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羅大石粗魯地扒開沈容的衣襟,……(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599 字 11個月前

羅大石粗魯地扒開沈容的衣襟,扭頭催促方小姨娘道:“趕緊脫了他的靴子。”

方小姨娘手足無措,慌張去抬沈容的腳,兩人合力將沈容的外衣與鞋子都脫了乾淨,又將中衣也脫了隻留了一條褻褲,羅大石正欲去脫褻褲的時候,院子裡傳來喧鬨聲。

方小姨娘嚇了一跳,著急問道:“是不是兆喜掙脫了?”

羅大石沉著臉道:“你把衣服脫了躺進被子裡,其他事情不必你操心。”

方小姨娘苦著臉,磨磨蹭蹭去解自己的衣帶,見羅大石站著不動,她羞紅了臉道:“你還不出去?”

羅大石黑著臉看了她一眼,正欲離開,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竊竊的奚笑聲,他與方小姨娘猛然抬頭看去,紗簾後隱約站著一個男子,身軀高大頎長,環著手臂靠在門廊上,透過薄薄的簾子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羅大石赫然一驚,抄起手邊木棍向那人打了過去,木棍剛觸碰到簾子,那人輕巧地閃了下身,避開羅大石的攻擊,穿過紗簾躍至羅大石身後,一擊刀手打暈了羅大石。

方小姨娘大叫一聲,抱著半露的香肩尖叫道:“快來人呐!”

萬常寧哈哈大笑,方小姨娘跟見了鬼似的往外跑,萬常寧也不追他,大步流星走到床榻前,在邊上坐下來,他拍拍沈容的臉,歎著氣道:“既然知道是鴻門宴,何必還叫人打一悶棍!蠢貨!”

萬常寧見他不醒,叫了人來守住這間房,又叫人去請太醫,從一品林戶院院史被人敲暈了,那還得了,可不得敲鑼打鼓鬨一場。

王府裡趙念安坐在圓凳上等沈容回來,不小心打了個盹,醒來已是寅時,他久等沈容不歸,連忙換了衣裳,叫方德子親自備車去侍郎府接人。

等到了侍郎府門口,大門敞開著,裡麵燈火通明,侍衛們整齊劃一舉著火把,一路延伸到老夫人的院落中。

趙念安見到這般場景就知道壞事了,拔腿跑著過去,隻見萬常寧著一襲黑衣,坐在板凳上吃花生,周圍綁了一地奴才,連沈懷蔭等人都被綁了起來,儘數被塞住了嘴,隻有老夫人尚且給了她一點顏麵,叫人暫且關到了房間裡去。

趙念安急得滿臉是汗,氣喘籲籲問道:“沈容呢?”

萬常寧指了指房間裡頭:“睡著呢,太醫來看過了,差點就被悶棍敲死了。”

趙念安眼前天旋地轉,他跌跌撞撞衝進去,見沈容好端端坐在床頭,兆喜正在伺候他吃湯藥。

趙念安嗚咽一聲就嚎啕哭了起來,沈容嚇了一跳,連忙悶了湯藥,招呼他過來。

兆喜端著空碗退出去。

趙念安撲進沈容懷裡,哇哇大哭道:“萬常寧說你要死了。”

沈容將他摟在懷裡,輕撫著他的後背,哄著他說了許多好話,哄了許久都哄不好,倒像是趙念安生了病似的,發著倔脾氣。

沈容拿他沒辦法,抱著他安靜坐了一會兒,許久方聽趙念安說道:“你既知道要出事,怎麼不叫我來,倒叫了萬常寧來?”

“也不能每次都叫你唱白臉,以後我來唱白臉,況且......”沈容苦笑道,“我竟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是我沈容小人之心。”

趙念安複又抱緊他,眼神哀傷落寞。

沈容掀開被子笑道:“我們出去吧。”

趙念安悶悶點頭,扶著他往外走。

陳夫人知道又鬨開了,饒她再不理事,到底還是正室夫人,被侍女叫醒後,急忙換了衣服匆匆過來,見院子裡綁倒了一地人,連沈懷蔭和沈康也被綁著,嚇得站去角落一聲不敢吭。

劉姨娘一早避了起來,此刻才裝作姍姍而來的模樣,驚叫一聲,與陳夫人站到了一起。

沈容從裡麵出來,見沈懷蔭與沈康被綁著,歎歎氣道:“表兄,放開他們吧。”

萬常寧不在意地擺擺手,底下侍衛解開兩人的束縛,沈懷蔭與沈康從地上爬起來,自己拉掉嘴裡的抹布,沈懷蔭惱羞成怒道:“沈容!你簡直大逆不道!如今連父親也敢綁起來!你不忠!不孝!不義!”

沈康抬手指著萬常寧,怒喝道:“萬常寧!你深更半夜帶人闖入府中,還將我等綁起來,你還有王法嗎?”

萬常寧挑眉道:“我敲了門,管事請我進來的,恰好碰見你們傷人,我在其位謀其職,自然要辦事,這院子裡的人綁了兆喜,打了林戶院院史,哪一個逃脫得了乾係?”

