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鶇凜將過去的六年平靜的描述出來，他的眸色平淡似是水麵浪靜，傅春江原先還在打包外賣盒打發時間，但此刻卻麵色沉重坐在一旁聆聽
良久沉寂，傅春江抬手看了看表，裝作若無其事道:“你可以跟我說一下簡單原因的”當年但凡沈鶇凜先跟她交代因果，倆人關係也不會僵到這個地步
“對不起”
沈鶇凜忍不住緊咬下唇，聲音有些膽怯，兩個擰巴的人，總是解決不好問題，從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直到時效已過，懊悔也來不及
傅春江壓下內心翻湧而上的情緒，起身將紙盒收入抽屜，她眼眸閃過一絲灰蒙，不耐煩撩起頭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啞巴呢？”
她湊近沈鶇凜，低頭便看見少年微紅的臉頰，哪怕時隔六年他的樣貌還是童顏般稚嫩，甚至還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沈鶇凜，你以前喜歡我？”
這個問題傅春江六年才問出，也算是畫上句號，至於結果與否，都是青春的結尾曲
沈鶇凜咽了咽喉嚨，輕輕點頭
“那……現在呢？”
對視上傅春江炙熱而挑釁的眼神，少年慌忙彆開眼，掩飾自己內心的悸動，他單邊挑眉，痞笑開口道:“嗯”
曖昧的氣息纏繞，隻能聞到彼此的香味，他的眼神像是深潭遊動的蟒蛇，像是要從中獲取什麼，但又帶著欲望
“多大了？還扮演純情高中生呢？”
傅春江眉眼上挑，笑著調侃，時不時湊近，感覺下一秒就要親在他臉上，她拉起他的領子，讓倆人對上視線，沈鶇凜被逼到牆後靠著見勢輕笑，虎牙微微顯露:“怎麼？”
“我給你一次重新追求我的機會”
“怎麼樣？”
沈鶇凜聽言似是接下挑戰般，眼眸多了分野心勢在必得的模樣，一步向前湊近，傅春江下意識後退，他嘴角上揚道“好啊”
店鈴打響打斷倆人的行動，周意錦戴著一副墨鏡，身著白色包臀裙抱胸靠在玻璃門旁:“我這是打擾到你倆了？”
傅春江迅速離遠，拉齊略微褶皺的圍裙站到前台，留下沈鶇凜一臉玩笑坐在椅凳上，衣領還因為拉扯變得歪斜不勻稱，脖頸的鎖骨微微顯露
周意錦從一開始便知道沈鶇凜與傅春江關係不簡單，麵試的人很多，但他都不管，甚至在她聘請時說就當自己店，結果人簡曆剛收到就同意了
“溫薑吟她人哪去了？又不在店裡”
“給她批假了”
“誰讓你放她走人的？”
“我的店”
周意錦精致眉眼緊皺，但還是強壓笑容，平常懶懶散散巴不得留下店就跑路，現在倒是承認起是自己店了
“她說她上班沒空回信息”
沈鶇凜看破不說破，也跟著回應一個虛假的笑容:“可能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吧，畢竟你當初傷人家那麼深”
女人聽眼神冷下來，拿起手機陳訴信息道:“小江，你今天頂一下婉碗的晚班可以嗎？她昨天胃疼今天在床上休息”
“好的，經理”
傅春江滑動屏幕設置鬨鐘，拿起手機發信息給傅母提醒留飯就行，晚點才回去，隨即看到周意錦指向沈鶇凜使喚道:“你不是頂班了嗎？那今晚你也給我留下來”
“哈哈”
沈鶇凜輕笑扶腰借機湊近傅春江，卻被無情躲開，他還是死纏爛打慢慢靠近對周意錦道:“好啊”
店裡晚上來往相比白天比較多人，傅春江感覺兩眼一抹黑根本忙不過來，好不容易訂單編號整理完畢，她無力靠在椅子上用濕紙巾擦汗
聽見店鈴響起，她正要起身，卻看見沈鶇凜淡然一笑將袖子拉上手腕，點擊屏幕問道:“你好女士，請問要點什麼？”
女生原先還在玩手機看，抬眸臉似一紅，按照單表點了幾個甜品後鼓足勇氣道
“帥哥，可以要個聯係方式嗎？”
“不行”
語氣散漫，但帶著充分回絕的意思，人群聲吵鬨，傅春江聽不清倆人的對話，隻是抬眼便看到沈鶇凜撐腰一臉笑意看著自己，還有一旁的女顧客
她不解歪頭，他也跟著照貓畫虎歪頭
一番忙活後，沈鶇凜也一副累死累活的模樣搬凳子坐在一旁，他的發尾沾濕，微微喘氣，傅春江原先還在閉眼休息，聽到呼吸聲不由得心中一緊
忽然感覺左肩一重，身體的溫熱像是秋水泛濫在心間，香水的尾調微醺，傅春江無語將肩向上一抬，隨即聽到牙齒碰撞的摩擦聲，沈鶇凜像是觸電般起身，捂著靠在肩上的臉龐道:
“哎哎哎我的牙齒！”
“活該”
傅春江看著平日清閒如今卻擠滿人的店鋪不由得不解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平常晚班也這麼多嗎？”
