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沈容這場婚事辦得體麵,是侯夫……(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768 字 11個月前

沈容這場婚事辦得體麵,是侯夫人幫著裡裡外外操持,宮裡宮外都看得清楚,沈容又在歸寧禮後第一日就去侯府請安,趙念安備了厚禮,大張旗鼓架了兩輛馬車送去,而後有圍來看熱鬨的百姓,也沒叫趕,反而都發了喜餅喜果,侯府上下也是張燈結彩到處掛著紅綢布,貼著大喜字,熱熱鬨鬨地迎沈容與趙念安進門。

新婚第一日王府裡發生的事情,侯夫人都聽雙喜與萬常青說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刁奴本就該教訓,何必挑什麼日子,沈容這般利落才是他們侯府養出來的孩子,窩窩囊囊反倒叫人笑話。

趙念安下了馬車,今日猶然穿著喜氣,與沈容一起穿著小豆色的束腰長袍,款式相近,趙念安寬袖,沈容束袖,又在腰間係了那塊同心玉,端端站在一起就是一對璧人。

侯夫人看著眼裡高興,拽著趙念安的手就往裡走,嘴裡絮絮地說:“今日沛國公夫人也帶著孩子來府裡喝茶,我帶你見見。”

趙念安笑眯眯,脫口而出道:“這紅綢布與喜字也務須揭了,再多添些布置。”

侯夫人愣了愣,合不攏嘴笑了半晌,嗔怪道:“進去可不許說了,免得叫人笑話。”

趙念安嘿嘿笑了兩聲,跟著侯夫人走去茶廳。

幾人去了正茶廳,老老少少坐了許多人,都是自家親戚,今日特意過來坐坐,也仔細看看趙念安長什麼模樣,略表些親近之意。

趙念安進了廳裡,眾人站起來要跪,他連忙叫他們起來,滿臉通紅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行大禮。”

這皇城裡沒什麼秘密,趙念安進門第一日就在相府立規矩的事情,一早就傳遍了,今日雖來見見,卻也擔心這位親王架子大擺臉色,各家都繃緊了弦,哪知這會兒一見,哪裡有什麼蠻橫嬌縱的模樣,怯生生躲在沈容身後,臉紅得像是要滴血,說話也軟糯糯的,完全是柔順可愛的模樣。

侯夫人笑嗬嗬道:“我這外甥媳婦人品好,脾氣也好,也不知道我們容兒哪來這麼大福氣,娶了這麼好的夫人進門。”

沈容攬著趙念安的腰,拉著他向在座長輩們一一問好,也叫他認識認識。長輩們瞧著趙念安乖巧聽話,相府那點子破事他們心裡也有數,便越發覺得傳言有誤,想來他們容兒性格溫順內斂,也不會巴巴地去攀高枝,定是趙念安品性純良,他們容兒才會心心念念要把人娶回家。

誰不知道這婚事是侯府張羅的,侯府仗義,不僅養出了探花郎,還忙前忙後操持著,給他相了這麼高一份親。明明是相府娶親,如今倒顯得侯府臉上更有光。

沛國公夫人今日也在,她年紀長侯夫人幾歲,笑吟吟坐著喝茶,如今沈容的婚事定了,總該輪到他們家辦喜事了,萬常寧這小子說實話他們心裡並不滿意,雖是侯府嫡長子,又年紀輕輕就是個小將軍,可他們交往的世家裡,高低都是官,皇親國戚更比比皆是,萬常寧也不算出類拔萃,加上聲名在外,沛國公夫婦也有耳聞,配他們的嫡子也隻是勉強,但一來架不住他們孩子對萬常寧情有獨鐘,二來侯爺侯夫人品性好,出嫁是一輩子的事情,夫君雖不如何,但公公婆婆卻是極好的,往後入了侯府也不會遭人刻薄,日子也能過得暢快。

趙念安見了一圈人,被調侃了幾句,卻也不生氣,隻臉紅紅地坐在椅子裡,捧著茶喝,半晌突然問道:“舅母,怎麼不見宋言?”

侯夫人笑說:“常寧在書房,宋言去找他說話了。”

趙念安站起身道:“那我也去找他們說說話。”

“你去乾什麼?”沈容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他,按回椅子裡。

趙念安愣了愣,訕訕笑了起來。

侯夫人掩著嘴笑道:“你這傻孩子,後花園今日也擺了茶,你們若是坐著無趣,去後花園逛逛也無妨。”

沈容應了聲,牽著趙念安去了。

親戚長輩們看著他們攜手離去的模樣,連連點頭道:“是個好孩子,模樣也標致,與容兒般配,也不矯情擺架子,看著就叫人喜歡。”

侯夫人端著茶喝了,並不說什麼,管他相府裡什麼幺蛾子,真人拉出來走走,誰是什麼東西,長了眼的都能瞧得出來。

*** ***

宋言拿著本兵書在書房門口走來走去,走了好幾場,屋子裡頭靜悄悄的,也不知萬常寧在作甚,他端著書不敢貿然進去,隻徘徊著往裡看。

有侍女端茶進出,見他訥訥的,笑笑說道:“我們少爺在擦花瓶呢,宋公子進去就是了。”

宋言慢吞吞進去了。

萬常寧坐在椅子上,彎著腰正在摩挲一隻甜白釉的瓷瓶,見他進來,抬了抬眼,複又垂下去,淡淡道:“你來乾什麼?”

