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茗讓鬆和楓在湖邊試著趕了一會羊,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才讓其餘人將處理好的猛虎,裝進背簍中,開始原路返回。
大家都很開心,從來沒想過能抓到這麼多叫“羊”的小獸,還是活的!
岑茗數了一下,有27隻羊,成年羊和小羊羔都有。
那隻虎口逃生的小羊羔被荊要了去,一直抱著。岑茗想,也許是因為荊是蛇口逃生,因此對小羊羔有同病相連之情。
眾人中,還要數楓最高興,她牽著領頭羊,笑得見牙不見眼,已經在想雲和葉看見她帶著一群羊回來時,驚掉下巴的樣子了。
矛、樹和岑茗都背著一部分猛虎肉,楓和鬆背著一些來是采集的果子。
今天滿載而歸。
“嘶。”荊停了下來,小羊羔咩咩兩聲。
“怎麼了?”岑茗蹲下去看荊的腳。
荊將腳移開,也蹲下來一看,發現腳下有一團刺,沒太在意,“刺。”
出門被刺紮到不是一次兩次,雖然有一點點疼,但荊不想被小看,起身就要走。
岑茗看著這刺有些眼熟,掃了眼四周,發現了一些黑色扁豆狀的東西,抬頭一看,樹上也長得這樣的東西。
“這是……是皂角啊!”
岑茗避開地上的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東西一看,果然是皂角樹!看來以後能把衣服洗乾淨了!
荊道:“這個不好吃的。”
岑茗笑道:“這個可以用來洗衣服,還可以用來洗頭、洗澡的。”
“大家幫我將地上的這些都撿起來吧,以後洗頭洗澡更乾淨!”
幾人看著這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要怎麼將頭和身體洗乾淨,不過岑說可以,她們自然是相信的。地上掉落了不少,幾人很快就將剩餘的背簍都裝滿。
岑茗道:“好了,就先撿這麼多,你們記住這種樹叫做皂角樹,我們以後再過來撿。”
幾人背好竹簍子,繼續回程。
岑茗心情不錯,她看向荊,不吝表揚,“荊,你發現了個好東西!”
荊眨了眨眼,眼中有光,捋了捋小羊羔的毛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了圍牆外,楓就大聲喊著開門。
開門的是葉和雲,老祖母等人等在不遠處。楓和鬆將羊群趕入城中,楓心滿意足地看到了葉和雲目瞪口呆的樣子。
雲道:“楓,好多小獸!”
楓道:“岑說這小獸叫羊,還有好多種羊呢,我們今天就抓了一種。”
雲跑過來抓住一隻就摸,“活的!”
楓道:”當然是活的!岑說圈起來養,給些草和水,能吃好久呢!“
岑茗讓楓和鬆將羊群趕到遠離住處的那一邊,緊急召集人來,要修建羊舍。之前修建圍牆時,還剩下一部分的泥磚,現在派上了用場。又叫了幾人到圍牆外割些草回來,用於喂養羊群。
幾個小蘿卜頭圍著荊轉,纏著她說這次出去的經曆,荊的小臉上有得意之色,平時總在小蘿卜頭麵前表現得像個小大人,現在難得流露出些小孩心思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幾個小蘿卜頭聽得滿是豔羨和佩服。
荊最近偶爾會把從岑茗那裡聽到的故事轉述給小蘿卜頭們聽,岑茗有一次路過時曾聽到過的,雖說得還磕磕絆絆的,但總算是能鍛煉到這小姑娘的表達力了。看小蘿卜們的那個興奮勁,荊應該是進步頗大。
幾個小蘿卜頭都很喜歡摸那隻小羊羔,小羊羔很乖,偶爾咩咩叫兩聲。
岑茗將視線從荊的身上移開,看著兩背簍的皂角,想著今天晚上就要用這天然肥皂好好的洗一次澡!
她用石頭將皂角砸開,取出裡麵的種子,拿來一個陶鍋,放水燒沸後,將皂莢和種子都放進去熬煮。等水完全變成深褐色,繼續熬煮一段時間,再停火。將熬煮過的皂角倒入上麵放著竹篩的陶盆上,水被倒進陶盆中,皂莢和種子則被過濾了留在了竹篩裡。
她摸了摸自己略顯乾燥的頭發,有些躍躍欲試。隻是這個是荊發現的,要不然幫她洗個頭當做獎勵好了。
“荊,過來一下。”
荊放下小羊羔,讓雨幫忙看著,很快小跑過來。
荊道:“怎麼?”
岑茗道:“這可是天然的洗發水,用來洗頭發很好,要不要我幫你洗?”
