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應潮窗就在早上吃飯的時候,狠狠踹了男人一腳。
闕星野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
隔了兩天,應潮窗站在樹蔭底下,等著闕星野去給他買奶茶。
“闕星野。”
男人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向四周看去,結果就見宋延許小跑著向他奔來。
“給他跑腿呢?”宋延許撇了眼他手裡的奶茶,語氣輕蔑,顯然是不知道馮京洋那事的後續。
闕星野沒有說話。
宋延許顯然也知道自己剛才語氣太衝,但他覺得既然闕星野已經破了例,那就不值得他再低聲下氣地哄著了。
他不屑地笑了笑,“怎麼,闊少身邊的小……弟不好當吧?要不重新考慮考慮,跟著我算了。”
“不用了,麻煩你關心。”闕星野皺眉,但到底不想跟他撕破臉皮。
他彆的沒有,就社會經驗多,知道這種賴皮狗最難纏。不小心得罪了,就會用各種惡心的辦法來報複你。
他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沒事找事。況且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闕星野,你跟誰聊天呢?”應潮窗看他站定在那,半天一動不動的,乾脆往前走叫他。
他這會兒正好碰到六號應歸宜,對方看他過去,也跟了上來。
“應少,我們上次在亨達廣場見過的,您還有印象嘛?”宋延許明顯卡了一下,然後打原場說,畢竟挖牆腳被抓到,這種事還是太超過了。
應潮窗垂了下眸,不知想起來沒有,“哦,闕星野同學是吧?”
宋延許訕訕地笑,“對,我就看見他打個招呼,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沒人理他,宋延許狼狽離開。
闕星野禮貌性跟五號打了個招呼,緊接著他想起這人的直接,禮貌性問他,“你喝奶茶嗎?”
“啊?”五號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闕星野手裡隻有兩杯,“你不喝嗎?”
闕星野頂著應潮窗不滿的視線,將手裡其中一杯往前一晃,五號下意識伸手去接,“那謝謝了。”
他喝了兩口奶茶,又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應潮窗咬著吸管,冷冷掃了闕星野一眼。
闕星野頓時感覺壓力山大,他想開口解釋點什麼,然後就又被踩了一腳。
“你該不會是想和我喝同一杯吧?”應潮窗聲音冷颼颼的。
闕星野沒想到瞬間就會被看穿,頓時汗流浹背。
應潮窗心中了然,“走了,假大方的人沒有奶茶喝。”
男人並不在意這個,有的話最好,沒有的話也算了。反而因為應潮窗沒有跟他計較,心裡十分高興,黏黏糊糊地貼著親親老婆的影子走。
“……”
五號六號是同一天出生的,都已經19歲。
五號之前因病休學,所以在學業上落了六號一大截。
在他病情穩定之後,上的是國際班。和一班在同一個樓層,當然這也屬於是他和三號(白月光小兒子)提前商量好的。
離得近自然就要替他監控應潮窗的動向。
比如開學那天應潮窗羞辱找闕星野茬的那兩個人的視頻,現在就已經躺在應父白月光的兩個兒子手裡了。
但是這種欺負同學的小狀,就算告了也會被認為是自己沒事找事,要做就得做波大的一擊即潰。
已經被引到過老爺子麵前的闕星野明顯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於是三號就讓他試著從宋延許下手,看看能不能拿他當誘餌釣上他這條大魚,為他們所用。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不知道應潮窗到底給了闕星野多少錢的情況下。
畢竟去拜訪老爺子的時候,應潮窗可是特地讓闕星野隻穿了幾百塊的衣服,還讓人把自己很喜歡摸的狗毛給剪成了板寸。
咳,至於你說那些十幾萬的衣服?
當然是在家裡專門穿給應潮窗他自己看啊。
不是吧不是吧,反手談成十幾20個億的項目,你就給你家人形寵物狗穿破布?
哦,他們也不知道應潮窗私下裡到底在做什麼生意。
還以為他搞的是什麼vr技術之類的東西。放到三幾年這種東西已經趨於普遍,市場也接近飽和,很難再在其中殺出一條血路。
所以對他其實沒有太多的防範,隻是出於小心謹慎的原則,多上一重保險而已。再不濟說不定哪天還能用他當個擋箭牌呢。
可惜的是,宋延許實在太心急了。
他晚上就再次找上了闕星野,一遝厚厚的鈔票直接砸在男人臉上,闕星野反應很快,迅速伸手用手臂擋住臉,鈔票簌簌落了一地。
畢竟是花彆人的錢泡男人,出了事還有人給頂著,所以不可違不豪橫。
闕星野抿嘴,臉上滿是陰鬱,但他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發什麼神經?”
他目測宋延許手裡剛才那疊厚厚的現金大概是有個兩萬的樣子。
回看以往對方從來是隻抽個幾百塊錢給他,還要擺出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就算是現有的房子重新再拆遷一遍,也不至於突然變得這麼豪橫吧?
