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以為光腦這種東西隻出現在科幻小說裡,沒想到這次應家居然能夠拿出這樣讓人驚喜的產品。”
“有一說一兩萬多一台的價格還是有點太貴了 ,不過年終的我們公司老板拿出了不少光腦作為獎勵。我跟同事現在已經沒有在用手機了,感覺光腦就像是一部外置大腦,能快速地幫我完成很多平時覺得麻煩是事情,我現在的生活就跟科幻片一樣。”
“個人咬牙買了一台,確實是好用,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的,這畢竟是連接精神的東西,要是出了問題可不得了。”
“我覺得這或許會成為一樣劃時代的發明。沒想到這樣的項目會是應家小少爺一力推出的,真的難以想象應家的實力有多麼的恐怖。剛看到產品發布的新聞我就迅速要去買應氏集團的股票,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躥出去好幾個點。”
——
網上的消息一爆再爆,應潮窗的身家也是一再水漲船高。
這些日子應家人的手機都快被人打爆了。
老爺子最近都在療養院裡麵養身體,卻也沒覺得攪擾,反而滿麵紅光興致勃勃地跟人家寒暄。
其他人則是牙都恨不得咬碎了。
白月光那一家甚至攛掇著應父去老爺子麵前說嘴,讓應潮窗把這個項目讓出來給應家接著操盤,免得出了差錯。
老爺子眉頭一皺,指著他鼻子就罵,“小窗那是我看著長得的,你說他防著家裡,那這些天股票大漲的好處你受沒受到?”
“一張嘴就是讓他把自己做的項目吐出來,喂到你們嘴裡,都不知道你這個爹怎麼當的,還要不要點臉了?”老爺子身體本就不好,罵了這幾句,便氣得臉紅脖子粗。
應父被罵的坑著脖子不敢吱聲,“我隻是說可以讓他幾個哥哥替他操持,好讓他安心上學,我這也是為了他好?”
“你可真敢說啊,你究竟為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老爺子指著他罵,卻也是痛心疾首,“你本來就對不起小窗他媽媽,怎麼一點都不想著彌補,反而儘是做這種齷齪事!”
應父見老爺子說不動,隻能低頭稱是,眼裡卻掠過寒光。
***
在老爺子這吃了敗仗的應父走出房門,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外套披上。
就在這時,正好有人湊身過來低聲說了一句:“老板,之前調包五少爺的那個人找到了。”
應父嗯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讓他提自己去處理了。可那人卻任然很沒眼力見地這在應父後麵走了一段。
男人覺得奇怪,這人跟著自己多年,並不是這麼不懂規矩的人,他眉毛皺了一下,“還有怎麼事情嗎?”
“呃……”秘書猶豫了一會兒,糾結著開口,“其實是她自己主動撞上來的,她瘋瘋癲癲說了些胡話,我不敢擅自做主才來跟您彙報。”
“她說了些什麼?”應父停住了腳步,皺眉看他。
“我們查到她曾經是家裡的保姆,聽三夫人說她那段時間對自己很是照顧的。”秘書也覺得奇怪“可是她在牢裡卻說老板您欠她一條命,再多的她卻不肯說了,非要您去見她一麵。老板您看?”
秘書頂著應父咬吃人的目光把這話說完了。
“賤人!”應父氣急,“她潛伏在我家,把我兒子給換了,還好意思說我欠她一條命?”
