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睿王與睿王妃按著規矩不應過來……(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503 字 11個月前

睿王與睿王妃按著規矩不應過來,世子與其他親眷都隨著花轎一並來了相府,沈相站在正門前心中感慨萬分,甚至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叫周圍人好一通起哄。

沈容遠遠看著,冷冷笑了一聲,對趙念安道:“人太多了,彆擠著你,咱們堂裡等吧。”

沈康背著賈千怡下了花轎入了門,眾人隨著挪動到正堂。

沈相今次是第一次坐上高堂的位置,他難得有些失態,微微哽咽著坐到椅子裡,陳夫人含著笑在主位上坐下來。

康姨娘牽著沈蓮從人群裡擠出來,巴巴站到了陳夫人身邊,貼著椅子扶手站住。

陳一言是個沉悶的,自是一句話都不說,陳老夫人看得幾乎暈厥了過去,沈康成親,定了整整一百桌酒席,把滿朝文武請了個遍,卻沒有叫她兩個兒子,她這兩個兒子雖沒什麼出息,但高低也是沈相的大舅兄,沈康也得叫他們一聲舅舅。趙念安請個看戲都知道叫她們陳府女眷一起,沈康成親這麼大的事情,卻不叫他們。如今要拜高堂,那康姨娘又是什麼意思,緊緊貼著她女兒,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是沈康的生母。

陳老夫人穩了穩心神,趁著堂內安靜的時候,慢吞吞含著笑說:“蓮兒啊,牽著你姨娘到外祖母這裡來,彆擋著喜娘說吉祥話。”

沈蓮蹙著眉,張口就說:“你是沈禾外祖母,又不是我外祖母,走遠些,彆耽誤我哥哥嫂嫂拜堂。”

陳夫人麵色訕然,抿了下嘴,強忍著露出些笑意。

賈千怡在紅蓋頭下聽見了,微微抬了下頭,沈康見狀連忙瞪了沈蓮一眼,康姨娘捂住沈蓮的嘴,訕訕笑著退開了兩步。

沈相抬頭看看她,自責歎了口氣,內心愧疚無比,若是他當年堅定娶寶柔進門,她就不會平白矮人一頭。

喜娘連忙出來打圓場,嘹亮著嗓子說了許多漂亮話。

拜完堂新娘被送入洞房,席麵上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席,康姨娘帶著沈蓮去看了坐房,陳夫人今日臉都丟光了,乾脆不去湊熱鬨,專心在前院待客。

沈容與趙念安在主桌上落座,除沈相與沈康外,睿王世子賈靖承亦在主桌落座,除此之外還空了五張椅子,原是給太子、三殿下、鎮國公、振威大將軍與北遠侯五人的,刑部太尉一早與沈相打了招呼,今日不來吃席,刑部如今形勢嚴峻,太尉向來謹慎,沈相與他關係生疏,不來也是正常的,上回老夫人壽宴他也不曾到場。

陳夫人四處打點著安排落座,等賓客都入了座,加上女眷那邊才堪堪坐滿七八桌,偌大的庭院裡空置著二十幾張桌子。

沈相心裡略有些疑惑,叫了陳夫人過來問,陳夫人忙完了過來說:“離開席還有半個時辰,許是都在路上。”

沈相笑吟吟點著頭,吩咐陳夫人去廚房催催,都抓緊些,一會兒彆耽誤了開席。

正說笑著,北遠侯大步走進了門,手裡牽著剛睡醒的蘭兒。

他大笑著走來,在沈容旁邊坐下,笑說:“我去找常青喝了幾杯,叫他帶我去王府裡轉轉,他偏不肯,好家夥,倒是對著我這個父親恪儘職守來了,還是方德子爽氣,請我進去溜達了一圈,正好蘭兒也睡醒起來了,就帶她一起過來。”

趙念安笑道:“舅父變著法誇常青呢。”

北遠侯哈哈大笑,用手點了點趙念安。

沈相問道:“侯爺,侯夫人到了嗎?”

北遠侯吧唧嘴道:“你這人,我都說了,我是從王府過來,我夫人來沒來,得問你夫人呐。”

沈相乾巴巴笑了兩聲。

賈靖承淡淡道:“今日皇後請了各家夫人去喝茶,怕是還得費一些時間。”

“不打緊,一會兒時辰到了,咱們先開席。”沈相看看北遠侯道,“侯爺,要不然叫嬤嬤抱了你家孩子去女眷那吃,一會兒喝酒鬨起來彆嚇著孩子。”

北遠侯板了板臉道:“放心,我看好她,絕不耽誤他們給你寶貝兒子沈康灌喜湯。”

沈相敷衍著笑了幾聲,擺擺手道:“什麼話。”

沈康端正坐著不動,冷冷看了北遠侯一眼。

臨開席,陸陸續續又來了些人,侍從跑進來稟了一聲道:“振威大將軍府遣人來送禮,傳話說將軍今日有事不過來了。”

沈相頷首道:“你去回一聲,明後日還有兩日宴席,若是將軍有空,請他隨時過來吃席。”

