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皇後苦思冥想了好幾日,直到太……(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625 字 11個月前

皇後苦思冥想了好幾日,直到太子來向她請安,她方知道,他們在背後攛掇大臣們上折子,要把趙念安嫁出去,聖上雖是同意了,卻也惱了皇後母子,心裡對他們十分有怨言。

不僅如此,近來亦有眼線來報,聖上宿在賢貴妃宮裡時,賢貴妃屢次進言,不僅不應將趙念安貶為庶人,還應加封他爵位,聖上當時沒說什麼,但到底是笑得高興,連著在賢貴妃宮裡宿了好幾夜,還當著眾人麵誇讚賢貴妃善解人意體貼柔情。

這頭還沒把趙念安送走,那頭賢貴妃母子又踩著皇後母子往上爬,如今皇後也算是看明白了,這趙念安雖是嫁定了,卻也不能普通得嫁,得嫁得風光得意,得叫萬貴妃臉上有光,得叫趙念安榮寵不衰,那才是聖上想看到的結果。

皇後在宮裡氣了半日,喃喃自語道:“那趙念安真不愧是正月初五生的,真真是財神爺下凡。”

皇後又重新擬了嫁妝單子,請聖上再來過目。

聖上無趣地看著,卻聽皇後道:“臣妾想著,安兒是臣妾從小疼愛長大的,相府那府邸丁點大的地方,安兒住著也拘束,不如那皇子府就彆收回來了,還給安兒住著。”

聖上不吭聲,仍蹙眉看著那嫁妝單子。

皇後又道:“尋常皇子要立了大功,或是到了年歲才封爵,可安兒如今為人赤子,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也少了,陛下不如趁此機會給安兒封個爵位,也好叫他在相府有威嚴些。”

聖上斜眼看著她道:“皇後怎麼想?”

皇後笑吟吟道:“安兒的安字就很好,陛下覺得安親王如何?”

“親王?”聖上倏地笑了起來,神情放鬆了許多,含笑道,“是不是捧高了些?”

皇後陪著笑道:“安兒排行第二,本就該先封爵,高些也是應當的,再者說他日後要養著府裡幾百口人,光靠沈大人那點俸祿銀子怎麼夠?封了親王每月份例能拿二千兩,多少能貼補些。”

聖上笑道:“安兒從小鋪張慣了,說到底也是咱們當父母的慣出來的,朕也不想如今再來委屈他,皇後說的有理,安兒有你這個好母親,朕甚是欣慰。”

皇後勉強擠出笑容來,連連點頭。

聖上攬住她道:“來,咱們一起看看這嫁妝單子。”

皇後靠在他肩頭,又道:“臣妾想著,按照公主規製是二十萬兩銀子,安兒畢竟是皇子,總是尊貴些,便添一倍,按著四十萬兩出嫁妝,臣妾是他母親,自己也貼補些個。”

聖上心滿意足,笑道:“皇後有心了,即是如此,朕也從私庫補他二十,朕平生第一次嫁赤子出宮,不能叫人笑話朕給的嫁妝不體麵,婚事細節就交於皇後操持,一定要辦的風光些,若是內務府與典司院缺銀子,隻管去內需庫支,朕瞧他們也不敢磕磕絆絆不答應。”

皇後皮笑肉不笑點頭道:“臣妾一定辦的風光漂亮。”沈容如今是林戶院院史,內需庫都需看他臉色,誰還敢耽誤了撥銀子。

聖上一掃連日心中鬱結,商量婚事之後,又對皇後道:“太子近來半年過於操勞,朕瞧他似是有些疲累,你多勸著他些,叫他多休息。”

皇後誠惶誠恐道:“嵐兒無用,是臣妾教導不善,叫陛下憂心了。”

聖上擺擺手道:“朕不是罵他,嵐兒不錯,你也儘心了。”

冊封詔書與賜婚詔書當天就宣了下去。聖上與皇後又都給趙念安添妝,後宮風向立刻就變了,萬貴妃宮裡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去。那日趙念安開府禮沒來添禮的妃嬪們,通通來添嫁妝,賢貴妃更是一擲千金添了十萬兩真金白銀,皇後得知後恨的那叫一個牙癢癢,聖上添了二十萬兩,賢貴妃添了十萬兩,她身為中宮豈能落於人後,隻能是咬著牙給趙念安添了二十萬嫁妝,後宮其他妃嬪自然沒有此等財力,但心意卻是有的,繡工精致的衣裳鞋子香囊荷包陸陸續續送進了萬貴妃宮中,趙念安若不是赤子,指不定還要送來更多小孩玩意兒。

而相府那頭,沈相看著賜婚詔書,氣得臉都綠了,他點著沈容的腦袋,半晌說不出話來,沈容勾唇笑著:“父親是不滿意這門親事嗎?”

沈相縱使心裡千回百轉,也不敢說一個不字,他紅著眼看著那聖旨,惱羞成怒道:“你既然如此有主張,這婚事你自己操持吧!”

沈容挑了挑眉,從善如流道:“謝父親養育之恩,孩兒與念安一定會好好孝順父親。”

沈相甩袖離去,陳夫人站在原地無措道:“這辦婚事我還是頭一遭,容兒,這如何是好,是不是得先準備聘禮?”

