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就變成什麼不知名妖妃的我想明白了,更生氣了,悄悄用力撞了一下莫爾的胸口,造不成什麼傷害但能讓莫爾知道我的意思。
果然,莫爾先給死賴著不走的副官攆走,又以休息為由,讓副官轉告其他人沒什麼要事彆來找他。
等周圍沒了動靜我才睜眼,確定周圍的確沒有什麼聽到消息故意過來碰麵的士兵後,抬起放在肚子上的手,攬住了莫爾的脖子。
“好大的威風,我要被當成迷惑上將的禍水了。”我湊的很近,貼著他的臉邊說話,然後看著他紅了耳朵。
還彆說,他這能隨便控製身體部位變紅的能力還怪厲害,我發自內心的佩服。
“行了,放開我吧。”
我從莫爾身上跳下來,活動了下身體,提醒道:“下次公主抱彆人的時候不要把人手擺在肚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死了呢。”
“不用我抱著你過去嗎?”莫爾呆呆地點了點頭,然後疑惑地問。
“我腿又沒瘸,抱著我乾嘛。”我疑惑地看回去。
“你不是困嗎?而且你的臉。”
“困?哈,好不容易睡著了,你非得給我抱出來,那個副官唧唧歪歪一路,吵死了,咋睡。”
我瞪他一眼,又摸了摸我自己臉道:“沒事,我記得這幾年不是有流言說我和上將大人你有奸情嗎?”
“彆人問了就說,帝國將軍死了後,你找了個替身,就是我,因為我跟將軍長的太像,所以被你帶了回來包養起來,還給我起了個名字叫林俗,俗人的俗。”
我很滿意這個白月光死對頭替身劇本,側頭看莫爾的反應,畢竟這可能會危害到他的名聲。
莫爾的表情告訴我他很滿意,我故意將關係安排的很曖昧,但是我又知道莫爾完全感受不到這段關係裡特殊的點,所以我搶在他開口前道:“不準評價,不管是好的評價還是壞的。”
我漫不經心地道:“另外,記得給我點特殊的權力,啥都行,必須得保證我的特殊。”
“畢竟喜歡的人,哪怕是替身也總得有些特權。”這話不知道戳中了莫爾哪個點,他這才害羞起來。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懷疑當初跟莫爾在軍校那默契的五年是不是我的幻覺,我跟莫爾都同樣的了解對方,所以在這十年裡打的有來有回,但這種時候我又一點也不理解他,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等莫爾臉上的紅色褪去,他突然舉起了手,“你把我的智腦加回來。”
我疑惑地打開智腦。
“我什麼時候把你刪了的。”
莫爾要氣死了,“你居然問我?你居然好意思問我?”
我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動用十分遲鈍的腦袋想了想,軍校畢業後我回了帝國,我和他偷偷去找對方玩過幾次,那時候關係還是很好的。
後來雙方開戰,我倆上了戰場,我從底部一步步地爬了上去,然後跟莫爾正式對上,那時候還會有聯係。
後來局麵越來越慘烈,我和他的聯係越來越少,直到徹底斷交,但也沒刪。
應該是帝國研究院提供的最新款武器投入戰場,導致當時的原聯邦人口最多的星係團——斯卡星係團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生命痕跡的時候了。
我那時候已經是將軍了,但有很多人因為我在聯邦求學的經曆對我心存芥蒂,偷偷將研究院給的武器講解書上的傷害程度給改了,將泯滅一個星係團的威力改成了一個星係。
斯卡星係團內有近萬個星係,我會將戰場放到偏遠的地方,將傷害減少到最低,我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
我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
但一切都被毀了。
我在留影機的見證下親手簽下了同意了新式武器的使用,我在眾人的眼下親口下達了武器的發射。
而決定在這一戰後就帶領聯邦投降的莫爾與我徹底決裂。
帝國徹底接納了我,哪怕我戰後持槍當場殺人,哪怕我戰後不顧臉麵的徹查,哪怕我處決掉提出計劃的幾名高層,哪怕其中有國王最看好的繼承人。
他們依舊接納了我,甚至為那些被我殺掉的人安排好了罪名,不顧人權,屠殺人類。
那場滔天大罪,那場屠殺,最該死的人反而被寫進了書裡,成了處決罪人,帶領帝國得到勝利的英雄。
如他們所願,哪怕知道我恨帝國恨的入骨,他們也很滿意,因為他們知道我再也不會也不能再偏向聯邦。
“我…對不起,莫爾,對不起,該死的人一直是我,對不起。”
我腦袋一抽一抽地疼,斯卡星係團內那些死寂的星球出現在我眼前,聯邦人恨透我了,他們應該恨不得將我扒皮抽骨。
“莫爾,我錯了,不能,你不能跟林涑有任何關係,不能。”我應該是哭了,嘴巴裡泛起一陣陣的鹹澀。
“加好了,權限也開到跟我一樣了。”莫爾似乎完全沒看到我的痛苦,自顧自地將一切操作完了。
“聽我說林涑,啊不,林俗,你接下來所有用到權限的地方用的都是我的名字,我可徹底跟你可綁在一起了呢。”莫爾托起我的臉,動作強硬地跟我對視,語氣卻依舊帶著他獨有的撒嬌。
