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寶氣閣 啊?怎麼有人留畫像啊?(1 / 1)

馬車於夜色中蜿蜒的山路上疾馳,一路上鳥叫蟲鳴不斷,車廂內卻安靜得出奇。此次邀請對於張無忌楊過來說實在離奇,張無忌有些心憂,楊過見此將手搭在無忌膝上安撫。

陸小鳳對這兩人很是好奇,不管是這兩人突然出現在萬梅山莊附近,還是霍天青忽然邀請這兩個人同去珠光寶氣閣。

陸小鳳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車廂內的寧靜,試探著問道:“張兄弟,你們可知道是哪位朋友托霍天青邀你們二位麼?”陸小鳳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張無忌抬起眼眸直視著陸小鳳,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二人的舊友中,應當無人認識這位霍總管。”“舊友不可能認識,沒準是新朋友?”陸小鳳猜測。“那便更加不可能啦。我們才到此不過一日,除了二位和之前那位西門莊主,還來不及認識新朋友。”張無忌微笑著說。

楊過突然插話:“這位霍總管將我們四人一同邀請過去,或許請我二人的緣由沒準和請你們二人的有關係呢?”陸小鳳“唔”了一聲,點點頭:“有這個可能。”接著,陸小鳳將金鵬王所求之事簡略講了。楊過聽後心想:“這位陸兄弟當真是熱心腸,彆人這般無禮,他竟也應了。若是我,定要將這勞什子金鵬王打得落花流水,嘗嘗我的厲害。”

張無忌聽完陸小鳳所述,沉思片刻,說道:“陸兄你提到的這些人裡,此前與我二人均無什麼瓜葛,唯有峨眉派,與我有些淵源,但並非與獨孤掌門有關。如果不是峨眉派,我便再也想不出還能與誰人相識啦。”

“咦?無忌你和峨眉派有何淵源?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講過?”楊過不滿道。

“峨眉是郭襄郭女俠所創。”二人來處解釋起來頗為麻煩,況且就算講明白了旁人也未必相信,是以有些話不便明說,張無忌這話便是告訴楊過,‘與你在一道時連峨眉派都沒有咧,怎麼會莫名同你說起與峨眉有什麼淵源。’

張無忌繼續說道:“幼時太師父帶我出去求醫,我們在江上遇到歹人搶劫漁船,那船上隻剩下一個孤女,後來一路上她便照顧我吃飯,再後來我去了胡先生那裡治病,太師父便將她送去峨眉啦。”

幾人思索半天,對霍天青為何請張楊二人實在沒有頭緒便也不想了,當下便靠在車廂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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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寶氣閣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豪華氣派。小廝引著陸小鳳、花滿樓等人步入水閣,入座之間。席上已有三人等候。其中一人,正是霍天青,另兩人一位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英,另一位則是“雲裡神龍”馬行空。

自踏入水閣那一刻起,張無忌便感到一道目光如影隨形,緊緊地鎖在自己身上。他微微側目,對著那道目光的源頭笑道:“張某可是有何失禮之處。”原來,一直盯著張無忌的,正是蘇少英。

蘇少英回過神來,坦言道:“家中長輩曾收藏一幅畫像【1】,與張兄極為相似,故而在下多看了幾眼。”張無忌眉頭一挑:“哦?不知兄台何方人士?”蘇少英答道:“四川嘉定【2】”張無忌心中一動,暗忖:“難道真是峨眉請我二人來此的?隻是,時隔百餘年,竟還有人識得我?實在是稀奇。”想到此處,他朝楊過使了個眼色。楊過立刻會意,心中也生出了警惕。

幾人談笑間,忽聞水閣外傳來一道又尖又細的笑聲:“哈哈,俺來遲了,來人,快給幾位上菜擺酒。”那人大笑著走進水閣,白白胖胖的臉上皮膚細嫩,來人正是閻鐵珊。

馬行空見狀已經站起來,諂媚道:“大老板你好。”閻鐵珊不予理會,徑直走向陸小鳳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下一番打量,大笑道:“你還是老樣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觀日峰上看見你時一模一樣,可是你的眉毛怎麼隻剩下兩條了?”閻鐵珊說話時時刻刻帶著點山西腔,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山西人。

陸小鳳摸摸嘴唇,微笑道:“俺喝了酒沒錢付賬,所以胡子都被那酒店的老板娘刮了。”

閻鐵珊大笑:“他奶奶的,那娘們兒定是喜歡你胡子擦他的臉。”

他又轉過身,拍著花滿樓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幾個哥哥都到俺這裡來過,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滿樓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幾杯的。”

閻鐵珊撫掌道:“好!好極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幾壇老汾酒拿來,今天誰若不醉,誰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言罷他轉向張無忌,麵上表情收斂,口中喃喃兩句:“像,實在是太像了。”說完從袖裡取出一個小盒遞給張無忌道:“這是俺一位朋友托我轉交給你的,他有件事請你幫忙。”

