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翌日,沈容剛換好官服準備上朝……(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601 字 11個月前

翌日,沈容剛換好官服準備上朝,卻在院子門口被陳夫人堵了個正著,最近幾月沈相被禁足在家,大抵是心情不太好,加之康姨娘驕矜,被冷落了自然不痛快,後院裡鬨了好幾場。沈容為此早出晚歸,刻意避開了些。

今日陳夫人來堵,沈容下意識以為是昨日侯府茶宴的事情,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卻聽陳夫人含笑道:“昨日林戶院遣人送來了年祿,你的八十石與康兒的六十五石一並送來了。”

沈容從善如流道:“如此甚好,兒子如今還未成家,年祿交於府中由母親一並打理,可省了兒子不少心思,隻是辛苦母親打理這府邸上下。”

陳夫人見他這般痛快,少許鬆了口氣,沈相月俸三百兩,年祿二百八十石,沈容與沈康加起來也不過年祿一百四十五石,隻有沈相年祿的一半,隻是眼下近況堪憂,便是再少也聊勝於無。

陳夫人笑道:“明日是小年,你晚上一定記得回家用飯,自相爺被禁足以來總是心情欠佳,正好借著年節熱鬨一番,也讓他高興高興。”

沈容道:“聖上日前已解了父親禁足,隻是年關將至,允他多休息幾日,等過了元宵再入宮麵聖。母親也不必過於憂心,等過了年便一切如常了。”

陳夫人含笑道:“自是自是,你趕緊去上朝,有事日後再說。”

沈容彆過陳夫人,匆匆出了門去。

待出了門,兆喜才抱怨道:“沈康一早就出門了,少爺您再晚些就得遲了,為了區區八十石糧食來堵您,也是奇怪。”

沈容淡淡道:“八十石糧食需堆小半間屋子,便是給了我也無用,她哪裡是為了這點年祿而來,不過是探探我口風罷了,明日小年才入正題。”

近日朝堂議事多是關於年節時各種儀式慶典,瑣碎但和氣,典司院雖忙碌,但沈容去了不久,隻負責二皇子開府事宜,倒是不與他們一並焚膏繼晷。

過了今日若是無事,沈容可連續休息半月,他原本打算去萬常寧的彆苑小住幾日躲躲清淨,可思及昨日,便也不想去了,隻想趕緊下了朝,再去看看那湖心島的樓閣。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沈容即刻出宮去,剛坐上馬車,簾子又被掀開,夏九州一個竄影鑽了進來,兆喜的叫罵聲隨即嚷嚷而起:“你誰啊你!”

沈容無奈道:“兆喜,不得無禮,夏大人乃我同僚,正三品參謀院侍郎。”

兆喜賠著笑,訕訕道:“小人無禮,大人莫怪。”

夏九州擺擺手,笑吟吟道:“不怪不怪,駕你的車去。”

沈容道:“夏大人要去何處,下官送你一程。”

夏九州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苦惱道:“那就去二殿下府上瞧瞧,看看你這府邸修得如何,也讓我這個窮酸書生開開眼。”

沈容知道此人善糾纏,實在無法,隻好點頭答應。

待馬車動起來,夏九州才說道:“今年中秋宴沒辦,年節裡幾場聖上都要大辦,典司院忙得可謂兵荒馬亂,沈大人倒是清閒,看來他們也未將你當成自己人,這典司院不待也罷。”

沈容聞言淡淡道:“夏大人不必陰陽怪氣挑撥離間,典司院上下素來忙碌,也不是隻這一遭,戴震科一案參謀院與林戶院元氣大傷,典司院可是安安定定,人手齊全得很。”

夏九州故作驚訝道:“沈大人竟如此看我?”

沈容不與他兜圈子,直說道:“你來不就是為了此事嗎?戴震科在牢裡呆了大半年,聖上遲遲不肯發落,必是認定他背後還有人物,刑部查不出來,聖上不可能就此作罷,你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親信,且家世清白,不似其他官員之間沾親帶故,聖上信得過你,定是叫你暗中查探。”

夏九州嘖嘖搖頭道:“沈大人著實是好手段,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說說,你還知道什麼?”

沈容端著袖子琢磨半晌,沉吟道:“戴震科在獄中大肆辱罵前朝之事,不免讓人想起當年聖上與端王爭儲鬨得滿城腥風血雨,聖上此刻心中必定懷疑端王,端王如今就在皇城,年關之後就要啟程回封地,屆時聖上不僅是放虎歸山,還需大肆嘉獎,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若是端王所為,他棄車保帥這一步過於鋌而走險,不僅令自己身處險境,還賠了在朝中扶植起來的大部分勢力,如此孤注一擲實在是叫人心存疑竇。”

夏九州勾著笑,摩挲著下巴靜靜聽他說。

沈容看了看夏九州戲謔的笑臉,沉聲道:“下官更傾向於不是端王所為,但據下官所知,端王性格素來殺伐果決雷厲風行,如此行事也確實像他風格,聖上自然不敢輕放他。”

夏九州忍不住拍了拍手:“實在是叫本官刮目相看,沈大人留在典司院當真是可惜了,不如早早來了參謀院,與我一道共事,總好過在典司院搬搬抬抬,弄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

