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聿等得有些無聊,抽出一根煙,玩弄著那根項鏈。
絲毫沒注意到從更衣室出來的宋婧淑。
“我好了,走吧。”
秦時聿彈了彈煙灰,下了樓梯。
“你那個項鏈,前女友給的?”宋婧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項鏈。
秦時聿看了看,“嗯。”把頭盔遞給她。
宋婧淑接過,挨近看了看。
是一朵梔子花。
“款式挺好看的。看來你前女友眼光不錯。”
秦時聿沒說什麼,示意她上車。
“你家在哪?”
宋婧淑:“老城牆,兩個大石獅子那個胡同裡。”
“坐好了。”
隨後,寂靜的縣城裡出現了摩托車刺耳的聲音。
宋婧淑摟著他,胸部靠著秦時聿的背。
秦時聿躁得慌,喉嚨隱隱發癢。
她和她太像了。
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
就連名字也這麼像。
但他一直告訴自己,那個她已經死了。
風直吹著他的臉,像被人割了幾刀一般。
幾分鐘後,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胡同口。
宋婧淑□□車座。
“今晚謝謝你啊,要不要來我家喝杯熱水?”
秦時聿看著衝著他笑的宋婧淑,心裡一緊。
“有沒有吃的?”
宋婧淑:“有,你來吧。”
秦時聿把車停放好,隨著宋婧淑來到家裡。
宋婧淑家是平房,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抱歉,這麼衝突得邀你來我家。”
宋婧淑從廚房拿出來熱水壺給他倒了杯熱水,“你先暖暖身子,我弄點東西吃。”
秦時聿環顧了一圈。
房子的裝修很老舊了,整個屋子暗沉沉的,即使有白熾燈,也不顯得亮堂。
但是很暖和,他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秦時聿睡了好久。
他還在夢裡夢見了宋舒然。
但她卻對他說,讓他下地獄。
最後是被宋婧淑叫醒的。
“你口中的那個宋舒然,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宋婧淑玩弄著秦時聿那根項鏈,魅惑地看著他。
秦時聿沒隱瞞,“就是她,她長得和你蠻像的。尤其是眼睛。”
宋婧淑停止了手中的小動作,“那你,這是在玩替身?那你那些女朋友也都是她的替身嘍?”
“怎麼?這事明明就是你情我願的。”秦時聿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那你就是嫖了啊。”
秦時聿笑:“做事之前,都是男女朋友關係。什麼嫖不嫖的?”
“那你和那個宋舒然呢?就你那個前女友。”宋婧淑拿起桌子上的煙,點了一根。“也是強迫她的?”
宋婧淑話音未落,秦時聿猛地把她壓在沙發上,將那根剛剛點著的煙搶走,扔到地下。
“怎麼,好奇?”
宋婧淑看著墜在眼前的項鏈,眼眶瞬間紅了。
手不受控製地用力把項鏈往下一拽。
瞬間斷了。
還沒等秦時聿反應,她把那根項鏈一扔。
隻聽得見項鏈落地的聲音。
秦時聿大怒。
青筋暴起,兩手死死掐著宋婧淑的脖子。
“他媽的,臭婊子。那是老子最重要的東西。”
宋婧淑被掐地喘不過來氣,憋得臉通紅。
不停地拍著秦時聿的手。
“你,你放,放,放手……”
“你奶奶的腿,我艸你媽!”秦時聿更狠了。
宋婧淑眼淚流了一臉,努力地喘著氣。
最後她找準時機,狠狠地咬了一口秦時聿的手腕。
秦時聿吃痛,放了手。
“你個婊子!”
說著就朝宋婧淑衝了過去。
“你彆過來!你怎樣才能放過我!”宋婧淑吼了出來,眼眶紅極了。
秦時聿愣了神。
宋舒然當初也是這樣求他的。
“除非你當老子的媽子。”
宋婧淑胡亂地點頭,“我答應你,我願意。但你要上床,找彆人!”
秦時聿走近宋婧淑,整理她的頭發,“沒問題。但你絕對不能提分手。”
沒等宋婧淑回話,就摔門而去。
宋婧淑蜷在沙發角,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漸漸模糊才敢去牆角找那根項鏈。
她找到那根項鏈。
把它收藏在了那個粉紅色鐵盒子裡。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下了。
*
“聿哥,該說不說,江春倩那娘兒們長的確實好。”路方晨說著,腦子裡還浮現出江春倩的模樣。
“嗯。”秦時聿沒什麼情緒。
路方晨覺得今天哪哪都不對勁。
“不對,聿哥,你項鏈呢?”
