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眾人以為萬常寧高興過了頭耍酒……(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462 字 11個月前

眾人以為萬常寧高興過了頭耍酒瘋,其實他賊精得很,知道會被灌酒,自己把自己灌了,中午喝痛快了,下午睡一覺醒醒酒,晚上一口不肯喝,借口頭痛,以茶代酒敬了幾杯,旁人見他中午那架勢,也都放過了他。

沈容在侯府待了一整天,親自把萬常寧送進洞房,萬常寧才肯放他離開。

侯夫人原本要留他們住一晚,可侯府裡實在亂糟糟,便叫他們回去後多睡一會兒,明後兩日睡舒服了再來吃席。

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已經近子時,沈容哈欠連連,趙念安已經睡著了,沈容打橫抱著他小心翼翼踩著轎凳上了馬車。

沈容抱著趙念安坐在馬車地墊上,後背靠著橫側椅凳,像去年年初在江南趕路時一般。

一通折騰下來,趙念安已經醒了,他猶然靠在沈容懷裡不起身,沈容怕他著涼,緊緊摟著他,又去摸了摸他的臉,低聲問道:“冷不冷?”

趙念安抱著他的腰身蹭了蹭他的胸膛,悶悶說道:“你小時候落水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

沈容麵色微怔,他溫潤笑了笑,撩起趙念安的下巴,俯身去親他,親了半晌才說:“從小到大這麼多事情,哪能一一都與你說,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

趙念安並不再問,又靠回他的胸口,淡淡說道:“睿王府似是相中了沈康,要把庶女嫁給他。”

沈容琢磨道:“賈千怡雖是庶女,但睿王隻她一個女兒,對她也算嬌寵,若是不清楚咱們府裡情況,端這麼看起來,兩人也算門當戶對。沈康有官位在身,若是睿王願意扶持,將來也未必不成氣候。”

趙念安道:“我瞧賈千怡今日一臉疲態,似乎是不願意,手帕都擰爛了,睿王妃倒是一副歡天喜地,已經去與陳氏熱絡了,你說睿王妃怎麼突然想到了沈康?也是莫名其妙。”

沈容笑了笑,歎道:“那日壽宴上鬨了事,鎮國公與振威大將軍這兩門自然是斷了,鎮國公本也沒有這個意願,他的嫡孫女何其貴重,哪裡輪得到相府庶子,便是我也夠不上。”沈容突然低下頭目光盈盈看著趙念安,笑說:“你嫁我更是遠遠低嫁了。”

“說這個做什麼,又拿我打趣。”趙念安好笑道,“你繼續說。”

沈容緩緩又說:“振威大將軍如今還未封爵,但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彆看他平日裡囂張跋扈,其實他心思很細膩,眼光也毒辣,他當場不給祖母顏麵,也是為著把關係撇清楚,免得以後有人舊事重提,他那日在現場,瓜田李下說不清,順道也把後路斷了,今後再不會與相府相看。”

趙念安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

沈容道:“那日之後過了月餘,我聽說祖母備了份厚禮送去了睿王府,說的是那日壽宴匆忙,款待不周,未來得及備回禮,如今來補上。這都是相看的門道,睿王妃懂她的意思,若是有意就借著機會,相互走動走動,若是無意收了禮也就罷了,今後再有喜宴壽宴的再回請。”

趙念安沉吟道:“過了這麼久才去送,想必是祖母已經想好了,認定了是睿王家。”

沈容道:“一來也是沈康正在養身體,總得等他好了才方便走動,二來過了月餘那些閒言碎語也都消停了,如此時機才最好。睿王妃隻生了一個嫡子,一門心思想為他相一門好親事,庶子庶女的婚事不在她眼裡,倒是睿王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疼愛有加,如此這門親事睿王妃一定是願意的,隻是不知道睿王作何感想。”

馬車到了安王府前,兆喜跳下車支了傘鋌把轎凳拿出來,雙喜去撩簾子,請少爺少夫人下車。

沈容先下馬車,想起睿王妃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笑說:“若是相府與睿王府結親,往後倒是有熱鬨看了。”

“結親?”雙喜突然出聲道,“少爺,您說誰結親?”

兆喜哈哈笑了一聲,打趣他道:“難不成你也想結親?你口袋裡有幾個銅板也想結親,攢下的銀子都買肉吃吧。”

雙喜漲紅了臉,呐呐道:“我、我,府裡頭有肉吃!”

沈容笑而不語,睨了兆喜一眼。

雙喜扁了扁嘴,不理會兆喜的戲弄,等沈容牽了趙念安下馬,方才走近了小聲說道:“少爺,我今日見到沈康與人鬼鬼祟祟在樹下說話,提到了什麼結親,一見人過來他便緊張躲開了去。”

沈容怔了怔,忙問:“看清楚了嗎?”

雙喜用力點頭:“看清楚了,沈康打我臉,我哪會連他都不認識?”

沈容道:“我是問你,你看清楚對方是誰了嗎?”