張無忌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楊過探頭看向盒子,隻見內裡裝著一塊玄鐵片,眼熟極了,腦子裡轉了一圈,便想起來,這玄鐵片與當日郭靖黃蓉夫婦刻了兵書與秘籍藏匿處後藏於倚天屠龍中的一模一樣。

張無忌抬頭看向閻鐵珊,沉聲道:“閻老板,敢問你這位朋友是誰?既然他拿出這樣東西來,隻要不違背俠義道德,張某定當儘力幫忙。”

閻鐵珊笑容古怪起來,“那位朋友隻說你看了這東西自然會知道他的身份,他想請你護住他幾個徒弟幾日。待到他將手上的事情辦完便可。其中一個徒弟便是俺這蘇賢侄,另還有四個丫頭。”他抬手拍拍蘇少英,原來蘇少英方才說的長輩收藏的畫像是指峨眉掌門屋內放的曆代掌門畫像,張無忌像極了那第五代掌門。張無忌閻鐵珊兩人說罷,閻鐵珊安排眾人坐下用餐。

觥籌交錯間,陸小鳳問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閻鐵珊笑道:“俺就是個土人,這幾十年來,隻到泰山去過那麼幾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來看去,就隻看見了個大雞蛋黃,啥意思都沒有。”他滿嘴“他奶奶的”也好像在儘量向彆人說明。他是個大男人,大老粗。

陸小鳳也笑了,他微笑著舉杯,忽然道:“卻不知嚴總管又是哪裡人?”

馬行空立刻搶著道:“是霍總管,不是嚴總管。”

陸小鳳淡淡道:“我說的也不是珠光寶氣閣的霍總管,是昔年金鵬王朝的內庫總管嚴立本。”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閻鐵珊,一字一頓地道:“這個人大老板想必是認得的。”

閻鐵珊麵色突然緊繃,笑容變得古怪僵硬,忽然道:“霍總管。”霍天青不動聲色應聲,“陸公子和花公子已經不想在這裡耽擱下去了。快去為他們準備馬車。”話還沒說完,他已拂袖準備離去。但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人道:“他們還沒走,你最好也留下。”

這個人身材高大,穿著白衣,腰間的劍卻是漆黑的,來人是西門吹雪。

閻鐵珊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大喝道:“來人!”窗外立刻有五個人飛身而入,皆是武林中的好手。

但西門吹雪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冷冷地說:“我的劍一出鞘,必傷人命。”

其中兩個人臉色發青。但不怕死的人總是有的。突聽風聲急響,雁翎刀和三節棍同時攻向西門吹雪。西門吹雪瞳孔微縮,眨眼間,劍出鞘。霍天青沒動,隻是靜靜地看著陸小鳳。馬行空卻跳了起來,怒道:“你們這是來搗亂的!”說著,他亮出武器衝向花滿樓。但他沒想到花滿樓雖然是個瞎子,但武功高強。花滿樓隻輕輕一揮袖,馬行空便飛將出去,跌進了荷池裡。

蘇少英讚道:“好功夫!”花滿樓淡淡地說:“不是我的功夫好,是他太差了。”蘇少英道:“不錯,他三年前確實受了霍總管一掌。”花滿樓點頭:“原來如此。”

蘇少英忽然道:“我也想請教請教花公子聞聲辨位、流雲飛袖的功夫,請。”

“請”字出口,他忽然將手裡的筷子,斜斜地刺了出來。

這個溫文儒雅的少年學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劍,施展出正宗的內家劍法。一霎眼間,就已向花滿樓刺出了七劍。

眾人打鬥間,張無忌和楊過二人坐在一旁小聲說話:“無忌,請咱們來的確實是峨眉?信物怎麼是那塊玄鐵片?”張無忌看了蘇少英的招式,更加確定,道:“應該是峨眉叫咱來的沒錯,那玄鐵片取出後,我將兵書交給了徐大哥,我卸任時另一片便同倚天劍一同交予峨眉了,貝師姐一再挽留我,我便同她說,日後峨眉弟子帶著那玄鐵片來尋我幫忙,隻要不違背俠義道德,我自儘力協助。”

張無忌又看蘇少英與花滿樓對打,此時蘇少英已攻出三七二十一招。張無忌隻看了一會兒,微微搖頭道:“這七煞劍法【3】他用出來,頗有不少破綻,還需勤加練習。”張無忌習得乾坤大挪移本就是就算沒有破綻也能創造出破綻的一門功法,更何況這套劍法蘇少英使將出來本來就還有不少漏洞。“不錯,不過練得也算不錯了,算是個有天賦的。”楊過點頭讚同道。

蘇少英這邊同花滿樓比鬥,花滿樓輕描淡寫地便將他的招式化解,他本就心驚。張楊兩人最後幾句沒有刻意壓低,蘇少英聽得清清楚楚,心下有了氣,當下停手,對張無忌道:“閣下也很了解我峨眉的劍法?”張無忌雖然與第五代掌門的畫像極其相似,但蘇少英也隻以為張無忌是第五代峨眉掌門的後人,並不往彆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