沈鶇凜也正撐腰注視著，忽然接收到手機信息牙齒都快咬碎，儘力壓聲道:“周—意—錦”傅春江察覺到也跟著看手機，隻見手機上是公共賬號發布的小視頻
“今天晚上全部甜品享買一贈一”
“還有免費提供便利貼洗照片服務”
“點擊左下角即可領取折扣卷”
“今晚再不來，明日不再有！”
機器AI的傳銷聲音連遠處正要點單的顧客都聽得到，傅春江才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周經理故意安排的，怪不得怎麼顧客人手一張電子折扣卷呢
看著就要冒火的沈鶇凜她噗嗤捂嘴笑，於是走到前台接待客戶，見客戶拿手機亮出電子折扣卷，感覺後台都要著火，在賺錢與賠錢之間選擇了倒貼錢
人群散去後，傅春江將玻璃門穩穩關上，利索的將鎖拴上，她感覺一陣涼風襲來，猶豫後果決提出:“我要去酒吧點男模”
沈鶇凜原先還在她身後靜靜等她上完鎖後提出跟她一起走路回家，結果被突然蹦起來的傅春江嚇一愣，清澈見底似水的瞳色閃過一絲驚訝
“什麼”
“你帶我去”
他聽到似是不可思議，嘴不由得抽一下沈鶇凜的車座是複古皮革設計，傅春江還是懵逼狀態坐在副駕駛，她就是口嗨而已，怎麼真的稀裡糊塗給自己搭上去了
“安全帶”
他的聲音溫柔提醒，好像回轉在耳後 ，他起身將安全帶給自己係好，呼吸聲在纏繞，傅春江抱胸定定靠在椅後，閉上眼用口慢慢呼吸
暈車的毛病從小到大都沒改過，雖然考了駕照但待久了還是會跑地上乾嘔，她望著車內暖黃調的設計，還有高科技的電子屏幕顯示，不由得感歎:人家二十四歲有房有車，我二十三歲有債有坑
沈鶇凜手握方向盤倒車溫聲道:“這個車有通風係統，應該沒有皮革味，你先呼氣試一下，實在不行我下車給你買點暈車藥”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用口呼吸
“好的”
傅春江調整呼吸吸氣，隻聞到車內香薰芬芳馥鬱，木質香水並不衝，而是淡淡清香遠遠悠長
她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讚科技的力量
酒吧燈光虹亮，傅春江剛進去就聞到煙酒味，她下意識單手捂住鼻子，生意看著不錯，放著當時最流行的歌曲，她本想開口，抬眸卻看見對麵吧台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眼情迷離，笑的泛濫，一手搭在吧台手握酒杯，懷裡靠著女人，臉頰還留著幾個不同顏色的唇印，一位身著性感的女人湊近她耳朵纏綿，後給她灌酒
另一個女人附在她身旁，將她的臉輕輕側過來，扶上她的發絲，唇觸碰在臉頰，眼裡拉絲
竟然是溫薑吟
傅春江還在震驚之際，就聽見一旁手機拍照哢嚓哢嚓的聲音，沈鶇凜單挑眉麵不改色拿起手機錄像給周意錦，虎牙微微浮現透露著幸災樂禍
這麼狗？
手機消息提醒聲馬上過來，沒多久便看到周意錦沉著臉從門進來，她身穿開叉半身裙，耳墜流蘇搖晃，手裡還拿著文件想來也是在附近談生意趕過來
與倆人對上視線，眼神帶著殺氣，沈鶇凜朝前方瞥，她便踩著高跟鞋先前走去，醉的有些迷糊的溫薑吟領子被一把拉起來，她的眼角下有顆淺淺淚痣，還有淡淡紅印
周意錦看著這個醉鬼心裡煩悶，身邊的女人也識趣坐在一旁靜靜看戲，她壓下脾氣詢，但眼神還是充斥著背叛與憤恨問:“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溫薑吟頭被拽的跟著晃，笑意被一點一點磨去，沉下臉回應道:“我樂意怎麼玩就怎麼玩”聲音低沉，看著對方聞言被挫敗的眼神不由得心生快感
周意錦生氣的咬牙，直接俯在她身上，溫薑吟穩住她身形輕扶腰間，緊接著是一個濃烈熾熱的吻，輕吻窒息的感覺要眩暈，看得旁邊女生一愣
一吻結束，溫薑吟嘴角旁邊泛紅，但她仍是看笑話般看著周意錦，她雖然礙於麵子沒有當麵發作，但額前青筋微微顯露
傅春江望到溫薑吟一貫溫順的眉眼厭煩惡心的表情，狠狠瞪了瞪通風報信的某人，沈鶇凜被惡魔般眼神瞪著也隻是將因果闡述事實:“乾什麼，周意錦那四處沾花惹草的尿性就該磨一磨”
周意錦？不應該是溫薑吟嗎？
她投來不解的眼神，隻見沈鶇凜饒有興致看著眼前，周意錦將錢放到吧台上，望著神色疏離的溫薑吟，她不由分說將她拽走，溫薑吟也就任由著她拉，不做表達
走過時冷冷回視了倆人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