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贏、林聽以及沈辭安三人同行本就甚少交流,如今席玉加入進來,四人相顧無言。
林聽沒有多少感情經驗,在沈辭安麵前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沈辭安又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模樣,她隻好暫時離他遠點。
席玉腦海裡係統正催他主動一點,主動找話題和風長贏交流,而不是悶在這裡偷看對方。
“風道友……”
“殿下,我已退出應天宗,便不宜再用應天宗的心法修習,不知殿下可否賜我一本心法?”
席玉被係統鼓勵著主動開口,沈辭安卻搶先一步,他快步走到風長贏身邊坐下。
【梅開二度,上次被左昭搶先,這次是沈辭安,下次又是誰?】
【大大方方的!】
係統扶額,像席玉這般內斂高冷的人最不適合攻略彆人。
沈辭安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精更適合,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很會裝樣子獲得彆人的好感。
就比如現在,沈辭安擺出一副知錯就改,洗心革麵的表情,認真地向風長贏尋求幫助。
麵帶朱砂的少年生有一雙翦水秋瞳,沒人會拒絕這麼一雙動人的眼睛,沈辭安懂得如何將自己的美貌最大程度地利用起來。
“可以。”風長贏應道。
沈辭安的嘴角微微上揚,又聽到風長贏喊來林聽,她說:“你們二人都無修為,一起修習這本心法。”
揚起的嘴角回到原位,沈辭安和林聽手中多出一本修行心法。
修真界初學者所修心法都是練習親引靈氣,學會引靈氣入體,因此心法內容大差不差,修者達到鳳初境後才能進一步挑選適合自己的更高深的心法學習。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林聽是個毫無修為的雀妖,正好跟著沈辭安一起從頭學習。
“看不懂的問沈辭安,若還有不懂的再來問我。”風長贏將兩人的修行任務安排下去,自己翻上樹落得清閒。
席玉仰頭看她,無聲地將一隻草編蝴蝶放飛,草編蝴蝶飛到風長贏麵前。
赤漓江岸,風長贏曾在諸多修士麵前將這隻親手編出的蝴蝶贈與席玉,那時風長贏見色起意,對席玉短暫的動了心。
她倚在樹乾上,伸手點了下蝴蝶翅膀,餘光中瞥見樹下略顯落寞的身影。
因為奪舍一事,她被林聽腦海中的話本影響,決定和席玉不再有任何關聯,便將自己短暫的心動收了起來。
草編蝴蝶繞著她的手飛啊飛,像是在抱怨她的無情,為何撩撥了人家之後就再無消息。
傳言說應天宗席玉劍尊為人冷心冷情,按理他不應該如此容易就被她撩動心弦。
也許席玉此舉隻是想和她交個朋友,畢竟大家要一起調查天柱之事,總不能一路上都刻意疏離對方。
她拍了下蝴蝶,草編蝴蝶飛回席玉手中。
風長贏倒掛在樹枝上,主動和席玉說話:“席道友明日打算如何趕路?”
席玉一路過度使用術法符篆才來到這裡,已被天雷警告過的他絕不能再濫用術法,可他又沒有坐騎代步。
風長贏和沈辭安各乘一匹馬,沒有多餘的馬分給席玉,這裡距離下一個可以買馬換馬的城鎮還有數十裡路,倒是不遠。
“我尚在琴心境,可以步行追上。”席玉回道。
一直注意著兩人談話的沈辭安冷不丁開口:“我可以與殿下同乘一匹。”
“正好我騎馬不怎麼熟練,今日好幾次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席道友騎我的馬等到下一個城鎮再買上一匹馬就好了。”
席玉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怎麼就不知道可以借此和殿下同乘一匹馬呢?
沈辭安提出解決方案,風長贏聽起來覺得可行,隻是沈辭安原先那麼怕她殺了他,如今怎麼敢借機親近她?
“我不會騎馬。”席玉低下頭快速說完這句話。
這倒是出乎意料的答案,風長贏從樹上輕巧地翻下來,安排道:“那沈辭安帶你,你們二人同乘一匹如何?”