就像他現在,雖然每個月都有老婆給的幾十萬零花錢,但他在某些地方能省則省的習慣,那可是一點沒變。
宋延許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漏勺,他翹腳站在男人眼前,得意道:“地上這些錢就當本少爺賞你了,我本想給你幾分麵子,沒想到你這個人竟然這麼不識台階。”
聞言,男人被尬得眼皮直跳,他深吸了口氣,捏住山根,這才忍住沒罵眼前這SB。
“我勸你還是認清現實,應潮窗恐怕從來沒有這麼大方的給過錢吧?我勸你想想清楚,男人的花期也就這麼幾年,你跟著他,不如跟著本少。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宋延許嘚瑟地不行。
不,我老婆比你大方多了。
“……”闕星野憋住沒罵他,轉身要走。
宋延許還接了任務呢,趕緊攔住他,“你!你彆走,一根爛黃瓜拽什麼拽?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株高嶺之花嘛?”
“叮!被炮灰小隊羞辱任務已經開啟。”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闕星野隻能被迫轉腳回去和對方繼續周旋。
宋延許自認在男生中算高的,但是相比起闕星野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而他原本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蒼白無力的臉色,也這段時間在應潮窗的精心養護之下,變得紅潤有氣色。
此刻兩人對峙宋延許氣勢上就明顯落了一大截。
“宋延許你這副前恭後倨的樣子真的很難看,”闕星野歎了口氣,“在馬戲團以外的地方,滿臉油漆的小醜還是過於刺鼻了。下輩子注意點吧。”
宋延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被他這副無語的樣子搞得徹底破防了,他一邊對著闕星野走遠的背影破口大罵,一邊滿地狼狽撿錢。
“怎麼出來的這麼慢?”應潮窗站在校門口,不滿地晃了晃腦袋。
闕星野撿起他腳邊的兩個書包,直到上了車才片偏頭和他說話:“我剛才碰到早上那個人了。”
“嗯?”應潮窗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向男人,順便把駕駛座的隔音屏開起來。
闕星野這才把事情和他大致說了一下。
應潮窗很快就猜到了原因,“我上次讓五號去跟楊許懷他們打好交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既然讓他看到了,他應該會想動點手腳。”
“隻不過他應該沒想到自己挑的這個人這麼忍不住氣,竟然直接就過來找你。”少年伸手寵溺地捏了把男人滑嫩的臉頰,“乖狗不如幫我引蛇出洞?”
闕星野被勾得心神搖曳,他反手握住少年的纖纖玉手,貼臉蹭了蹭,“那寶貝會給我獎勵嗎?”
“…………”
在寒風中狼狽撿錢的宋延許正好被幾個狐朋狗友看見了,那群人笑嘻嘻地繞著他,七嘴八舌敲了他一頓飯。
宋延許也樂得擺闊,直接大手一揮,帶這些人去夜場瀟灑。
中途卻忐忑地溜到衛生間去打電話請示給他錢的人,但是隱去了一些細節。
饒是五號這麼不講究的人也被他的急不可耐給驚住了,忍不住罵他,“臥槽!宋延許你他丫的是巴不得人家看不出來我跟你有關係吧!”
他不知道這人傻缺到往人臉上砸了兩萬塊錢,導致他們的計劃直接暴露,隻是覺得時間離得這麼近,很容易聯想到是自己做的手腳。
宋延許一臉尷尬,也知道自己把事兒辦得太呲了。
“怎麼辦啊宜哥?我剛太不客氣,好像把已經把人給得罪了……您看我是繼續哄著他還是怎麼?”他這人不太會說話,直接把話給堵死了。
想到剛才已經如流水一樣撒出去的鈔票,宋延許喉頭一哽,擔心應歸宜跟他把錢要回去。
應歸宜現在可也是個闊少,不至於因為那點錢跟他計較,甚至於從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個腦子靈活的。
應潮窗雖然好像一副不諳世事的老好人樣子,但他是在底層呆過的人,能迅速判斷出應潮窗其實本質上不是個好脾氣的。
雖然他前段時間剛因為闕星野把賀家那個打了一頓,想必平日裡必不可能就怎麼好好哄人了。
闕星野這條野狗卻能這麼聽他的話,要麼就真像他說的是念著應潮窗的恩情,要麼就是應潮窗也了他什麼非比尋常的好處。
想到這應歸宜不禁心中暗笑,畢竟他看闕星野身上穿的用的根本就不值什麼錢。
“哼,你既然知道他脾氣倔,那你就攢個局跟他好好道個歉唄。”應歸宜坐在電競椅上,眼神中帶著輕蔑,滿不在意地微微低頭摸著手指甲。
他又寬慰宋延許說,“這學校裡幾個看的起他的?你既然一直追著想跟他做朋友,他多少會有點念著你的好吧。我看我那弟弟也就是拿他當個下人,哪天傷了自尊了,你去安慰幾句提幾話這不就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