荊心內一喜,這人好久沒幫她洗頭洗澡了。荊心情很好,嘴角上揚,點頭同意了。
這洗發水不算多,岑茗的頭發太長不好洗,荊的正合適。
岑茗讓荊搬了塊小石頭來坐著,她自己蹲下來給她洗。荊的頭發剪過一次,因為普及了“常洗澡、洗頭的理念”,倒是不臟,隻是有些乾燥。
岑茗將荊的頭發打濕,然後輕輕幫她揉搓、還撿起了當年幫奶奶按摩的那一套,服務得荊舒服地要睡著了。洗好了,她就拿來毛巾幫荊把頭發包起來擦乾。兩人麵對著麵,荊抬頭看著岑茗。岑茗道:“怎麼樣,舒服嗎?”
荊道:“舒服的。”
岑茗笑道:“這洗發水的效果還挺好的,感覺你頭發柔順了不少。”湊近了還可以聞到一點草木的清香。
荊道:”你說我做得好,發現了好東西……“
岑茗道:“是啊。”
荊盯著岑茗,”那有獎勵嗎?“
岑茗哭笑不得,“當然有。”第一次做出來的天然洗發水都給你安排上了,幫你洗頭還附帶按摩服務。
荊眼睛亮亮地,滿眼期待道:“是什麼?”
岑茗道:“幫你洗頭,幫你按摩,這都不算獎勵嗎?”
荊眼睛微微睜大,然後掙開岑茗,氣鼓鼓站起來,“這個不是獎勵,你本來……本來就要幫我洗的……不要這個獎勵……”說著也不是很有底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岑茗怕她起猛了趕緊扶了她一把,小姑娘居然否認了她的心血。岑茗虛虛抹了一把心酸淚,“那你要什麼獎勵?”
荊看了眼岑茗又將視線移開,小聲重複道:“……不要這個獎勵。”
岑茗想起那隻小羊羔,“是不是想要那隻小羊羔?”
荊道:“那也是本來的……”
岑茗聽出她的意思了,小羊羔本來就是荊帶著的了,所以荊不覺得得到那隻小羊羔是獎勵。“那你自己說,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荊想了一下,兩隻手開始無意識握在了一起摩挲著。這是荊的小動作,心虛或者緊張局促時,就會出現。
荊走近兩步,抬頭看向岑茗,“我想要找你……”
岑茗耳朵嗡嗡嗡作響,臉上染上些緋紅,她不知道這小姑娘為什麼時隔多日又提起這個!“荊,不是說過了你還小麼?不行。”
荊看見岑茗的樣子,又靠近了一步,想用身子擋住她。她有了私心,不想讓彆人看到這樣的岑茗。荊皺眉道:“行的,之前小,現在長大了!”
岑茗扶額:“才過了一個多月而已。”
荊道:”可是……“
岑茗:“沒有可是!”
荊道:“那……那你找我!”
岑茗一噎,這小姑娘的思維,如果不是用在這件事情上,岑茗都想當場誇獎一下她了,“我找你,你找我,不是一樣麼?不行。”
荊著急了,抓住了岑茗的衣擺,滿臉倔強,“不一樣的!”
她說得堅決,岑茗思緒被她帶歪,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有些不同的。岑茗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糊塗,“總之就是不可以!”
荊幾次被拒絕,有些黯然。
對於木部落的人來說,想要找誰,隻要兩人說一句,成就成,不成就算了,不會出現死纏爛打這種行為。她幾次了都不成功,難免生出些自卑感來。
按理說,她應該放棄岑茗去找彆人才是正經。但她不想找彆人,她隻想找岑茗,而且她也不想岑茗去找彆人!荊從小到大的經曆中,她看到的那些大人,到了可以找人的年紀,都不會隻找一個人的。本該習以為常,但不知為何,隻要想到岑茗找了彆人,她的心裡就很難受。
荊眼眶紅了,她問:“你,是不是找彆人了?”
岑茗隻覺得一頂大鍋從天而降,忙道:“我沒有!”
她回答得太快,讓荊想起她那時要偷偷倒掉鹿血的場景,更加覺得事實就是如此,“你找了彆人!”
荊語氣肯定,像在控訴岑茗,又像在告誡自己。
岑茗道:“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沒有找彆人。”
荊再也聽不下去,轉身跑了。
岑茗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明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麼異常,為什麼荊會突然提這件事情,莫非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嗎?!!
岑茗隻覺得頭疼,難道這些人生活剛剛有點起色,就開始“飽暖思□□”,還被小姑娘看了去,所以才跑過來跟她提起這個?
岑茗有些生氣,一張臉上烏雲密布。有人從她身邊經過,都不敢和她打招呼。
天色漸黑,那隻猛虎被搬上了桌。濃鬱的香味勾得眾人食欲大開。
今晚荊沒有和岑茗坐在一起,抱著她的小羊羔和雨坐一起了。岑茗烤了一串肉,遞給荊,荊看了一眼,接過後就不再理會她了。
岑茗歎了口氣,坐回原位,盯著眾人。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乾了好事,還讓她被誤會了!
幾個大人都在岑茗懷疑的名單中,她看了一圈,竟是覺得每個人都有嫌疑……
眾人平等地接收到了岑茗的眼刀。
果和鬆最先察覺到岑茗的目光,隻覺得心裡毛毛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疑惑: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