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張床上……(1 / 1)

顧恒大步向羅一走來,羅一微微向後退了幾步。

羅一的退卻使顧恒有一絲停頓,然後又堅定信念般攥住羅一的手腕把他拉走了。

梁器看著好友先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自己說了啥一點都沒聽進去,正懷疑他是不是鬼附身的時候,又見他徑直把自己家的服務員拉走了。

頓時火冒三丈,罪魁禍首竟然一走了之,梁器氣的向周圍人喊道:“散了散了,彆看熱鬨了,趕緊打120,都是群不省心的。”

羅一被顧恒安置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境之中。

顧恒用浸濕的毛巾輕輕擦拭他的雙手和臉龐,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溫柔和關懷。突然,門鈴響起,顧恒起身離開了一會,回來時手裡拿著冰塊和藥膏。

顧恒蹲在羅一的身前,用冰塊輕輕地敷在他熱辣辣的臉上。冰塊帶來的涼意讓羅一漸漸恢複了理智。

羅一目不轉睛的看著顧恒的臉,經過歲月的洗禮,他的麵部線條更加分明,眉宇間的堅毅和沉穩更加讓人著迷。

顧恒能感覺到羅一的目光,他卻沒有勇氣與之對視。

“你對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羅一想問的好多,卻不知從何說起。

顧恒沒有回答,他塗完藥,輕輕的把羅一的鞋脫了,把他放倒在床上,蓋上被子,然後自己躺在羅一的身邊,緊緊地摟著他。

羅一躺在那裡,目光呆滯地凝視著前方。他能感受到頸後傳來的溫熱呼吸,那是顧恒的氣息,帶著一種讓他心安的熟悉感。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自打他們兩見麵,短短20分鐘,現在卻莫名其妙的一起躺在一張床上,8年前他突然消失,8年後又突然出現,為什麼?憑什麼?

羅一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憤懣,掙紮著想起來,可腰上的胳膊仿佛鐵臂一樣掰不開,羅一用上全身的力氣掙紮,卻依然動彈不得,。

氣急的羅一抓住顧恒的手臂咬下去,手臂的肌肉猛地繃緊,仍然沒有挪動一絲一毫,二人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卻不知道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經過一場激烈的掙紮,羅一已經出了一身汗,但仍被顧恒牢牢地鎖在懷中。羅一的反抗使他心力交瘁,他很快便傳來了淺淺的、規律的呼吸聲。

顧恒調整了一下羅一睡姿,這才敢光明正大的看著羅一的臉,蒼白而消瘦,顧恒心疼的想:他肯定又沒好好的照顧自己。

歲月如梭,人的心境總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有多少的愛和喜歡能經得起歲月的摧殘。他的羅一是否還是像以前一樣心無旁騖的愛著自己?

當他看到羅一被打,引以為傲的理智分崩離析,憤怒像一頭暴怒失控的野獸,想要撕碎燃燒這世間的一切。

而現在把羅一這具溫熱的身體抱在懷裡,那頭野獸就溫順了起來,它自願走進了沒有門的牢籠,願意被這份情感所束縛。顧恒漂泊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突然找到了歸宿。

清晨一縷細碎的陽光照在羅一的臉上,他皺了皺眉醒了過來,他愣愣的看著雪白的窗簾隨著微風搖曳。

他驚坐而起,看到身邊的床上已空無一人,他想起昨夜背後那溫熱寬厚的胸膛,以及緊緊摟住自己的堅硬臂膀,心臟砰砰直跳。

他給自己洗了個冷水臉,讓自己平靜了一下,拿出手機一看,竟已經7點多了,瞬間一切旖旎心思都沒有了,他理了理自己褶皺的襯衫,衝出了門。

正巧一位服務員推著餐車走過來,看到羅一著急忙慌的樣子,忙說道:“羅先生,顧先生為您準備的早餐。”羅一顧不上回答,招了招手跑掉了。

振華醫院

每天早晨8點科裡都會進行晨會,一方麵是對科裡的病人進行一下交接,另一方麵對一些疑難病例進行一下討論,這時候的人是最齊的。

路飛看著鐘表一分一秒的過去,羅一竟破天荒的遲到了。

這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突兀,但發生在羅一這苦行僧的身上確實是一件驚奇的事情,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路飛正腦補著羅一可能發生的不好事件,就見羅一輕輕的推門進來了,貼著牆根站好。

路飛瞄到羅一輕喘著氣,領口紐扣沒扣,襯衫皺皺的,頭發也有一縷倔強的翹著,向來注重外表整潔的羅一難得的今天有點邋遢。

他悄悄的一步一挪的挪到羅一的身邊,眼神堅定的望著前方,嘴唇保持不動的問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羅一竟也學會遲到了,你是扶老奶奶過馬路耽誤的嗎?”

