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沈相一臉哀慟,他心急如焚一再……(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938 字 11個月前

沈相一臉哀慟,他心急如焚一再催問郎中下落,老夫人連喘了幾口氣,想站起來又搖搖欲墜跌回椅子裡,隻要沈康還有一口氣,如今就不是應該倒下去的時候!

沛國公心裡惶恐,想著是哪路英雄把沈康打成這樣替他出氣,正想得出神,北遠侯大搖大擺從側門進來,放聲大笑走向沛國公,親熱喊道:“親家公!”

沛國公怔住了,這句親家公他可是等了大半年了。

侯夫人手足無措,連忙走去側麵張望。

沈相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北遠侯道:“你真是欺人太甚,你兒子將我康兒打成這樣,你竟然還敢放肆大笑!”

沛國公追問道:“是常寧下的手?”

北遠侯頷首,看著沈相笑吟吟道:“我行軍打仗多年,一看就知道他沒事,放寬心,晚些請你來喝喜酒!”

沛國公頓時笑開了花,這未來兒婿,雖然名聲花了些,但做派硬氣沒話說,他們家宋言受人欺負,他出手教訓理所應當,若是他唯唯諾諾就此揭過,雖然事情按下去有益他兒名聲,可這口氣憋在胸口總是難受。他圖的就是侯府爽朗仗義,若兒婿是個縮頭烏龜,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老夫人見他們滿臉笑容,先發製人道:“北遠侯既然開了口,不如說個明白,老身今日大壽,是何等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在今日發作?北遠侯難不成是故意要叫老身難堪?”

北遠侯撓撓頭,一臉無所謂道:“老夫人要做壽繼續做就是了,孩子們打個架有什麼難堪的?”

振威大將軍冷哼道:“潑皮耍無賴!”

老夫人怒氣衝衝道:“這是打架嗎?這是要把人打死啊!”

沛國公見沈康狼狽,亦有些於心不忍,他雖是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但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兒婿下手屬實是重了些。且今日是老夫人壽宴,非挑這一日,年輕人毛躁,沒個分寸!

正想著,餘下幾人都回來了,宋言紅著眼睛跑了進來,見了沛國公立刻向他跑去,哭喪著臉躲在他身後。

萬常寧冷著臉進來,兆喜跟在他身後,背上還趴著‘奄奄一息’的雙喜。

侯夫人焦急道:“這是怎麼了?常寧,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雙喜也傷成這樣?”

萬常寧勾著唇冷笑,侯夫人又去問沈容,沈容苦惱道:“我也不知。”

兆喜把雙喜放到地上,雙喜瑟縮著身體看著一眾貴人們,他嚇得眼淚滴滴答答地流,瞧著像是受儘了委屈。

振威大將軍走上前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萬常寧為何無端打人?你仔細說給大家聽聽!”

老夫人腦袋疼痛,她眼神一閃,立刻道:“康兒與宋公子日前確有齟齬,我已經問過康兒,不過是誤會一場,萬常寧不分青紅皂白進府就打人,簡直可惡!”事已至此她不想細問緣由,左右不過是那點事情,若是橫生枝節,奴才們說錯了話,把禍水引到沈康頭上,那便壞了事,既然是萬常寧動的手,無論為何,必須是他的錯!

侯夫人不斷追問萬常寧,萬常寧卻不肯多說,他的名聲不要緊,可宋言臉皮子薄,萬一又以訛傳訛生了事端,反倒是他害了人。

沛國公見形勢僵持,想著見好就收,便對萬常寧道:“常寧啊,你下手重了,怎麼也是你不對,和沈康道個歉,賠些診金就罷了。”

“我賠他診金?”萬常寧勾起唇,冷冷一笑道,“我賠他副棺材!”

沛國公被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兒婿對著他這個老丈人都這般無禮,當真不是良婿!

鎮國公出來打圓場道:“大家稍安勿躁,是非曲直都該有個公道,不是誰嘴皮子厲害,也不是誰下手痛快,誰就有理,既然僵持不下,咱們就好好論個明白,免得不清不楚出去,叫孩子們受委屈。”

老夫人沉聲不語,卻是沈相抱拳爽快道:“在場屬鎮國公最年長,又與此事不相乾,就請國公爺為我們做個評斷!看看究竟誰是誰非!”

鎮國公忙不迭答應,朗聲大笑道:“相爺看得起老夫,老夫就當一當這鐵麵判官。”

他走向雙喜,彎下腰看著他,笑問:“你叫什麼名字?方才發生了何事?”

雙喜訥訥看著他,眼神驚恐道:“奴才叫雙喜。”

沈相暴跳如雷,指著雙喜道:“你這狗奴才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鎮國公斜眼看向沈相,涼涼道:“你雖是一朝之相,四院之首,論資排輩你也不過是老夫晚輩,朝堂上老夫敬你是相爺,下了朝堂老夫才是爺!”

沈相麵色鐵青,咬著牙不敢再出聲。

振威大將軍嘖嘖搖頭,躲去一旁吃花生看好戲。

鎮國公又看向雙喜,捋著胡須笑吟吟道:“好孩子,不必害怕,老夫是鎮國公,也是當今國丈,老夫說的話一言九鼎,方才發生了何事你娓娓道來,究竟是誰先動的手,你身上的傷又是誰打的,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五一十全部說清楚,若是今後有人為難你,你隻管來鎮國公府找老夫!老夫自然替你出頭!”