“風道友,沈道友剛說他不擅騎馬,我不想從馬上摔下來。”席玉從沈辭安剛說的話中悟出一點茶藝,立馬活學活用。
“那我帶你。”
說完,風長贏和席玉同時摸向腰間,兩張靈犀符飛至空中,符紙上亮起十一顆紅色的星星。
人間界限製頗多,多數傳音法器不能使用,唯有特質的心有靈犀符能用於傳訊,十二人下界前都帶有一張靈犀符用於傳話。
符紙上的十一顆星星各自代表著除主人外的十一人。
風長贏和席玉各甩出一道靈力打在靈犀符上,便有人聲從靈犀符中傳出。
“五行道場程多程少已至東天柱周圍,天柱外設有一道結界,憑我二人之力無法打開。”
是程少的聲音,她繼續說道:“我與程多昨日便到了附近,被邪祟阻攔,除掉邪祟後才趕到東天柱周圍,結界可出不可進,如今不斷有邪祟往外湧,我們進不去隻能在外擊殺邪祟。”
“結界強弱如何?”計嬋問道。
“至少需要五人合力才能擊破。”程多的語氣比程少要冷淡許多。
靈妖書院的雲衢嘖了一聲,說:“設下許出不許進的結界,看來長輩們的擔心成真了,有人蓄意破壞天柱,還設下結界阻止我們前去探查。”
她話音一落,其餘人發出認同的聲音。
若是自然之力導致天柱破裂,天柱周圍不會憑空出現阻止彆人進入的結界。
有人故意破壞天柱留下結界阻攔她人進入便罷了,還放任邪祟流入人間禍害無辜生靈,此人究竟想做什麼達成什麼目的,眾人暫且不知。
“若是有人強大到可以破壞天柱,那人會止步於破壞東天柱嗎?”煉器宗長老祝餘擔心道。
風長贏查看觀世圖上眾人的位置,“沒人知道那人的想法,程多程少觸動了結界,對方隻怕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
破壞天柱試圖讓天塌下來的凶手豈會是個無名之輩,說不定此人在修真界和人界都布有眼線,知道修真界派出了多名修士下界探查天柱異動。
設下結界阻攔就足以說明對方準備齊全。
幸好來回境會將修士隨機放在人界各處,凶手沒有觀世圖無法知曉她們十二人的具體位置,她們不算完全被動。
“東西天柱相隔甚遠,若全部趕往東天柱,西天柱危矣。”風長贏按照大家分布的位置將十二人分為兩隊。
一隊前往西天柱,另一隊則前往東天柱。
她沉著冷靜的聲音傳入靈犀符:“五行道場程多程少繼續守在東天柱周圍,布下困陣遏止邪祟進入人間。”
程多程少異口同聲道:“是。”
“藥穀左清淮、煉器宗歐陽牧、應天宗席玉還有我繼續趕往東天柱。”
兩人答應,席玉想了想還是嗯了一聲。
“神殿靈素、靈妖書院雲衢和山君、應天宗計嬋、煉器宗祝餘以及藥穀左昭都調頭改往西天柱方向前行。”
眾人皆出聲答應。
風長贏撫過觀世圖上的西天柱的位置,緩緩說道:“如今西天柱並無異常,諸位儘快趕路,一路小心。”
程多程少的兩顆星星最快黯淡,兩人當即著手設下困陣。
緊接著星星們逐一熄滅。
“長贏,你近日可還好?”
左昭的聲音從靈犀符中傳出來,他語氣溫柔,話裡摻雜著道不儘的思念。
風長贏聞言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情緣易結卻難斷,她還未開口,便有人大聲歎氣。
左清淮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左昭,風道友身邊已經有位沈郎了!”
那晚魔宮中風長贏親口承認將沈辭安帶回宮殿,十二人中無人不知,更何況風長贏還當眾說沈辭安很有趣。
既然風長贏身邊已有新歡,左清淮覺得自家哥哥應該學會放下了。
左昭的聲音變得低沉,他說道:“作為道友,我隻是關心長贏。”
“我無事。”風長贏出聲。
一旁的沈辭安聽到靈犀符中的聲音,驚訝地瞪大雙眼,他什麼時候成了風長贏的沈郎了?
原來風長贏竟是以新歡的借口把他帶在身邊的嗎?
原本滅掉的幾顆星星重新亮起,山君看熱鬨不嫌事大,悠悠道:“趕路枯燥無味,大家如此閒聊倒也多了幾分趣味。”
遠在西北之地的祝餘盯著靈犀符,希望師侄經過那晚已經徹底放手,否則現在又得心碎了。
不對,她轉念一想,師侄也在前往東天柱的一隊裡,過不久就能和風長贏見麵,他現在說不定高興著呢。
“風道友,天亮了。”席玉望著天邊泛起魚肚白,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入靈犀符中。
“席道友和風長贏在一起?”
歐陽牧突然出聲,他發現席玉的靈犀符早已熄滅,但是他的聲音卻從風長贏的靈犀星星中傳出來。
前一個沈辭安還沒解決,又來一個席玉。
赤漓江岸的事情大家可都還沒忘呢!
席玉嗯了一聲:“昨夜遇見的。”
連接靈犀符的幾人都隱隱聽見了歐陽牧那邊傳來某些東西斷裂的聲音。
另一頭的計嬋捏著靈犀符,心道小師弟真走上和小師叔一樣的不歸路了。
師弟一向有分寸,既然已經熄滅靈犀符,就不會貿然在旁人燃起靈犀符對話的時候插嘴。
如此刻意地開口提醒風長贏趕路,分明是為了向其餘人傳達他和風長贏在一起的信息。
“師弟,不可以。”計嬋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湊熱鬨的山君不明所以,追問道:“什麼不可以,計道友說清楚啊!”
風長贏聞言也好奇地看向席玉,不可以什麼?
席玉明白計嬋說的話,魔宮那晚計嬋曾說他總不能和沈師弟搶情緣,當時的他確實沒想過還可以搶。
但如今沈師弟已經不是他師弟,他總可以搶的吧。
嗯,可以。他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然後席玉借著風長贏的靈犀符朗聲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