雙喜撓頭抓耳半晌,搖著腦袋道:“那人躲在樹下看不真切,似是鴉青色的衣裳,隻露了個袖子,卻看不清是誰。”

兆喜走近了罵道:“你是不是傻?這聽來有什麼用?”

雙喜結結巴巴道:“我、我不傻!”

兆喜冷哼道:“我看你也不聰明,都在跟前了,也不過去好好看一眼。”

兩人說著又開始鬥嘴,沈容不理他們,與趙念安一並進府。

趙念安道:“鴉青色的衣裳今日倒是有許多賓客穿,睿王世子穿得也是鴉青色衣裳。”

“本來與人說話倒也沒什麼,他卻閃爍,反而顯得不可告人。”沈容道,“不必管他,整日折騰些小家子氣的東西。”

*** ***

宋言嫁入侯府不多時,侯夫人就領著他教他管家,與他說,日後慢慢都交給他,她隻管教養孩子們,等著過含飴弄孫的日子。

萬常寧外頭的相好給了重金打發,也都好好替他們安置了後路。至於今後萬常寧是否要納妾,且由萬常寧與宋言自己說了算,若是有好的納進門,按著規矩生了孩子抱給宋言養,當嫡子日後繼承家業,若是他們一心一意,侯夫人也不想做這個惡人,隻等日後萬常寧幾個弟弟有了生養過繼一個給他,也是一樁美事。

宋言從前也未曾想過這麼遠,隻是對萬常寧傾慕才心心念念想嫁給他,如今進了侯府,侯夫人對他這般真情意切,當真叫他無比感動,他越發孝順體貼,勤勉度日,倒是叫萬常寧備受冷落。

臘月裡天氣寒冷乾燥,安王府的梅花倒是開的豔麗,尤其湖心小島上,紅梅與綠梅交相輝映,枝頭沾著雪片子,稍許吹風便簌簌抖落一地。

趙念安年初才開府,還不曾好好賞過府裡雪景,尤其這湖心小島,他往日雖稀罕,卻極少過去,沈容總是拘著他,生怕他坐船不安分,不小心跌進了水裡。

本是不想建浮橋的,總覺得多了浮橋就少了幾分趣味,可趙念安想著沈容總是怕他落水,若是建了浮橋想必也安心,便叫來了人,斷斷續續修了幾個月,修了兩道蜿蜒曲折的浮橋,小船也留著,偶爾坐著小船穿梭在綠荷中央,也彆有趣味。

臘月裡修好了浮橋,趙念安在湖心小島擺了宴,叫膳房製幾道精美的小菜,去島上的樓閣擺膳。

宋言帶著侯府三個妹妹一起來赴宴,侯夫人說姑娘們年歲上去了,過去都悶在後院裡不見世麵,今後相看時小家子氣,叫宋言多帶她們出去走走,隻不要見外男與嬸娘們。

趙念安還叫了林倩兒,都是自己人,坐著吃吃喝喝賞賞雪景也自在。

姑娘們到底還是活潑愛玩的年紀,見了小船有趣,眼熱著想去坐,雙喜親自劃船帶著他們,沈容與趙念安走了浮橋。

沈容站在浮橋上看著,忍不住歎氣道:“這寒冬臘月的天裡,若是掉進了水裡,舅母不得擰掉我的耳朵。”

趙念安無奈道:“就你愛瞎操心。”

沈容微微笑了聲道:“她們都還好些,你若是掉下去,我才心疼呢。”

趙念安抬起眼看著他笑,忽然說道:“去年這時候我還在與你置氣呢,方德子還抓爛了你的手,幸好沒留疤,不然我都要氣死了。”

“我當日以為你真的恨極了我,卻不想你是等著我去哄你,也是我偏頗了,白白叫你傷心難過了那麼久。”沈容將他的披風攏了攏,“彆著涼了,走吧,他們要上岸了。”

趙念安捧著袖爐,想起往事羞赧笑了起來,兩人走到岸邊,姑娘們剛上岸,林倩兒笑吟吟說:“表哥,你臉好紅啊。”

趙念安笑笑不理她,牽起蘭兒往前走。

蘭兒頻頻回頭道:“還、還要坐。”

趙念安哄她道:“回去的時候再坐。”

蘭兒倒也老實,甩開他的手高高興興往前跑。

宋言怕她摔跤,連忙追了上去。

暖閣裡已經燒上了炭爐,一進門就熱得趕忙脫了披風,侍女們已經在矮桌上擺好了酒菜,一人一席,隻蘭兒與宋言同坐一桌。

暖閣裡三麵都是板欞窗,日光曬進來照得透亮,紅梅枝頭倚在窗前,另有綠鬆遙相呼應,遙遙望去窗外景色怡人,偶有鴉雀聲嘹過,更添一番趣意。

這裡沒有外人,隻沈容一位男子,侯府的姑娘們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也隻有李倩兒與他生疏些罷了,但李倩兒與趙念安熱絡,又是心直口快之人,與侯府的姑娘們也逐漸熟悉親近。

趙念安吃著酒菜問道:“你嫁妝備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