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1 / 1)

接下來對付路竹露簡直不要太容易,沒了單淩萱的指引,路竹露根本不需要雲葵親自動手,自己就自投羅網了。

路竹露謹慎地往前走這,她記得與單淩萱在這裡彙合,這麼就沒找人呢。

突然腳踝有什麼東西絆住。

“!!!”

緊接著,她被吊在樹上,一晃一晃。

“誰,誰乾的!?”

“這麼快就忘記了。”薛宇跳出來喊道:“這不是你自己設置的陷阱麼?怎麼?沒想到栽倒在自己手裡吧,哈哈哈!”

“放開我,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家夥,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教訓回去的。”

路竹露掙紮著,本想大喊救命,突然看著薛宇靠近她,黑色影子投射下來,她咽了咽嗓子,緊張道:“你...你要做什麼?”

薛宇衝她一笑,抬起一拳打在她臉上,直接把人打昏了過去。

沒有了天璣殿的乾擾,玉衡殿的得分穩穩保持在前三。與上一世相比,這樣的分數已經非常出色了。

玉衡殿人少,他們也沒想能比得過天樞殿和天權殿,隻要能保持到比賽最後,三人就心滿意足了。

雲葵往前走著,突然聽見身後的樹林裡傳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

雲葵止步,迅速躲避到樹蔭後,搭好弓箭準備放箭,綠油油的草叢裡冒出一隻雪白的長耳兔子。

“?!——”

這裡怎麼會有兔子呢?

圍獵開始前,早已設下了結界,除了參賽的弟子,所有生靈都不能進來,這兔子是從哪裡來的?!

雲葵疑惑,本想走開,卻看到那隻小兔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兩隻小前腿捂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哼唧著。它的右後腿好像摔斷了,無法支撐它行動。

她走過,隨後看到一眾黑影,緊接著聽見他們的對話——

“不夠三十六隻啊?”

“不可能,我明明數過了,不可能會少。”

“難不成漏掉了一隻?”

“快去找,千萬彆讓人發現了,都小心點。”

說話的人強忍著怒火,低聲嗬斥身邊的小跟班。

小跟班們不敢違抗,拿著樹枝分頭去找,翻動草叢,試圖把兔子引出來。

雲葵抱著兔子躲在樹蔭後,偷聽他們的對話,應該是在找這隻兔子。

雲葵納悶,他們不好好參加比賽,為什麼要抓一隻兔子來?

小兔子蜷縮在雲葵懷裡,一顫一顫的,抖得厲害。

感覺到搜尋的人快要找到這裡了,雲葵施了一個障眼法,躍到樹上隱藏了身形。

其中一個小跟班沒有找到兔子,回去稟報:“我這裡根本沒有找到。”

有人驚呼:“糟了,該不會被人逮到了吧?!”

說話的是王弘光,雲葵一聽,就知道他又沒乾好事。

然而,下一刻王弘光突然被人踹了一腳,他痛呼一聲,跌倒在地上。

踹他的人逆著光,身材挺拔,體格健壯,雲葵看不清他的臉,但從身形上很快就判斷出是誰了。

一身熾熱的夕陽紅外袍,上麵刻有如意紋,不正是軒轅丘正支的佐證麼?!

南宮蕭。

也是軒轅丘後代的嫡係傳人。

仙界六大氏族分彆是軒轅丘、蒼梧洲、空桑境、雲夢澤、蓬萊島和北冥海。然而,在六界大戰後,小氏族銷聲匿跡了不少。尤其是北冥海這個大氏族,未能幸免於難,所有生靈都隨著大戰消失沉寂,曾經繁榮的仙島海域最後變成了一片孤寂的死水枯木。

至此,仙界就分為了五大氏族。

而在這五大氏族中,第一的當屬軒轅丘。

難怪王弘光如此囂張跋扈,原來是攀上了這麼個高枝。

空桑境素來不與軒轅丘交往過,雲葵也沒有與南宮蕭說過話。

但在雲葵的印象裡,南宮蕭可算不上好人。他為人心胸狹隘,自負心理嚴重,總愛與鶴執玉一較高下,但每次都比不過鶴執玉。

有一件事讓雲葵印象很深刻,晚欲雪成為神君後,滅掉的第一個大氏族竟是軒轅丘。

軒轅丘的下場何其悲慘,世世代代效忠神域,但在道路口選錯了方向,竟選擇擁護晚欲雪登位,成功後又被晚欲雪翻一腳踹開,換來一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兒,晚欲雪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部實行剔骨之刑,存活下來的也被流放到南荒一帶,至此軒轅丘孤立無援,與外界隔絕,孤獨地神形俱滅。

真慘!

雲葵感慨,她想走,但此刻離開一定會吸引到他們的注意。

樹下的氣氛詭譎離奇,南宮蕭正在氣頭上,萬一發現她偷聽,說不定會拿她出氣。

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惹是生非了。

雲葵決定先等等,等他們走了,她再下去。

被踹倒在地上的王弘光不敢說什麼,他怯怯地垂著頭,扇了自己兩巴掌,“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殺了他。”

“殺他?你是覺得給我惹的麻煩不夠多麼?”南宮蕭氣得來回踱步,指著王弘光怒罵道:“讓你給我看好了,你倒好,反被他擺了一道。現在還弄掉了一隻血兔,此事要是走漏了風聲,我就把你給殺了。”

血兔?

