑珍趕緊回去一趟。

其實每年薑珍隻有兩次機會回娘家,一次是大年初二,一次是中秋節,過去的這四年除了第一年剛到趙家的時候趙厲陪著薑珍回了趟娘家,之後就都是她一個人回去的。

對於自己一個回去的行為,薑珍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孟家人也不覺得趙家的不敬,他們甚至覺得趙厲一個大男人不回去更好,省得多吃他們兩碗飯。

想到還在孟家的戶口,薑珍覺得還是儘快回去一趟為好,不過回去之前她要給自己的戶口找個合適的落腳點。

於是她叫住了傳話讓自己回去的李支書:“叔,我和你商量點事兒。”說著就領著李支書走到了院子裡,她不想讓這些知青們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和李支書說的事兒。

“你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把我的戶口從小薑村落到商河村,我自己獨成一戶最好,其他辦法也行。”薑珍有點焦急的問李支書。

其實薑珍不說李支書也想到了,對於眼前這個譚半仙說的自己孫子的貴人,他也想留在眼前這樣也有利於孫子。

上次孫子掉河裡是薑珍救的不說,救上來其實孫子一直在發燒請了鎮上的醫生來看吃藥打針都沒用,最後請了遠近聞名的算命大師譚半仙來看了一下,說自己家對於救命恩人也是孫子的貴人的薑珍沒有誠意,沒有感謝的原因,才造成孫子一直高燒不退。

於是就有之前李支書的家人隔三差五的送過來點吃的給薑珍,說來也奇怪,就在他們送了第一次東西給薑珍之後,當天晚上孫子就不發燒了,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這讓李家人堅信半仙的話,薑珍這個貴人他們要善待。這要是薑珍回到了小薑村,不一定會被孟家人賣到哪裡,他們也沒機會善待貴人了。

所以薑珍即使不找他,他也已經開始想辦法了。

但是現在這個事情還是十分的棘手,主要是現在的落戶政策對於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來講,隻有結婚這一個渠道。

這個結婚可不是之前趙家的那種給幾塊錢就把人領回來做牛做馬了,這個是要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和薑珍結婚的人啊。

薑珍想了一下:“要不,我們去問一下趙家?到時候我的戶口過來了分的地我也不白占,我可以分給她們的一部分。”她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我也想過,不過你前婆婆那個人你是知道的,雁過留毛的主,隻有往裡吃從沒有往外吐的時候,就上次還是遇見裴景陽那個混不吝她才願意給你們幾個賠點錢。”李支書搖了一下頭皺著眉頭覺得指望趙家不可靠。

“要是趙家不行的話,整個村子裡估計也沒合適的了。我和趙厲雖然沒真正結婚,在外人看來我也是從趙家出來的。就是有那些真不在意的,目的也可能不僅是多分點田,到時候田拿到手了婚都離不了更是麻煩。”薑珍分析了一下,也是發愁。

“這樣,我明天去趙家去探一下他們的口風,現在看趙家是最好的選擇了,趙厲和你辦了結婚證之後也會為了娶城裡的媳婦儘快和你離婚的。”李支書也想去試探一下趙家的口風。

“是的,就這一條,就比其他家穩妥。”薑珍點了一下頭。

她實在是不想剛出龍潭猶如虎穴,村子裡其他人她根本都不知道什麼脾性,為了幾畝田想和自己領證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家。

趙家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他們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再加上趙厲根本看不上自己知道和自己領證了一定會儘快想辦法和自己離婚的。

戶口轉過來了,到時候離婚了她還是商河村人,到時候隨便找一處無人的泥土房甚至是廢棄的宅基地給她都沒問題,她知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後世那麼嚴,宅基地這些弄起來還是有辦法的。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李支書就離開了,薑珍沒有馬上回宿舍,而是站在院子裡抬頭看了一下星空,因為環境還沒有汙染加上是農村,今天晚上的星星看上去很是清晰,特彆是北極星,想到二十一世紀養大自己的爸媽,她悲從中來,忍不住掉了眼淚,雖然有弟弟給他們養老送終,但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件事兒,任何人家都是巨大的打擊。

就在她黯然傷神了一陣子準備折身回房的時候,就看到從院子門口大搖大擺的進來一個人,看身形她就知道是裴景陽,實在沒想到這個人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再屋子裡而是在外麵。

令薑珍尷尬的是,剛才她和李支書說的話不知道裴景陽聽沒聽到,她一個女孩子在費儘心思的張羅人來和自己結婚,甚至有點葷素不忌,多少還是有點羞恥。

裴景陽走近之後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就往屋子裡走,在門口分開的時候他張口了:“你倒是能屈能伸。”說完推門進去了,徒留一臉淩亂的薑珍愣在了那裡。

看來自己和李支書的談話還是都被他聽了過去。

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薑珍回到房間裡躺下來睡覺了,準備接下來的幾天應付趙家人。

李支書也著急薑珍的戶口的事兒,所以第二天中午等大家從地裡回家之後就去了趙家。

這些天張槐花沒有鬨什麼幺蛾子,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上次在做家務的時候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被薑珍打的腰酸背疼的容易摔。

每次看到自己腫起來老高的腳踝,張槐花都要罵一遍薑珍。

她給丈夫趙木頭說:“等我這腿腳好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孟家,我要敲鑼打鼓的罵過去,看以後誰敢去他們家的閨女。”

趙木頭沒理她,他現在也沒心思想薑珍的事兒了,正發愁分田的事兒呢:“孩他媽,你說我娘怎麼就不再多活兩個月呢,不然還能多分幾畝地。”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麼缺德的話他也隻敢和自己媳婦張槐花說說,在這個注重孝道的村子裡,要是彆人聽了不定搓破他的脊梁骨。

“也是啊,老頭子,我昨天一宿也沒睡好,就想著你娘走了,阿厲上學戶口也遷走了,薑珍那臭丫頭的戶口壓根都沒遷過來過,咱們白白的少了三口人的地,到時候隻有四個人的地,還要供養阿厲和阿峰上學讀書,沒有地怎麼辦?”說完她有點發愁的看著趙木頭。

趙家的大事兒基本都是趙木頭拍板,擺在眼前的對於農村人來說最大的事兒就是分田地了。

“你說我們去和薑珍說一下,讓她把戶口遷過來算我們家的人,多分給我們地那就應該了,這個事兒咱們背著薑珍乾,神不知鬼不覺的去趟小薑村把她戶口本要過來。”趙木頭靈光一閃,覺得這個真是太好了。

張槐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老頭子,還是你聰明,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反正薑珍現在住在知青點也不敢回孟家,我們把戶口要回來了到時候不僅是能多分田,還能拿捏她了,她不是一直想著離開咱們嗎?沒有戶口她哪兒都不能去,想嫁人都不行,到時候還不是乖乖的回來乾活。到時候要求著我們給她一口飯吃。”

光想著薑珍給自己低頭認錯的樣子張槐花都要忍不住笑了起來,到時候自己想打想罵還不是可以隨便。

兩人正合計的眉飛色舞,就看到李支書提了個水壺進來了,看樣子是剛從地裡回來。

自從昨天晚上確認了要分田的事兒,大家乾起活來也沒有一點勁頭了,誰知道現在自己埋頭苦乾的這塊地到時候會分給誰家。

想到分田這事兒還是要趙書記和李支書兩個人共同決定,趙木頭兩口子也十分殷勤的給李支書搬凳子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