侍從匆匆去了。

臨開席隻有一刻時辰,院子裡隻坐了十桌,多半都是刑部與參謀院的老臣,還有一些相部的同僚,沈容含著笑逗蘭兒說話,一眼不去看沈相現下的表情。

賈靖承疑惑地四處看著,沈相乾巴巴道:“許是今日都有事要遲些,不要緊,咱們開席吧,邊吃邊等。”

賈靖承笑道:“今日是難得的良辰吉日,許是各家都有事情。”

沈康頷首道:“應是如此了。”

沈容在心裡無奈地笑,若是沈康大方請了沛國公,又老老實實隻擺三十桌,也不會鬨得如今這般難堪。

沛國公雖無權勢,卻受人敬重,與翰林府許多大學士都是老友,沈相請了滿朝文武,勳爵貴胄,卻不請沛國公,他原是連北遠侯也不想請的,隻是萬常寧成親時北遠侯請了他,若是今日他不回請,自然說不過去,因故隻獨獨不請沛國公。然而恰恰是因為如此,彆人也道沈相是欺軟怕硬,翰林府的大學士們自然不會來。

沈容如今是林戶院院史,典司院都看他臉色度日,沈相問趙念安拿了六萬兩給沈康做聘禮的事情,早就隱隱傳開了,沈容平時略露些難色,不必他多說一個字,林戶院與典司院上下都知道怎麼做,他們本就與沈相無甚交情,送了禮不來吃酒也是正常的,說句不好聽的,沈相都未必知道他們誰是誰。尚書院本也沒幾個侍郎,都與沈容交情要好,他們平日裡就是文縐縐咬文嚼字的人,看著雲淡風輕,其實都有些牛脾氣,說不來就不來。至於參謀院,沈容無甚交情,也隨他們去,隻是他們喜歡看誰的臉色,能不能來又是另一回事。

後宮有皇後娘娘與賢貴妃打擂台,各家夫人們都知道了今日是鴻門宴,誰來相府吃喜酒,就是得罪後宮兩尊大佛,今日茶宴上有不懂事的夫人見時辰不早了,站起來請辭,皇後娘娘笑吟吟揶揄她:“其他所有夫人今日都無事,本宮還想留了各位用晚膳,你若是有事就回去吧,誰有事也一並站起來走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敢站起來要走,便是後來皇後娘娘放了她們回府,也是一個個緊趕慢趕跑回府裡攔著準備去吃喜宴的夫婿。皇後娘娘今日請的都是皇親貴胄,他們全都不去赴宴,有眼力見的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太子本也不打算來,沈容是他愛將,如今被庶子踩在了腦袋上,他還不至於要拋了沈容的麵子去巴結沈懷蔭。趙北辰就更不會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也不曾派人送禮,他本就愛挑事,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搗著糨糊過去了?不僅不來,還得去父皇麵前好好數落沈相一頓,叫他父皇知道他兄友弟恭,心裡惦記著兄長。

陳夫人吩咐後廚開席,各色菜肴陸續呈了上來,沈相端起酒杯道:“今日我兒成親,我先敬大家一杯。”

院子裡冷冷清清,雖有人來敬酒,但瞧著空蕩蕩的桌子,多半也熱鬨不起來。

沈容拿筷子夾了菜擺進趙念安碗裡,柔聲說:“多吃點菜。”

北遠侯站起身拔了一隻八寶鴨的鴨腿,塞進蘭兒手裡道:“自己拿著吃。”

蘭兒自己坐在椅子裡,左手拿著鴨腿,右手拿著筷子,吃得不亦樂乎。

不斷有侍從來稟,各家主子今日有事不過來了,周到些的還尋個理由,餘下隻是遣人說一聲罷了。

隨著天色黑下來,沈相的臉色也越來越黑,沈康兀自琢磨了一會兒,說道:“父親,我看他們今天可能有事來不了,興許明日再來。”

沈相沉吟道:“難不成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康堅定點頭道:“必然是如此。”

沈相思忖半晌,卻說:“是不是宮裡出什麼事情了?若是如此,我得去一趟。”

賈靖承連忙道:“相爺坐著喝酒就是了,能出什麼事情?若是出事也必然有人來傳你過去。”

沈相又琢磨了半晌,沈康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許是後宮的事情。”

沈相恍然大悟,若是如此,有事不來傳他也是正常的。他鬆了口氣道:“大家吃菜吃菜。”

陳夫人在門口來回踱步,心裡著急壞了,三十多桌席麵,平白空了二十幾桌,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錢。

起初還有人來敬沈康酒,喝了沒幾杯,許是也看出苗頭不對,一個個埋著頭悶聲吃飯。

沈相麵色難堪,也無甚胃口,倒是北遠侯吃得噴香,他不斷往蘭兒碗裡添菜,哈哈笑著說:“蘭兒多吃些,就咱爺倆最能吃,彆浪費了這一桌席麵。”

蘭兒用力點了下頭:“魚、魚。”

沈康陰沉著臉看著北遠侯,滿臉的不悅,北遠侯回頭看他,笑著打趣道:“沒事,我們蘭兒吃飯香,不用客氣,沒打擾你們灌喜湯吧?少喝幾杯,彆喝醉了耽誤洞房!”

沈康咬著牙,往嘴裡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