雲葵低頭去看懷裡的兔子,她之前還以為是隻普通兔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血兔,難怪從方才起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雲葵明白了,原來南宮蕭是想著用血兔吸引冥靈靶過來,然後一網打儘,以此來超過鶴執玉。

冥靈靶是低階鬼類,喜好飲血,靈血對它們來說是上好的滋補品。南宮蕭就是抓住了這一特點,才偷偷抓來血兔作引子。

但血兔的血自帶一股香氣,一次捕殺太多,就會被人發現,為此他們要分開獵殺。

可由於疏忽,讓其中一隻兔子逃跑了,若是被人看到,南宮蕭作弊的事情一定會敗露,所以他才會那麼緊張。

原來如此。

但想要比過鶴執玉?

我呸...!

雲葵不屑,他比得過麼。一個仙二代再怎麼修煉也比不過神二代。更何況,靠這種下作手段贏過鶴執玉又如何,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他根本不會是鶴執玉的對手。

而雲葵懷裡的這隻小兔子,一定是見證了他們凶殘獵殺的場麵,被嚇到了,趁機逃出來時候又摔殘了腿。

小兔子咬著雲葵的衣服不撒開,閉著小眼睛,委屈巴巴地,可憐極了。

雲葵拍了拍它,以示安撫,她不會把它交出去的。

王弘光道:“我也沒想到他會醒來啊,誰知道那小子那麼不聽話,既然敢詐我,等我抓回來,一定交給你處置。”

此話一出,雲葵瞬間凝神,這話什麼意思?

他們作弊被人看到了?

雲葵想聽聽那人是誰,結果他們不說了,沒過多久,他們紛紛散去。

人走遠後,小兔子才抬起頭來,雲葵站起身,剛要抱著兔子飛下去,結果由於慣性,身子往後一傾,她從樹上墜了下去。

“!!——”

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感,一雙手臂接住了她,雲葵睜開眼,赫然看到了晚欲雪。

“呃....嗯!!!”

雲葵跳下去猛地推遠他,厭煩道:“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相比較雲葵的咋咋呼呼,少年表現得很平靜,盯著雲葵看了半晌,像是在思考什麼,不確信道:“殿下,你...在偷聽?”

被拆穿的雲葵羞惱一陣,旋即怒火道:“關、關你什麼事?”

他薄唇輕輕抿了一下,似有似無地冷笑了一聲,確實,與他無關。

雲葵被他盯著看心裡很沒譜,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又生氣道:“讓開,離我遠點,看見你就心煩!”

懷裡的小兔嘰也因為雲葵的生氣顫了顫身子,雲葵摟緊兔子,繞開他就走。

但意外的這次晚欲雪沒有生氣,也沒有變臉,在雲葵走出了一段距離後,他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問殿下一件事。”

雲葵:“?”

他轉過身,認真地說道:“殿下,為什麼要恨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雲葵冷笑,那可多著呢,她豈止是恨,她都想殺了他,要不是受製,他覺得他還能活著跟她說話麼?

雲葵道:“是,我就是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也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假扮可憐兮兮的模樣演給誰看,誰都會當真,但我不會。”

方才逆著光,雲葵沒看清他身上的衣服,此刻光輝照射下來,雲葵看到他雪白的衣服上沾染了塵土,留有打鬥的痕跡。

之前看他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才過來過一段時間,他又變得狼狽不堪了?

雲葵想了想,依晚欲雪沉悶的性子,應該是彆人又找他麻煩了。

雲葵懶得理會,她扭頭就走了。

晚欲雪又喊住她,“殿下。”

雲葵聽得心煩,不想止步再跟他說話。

他卻走了過來,一瞬不瞬地盯著雲葵懷裡的兔子,提醒道:“殿下,小心禍及自身。”

雲葵沒有認真分析他這句話的意思,隻覺得他渾身哪哪都讓感到不舒服,尤其是那股清冷縹緲的藥味,聞見就讓雲葵莫名生出苦澀感。

雲葵躲避開他的手,蹙眉道:“你煩不煩?出什麼事我自會擔著,犯不著你虛情假意,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彆再被人給揍了,離我遠點!”

他凝語,放下了手。

雲葵斜睨了他一眼,走遠了。

良久,晚欲雪還靜靜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他才緩緩抬起手。

手上猩紅的血痕早已被衣料擦拭乾淨。

對於妖物來說,神血可是世間難得萬應靈藥。

*

外界。

一直觀看水鏡的長老們感慨道,這屆的弟子表現都很突出,萬萬沒想到玉衡殿進步如此之大,短短時間已經進入一甲排行,有超過天權殿的趨勢。

“玉衡殿真讓人刮目相看。”

“還是玉衡仙尊教導有方。”

“......”

玉衡長老擺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是他們自己肯上進罷了。”

其他人笑嗬嗬誇讚:“玉衡仙尊就莫要謙虛了,我們幾位可都是看在眼裡啊。”

一片美譽中,唯獨天璣長老默默盯著數據,一副憂心忡忡的,這分數怎麼就上不去呢。

忽然有人與他搭話,“天璣仙尊是在想什麼呢?”

反應過來後,他揉了揉太陽穴道:“沒、沒有,我是在想...”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一陣碎裂聲響——

水鏡碎了,哢嚓幾聲,如柳葉翻飛似的從空中落下,折射出長老們震驚的麵孔。

碎了...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