可能是的確缺眠,也可能是衝擊實在太大,這句話後我直接就失去了意識。
這一覺昏睡了很久,再醒過來的時候我渾身僵,從床上爬起來時渾身骨頭嘎吱嘎吱的響,跟著很久不維修的破房子一樣。
這裡應該是莫爾的房間,我看見了掛在一邊的,飛船上時他穿的那件衣服,我腦袋實在不清醒,這麼乾坐了一會才緩過來。
這個點莫爾應該在處理軍務,我睡了很久,現在是下午五點,睡了一天多,大概。
智腦傳來了一堆消息,大部分是聯邦軍隊的一些機密,我揉了揉眉心,莫爾怎麼這麼信任我,給權限就算了連消息居然也共享了。
我沒看,我對莫爾怎麼攻打帝國沒興趣,我隻想殺人,殺掉那些哪怕帝國覆滅後也能活的好好的那群人。
星盜團的消息發了過來,他們說在帝國已經引起了足夠大的騷亂,但小規模的沒人管,大規模的就是準備大戰的軍隊抽人過去解決,那些高層的私兵沒有一點被引出來的跡象。
我讓他們先停止動作,去他們斂財的地方,等正式開戰後開始搗亂,又轉而去聯係那些“背叛”我的親信,讓他們好好隱藏自己,接下來聯係不上我也不要著急,按計劃做。
還有研究院的好友,拿到他們逃脫後可能去的星球。
海量的數據從我眼前劃過,我摸出來一顆糖,橘子味的,據那個研究這個藥的人說吃橘子對腦子好,就做了這個口味。
比之前草莓味的好吃多了,酸酸甜甜的,我乏力地靠在床頭,開始處理起智腦中劃過的信息。
又困了,事情處理完了,人都安排好了,就等鱉們往翁裡麵爬了。
我躺了回去,打算再睡一會,接下來沒什麼事了,可以好好跟莫爾待著了。
“我用什麼才能留下你。
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給你我已死去的先輩,人們用大理石紀念他們的幽靈: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邊境陣亡的我父親的父親,兩顆子彈射穿了他的胸膛,蓄著胡子的他死去了,士兵們用牛皮裹起他的屍體;我母親的祖父﹣﹣時年二十四歲﹣﹣在魯率領三百名士兵衝鋒,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馬背上的幽靈。
我給你我寫的書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氣概或幽默。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和…”
“夠了,莫爾,你很閒嗎?”我皺著眉頭叫停。
剛睡著沒多久就被莫爾念書的聲音吵醒,本來以為他念一會就走,結果他都快念完了,都沒有走的傾向。
“哎,我可是在跟你念情詩哎,你完全不感動嗎?”莫爾眨巴眨巴眼睛。
“哪有人在彆人睡覺的時候念的啊,而且這一篇我沒記錯的話,是作者寫給父親的,你用人家詩歌裝深情的時候好歹稍微了解一下啊。”
還有一句你是不是想讓我當你爸爸被我咽了回去,不禮貌不尊重。
“這不是看你睡了好久嘛,明明很多書裡的主角聽到愛人用情詩叫醒自己後都很感動,為什麼你完全不一樣啊。”
時隔十年,我再次感受到了太多話想說反而不知道從哪說起的感覺。
“那你去找會感動的人念去。”無奈地吐出這句話,我又躺了回去,困死了。
“彆睡啊,彆睡了,吃完飯再睡啦。”
莫爾似乎不把我叫起來不甘心,我知道他是擔心我一直睡出毛病來,艱難地爬了起來。
“吃吃吃,彆嚎了。”
“那你快去洗漱,我去讓他們準備吃的。”莫爾滿意地點點頭。
軍隊的夥食一直都是高油高鹽的,我對這頓飯沒報什麼希望,就想著應付著吃兩口把莫爾糊弄過去。
“鍋包肉?糖醋小排?紅繞肉??不是等等,你們聯邦軍人吃這麼好嗎?”
我瞪大眼睛從餐盒裡拿出來的一盤盤菜。
“不是,我做的。”莫爾說的漫不經心,似乎很想表達這不算什麼,但我看他渾身上下透露著三個字,快誇他。
他這樣子實在可愛,我眷戀地看了一會,還是硬下心腸。
“…謝謝,但不必為了我這麼做。”我真的很會打破剛好的氣氛。
他有些不可置信,滿臉寫著就這,他悶悶地嗯了一聲,說了句不用。
我不喜歡吃飯時說話,不過莫爾是個閒不住的,總是自顧自地表演單口相聲,但這頓飯我們吃的很安靜。
“我吃完了。”莫爾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沉默地坐了一會後帶著怒氣走了出去。
他剛走我也跟著放下筷子,我很喜歡莫爾,也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我真的不能讓他被林涑牽連。
之後這幾天我和莫爾突然開始了冷戰,他不會主動跟我說話,每天準點過來喊我吃飯,遇見我在睡覺就把飯放在桌上,如果我連著睡了兩頓飯的時間他才會主動開口把我叫起來吃飯。
莫爾沒有囚禁我,但我一直沒出去過,吃飯睡覺回消息,整日昏暗的房間裡我感覺我在走向腐爛。
一直到正式開戰的那天,莫爾有個習慣,剛開戰的那幾天不會坐在後方指揮,他會守在戰場觀察戰況,連帶著跟他打了十年左右的我也養成了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