宋言攥緊了手裡的書,怯怯走過去道:“我日前讀了本兵書,看不太明白,就想來請教萬小將軍。”

萬常寧悶悶道:“好端端看什麼兵書?”

“就是看看......”他連忙翻開一頁,走近了彎下腰說,“你看這句,我半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你幫我瞧瞧。”

萬常寧不耐煩地撥開他,皺著眉冷著臉道:“我也看不明白,我不愛看書,你看不明白找彆人問去。”

宋言苦著臉,緩緩站直了。

萬常寧麵色不悅地看著他,突然勾了勾唇,戲謔道:“我尋常也不看兵書,就愛與知己好友看些濃詞豔賦、春宮秋圖之類,你若是要看,我陪你一起看。”

宋言倏地眼眶就紅了,渾身顫抖看著萬常寧,哽咽道:“你怎能這般辱我。”

萬常寧麵色陰沉看著他。

宋言扁了扁嘴,他又氣又羞,眼淚簌簌往下落,轉了身就往外跑。出了書房又擔心哭鬨著回去叫人笑話,隻敢躲在梧桐樹下掩著人默默流了會兒眼淚。

剛把眼淚擦了一些,就見沈容與趙念安牽著手過來了,兩人親親熱熱走在一起,視若無人一般又摟又抱。

宋言彆過頭去想躲一躲,卻被趙念安一眼發現了,他甩了沈容的手,快走幾步跑了過來,走近了見宋言滿目淚痕,遲疑半晌問道:“你怎麼哭了?”

宋言搖了搖頭,把臉彆開。

趙念安問:“是不是萬常寧欺負你了?”

宋言連忙搖頭,他不想把事情弄大,母親如今就在侯府喝茶,若是被她知道了,指不定今後就不與侯府來往了。

沈容走近了說道:“你們去花園裡走走,我去書房看看我表兄。”

趙念安叮囑道:“你好好教訓他,彆讓他太囂張。”

沈容哭笑不得:“我?教訓他?”

趙念安氣惱道:“本就該教訓,好端端的欺負人。”

沈容摸摸他腦袋:“你就彆火上澆油了,我的小院就在旁邊,如今應該還空著,我叫雙喜帶你們過去,宋公子洗把臉,也歇歇。”

等叫來了雙喜,沈容才不緊不慢進了萬常寧書房。

萬常寧躺去了小榻上,反手枕著胳膊正在出神,餘光瞄見沈容進來,冷哼一聲道:“你也來當說客?”

“我當什麼說客?”沈容把倒在地上亂七八糟的瓷瓶都扶起來,“我隻是不明白,宋公子再不濟也算良配,你為何反應這麼大?一定不肯要他?”

“你還說你不是來當說客?”萬常寧一把從榻子上坐起來,指著沈容道,“你們這群人顛來倒去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他宋言這裡好,那裡好,上下左右裡裡外外全部都好,我配他那是高攀了,我萬常寧是個什麼東西,天上掉了餡餅還不趕緊求神拜佛地接住,還敢挑三揀四給臉不要臉!”

沈容笑看著他道:“如此我明白了。”

萬常寧惱怒道:“你明白?你明白什麼?”

沈容淡淡道:“你打心眼裡不喜歡他,舅父舅母亂點鴛鴦譜罷了。”

萬常寧愣了愣,眼神怔忪看著沈容。

沈容道:“此事也好辦,你上回叫我幫你想辦法解決,我如今也想到了法子。”

萬常寧揉了揉臉問:“什麼法子?”

沈容慢條斯理道:“說到底沛國公夫婦也並非看重你萬常寧,他們看中的是舅父舅母罷了,如此也容易,常青也到年紀了,我想個主意撮合撮合他們,至於舅父舅母,他們也是看中宋言,能嫁進來就好,想必也不會反對。”

萬常寧悶聲道:“常青品行不錯,隻是他到底是庶子,國公夫婦會不會覺得咱們侯府太欺負人了?”

沈容道:“也容易,常青夠年紀了,可以叫他開府出去另住,聘禮再給豐厚一點,親事風光大辦,再叫舅父出門請聖上指婚,給足了體麵,想必國公夫婦也不會有怨言,我此次親事能成,國公爺出儘了力氣,雖不合規矩,但我夫人到底有親王爵,以他的名義多賞些東西來侯府,再叫舅母添進聘禮裡,這樣,我們拿二十萬出來。”

萬常寧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許久呐呐道:“那也得宋言願意,他相中的既是我,未必願意與常青成親。”

沈容好笑道:“他那種常年養在深宅後院的赤子,哪裡見過什麼世麵,叫常青多露些威風出來,裝裝腔,常青嘴巴甜會說話,多哄哄,自然就成了。”

萬常寧皺著眉道:“如此不太好吧......”

沈容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夫人也是這般哄回來的,隻要真心實意,成親之後好好過日子,用些手段有什麼的。”

萬常寧囁嚅道:“那、那此事托你去辦?”

沈容道:“聖上許我休息半月,我恰好閒得很,交給我就是。”

“如此也好,如此我也清靜。”萬常寧沉吟道,“父親母親那邊也你去說?”

沈容道:“你去說免不得一頓罵,我去就是了,左右是說道理,說明白了,他們也就不逼你了。”

萬常寧愁眉不展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煩表弟了。”

沈容溫溫笑道:“你我之間,客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