“你不用管她,精神病的瘋言瘋語而已,要我去見她,當著我的麵再發一通癲,才真是讓她得償所願了。”應父氣得臉都歪了。
他雖然不在乎這一個兩個的兒子,卻極其在意自己的名譽,容不得旁人詆毀分毫。即使他本身就是個濫情無度的種。
對此秘書也不願意多管老板的家務事,隻是連忙稱是,表示自己也不會把這些瘋話當回事。
他這會兒說地輕巧,晚上卻紮紮實實做了個噩夢,驚叫著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爬出了房門給秘書打電話。
保姆坐在聽訓室裡麵,握著電話筒的手不住的顫抖,她眼窩凹陷,皮膚皺的像樹皮長了大塊的斑駁。
她聲音嘶啞,好像一麵被敲破的鼓風機,“你這個賤人,你還我女兒的命啊。”
在破碎的言語中,應父大致拚湊出了事情的始末,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20年前惹出來的風流債。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他已經不記得了。
隻是隱約有些印象,記得那是個活潑開朗的應屆畢業生,那會兒互聯網還沒有這麼發達,應潮窗媽媽也被他哄著,困在家裡很多年了。
年輕有為的企業家總是很招女孩子喜歡的。她不知道他有家室,後來鬨起來覺得沒有顏麵就離開了。
他不知道那時她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
應父聽著凹眼女人來來回回念叨著一個名字,具體聽不清是什麼,自己使勁回想,也想不起來她到底叫什麼。
但他並不在意,隻是從女人嘴裡知道,她女兒很喜歡孩子,決定去父留子。結果生下孩子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隻留他一個人照看孩子,白天還要打零工,一個沒留神一子便被該死的人販子拐走了。
凹眼女人扒在欄杆上,涕淚橫流地懇求他:“我換了你的孩子是我不對,可我的乖孫孫他也是你的孩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也能翻出來,求求你去找他……”
手段肮臟的上位者總是拒絕與潦倒的人共情的,那會顯得他們站不住腳。
可昨日夢裡的場景仍然縈繞在他心頭,恐懼感始終縈繞不去。
“……你放心吧,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會找到他的。”男人沉默地說。
***
然後這事就落到闕星野頭上了。
家庭聚會上,聽說了這個消息的應潮窗瞳孔地震。
但他很快就聯想到現在距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這老登這麼多年都活蹦亂跳的,何至於就等不起這幾周了?
大概是要挑撥他跟闕星野的關係,花點錢做個假的親子鑒定並不算什麼,這種事情被拿出來講,一般也沒什麼人會去再做確認了。
而且就算自己再去做一次親子鑒定,把結果拿出來講,也很不合適。
那樣做幾乎就是直接和對方撕破臉了,而且應父大可以說是因為他們兩個人走太近,弄錯了檢測樣本。
想到這他差點笑出了聲,不禁要為應登的想象力鼓掌。
但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的,他迅速調整了表情,擺出吃驚的樣子。
應父坐在餐桌前,頂著眾人吃驚的目光,尷尬地開口道:“這件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上次星野來的時候,讓秘書弄了兩根他的頭發去做過檢查了。”
說著他便從秘書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親子鑒定書。
這東西當然是先由老爺子過目。
老爺子伸手按住眉弓,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白了應父一眼,隨後便將這報告單遞給闕星野。
他表情變得和善,“你也看看吧。”
闕星野剛才腦子已經宕機了,這會兒他顫抖著接過老爺子手裡的報告單,心緒一片混亂。
應潮窗注意到他的失態,不禁皺眉,習慣性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
那眼神仿佛再說:你不會被騙了吧?
