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蝶戀花刺青(1 / 1)

豔妾撩人 青山臥雪 3746 字 4個月前

秦桑想跟去,被霍無咎叫住了。

“我的話你當耳旁風?”

秦桑見霍無咎眸色冷厲,是動了真怒的模樣,縱然心裡不服,也忍下了。

偎到他身邊,軟軟道:“便似吞下砂礫的蚌,也需年年月月的融磨才能把砂礫養成珍珠不是?”

她一條酥軟輕蹭過來,語帶泣音,霍無咎就罷了,摟她在膝上。

哮天鷹奴見狀,知趣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秦桑把自己整個重量都壓在他腿上,垂眸瞧著腳上的雀登枝紅繡鞋,有氣無力的道:“殿下說要賞我金瓜子,算數嗎?”

霍無咎瞧她似蔫了的芍藥,失了含露靈氣一般,想了想,道:“夏秋兩季我常居在臨風館,旁邊是臨春閣,裡頭有蓮池錦鯉,有四季花卉,景色絕佳,地方也寬闊,撥給你住如何?笑一個。”

秦桑抿唇,勉強扯出一絲笑,撫著胸口,深吸一口氣這才道:“我娘也能住嗎?我長到這麼大,從沒和娘分開過。”

鵝黃對襟衫兒被撐開,顯露著裡頭穿著的蓮花邊抹胸,此時他抱著她,垂眸就瞥見泛著白玉光似的勾縫,她自己猶然不覺,素手撫弄給自己順氣,他便想起,懷裡這團嬌香軟玉,是個能把自己氣吐血的性子,他強壓著不許她提,定是心裡憋痛的難受。

“你自己想想,有這規矩沒有,你再想想你娘的年歲、相貌,我前腳把你們母女一塊放進臨春閣,後腳鴆酒、白綾就能送到你們母女眼跟前。”霍無咎把她的手拂開,自己上手撫弄,替她順氣。

“我不想和我娘分開。”秦桑頭一回心生悔意,美眸沁淚,“要不、要不……”

霍無咎驀的一兜,把一隻糯米糕手感的明月就滿滿的握在了手裡,秦桑黛眉羞蹙,驀的咬住唇,兩手抱住他的胳膊,推也推不動。

“要不如何?”

秦桑撂開手,由他作弄,含淚瞧他,“找個緊挨著郡王府的宅子給我娘住,行不行?殿下答應我,允許我每日都能見到我娘一次,殿下若不答應,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沒斷奶似的。”霍無咎接著替她順氣,不覺間就加大了力道。

秦桑喘息漸促,一扭身子終於掙脫了那可惡的手,兩臂吊在他脖子上,仰著嬌豔小臉信賴的等著他給個說法。

“郡王府後街上有專給僚屬置備的宅院,徐道元徐道揚也住在那一片,應是還有幾座空宅子,撥給你娘一座,每日可進府瞧你一回,這已是超出常規的恩典了,不許得寸進尺。”

秦桑心裡頓時舒服了,“還有一匣子金蠶豆,一匣子金瓜子。”

霍無咎瞧她眉彎眼笑,似蔫蔫芍藥喝了仙露,舒展花瓣,恢複勃勃生機,唇角微勾,“還想要什麼?”

秦桑一靜,柔順的伏在他胸膛上,嬌乖道:“想要的有很多,但殿下說不能得寸進尺,今日就要這些吧,改日桑女再得了殿下歡心時,再要。”

霍無咎驀的把她摟緊,胸膛把兩團明月擠壓的扁扁的,“兩次了,你膽大包天。”

秦桑被他摟的喘不過氣來,撩起腿,由側坐改為跨坐在他腿上才好些了,“什麼兩次了?”

“頭發。”霍無咎俯身低頭,在她頸窩裡深嗅。

“那不是沒法子嗎,一次是殿下暴怒,把我衣裙都撕爛了,我怕極了,再就是這一次殿下落水,不會浮水的人落入水中,但凡抓住個東西就會死命纏上來,我嬌嬌弱弱一個人,若是被殿下抱住,咱們兩個都得一塊淹死,當時殿下的長發飄著像綢帶一樣,就、就一把抓住了。”

說著話,秦桑的臉就變紅了,身子也軟了。

霍無咎瞧她水汪汪羞雲怯雨樣子,媚態橫生猶不自知,驀的一把推了下去,“回京之前,就與你母親一塊睡吧。”

話落,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留下秦桑扶著桌子,水眸發證,心裡慌亂,分明、分明有個硬東西硌著她臀了的,到底是哪一句話惹著他了?

