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紗》
文／沂北霜
十二月，且蓬縣寒風刺骨。北風似刀子一般“割”著人的臉。
幾個男生聚在一起，格外紮眼。那些學生似乎見怪不怪，甚至看都不敢看他們。
這群人不是好惹的。
而那幾個男生自顧自地說笑著。
“哎，聿哥。上周，就那個八班的娘們，手感怎麼樣？”路方晨理了理他那一頭暗綠色的頭發，不懷好意地笑道。
“就那樣。”秦時聿回複完手機裡的最後一條消息，抱著手臂，頂了頂後槽牙，微微勾著嘴角，說道∶“那娘們乖的狠。”
幾人一聽這話，瞬間炸了鍋。
“臥槽，聿哥牛逼。讓她給我們哥兒倆介紹幾個，最好是那種乖的。”王昊忍搓了搓手，“不過我發現那娘們眼睛長的有點像聿哥之前弄過的那個宋舒然。”
聽到這個名字，秦時聿頓了頓。
旁邊的路方晨趕緊找補。
“咳，說什麼呢王昊忍。”
秦時聿抬了抬眼皮，把手機塞進皮衣兜裡，“誰要是再提這個名兒，我弄死誰。”言畢，戲謔地看向王昊忍。
“我懂，老大。”
秦時聿低頭看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像是想到什麼笑話似的，輕笑了一聲。
“秦時聿！”
遠處，一聲嗲嗲地聲音傳過來。
江春倩飛奔過來一下子撲到秦時聿懷裡。
幾人從摩托車上下來。
路方晨：“嫂子。”
王昊忍跺了跺腳，笑：“嫂子，你身邊這位美女現在可有歸屬？”
江春倩摟著秦時聿的胳膊，嬌嗔地說道；“現在還沒。皖招男，這是我男朋友的好哥們，王昊忍。王大公子。”
“wan zhao nan？”王昊忍重複了一遍。
皖招男點了點頭，沒什麼多餘的動作，手一直攥著衣角。
“哪幾個字？”
“白完皖，招待的招，田力男。”她聲音微顫。
“行了妹妹，以後哥就罩著你了，跟哥走。”說著就摟著皖招男的胳膊走入校園。
路方晨看著王昊忍走了，自己也便和秦時聿道彆，進入校園。
江春倩死死地摟著秦時聿的胳膊。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上周還疼嗎？”秦時聿掙脫出江春倩的手，攬著她的胳膊，像是問候玩物一般，玩笑道。
江春倩不好意思了，臉紅道∶“哎呦，你害不害臊。早就不疼了，就是……”
秦時聿挑眉，“就是什麼？”
江春倩貼到秦時聿的耳邊，“就是，嗯……我沒帶措施也沒吃藥。”說完瞬間紅了臉。
秦時聿臉一黑，“那你驗了沒？”
“沒，還不知道中沒中。”江春倩眼角微微上揚，頗為性感。
秦時聿愣了神。
“你愣什麼?”江春倩拍了拍秦時聿。
“沒什麼，記得驗。”
*
天空此刻還是霧蒙蒙的一片。
從教室裡看，外麵像是仙境一般，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
且蓬高級學院是職高，相對於管的沒有這麼嚴格。
此刻教室裡亂哄哄的。
“聿哥，今晚還去酒店開房？”路方晨揉了揉凍的通紅的鼻子。
秦時聿玩弄著鎖骨處的項鏈，眼皮微微抬起，“嗯”了一聲。
路方晨笑：“那你這個玩膩了，給我玩玩，行不？”
“看看再說。”
秦時聿理了理頭發，“我得補覺了，沒什麼事彆煩老子。”
路方晨目的達到，便也再沒找秦時聿。
上課鈴已打響，今天破天荒的有老師來看班。
“大家安靜一下！我有件事要說。
“今天要來一位新同學，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處。
朝門口做了個手勢。
“進來吧。”
女生剛剛站好，抬起頭。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臥槽！這女的也太漂亮了吧！”
全班的目光都灑向前方。
秦時聿被吵醒，睡眼朦朧。
“安靜，安靜！”
“讓這位新同學自己來介紹一下。”
“大家好，我叫宋婧淑。女青婧，賢良淑德的淑。希望大家在今後的日子裡多多關照。”
言畢，朝大家微微鞠躬。
“婧淑，你隨邊找個空位置做吧。”
宋婧淑環繞教室，頓了頓。
視線正好和秦時聿對上。
“劉老師，我就坐在南邊靠窗的位置吧。”她指了指。
講台上，劉豔的臉色有點難看，“你要不再選一個？”
宋婧淑∶“不用老師，就做那個位置就好了。”
看她這麼堅持，劉豔也沒再說什麼，隨宋婧淑去了。
臨走時還可惜地看了看她。
宋婧淑平靜地走向那個位置。似乎沒把秦時聿放在眼裡。
“您好同學，麻煩把你的腳往回收一收，我要坐到這裡。”
言畢，班裡大氣不敢喘，生怕秦時聿發飆。
秦時聿抬頭看向她。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嘴角處微微上揚。