闕星野臉白了一瞬,迅速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慌張。
“七弟怎麼好像完全不吃驚的樣子?難道是早就做過親子鑒定,才把人帶在身邊?”四號陰陽怪氣道。
老爺子不悅,“好了,星野能認祖歸宗這是好事,你不要一天天火氣這麼大。”
雖然應父又鬨出個私生子,讓他很不高興。但想到這人是從小生活孤苦,又那樣上進的闕星野,他心裡還是很寬慰的。
“不愧是一家人,”老爺子臉上重新揚起了笑,“竟然這麼有緣,正好讓小窗資助了你。不過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不能太厚此薄彼,爺爺在市中心洪湖區有兩套彆墅,之後會讓秘書轉到你的名下。”
如果可以,他寧可不要彆墅。闕星野想。
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闕星野隻能欠身,謝過老爺子的好意。
他起身的時候,正好瞥見應潮窗的眼神,心裡頓時寒毛倒豎,臉上皮膚也不自覺熱了幾分。
“到底怎麼回事?”回到家裡,憋了一肚子火的應潮窗問他。
不得不說,應潮窗麵對他人的情緒十分敏感,很快就意識到他的猜想可能與現實有所偏差。
但他心裡其實也有些底氣,畢竟晉江是不讓寫骨科的,除了沒有被進出過,他們能做的都做了,要是有點什麼早就出事了。
想到這應潮窗上來就要脫他褲子。
卻見男人謹慎退後兩步,應潮窗皺眉,按道理來說,這種有關劇情的東西進入和諧狀態,才不會受到係統限製。
“你等一等,我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暫時沒辦法卡,這個bug了。”闕星野說。
他原本也隻以為這是應父想出來離間他們倆的花招,直到係統告訴他這是,劇情為防他們倆在一起而形成的溝壑。
隻能先等更換主角的申請通過才能解決。
***
高考很快就結束了。
闕星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影響狀態。
但應潮窗顯然是有點受私生子ptsd的影響,這些日子不自覺地和闕星野保持了距離。
這天,陽光正好,應潮窗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
闕星野在噴泉邊上玩水。
他眸光暗淡地看著水裡的漣漪,心思早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忽然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兩聲,拿出來一看是洛煙給他發的信息。
這是上回他跟應潮窗去夜店的時候加上的聯係方式。
他這兩年跟蔣平秋混,因為蔣平秋有點拉不下麵子,其實沒多少人知道他喜歡應潮窗。
洛煙也就靠著這個跟蔣平秋走得很近。
所以闕星野看到是他發來的信息,下意識就以為跟蔣平秋有關係。
點開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他爺爺去世了,讓自己陪著一起回去奔喪。
“怎麼了?”應潮窗問他。
闕星野把事情和他說了。
“你上回不是說老人家對你還行嗎?那你就跟他回去看看吧。”應潮窗撇嘴,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秋千晃了起來。
“……嗯。”
闕星野知道他這是躲著自己,但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也確實尷尬,自己還是先出去待段時間的好。
***
老爺子擔心那件事影響闕星野高考,所以讓應家先彆把這事兒往外傳。
私生子這事兒說到底是難聽,更彆說還鬨出了人命。
老爺子乾脆拍板說等他高考成績出來,讓應父辦個場子認他做乾兒子。
不過應家這幾個裡邊就沒多少嘴上有把門兒的,高考完了那天宋延許正好跟五號考場離得近。
原本宋延許還心虛呢,畢竟他算是白收錢乾了這麼久,基本算是什麼情報也沒給供上。
五號原本也沒指望這個,錢也不是他出,根本不心疼。
等著無聊,兩人在考場外邊兒聊了兩句,他沒憋住,把這事兒給宋延許說了。
“臥槽?!”宋延許睜大了眼睛。
五號摟著他胳膊,愁眉苦臉說:“彆說是你,我聽著這消息也震驚了……”
“不是,你等會兒他倆不是那什麼了嗎?我操,這這他媽□□了,我操?!”宋延許整個人淩亂了,沒收住聲,引得所有人都向他們這裡看了過來。
五號也淩亂了兩秒,他拉著人走到沒人的地方 ,“你說什麼□□咋回事?”
“我……我以為他們是情侶啊。”宋延許臉色訕訕的,他打量著五號的神色。
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就我一開始是看上那啥長得好看來著,我當應潮窗也是呢,你看這事鬨的。”
他心虛地撓了撓頭,聲音明顯低了下去。
“啊?!”五號瞳孔地震,“不是你……你這……他倆是同啊?”