·

沒一會兒,謝婉柔倉惶逃回,驀的關上房門,任憑夏懷山如何糾纏都沒開。

秦桑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見母親淚流滿麵,好似一碰就碎,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午後,一行船隊在碼頭靠岸,自有人下船購置淨水、食物等補給,又有一隊護衛抬了棺材與冰塊到小客船上,把犧牲了的全都妥善安置。

至晚霞漫天,日落月浮時,船隊啟航。

夜深人靜,江水茫茫。

秦桑摟著謝婉柔一條胳膊,一忽兒想霍無咎因何不要她,一忽兒又猜測母親和那夏懷山的過往,一忽兒又想原來他有王妃,那王妃還是夏懷山的女兒,怪不得初見就想殺她。

“睡吧。”謝婉柔抽出胳膊,輕拍秦桑的背,“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這一程娘儘力陪著你,多思無益。”

秦桑情不自禁濕了眼眶,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在這深夜裡,想著前路茫茫,全都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一個字。

好在,有娘在身邊,就什麼都好。

這般想著,聞著母親的味道就閉上了眼睛。

謝婉柔卻怎麼都睡不著,淚濕枕巾,待得聽到秦桑呼吸均勻了,就輕輕坐起來,摸索著點燃床頭凳上擺著的油燈,端著就走向了外間,把油燈放在桌上,望著火焰摸向自己的左胸,隔著紗衫也能清晰的摸到一塊瘢痕。

那是秦鯤“調教”她時,給她烙上去的。

想著在逍遙山莊經曆的種種磋磨與淩辱,謝婉柔自己不覺察,手指已經把那一處摳的淌血。

疼痛令她醒過神來,卻還覺得不夠,渾渾噩噩就走向窗下的茶爐子,爐門掩著,爐內有發紅的火炭,伸手就拿起了鐵鉗子。

裡間外間,隻以一扇竹子麻繩紮成的屏風為隔,此時本應熟睡的秦桑正站在竹屏內,悄然望著,這會兒驚見謝婉柔拿起了鐵鉗子,立時奔過去劈手奪下來。

秦桑心裡絞痛,顫聲質問,“娘,你這是做什麼!”

謝婉柔抬起臉,兩眼空無。

秦桑見她臉色蒼白似鬼,魂碎魄裂一般,連忙攙到床邊,按她坐下,又去外間端來油燈放在床頭凳上,有了光亮,秦桑就看見她內衫兒敞著,胸衣斜墜,露出了左胸上一叢蝶戀花刺青,青色的蝴蝶,紅色的玉簪花,花芯裡是圓形烙鐵烙上去的“欲/奴”二字,此時被摳破了,血跡斑斑。

幼時她不懂事,與母親一塊洗澡時還說好看,到後來識字了才知道,這於母親而言是一生都去除不掉的恥辱。

秦桑雙膝跪地,淚如雨下,“娘,你讓我如何能不恨?”

謝婉柔抖抖索索係上內衫,隱含怒氣,低低道:“你究竟想我怎麼樣才能聽話!”

秦桑心又疼又生怒,流著淚道:“娘今夜崩潰自傷,是因為見了那個成國公對嗎?娘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娘是庶女,嫡母是寧國長公主,結合霍無咎和靈璧長公主那般維護那個貴主,貴主就是她吧?娘今日和成國公說話,我聽出來了,娘知道他娶的是誰,而他又說自己一直在找娘,你們二人有情,卻不能在一起,是因為娘阻礙了另外一個想嫁給成國公的女人的路,這才被陷害了,是不是?”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瞎猜,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做皇孫的妾,就安分守己,好生服侍。”謝婉柔抬起袖子擦去秦桑臉上的淚,疲憊的道:“娘便像是你那合歡箱子,在逍遙山莊,娘把所有汙穢隔絕在外,把你珍藏在裡頭,日日求神拜佛,祈盼的就是能有天神下凡,打開汙穢的箱子,把清白美麗的你帶走,替娘活出乾淨安康的一世。”

“娘,我……”

“你聽我說完。”謝婉柔溫柔的撫著秦桑的臉,繼續道:“被秦鯤誘拐時,娘是稀裡糊塗的,可經過無數個日夜的反複思量,娘再笨也悟透了,娘是靖南侯府內宅爭鬥的祭品,你想回去討公道,證據呢?十多年過去了,一切都湮滅在歲月裡,何況似這般內宅家事,清官難斷,扯也扯不清,娘一人把所有汙穢擔負,以己身封存舊事,心甘情願,你就不要再把已經澄清的水再攪渾了,你要認清一件事,咱們娘倆是浮萍,水渾時,最先被收拾的就是咱們。”

秦桑沉靜下來,爬到床上,拉著謝婉柔一塊躺下,道:“娘,你說的我都明白了。但是,我即將進入郡王府,白日裡才知道他有郡王妃,還是成國公的女兒,他是逃婚出來的,此番回京,偏又帶了我回去,我必然會成為郡王妃的眼中釘肉中刺,郡王妃有那般強大的娘家,我隻有娘,娘什麼都不說就不說吧,到時候為我收屍便是。”

燈花爆了一下,火焰漸小,紗帳內愈發昏暗了。

謝婉柔兩手緊握在一起,心裡憂懼到極點,終是憋不住說了出來,“夏懷山娶的是謝寶珠,謝寶珠是寧國長公主的女兒,我的嫡姐,夏懷山的母親是你外祖的大堂姐,兩府既是姻親又有通家之好,當年……”

秦桑屏息凝神,輕輕握住謝婉柔的手,無聲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