秦時聿一怔,有些煩躁,“扔了。”
路方晨識相地閉了嘴。
默默地進了班級。
秦時聿看向自己的座位。
宋婧淑正在補著口紅。
“早安,時聿。”
宋婧淑看向秦時聿,朝他眯了眯眼。
秦時聿滾了滾喉結。
強行鎮定地走了過去。
“昨晚是我不對,真的抱歉。”說著就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我又給你買了一個新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說完,就拿出來給秦時聿帶上。
圖案是一個人,臉被麵紗包裹著。
顯得無助可憐。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那人就像是黑暗小醜。衝著你笑。
讓人毛骨悚然。
“喜歡嗎?這個可是我專門為你挑的。”宋婧淑撥了撥項鏈。
秦時聿敷衍道:“喜歡。”
“你喜歡就好。”
“明天是平安夜,我看你桌洞裡挺多蘋果的。”
秦時聿掏了掏,把幾個禮盒拿出來,起身扔進垃圾桶。
宋婧淑等他坐過來,把一根驗孕棒擺在他麵前。
秦時聿看了看,“這誰的?咱倆床都沒上過。”
“你想多了,那個八班的。”宋婧淑嗤笑,“人家小姑娘平安夜都是送蘋果,她倒好直接送給你了個孩子。”
秦時聿一把奪過宋婧淑手裡的驗孕棒,衝了出去。
宋婧淑玩弄著頭發,看戲一般。
……
八班內。
“江春倩,給老子出來。”秦時聿拍打著教室的門。
八班的人一看是秦時聿,頭低的一個比一個往下。
江春倩起身,剛剛走到門口就被秦時聿拽了出去。
“秦時聿,你放手,到底想乾嗎?”
秦時聿黑著臉,像是沒聽見江春倩說話似的,一直拽著江春倩往樓上走。
“你弄疼我了,秦時聿,你放手!”
江春倩是真的被他拽疼了,一直拍打著他的手。
“你她媽給老子老實點!”說完就把江春倩扛起來。
江春倩不敢吱聲,就這樣一路被秦時聿扛到了天台。
“說吧,這孩子是誰的?”
秦時聿掏出驗孕棒,在江春倩麵前晃了晃。
江春倩不說話。
“我的,還是路方晨的?”
還是不說話。
“行,不說是吧。這孩子不管是誰的都不能留。卡裡有一千萬,夠你活大半輩子的了。”秦時聿把卡扔給她,“這事隻能你我知道,要是其他人知道這事,等著吧。”
江春倩憋不住了,吼了出來,“秦時聿,這孩子就是你的。我昨晚就驗出來了,而且我昨晚和路方晨做的時候戴套了。”
淚水流了出來。
風呼呼地刮著。
江春倩覺得吹得臉疼,心也疼。
吸了吸鼻子,“你這樣做不怕遭到報應嗎?你良心就不會痛嗎!”
她擦了擦眼淚,“我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你放心吧。你這個自私,惡心,變態的□□動物。”
說完就推開門跑了下去。
遭報應?
宋舒然的死就是對他的報應。
“怎麼,後悔了?”宋婧淑吸了口手裡的煙,“人家姑娘挺好的,願意給你生孩子。”
“怎麼?你是想當這孩子的媽?”
宋婧淑笑:“你想和我結婚?”
秦時聿看了看手裡的驗孕棒,“不行?”
“你連我手機號都不知道多少,還想娶我?弟弟你想的有點多。”
說完宋婧淑就撥了撥秦時聿鎖骨處的項鏈,走了出去。
隻留下秦時聿在天台。
他把驗孕棒掰斷,扔了下去。
如果這真是報應,那就是宋婧淑的到來。
老天就這樣折磨他,讓他忘不掉她。
他看了看項鏈,莫名煩躁。
低聲罵了一句,便離開了。
*
等他回到教室,上課鈴已經打響。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進教室。
對於這種事情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臨近下課時,班主任特地把那後排幾個人喊醒,說要宣布點事。
“那個我說一下,十二月三十一號,咱們那學校舉辦元旦晚會,也是咱們建校二十一周年。”
還沒等老師說完,班裡瞬間亂了起來。
“先彆激動!會才藝的下課記得找我報名節目。當天還有校領導,彆給我整什麼岔子。”
“沒什麼彆的事,就先下課。”
班裡都開始慫恿著人報節目。
“你會什麼?”宋婧淑撩撥著她那頭烏黑的秀發。
“老子什麼也不會。”
宋婧淑剛想開口,秦時聿卻湊了進來。
“不過,我體力挺好,有機會你可以試試。”
宋婧淑白了她一眼。
我去報名了。
“你會什麼?”
宋婧淑笑了笑,“我什麼不會啊,弟弟?”
她特地把那兩個字咬得很重。
秦時聿被她提起了興趣,挑了挑眉問道∶“你多大喊我弟弟?”
宋婧淑:“我都19了,你頂多才18。”
“那你看起來挺勻稱。該大的大該小的小。”秦時聿玩笑道。
“就當你誇我了。”
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秦時聿下意識地玩弄著鎖骨處的項鏈,但卻有種陌生感。
不是那根。
他那看著項鏈,腦海裡卻是宋婧淑的模樣。
他確實遭到了報應。
宋婧淑就是他遭到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