宋延許猶豫了一會兒,把心裡的顧慮說了出來,“說實話應潮窗我不知道,但我記得有一次我拉闕星野出去玩的時候,他問我什麼人會直接看出來他是同性戀。原話不是這麼講的,但我覺得就這意思。”
“嘶!”五號倒吸一口涼氣。
考完試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去,跟應笑文他們說這個事。
三號剛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愣住了,隨即他便樂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會發生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應潮窗可真是自投羅網。不僅是同還和親哥哥搞在一起,老爺子要是知道這個事兒,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呢?”
***
兩個男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長滿雜草的田埂上。
洛煙早幾天就已經給爺爺辦了後事,闕星野是今天到的,他帶闕星野來給爺爺磕頭。
這時候天氣很燥,雖然是鄉下,但他們這片沙塵多,在這樣的環境裡,兩個人也就都沒怎麼說話。
“……爺爺死前還惦記著你,”洛煙憋出這麼一句,“我跟他說你過的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闕星野嘴唇動了動,沒有戳穿他。
話頭落在了地上,洛煙也不覺得尷尬。
又絮絮叨叨跟他說了不少,大致就是說起小時候的一些趣事,說他們兩個從小認識是緣分,以後也要多維係之類的。
闕星野懶得聽他說這些,他偏過頭去與洛煙對視,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目的:“蔣平秋不好哄吧?”
洛煙麵色一僵,隨即便緩過神來。
他歎了口氣,“我雖然是很喜歡跟蔣少做朋友,但他們這樣的少爺,總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出身低的人的。”
“說起來我聽說殷家前段時間鬨出來同性戀的醜聞……”他殷切地看向闕星野,謹慎地把話頭斷在了這裡。
闕星野眉頭一皺,以為他是把主意打到了四號身上,“你既然聽到過這個新聞,就該知道他不是好人,怎麼還打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啊不不不,我也怕瘋批啊這個……”洛煙連忙擺手,他難為情地說:“我就是聽說應家人挺多的,這都兩個同了,我就是說還有沒有正常點的,你看著給我介紹一個?”
“那我不知道,我還要在這裡麵呆,不方便幫你推薦。”闕星野終於走到了公路上,他伸腳用鞋麵在地麵上蹭了蹭。
“我這幾年也見過幾個這樣的,私下玩得都挺臟的。”他抿了抿嘴唇,好心勸了他幾句,“橫豎轉正是沒什麼指望,你要是真有什麼想法也不要跟蔣平秋戳破,他也不會虧待你。”
他說完就快步往前走了。
洛煙慢吞吞的跟在後邊,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顯然是對他的說辭很不滿意。
[更換主角申請已通過,主角受現改為——應潮窗。]
[啊啊啊啊啊宿主我的獎金啊,我的獎金!咱們快點回去刷分吧,刷積分啊積分啊積分!!孩子窮的快,沒有□□啦!]
聽到這個消息的闕星野也是高興得快要爆炸,他笑得眉毛都要飛了,哪還有一點清冷小白花的風範?
轉身就跟洛煙說自己要回去。
“啊?”洛煙眨了眨眼,“不是要留在這裡吃飯嗎?”
“不了,我得趕緊回去。”闕星野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
洛煙不知道他喜從何來,看他態度這樣堅決也不好再留,就送對方離開了。
望著闕星野遠去的背影,洛煙暗暗握緊了拳頭。
闕星野本來是比他還要差的人,怎麼就一朝飛上枝頭了?為什麼他運氣這樣好,卻連幫自己一把也不肯……
洛煙臉上閃過一絲怨恨。
他繞了好大一圈回到家裡,這房子已經叫他用幾萬塊的價錢賣掉了,他打算把屋子裡屬於老爺子的東西拿出來燒給他。
然後他也就不會再回來了。
洛煙留戀地在家裡轉了一圈,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衣櫥裡邊的箱子下邊壓著個金鎖,他睜大了眼睛,把這塊沉甸甸的金子拿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