羅一想到自己這幾年難得睡個這麼晚的覺,竟是因為顧恒。

正想想個理由解釋一下,導師周衛平使勁清了一下嗓子,二人馬上變成了一對鵪鶉縮在了牆角。

半個小時左右交班結束後,周衛平示意羅一到他的辦公室,路飛向羅一做了握拳保重的手勢後就跑了。

羅一心裡忐忑不安,說實話,他對自己的導師又敬又怕,平常他隻是在學術上和老師有點溝通,私下裡一點聯係也沒有,周衛平也像是忘記他這學生,輕易不招呼他,就像他時刻和羅一保持距離一樣。

羅一曾經向路飛訴說自己的感覺時,路飛就會說:“你那是錯覺,咱老師對誰都那樣,不瞞你說,每次我去彙報實驗進展,老師的眉毛都能夾死蒼蠅,這要是在古代,就我這樣的早被逐出師門了。“

“不過說實話,咱師門那幾個博士師哥師姐,哪個不是恨不得老師想不起自己的,你趕緊偷著樂吧。”路飛拍拍羅一的肩膀讓他放心。

周衛平今年39歲,在同級彆的教授裡,已經是屬於年輕的了,隻是這兩年他常常緊鎖眉頭,在彆的導師隻是有點謝頂的小問題時,周衛平已經滿頭白發,因此整個人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是滄桑和老態。

他煙癮極大,即使早晨剛換過衣服,也會隱隱的散發出一股煙味,羅一一直認為導師是工作壓力大,後來接觸多了導師的同事,才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每當提起這個話題,對方的眼神就變得很奇怪,又什麼都不說,歎口氣,再搖搖頭。

周衛平的辦公室也沒什麼特殊的,一件辦工桌,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腦和一些資料,幾張椅子,兩盆綠葉植物,隻是靠牆的位置有好幾個書架,架子上擺的都是磚頭厚的專業書。

“聽說你這段時間總是出去打工,國家和學校給的獎金還不夠嗎?”周衛平似是不習慣關心人,說的話都透著一絲僵硬。

“原本是夠的,但我想把那些捐款還給人家。”羅一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彆忘了,你的本職還是學生,不要本末倒置的好。” 周衛平提醒道。

“好的,老師。“羅一乖巧的答應,心中也生出愧疚之感,暗自想著該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學習裡。

“看來我是讓你太閒了,從明天開始,你加入路飛的新課題,這有些資料,你拿去整理好,下個星期前交給我。”

羅一上前從桌上取走資料,忽然又聞到那股苦澀的煙味,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說:“老師,您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原本平和的周衛平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仿佛變成九天之上的神,冷漠而冰冷,“這不關你的事。”

那倏忽來的勇氣,一下子又散了,羅一滿含委屈,他強忍熱淚,給周衛平鞠了一躬就走了。

周衛平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氣的扔到了煙灰缸裡,他對自己這樣的狀態感到厭惡。

研究生複試結束後,他明確的拒絕了招收那個孩子為自己的碩士生,可羅一考的太好了,超出第二名一大截,他倔強的等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其他的學生看到,都不敢和羅一爭。

最後周衛平妥協了,他永遠忘不了那孩子臉上的笑容,刺得人心裡發痛。

從辦公室出來,羅一調整好情緒,就遇到了在護士台誇人的路飛。

“小姐姐都是怎麼保養皮膚的,怎麼個頂個光滑細膩,也讓我取取經。”

護士小姐姐們被誇的心花怒放,路飛轉頭看到羅一出來,向護士小姐姐說自己下次再陪小姐姐們聊天。

“師兄,你剛才撩撥小姐姐也不怕趙師姐看到。“趙師姐趙萍萍是師兄路飛的女朋友。

“啊,我現在開題報告順利完成,渾身輕鬆,心情自然就輕浮了那麼一點點,你可不要告訴萍萍啊。“路飛神清氣爽,後知後覺的看到羅一的紅眼圈。

“你怎麼眼圈紅了,老周罵你了?”

“沒有,我剛才迷了一下眼睛而已。對了,老師讓我加入你的新課題。”

“真的,雖說你才研一上學期,有點早,不過對於你來說,問題不大。”路飛馬上轉移了關注點,“誒,你手裡是什麼?”

“老師讓我整理的資料。”

“哇,真麼好嗎?”路飛有點羨慕。

見羅一不明白,路飛解釋道:“你不知道,像這種活是有勞務費的,一般還輪不到咱們,都被博士生截胡了,費用還是挺可觀的,老周在這方麵挺大方的。”

羅一委屈的心馬上舒暢起來,原來老師還是默默關心自己的。羅一調整好心態,想到接下來自己應該會很忙,決定酒店的兼職再做兩天就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