沈容無奈笑道:“夏大人玩笑話,相部四院,參謀院與林戶院是上二院,典司院與尚書院是下二院,看似並駕齊驅,實則雲泥之彆,朝中官員無數,隨便拉一個出來就是四品官,可要跨過這一層,高拜三品卻是難如登天,夏大人莫要打趣下官。”

夏九州不置可否笑了笑,他端正坐姿緩緩說道:“沈大人若是能破此案,莫說參謀院三品侍郎,便是刑部兵部也不在話下。”

沈容笑而不答,卻道:“前頭就快到了,讓下官帶夏大人四處看看,也請夏大人不吝給些意見。”

夏九州哼笑道:“過分抬舉我可就是嘲笑我了!欺負我老實人沒見過世麵。”

沈容無可奈何,待兆喜停了車,連忙請他下去。

管事的知道沈容要來,一早候在門口,待他下了馬車,迎上來道:“沈大人來了,近日匠人們休息,隻叫了仆役們清掃,興許有些雜亂。”

沈容淡淡道:“不要緊,隻是後院湖心島那裡,你記得多派幾名船夫輪守,昨夜二皇子來視察,竟是沒人伺候,叫他貼身仆從劃了船過去。”

管事恐慌道:“是小人失職,沈大人恕罪,許是船夫見夜深躲懶去了,小人今日就去安排,多派幾人值守。”

沈容不再與他說話,請了夏九州進門。

兩人從東角門進去,步行不遠就是戲樓,這戲樓原本就修得精妙,外形似鳥羽,又繪彩畫,連鬥栱處都描繪了細致的圖案,夏九州在戲樓裡逛了一圈,不顧那寒風瑟瑟,攀至頂樓,放眼看去,竟能將整座衛國公府儘納眼底。

夏九州站在最高層朝沈容大喊道:“光一個戲樓就比我那破宅子還大。”

沈容充耳不聞,假裝聽不見,隻團著手站在梧桐樹下溫溫朝他笑。

夏九州很快又跑下來,氣喘籲籲道:“真是大開眼界。”

沈容道:“衛國公一脈人丁單薄,他又素來不喜與人交往,日日躲在府裡消遣,除了這戲樓,他在後院醉心湖中建了個小島,雖是小島,卻也不過兩畝大小,隻是島上水榭樓台建得雅致,下官帶大人過去瞧瞧。”

夏九州連連道:“有意思有意思。”

沈容領了他過去,湖心島離岸邊並不遠,他原本想修兩座浮橋,如此更方便往來,也不需劃船這般麻煩,隻是如此一來便少了些趣味。

小島還未精修,尚有些荒涼,前殿幾處都已修繕完畢,後院才修了一半,日前忙著給二皇子的侍妾們修院子,花園便落下了,隻是也不難,隻要趙念安不要朝令夕改,等過了年匠人們一動工,很快便能修起來。

夏九州看了小島,又去那花園長廊走了一圈,走得他雙腳發軟,大呼疲累,沈容看得好笑,笑道:“瞧夏大人每日風風火火,卻不想真是個文弱書生,走幾步便叫累。”

夏九州喘著氣道:“我與你不同,你瞧著弱不禁風,卻是個練家子的,慣會扮豬吃老虎。”

沈容不與他爭論,在廊上坐下,淡淡道:“時候也不早了,夏大人若是疲憊便早些回家吧,下官再四處看看。”

夏九州揚起袖子點了點沈容,氣惱道:“你這廝真真是不上道,正午不請我吃飯,卻趕我走,真是可氣。”

兩人正你來我往說著話,有侍從來報,二皇子來了府邸,正在往花園過來。

夏九州即刻站起來,笑吟吟道:“你不做東,自有做東的人。”

趙念安坐著轎子到了後院花園,夏九州與沈容並肩站在一道,正在候他。

趙念安端著架子下了轎,夏九州與沈容一並行禮,趙念安負著手垂眼看著他們,涼涼道:“沈大人果真好空閒,昨日是茶宴,今日又與夏大人四處遊蕩。”

沈容溫聲說了幾句官話。

夏九州看得新奇,他本以為趙念安與沈容有些交情,今日再看,卻是另一番光景,與那日在高山縣截然不同。

夏九州向來臉皮厚,他跪在地上仰起腦袋,盈盈笑道:“二殿下來得正好,沈大人正要做東請我吃飯,不如二殿下賞光與我們一道去。”

沈容啞口無言。

趙念安蹙眉道:“本殿下在此,自然不需你們破費,起來吧。”

沈容站起身,撣了撣膝上的積雪。

趙念安瞟了眼沈容,淡淡道:“就去昨日那間酒樓吧,我吃著不錯,還想再嘗嘗彆的菜。”

沈容含笑道:“既然殿下賞臉,我等自然求之不得,待下官與夏大人換了常服便去。”

趙念安無甚表情,又坐回了轎子裡。

沈容叫兆喜回府拿兩身衣裳過來,借了一套與夏九州。

Tip:移动端、PC端使用同一网址,自动适应,极致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