一副風批美人的長相。
秦時聿揉了把眼，發現她鼻尖處有一個小痣。
和她怎麼這麼像？
恍惚間，把腳收了回去。
“謝謝。”宋婧淑冷聲回道。
看見秦時聿沒發火，班裡這才有點生氣。
秦時聿有些吃驚，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宋婧淑勾了勾唇，“嗯？你想撩我？”
“你長得和我前女友很像。”
宋婧淑笑∶“你女朋友這麼多，還記得哪一個？”
“你電話多少？”秦時聿說。
宋婧淑故意把臉貼近，湊到秦時聿耳邊，“無可奉告。”
……
且蓬縣的職高管理的沒有這麼嚴，不上晚自習也沒老師記過。
所以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學生基本都回家了。
“聿哥，去台球館還是酒店？”路方晨問。
秦時聿淡淡道：“先去球館再去酒店。”
“那江春倩……”
“放心，最多一個星期。”
秦時聿從兜裡掏出來一包煙，路方晨連忙從兜裡掏出來打火機，給他點上。
“好。王昊忍今天不來了，要和妹子開房。”
秦時聿吐了口煙，輕“嗯”了一聲。
“彆讓他亂搞，帶好措施。”
“好。”
*
兩人騎著摩托車穿進一個偏僻的巷子。
冬季的天黑的快，霓虹燈都已亮起。
黝黑的巷子裡隻有這一處亮著燈牌花花綠綠，俗氣得很。
“聿哥！”
江春倩率先看見秦時聿從樓梯口上來，立馬撲上去。
“人家可等你好久好久了。”
秦時聿摟住她，順勢從球桌處拿起球杆。
“虎子，今兒個有沒有美女陪打？最好是新來的，之前的都玩膩了。”秦時聿打了一球杆，看著江春倩。
“時聿，我陪你玩吧。”說著就從旁邊拿起一個球杆。
“不用，就你這水平，老子玩得沒意思，床上還行點。”
那個叫虎子的人走了過來。
“聿哥，今天你可來對了，我們這來了個新人，不光是長相，那球技也好得很。”
秦時聿看著剛剛打的球掉進球洞裡，“就那個吧。”
“好嘞。新來的，8號桌有客人叫你號。”
“來了。”
秦時聿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前方。
是宋婧淑。
她一頭及腰的黑色大波浪，黑色吊帶裙到腳踝處，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極其完美。黑色細高跟在瓷磚上“噠噠”響。桃花眼，鼻尖處的痣增加了點野性，烈焰紅色的唇色是這張臉的點睛之筆。
頗有風情。
“我叫宋婧淑，女青婧，賢德淑良的淑。”
秦時聿挑了挑眉，“陪我打一局，贏了一萬塊你的，輸了陪我玩一夜，怎樣？”
江春倩有些生氣，“秦時聿，現在我是你女朋友啊，你怎麼這樣對我！”
秦時聿明顯不耐煩了，“路方晨，領她走。”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二十萬，讓他帶你走。咱倆的情分也就到這裡了。”
江春倩紅著眼，她的家庭條件很不好，家裡人重男輕女，這個數目對於她來說真的很大了。
她接下銀行卡。
“免密的。”秦時聿說。
宋婧淑一臉看戲的表情。
“怎麼，不敢了？”
宋婧淑笑了一下，“沒有，樂意奉陪。”
“你先開球。”秦時聿頂了頂後槽牙。
宋婧淑瞄準，一擊即中。
秦時聿看她架勢就知道不是花花架子，微微一笑。
“該你了。”
台球館內暖氣開的很足，秦時聿這會兒出了點汗。
他瞄好目標，乾脆利落地出杆。
兩人都是死咬著不放。
雙方都到最後一杆。
宋婧淑對準4號球，猛地一擊。
那球碰到了洞口，由於慣性滾到了裡麵。
“該你了。”宋婧淑朝他挑了挑眼角。
秦時聿喉嚨發癢，腦海裡一遍一遍刪過那個熟悉的臉龐。
努力克製自己的心。
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已經死了。
調整好姿勢，出了杆。
“你輸了哦，八號球被你打進了。”宋婧淑提醒說。
“嗯。我認輸。”
“一萬塊呢？”
宋婧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他。
“明天給你。虎子，記我賬。”
“你下班沒？”
宋婧淑玩弄著頭發，“怎麼？想上床，我這個人不賣身。你要想的話，去找彆人。”
秦時聿嗤笑，“送你回家。”
“現在就能走，你等等，我換身衣服。”
……
天空黢黑一篇，月亮被烏雲擋住，沒有任何多餘的顏色。
整個縣城好似沒有了生氣一般，寂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