雙喜揉了揉眼睛,慢吞吞說道:“我家少夫人與宋公子交好,時常約他過來小坐,那日宋公子來的路上碰上康少爺,康少爺請他吃酒,他不肯去,康少爺就奚落了他一頓,說他拜高踩低貪慕虛榮......”雙喜怯怯看著沛國公,不敢多說。

鎮國公捋著胡須,意味深長道:“略有耳聞,後來呢?發生何事?”

雙喜緩緩道:“今日宋公子心情不佳,少夫人就遣奴才帶他去後花園散心,原本還有一位侍從,隻是他鬨肚子去了茅房,奴才與宋公子便在湖邊走走,順道等他回來,可是康少爺突然來了後花園,要拉著宋公子單獨說話,宋公子不願跟他去,奴才便攔著康少爺不讓他過來。”

雙喜說著又哭了幾滴眼淚,他擦著眼睛道:“康少爺說奴才是相府的奴才,應該聽他差遣,叫奴才滾開,奴才不肯,他就將奴才打罵了一頓,宋公子見奴才挨了打,便替奴才說了幾句話,卻被康少爺追著也罵了一頓。”

沈相拍案而起道:“一派胡言!簡直聞所未聞!康兒為何要對宋言糾纏?又為何要拉了他單獨說話?你說話簡直漏洞百出!”

“我看你才是聞所未聞!”沛國公暴怒而起,衝上去一把揪住沈相衣襟,咬牙切齒道,“我原以為萬常寧下手重了,如此看來就該宰了你這沒臉沒皮的狗崽子!明知我兒是赤子,還敢近身糾纏,若非這奴才攔著,他要把我兒拖去什麼地方?”

兩人突然扭打在一起,眾人看傻了眼,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北遠侯甚至在旁鼓掌叫好。

侯夫人氣急敗壞道:“常寧!容兒!你們看什麼熱鬨!還不把他們分開!”

兄弟二人悻悻地去了,一人拖著一個拉開。

沛國公一把年紀了,老淚縱橫道:“你們相府簡直欺人太甚!等我稟了聖上,削了沈康腦袋替我兒出氣!”

沈相咬牙道:“胡言亂語!定是這狗奴才誑語,一定是有人教他如此!陷害我兒清白!”

沈容挑了挑眉,言下之意,這又是他的過錯了?他頓時被氣笑了,無論何事,糾糾纏纏,兜兜轉轉,總能成他的錯。從前就是這般,他與母親總是刻薄,康姨娘與沈康也總是受苦受屈。

宋言見父親這般憤怒,不想他動了怒還吃癟,走上前大聲道:“雙喜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止對我糾纏不清,還說了侯府許多壞話,勸我不要執迷不悟,還說我嫁入侯府會吃苦。”

侯夫人原本還想著大事化小,如今當真是惱了,她氣勢洶洶道:“我們北遠侯府是欠了你們相府幾條性命?叫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作踐我們!好端端的妹妹去了你們相府十年就香消玉殞,容兒也差點丟了性命,你們不管他死活,是我們替相府撫養他長大,他考科舉,明明聖上要點他當狀元,是沈相為避嫌,脅了參謀院幾位言官去勸誡聖上,又是沈相說他性格張揚不適宜高官,隻配當個七品書吏。”

老夫人歎氣道:“好了好了,這些事情拿出來說什麼?空穴來風的事情。”

北遠侯罵道:“什麼空穴來風?你當朝堂是你們沈相的天下嗎?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敢做得出來,就彆怕旁人不知道!”

沈相麵色一沉,卻是說:“我也是為他好,不想他驕傲狂妄。”

侯夫人冷笑道:“你們長了嘴總歸會解釋,容兒科舉高中,我至今未聽你們說過一個謝字,怕彆人說你們相府不睦,急吼吼接了他回去,卻叫他去住最破舊的院子,前前後後隻有一個下人伺候,還是從我們侯府帶出去的,容兒從來不說你們半句錯,你們卻處處苛待他!他好不容易憑自己本事在高山縣立了功,在聖上麵前露了臉,你這個做老子的又要教訓他,說他行事張揚,大庭廣眾扇他巴掌。”

老夫人聞言麵色難堪,若非她去了大鐘寺兩年,也不會容下這些事情發生,她雖不喜沈容,但他屬實為相府爭光,若是老相爺知道,自然也欣慰,怎能叫他狀元變探花,還大庭廣眾打臉!

侯夫人今日不吐不快,也無人攔她,也攔不住她,她便說了個痛快:“容兒吃穿用度你們不管,我們侯府管,容兒被人下毒你們也不管!不心疼容兒受苦,卻心疼姨娘獨守空房,說出去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容兒除了姓沈,和你們相府有哪點相乾?他連親事也是我們侯爺四處求了人磨下來的,如今倒好,我們侯府想結門親,你們不幫忙就算了,還叫了沈康來攪局,彆說今日我們常寧揍他,便是我在當場也要叫人殺了他泄憤!”

北遠侯鼓掌叫好,大笑道:“說得好!痛快!”

鎮國公捋著胡子悶悶地笑,自不必他來評判,侯夫人這一頓咣火,相府上下卻隻是支支吾吾,大抵也有定論了。

沈相坐在椅子裡喘氣道:“這些事情說來道去也不過是陳年舊事,又與康兒何乾,他雖言語失當,卻也不應該被打成這般模樣,難不成你們真就為了一點小小的齟齬就要殺了他?”

老夫人拍了怕桌子,痛心疾首道:“好了,你不必說了,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不好,這幾年我去了大鐘寺禮佛,一心隻圖清靜,卻不知府裡發生這麼許多事情,懷蔭,你這個做父親的,即便朝政再忙碌,也不該忽視了容兒,他年紀小不能體諒你的苦心,你們心生了嫌隙就再難彌補了!你這個不孝子!真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