身旁一位穿褐色衣袍的白須老者走上前,含著笑說:“老爺,老奴夜半解手,恰聽見敲門聲,似是小侯爺的聲音,就開了門請他進來了,小侯爺所言屬實。”

劉姨娘心中一驚,怎麼是這姓張的老頭,這老張頭在相府裡住了好幾十年,不過是前院掃地的仆役,連個管事都不是,居然是沈容的人。到底是萬氏有手段,這偌大的相府裡總有幾個忠心耿耿的老奴。

沈容眼神波瀾不驚道:“沈康,你同我講王法?太醫已經來過,茶裡月餅裡都有蒙汗藥,你們又是何居心?”

眾人在院子裡說話,老夫人在房裡撞門,她一把年紀豁了出去,倒退幾步用力撲向門,侍女攔不住她,哭著喊著叫門外侍衛開門,萬常寧朝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會意將門打開,老夫人半條胳膊都麻痹了去,幾乎是由侍女扶著拖走出門外,她拄著拐杖撐著地,聲音卻嘹亮高亢,扯開了嗓子說:“蒙汗藥是我叫人下的!你成婚一年半,安親王既不給你納妾,又不準你見小姨娘,我老婆子想要抱重孫子有錯嗎?!”

沈容倏地笑了,他端著手站直了,居高臨下望著佝僂的老婦,涼涼道:“祖母,太醫來時我請他給方小姨娘把了脈,她已經有兩個月身孕,這倒是快的很,看來這重孫已經到了肚子裡。”

老夫人麵色一沉,往侍女身上倒了過去,沈懷蔭與沈康立刻上來扶她,緊張地查探她的情況,沈懷蔭惱怒道:“沈容!有什麼不能好好說!你非要把祖母氣死才高興嗎?”

趙念安聽見方小姨娘有孕,立刻咣了火,咬牙切齒道:“那小姨娘在哪裡!把她給我帶過來!”

院落中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吱聲,連老夫人都慌了神,心肝脾肺腎像是突然病了,儘數都在絞疼。

陳夫人茫然無措,抬步走近沈容,下意識問道:“那小姨娘當真有孕了?兩個月了?”

沈容瞟了她一眼,眼神冷冽道:“母親,事已至此,您就不要再管這堆爛攤子了,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陳夫人心中倉皇,她微微抿著唇,眼神複雜看著沈懷蔭。

沈懷蔭大喝一聲:“陳氏!你與他說什麼廢話,還不過來扶著母親!”

陳夫人猶豫了半晌,遲緩著腳步走了過去,扶著老夫人的胳膊,捧著她的背讓她倚著自己。劉姨娘也速速走過去,撥開沈康,攙扶著老夫人。

侍衛將方小姨娘帶來了院堂,小姨娘哭倒在地上,頭發淩亂衣衫不整,一見趙念安就跪爬著向他過去,啼哭著喊道:“奴婢知道錯了,安親王,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安親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的孩子啊,安親王......”

方德子與兆喜一把將方小姨娘按住,迫使她跪在原地,趙念安咬著牙走去她麵前,憤怒道:“這孩子是誰的野種!說!”

方小姨娘驚恐看著他,躊躇半晌卻是道:“是、是容少爺的。”

老夫人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種事情到底是說不清楚的,隻要方小姨娘咬死了是沈容的孩子,縱使沈容自己明白,但旁人不清楚他們房事,這個啞巴虧他隻能自己吞下去,至於那方小姨娘事後會如何,那又當另說。

方小姨娘心中害怕至極,但她心裡也曾盤算過一番,今日事情若是順利,她與孩子都能活下來,榮華富貴也手到拈來,若是不順利,她隻能搏一搏,咬死了是沈容的,若是她誠實交代了,那便必死無疑。

趙念安瞥見沈懷蔭臉上那倏然鬆快的表情,冷冷一笑道:“好啊,你既然不肯說,來人!給我剖開她的肚子,把孩子抱出來,我親眼瞧瞧長得像誰!”

方小姨娘驚叫連連,沈康慌亂無措,忍不住大罵道:“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簡直是殺人如麻殘忍至極!饒你是親王,如此暴戾,也須得去刑部問罪!”

趙念安嗤笑一聲,幽幽抬起眼看著他道:“我何時說要殺這小姨娘,不過抱出來看看罷了,看完了再塞回去便是。”

老夫人拔起精神,用拐杖點了點地:“胡鬨!胡鬨!她才兩個月身孕,孩子都還未成形,哪裡看得出來啊,作孽啊!”

趙念安挑眉一笑道:“祖母是做過郎中還是當過產婆?你又懂什麼?”

他複又冷下臉,對著方小姨娘喝道:“剖開肚子查驗和浸豬籠你選一個!”

方小姨娘哭得滿臉水漬,腦袋上沾滿了淩亂的青絲,她無力般大喊道:“是康少爺的,是康少爺的。”

沈康憤恨大怒道:“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少來攀扯!一會兒容少爺一會兒康少爺,嘴裡沒一句真話!”

劉姨娘蹙起眉嫌惡地看了他幾眼。

沈容勾唇笑道:“還真是祖母的重孫啊。”

老夫人痛哭流涕,她鬆開手裡拐杖,朝著沈容跪了下去,七十多歲的老夫人滿麵悲容哀求不斷道:“容兒啊,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罷手,才能放了我們沈家,這場鬨劇夠了......夠了......”

沈容看著她哀痛欲絕的臉,心中愁苦,歎了口氣道:“方德子,搬椅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