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們給你氣受了嗎?(1 / 1)

周末,闕星野抱著應潮窗醒來。

他靜靜躺了一會兒,就這麼看著少年精巧的臉龐。

應潮窗睡得淺,難得願意和他躺一張床,而且要求他醒了也不許先去衛生間。

闕星野簡直要樂死了。

忽然聽到手機響了一聲,他趕緊拿過手機調了靜音,正好看見之前高一的同學約他晚上出去聚聚。

正好這時應潮窗迷迷糊糊睜開眼,他揉了揉眼睛,有點不高興,“大早上的玩什麼手機?”

闕星野把屏幕轉過去給他看,“我跟那個班裡的人基本都不太熟,估計是宋延許讓他攢的局。”

應潮窗打了個哈欠,把手機扔到一邊。

“再睡會嗎?”闕星野伸手抱他。

應潮窗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又繼續睡覺。

闕星野湊上去,從背後摟著他。

少年難受地在他懷裡拱了拱,偏偏男人沒有一點自覺,最終又被人狠狠蹬了一腳,應潮窗用被子蒙住臉,“快滾!”

某人這才識相地爬去洗臉,順便回了對方的消息。

***

晚上為了顯示自己不受重視,闕星野打車去的餐廳。

幾個在宋延許的勸說下,在門口等他的同學看到這一幕,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鄙夷。

他們這些人裡,今天大多數都是自己打車來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認為闕星野上趕著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林係興奮拍手,臉上全是刻薄的笑,“哈哈我就說他肯定是打車來的吧?來來來輸的給錢啊!”

說著他便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這架勢明顯是在來之前拿闕星野跟人做賭注了。

“應少那麼多輛車,光是我見過的就有個四五輛,闕星野跟了你也應少不少時間了吧?你看他平時多清高啊,結果人家還不是連車都不讓你坐?”又一個認識應潮窗,但家世完全不夠看的二世祖開口對他指指點點。

宋延許試圖去攔,結果反被這些人拿來調侃了幾句,臉上頓時滿是尷尬之色。

闕星野神色不變,他淡淡掃了這些人一眼,“我隻聽張武說是來敘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這幾個公子哥還指著拿他逗樂呢!現在飯還沒吃,怎麼肯放他走?

幾個人款著步子,信步繞著他一圈,把他圈起來,就是嘻嘻哈哈一頓指手畫腳。

“來都來了,怎麼也該配哥兒幾個喝一個再走啊!”

“我爸在家老拿這鴨子跟我對比,臭賣屁股的還跟我們橫上了,仔細沒兩天就叫應少玩膩了你,把你給甩了!”

“哼~洪哥你是不知道,這小子身上還背著學校對賭,就這麼著居然還敢跳級,當心玩呲了,被一腳踢了之後,連學都沒得上!”

明明都是富家少爺,這些人卻全然是副賊眉鼠眼,扭腰擺胯,誇張揶揄的做派,動作之間的滑稽和街頭流浪的二流子有的一拚。

闕星野站在人群中,任由眾人嘲諷。

心中無奈歎了口氣。畢竟宋延許要是再不出手,就他們這幾個這態度要是還能往下走劇情,才真是表演痕跡太重了。

又過了幾秒,宋延許終於猶猶豫豫邁出了步子。

“洪哥,我請哥幾個出來樂的,犯不上為了他闕星野傷了和氣。”他湊上去跟熊洪說話,故意壓低了聲音。

但大概是對自己的聲音沒有確切的了解,這些話最終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他們所有人耳朵裡。

他注意到眾人的視線彙聚在自己身上,便愈發慌張起來,“再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他畢竟還是應少的新寵……我們要是做的太過了,他這枕頭風一吹……”

他這人天生的欺軟怕硬,要不然也不會明知對方是硬茬,卻還是在對方的威脅下,帶對方過來一起吃飯。

說完他又抱歉地看像闕星野,寄希望於對方可以給自己一點麵子。

闕星野當然要給他這個麵子,於是在對方提出菜都快上齊了的時候,才跟著眾人一起進去。

原本叫他來的趙武見到他們這些人進來包廂裡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熱情地起身跟闕星野打招呼。

“怎麼板著張臉啊?看起來好像有人吃飯,挺不高興的樣子?”趙武摸不著頭腦,卻本能地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熊洪睨眼看他,嘲諷地掀起嘴角,“他心裡可美著呢,哪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哈哈哈……”

闕星野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站起身,深吸了口氣,“既然各位並不是誠心邀請,那我就先走了。”

“大學霸這麼著急走乾什麼呀?”熊洪斜踩著桌角,卡著站在那。

“洪哥你不知道,他等著回去當小媳婦呢。哈哈哈哈……我聽說應少前幾天開學的時候還為了他把馮京洋打了一頓。”

小弟還在毫無自覺地說著什麼,熊洪一聽這話,反倒滿臉冒虛汗,他強裝鎮定拽了,把小弟的袖子,“怎麼個事?”

小弟撓了撓頭,有點不明所以,“就開學那天啊,我聽說馮京洋嘴賤胡咧咧了闕星野幾句,就被應少砸的七葷八素的。”

“!!”熊洪睜大了眼睛,這下是真的冷汗直流了。

他CPU狂轉,反應過來後對著小弟膝蓋就是一腳,“你他媽知道不早說!”