沈容道:“聖上賜婚,婚禮由典司院與內務府協辦,母親不必操勞,晚些自有宮裡派嬤嬤來操持。”

陳夫人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問:“那聘禮?”

沈容含笑道:“聘禮自然是要出的,等祖母回來後再商議吧。”

陳夫人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道:“如此也好,家裡還得有老夫人坐鎮才行。”

侯府上下喜翻了天,沛國公亦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就差沒叫北遠侯一聲親家,萬常寧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與沈容的紅光滿麵形成了鮮明對比。

陳夫人在家裡等了沒多久,沒等到宮裡來的嬤嬤,卻把老夫人等回來了。

大鐘寺距此不過六七日路程,老夫人收到信後立刻動身回皇城,彼時沈容正在竹園小憩,兆喜急匆匆來報,沉著臉道:“那個人回來了。”

沈容麵色一沉,冷笑道:“羅大石羅管事終於是回來了。”

兆喜紅著眼道:“當年分明是他將少爺推進河裡,想殺死少爺,他計謀不成,轉眼卻成了救命恩人,還被提拔當了管事。老夫人前年去大鐘寺禮佛,將他帶了去,如今他也回來了,少爺決不能放過他!”

沈容平靜了心緒才道:“稍安勿躁,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兆喜拍了拍腦袋:“瞧我,少爺婚事要緊。”

沈容道:“我去給祖母請安,你遣人去侯府通報一聲,請我舅父來商量聘禮的事情,我與他說好了,他知道怎麼做。”

兆喜應是,立刻從後門溜了出去。

沈容換了身衣服,端著溫溫吞吞的樣子去了老夫人院中。

老夫人一回來,各院的姨娘少爺小姐們都去請安,沈容是最後一個到的。

沈相厲目道:“你如今當了聖上兒婿,連老夫人也不放在眼裡了,你瞧瞧,這裡還有誰沒到!”

沈容苦著臉道:“兒子住在竹園,住得遠,故此才來晚了,父親恕罪。”

“你萬般皆是理!”

沈相還要再罵,遠處簾帳裡傳來老夫人幽幽的聲音:“好了,都彆吵了,容兒過來吧。”

沈容撩起簾子,聞著那清幽的檀香味,緩緩走進裡屋。

老夫人斜倚在長榻裡,微微合著眼,手裡盤著一串佛珠。

沈容悄悄看了四周,不見羅大石,他雖記不清羅大石的長相,但羅大石年紀應在三十歲左右,尚且年輕。

老夫人身材微胖,溫溫坐著確實有些慈態,但沈容卻深刻見識過她的為人,她分明偏愛自己的外甥女康姨娘,卻又嫌她身份卑微,隻許沈懷蔭納她為妾,其後又促成了與侯府的姻緣,將他母親萬氏娶過門之後,她又三番五次偏幫康姨娘,弄得她母親在這相府毫無立足之地。

羅大石本是府裡護院,在沈容落水後,他一躍成了管事,去了老夫人身邊伺候,自此一直跟隨老夫人左右。

沈相走上前親熱著說:“母親舟車勞頓,不如先休息,明日我等再來向母親請安。”

老夫人抿著嘴,半晌才道:“我隻不過去了大鐘寺不到兩年,你被聖上罰俸一年,老相爺在時,為官幾十載,從來不曾被聖上如此重罰,你真是丟了老相爺的顏麵!”

沈相跪了下去,誠懇道:“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子過失,惹惱了聖上龍顏。”

沈康連忙跪著說道:“祖母明鑒,父親無錯,乃是當日朝中事務繁忙,若是祖母要怪,怪康兒吧!”

老夫人看著他道:“你起來吧,你如今也已為官,不要動不動就跪我這個老婆子。”

康姨娘抱住沈康肩膀,含淚道:“姨母,康兒跪您天經地義,哪需要什麼理由,無論他官職當的多大,都該跪您。”

老夫人沒什麼反應,卻是沈相突然大喊一聲道:“沈容!還不跪下!”

沈容撩起袍子正欲跪下,老夫人卻道:“容兒不必跪,容兒高中探花,又當了大官,如今還尚了皇子,比你們爭氣。”

沈容心裡一突,這十年裡,他與祖母不常見,何時轉了性了?難不成念經禮佛當真能修心養性?

沈容仍是撩了袍子跪了下去,言辭懇切道:“多年未見,孫兒自當給祖母磕個頭。”

康姨娘連忙把沈蓮按過來跪下去,沈蓮與老夫人相處不深,兩年未見都快不記得府裡還有這個人了,她哪裡肯跪,嗚咽一聲哭了起來。

老夫人沉著臉道:“孩子們年幼,帶下去歇息吧。”

康姨娘麵色難堪,陳夫人連忙拉著沈禾過來,叫她給老夫人行禮,沈禾看看老夫人,乖巧跪了下去。

老夫人微微笑了起來,擺擺手道:“也去休息吧。”

陳夫人心裡得意了些,叫嬤嬤把小姐們帶下去。

恰此時,仆從來報,侯府來人了。

沈相死死皺著眉,眼神裡充滿了不耐煩。

老夫人淡淡道:“茶廳擺茶,姨娘們各自回房,沈康也回去,其他人隨我去茶廳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