小弟家裡是個上班族,見老大這麼欺負人也跟著沒顧忌,覺得馮京洋不過是因為當麵處了人家眉頭。

彆說他,就連五號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沒有gay達,隻當應潮窗拿他當下人。所以這才沒有特意提起。

熊洪卻不敢這麼想。他家常年有一樁大生意跟應家有點聯係,卻不是多要緊的買賣,換掉他們家幾乎就是應潮窗一句話的事。

他之所以敢這麼羞辱闕星野,其實也多少有些受宋延許自我吹捧的影響,再加上應潮窗身邊的跟班總是換來換去。也就讓他拿上款兒了。

熊洪臉色幾番變換,眼見著闕星野就要走遠,連忙追了上去。

宋延許也快步跟在闕星野身後,“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他們會發這種神經,今天我本來是為了上次的事跟你道歉來著,沒成想鬨成這樣,下次下次你一定要給我個機會賠罪!”

聽到宋延許這麼說,闕星野定定站住腳跟。

宋延許以為是說動了對方,聯盟又劈裡啪啦許下了一堆好處。

闕星野悠悠轉過臉來看他,“熊洪也是同性戀嗎?什麼人會看到我跟著潮窗就那麼說話?”

他這話算是把人問住了,宋延許臉色一白,明顯是心虛了。

不難猜到應該是宋延許跟人說這事的時候,就說了些亂七八糟的,以至於他們的態度才這樣惡劣。

畢竟對他們來說,給小情人出頭的概率可比給小弟出頭的概率小太多了,無非是哄兩句就扔在身後了。所以他們這才敢這樣肆無忌憚。

熊洪顯然也聽到了這句話,他大步上來,一腳踹在宋延許屁股上,態度頓時恭敬諂媚起來:“闕少您彆放在心上,都是這狗東西攛掇我的,不然你也罵我幾句消消氣?”

闕星野翻了他一眼,懶得多說,直接走了。

坐在出租車上,手機發出兩聲嗡鳴。

他低頭一看,是趙武給他發了信息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今天發的什麼癲。其實今天原本是宋延許說有哪裡對不起你,我才想著把你約出來,讓他道歉的。沒想到會鬨成這樣,真對不起啊。]

[那個熊洪跟宋延許都跟我要你微信,說是想專門跟你道個歉,你看?]

[沒事。]闕星野回了他的短信,他垂眸思量了一下,[彆把我聯係方式給他們,謝謝。]

宋延許要是真的受人指使,自然會再想辦法接近自己,如果不是,自然也沒必要再跟他多做糾纏。

眼看著快到家了,闕星野心機地故意扯了扯衣領,把自己弄得狼狽些。

“回來了?”應潮窗窩在床上看文件,聽到開門聲也沒什麼動作。

闕星野把大衣掛在衣架上,“嗯。”

結果少年還是沒什麼動靜,依舊蜷在床上玩手機。

他抿唇,有點不甘心地上前一步,俯身去看應潮窗在弄的東西,“湊這麼近……小心近視。”

應潮窗笑笑,反手掐著男人的臉捏了兩下,他鬆開手,轉過身來看他,“知道你功勞大了。”

他倚在床靠上,“今天怎麼樣?”

“他們給你氣受了嗎?”應潮窗簇眉,伸手去摸男人皺巴的衣領,眼中閃過戾色。

闕星野握住他白皙的手背,抵在唇間輕吻,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沒事。”

“有人欺負你了就和我說。”應潮窗對他這副態度頗為不滿,眼中分明帶著關切,“我讓你去當間諜不假,但不是為了讓你受氣的,長這麼大一個塊頭,就讓人家拎著你衣領說話嗎?”

闕星野悶聲笑了起來,俯身親了下少年的眼睛,就轉身進了浴室換洗。

***

純白的展廳裡,掛著一幅幅熱烈如血般的畫作,奔放而詭異的畫風,仿佛連成一張大網,將寬闊的展廳籠罩在陰霾之下。

應潮窗駐足在一幅畫前,眼睫微顫,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走進這間展廳就本能的感覺到不適。看著這些畫,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心臟被人揪緊的窒息感。

“老四畫的這都是什麼東西?”三號顯然也有這種詭異感覺,他寒毛倒豎,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應潮窗麵色也不好看,他緩和了一會兒才說,“興許是我們不懂藝術吧。”

“嘖,”應笑文一臉的便秘,注意到正主往他們這邊靠近,他嘴下半點沒留好,“這可真是太藝術了,被烈火焚燒的隻剩半副皮肉的骷髏……我正在畫外麵都覺得毛骨悚然。”

“相邢這副畫的寓意是皮肉皆為虛妄,在烈火焚燒下仍然堅不可摧的才是真正難能可貴的本性。骷髏在信念的滋潤下,重獲新生。”

“這樣高潔而神聖的場麵,可不是什麼凡夫俗子都能體會的!”來人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如果他不是正把臉埋在四號頸間,倒也確實有幾分可信度。

應笑文呲笑,“真刑啊。”

四號跟應潮窗不同,他在跟家裡鬨得最凶的那幾年裡已經出櫃了。

他不明白在那樣傳統的家裡,又有那麼多孩子,一個同性戀是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的。

即使同性婚姻已經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