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風月錯 嗞咚 7476 字 7天前

凝煙睡下後,寶杏和寶荔就去吳管事那裡打了個臉熟,兩人嘴甜伶俐,吳管事也和氣的將府上各房的大致情況都與兩人說了一說。

“我們夫人才入府,人生地不熟,往後還有勞管事費心。”寶荔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厚實的封紅。

“這可使不得。”吳管事擺手婉拒, “三少夫人往後有什麼囑咐,說一聲便成。”

寶荔堅持把封紅塞進吳管事手裡,“大喜的日子,沾沾喜氣。”

吳總管又推諉一下,才收了封紅,“那我就謝過少夫人了。”

寶荔和寶杏告辭後就朝著巽竹堂走去,回到院中已經是黃昏,見主屋門仍緊閉著,猜測凝煙必定還在睡。

“可要喚夫人起來?”寶杏問。

寶荔說:“夫人累了幾日,讓她好好休息,待快用膳再去喚吧。”

寶杏點點頭,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推門進屋,剛走到打簾處便聽見裡頭傳來斷斷續續,夾著哭腔的輕細嗚咽。

寶杏頓時覺出不對,挑了簾快走進去。

“夫人!”

床幔遮住了拔步床內的景象,而凝煙沒有應聲,寶杏愈發心急,一把拉起床幔掛到銅勾上,隻看到凝煙不安蜷緊著身子,發髻輾轉的散亂,露出的半邊臉頰極不自然的燒紅著,身體卻不住在打顫。

寶杏趕緊蹲下身將手貼到凝煙額頭,燙的厲害!

她慌跑到外間喊人,“來人,快來人!寶荔!”

聽到寶杏滿是焦急,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凝煙艱難睜開闔緊的眼簾,微渙的眸子裡掛著濕潤的淚漬,她迷迷糊糊睡著,隻覺得身子越來越沉,四周的暖意不斷流逝,身體卻發燙的厲害。

凝煙張了張乾燥的唇瓣,嗓子卻乾痛的說不出話,隻發出一點細碎的呻吟。

寶杏聽見動靜回頭,見凝煙睜開了眼睛,心中一喜,跑上前紅著眼安慰,“夫人忍一忍,奴婢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凝煙蹙著眉勉勵點頭,用手臂環住自己,把嬌小的身體縮緊成一團,好試圖尋找一點熱意。

寶荔還不熟悉府上規矩,於是和玉書一同前去請大夫,玉竹這邊則立刻去稟報了顧氏。

瑞華苑裡剛擺上飯菜,顧氏聽了玉竹的來稟,放下筷箸蹙眉抬眼問:“怎麼好好的病下了?”

玉竹搖頭,一臉迷茫的說:“奴婢也不知,少夫人回來就睡了一下午,大抵是身子弱,累著了。”

這話分明是說凝煙嬌生慣養,畢竟真要說嬌貴,府中的郎君姑娘才是真正出生世家名門。

顧氏眼中滑過若有若無的不虞,想起葉老夫人那番話,抿抿唇開口,“既然病了,就讓大夫仔細診診,正好,身子那麼弱,就多開些滋補的藥來補補。”

玉竹聽得顧氏語氣裡的不喜,立刻會意,“奴婢知道了。”

“三郎可回來了?”顧氏又問。

“回夫人,郎君還不曾回來。”

顧氏點頭,坐在她身旁的清麗女子盛了碗湯遞來。

“姨母趁熱先喝碗湯。”

顧氏接過湯,朝楚若秋溫和一笑,“你也喝。”

楚若秋依言拿起碗,半垂著眼簾盛湯,雙唇翕動兩下,遲疑開口,“表嫂突然病下,可要讓人去同表哥說一聲?”

注意到姨母在看自己,楚若秋鬆開咬在唇上的貝齒,彎出一個落寞的笑,“畢竟成婚第一日。”

顧氏見她強顏歡笑,不免心疼,對沈凝煙這個新婦更是不喜,“你就是太過單純,依看我這就是她想讓三郎回來看她而使得招數罷了。”

兒子與沈家的婚事她打心底裡就不滿意,是當初葉沈兩家交好,門戶也相當,所以在老夫人給三郎和沈夫人肚裡孩子指姻緣的時候,她才沒有反對。

那時兩家說好,若沈夫人生得是女兒,就讓兩人結親,生得是兒子他們就互相認做乾兒子,可哪想到沈老太爺犯了聖怒被連貶數級,到了地方當官。

此事自然也不能再作數,偏偏葉老太爺在臨終前留了話,親事不能作罷。

“這,總不會。”楚若秋若有所思,“早晨敬茶時一見,我覺得表嫂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

顧氏心裡鬱堵難疏,忍不住嗤哼了聲,“她最好不是,安安分分,做好三夫人。”

說罷又握住楚若秋的手拍了拍,歎聲安撫,“我知道你對三郎的情意,讓你受委屈了。”

侄女與三郎才是真正青梅竹馬,若非橫插這一檔子事,兩人合該是郎情妾意的一對。

“姨母彆說了,都過去了。”楚若秋眼眶微紅,笑著搖頭,“若秋不委屈。”

“不委屈你能一病就是半月不見好?”顧氏望著她虛弱的麵容,心中更是覺得沈凝煙不是在做戲,那就是太嬌氣。

楚若秋低下視線,抿緊唇不語。

顧氏叫來自己身邊的丫鬟吩咐,“你等大夫來了,先請他給來表姑娘看舊疾。”

楚若秋聞言連連搖頭,“我不打緊。”

“你聽我的,你現在就回去院裡躺著休息。”

顧氏也想敲打敲打新婦。

楚若秋聽她語氣不容拒絕,隻得點頭,帶著貼身丫鬟淩琴離開了瑞華苑。

淩琴跟著楚若秋,見她並不是往自己院裡去,疑惑問:“姑娘,我們不回去嗎?”

楚若秋抬起一雙溫和的眼,“姨母是關心我,可我不能不知輕重,表嫂身子不適,我將大夫請走,老夫人會怎麼看?”

“姑娘說得在理。”淩琴輕點著下巴又問:“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自然是把人攔下。”

兩人朝著垂花門去,可到底晚了一步。

寶荔和玉書步子趕著步子自青石路上走來,身後跟著挎了藥箱的大夫,先她們一步離開瑞華苑的嬤嬤已經快走到三人麵前。

茹嬤嬤是二夫人陪嫁婢女,小丫鬟們見了都恭恭敬敬,玉書福了福身問:“嬤嬤怎麼來了?”

寶荔也跟著低腰。

“方才表姑娘舊疾犯了,夫人讓我去請大夫。”茹嬤嬤眼睛直接望向大夫,“正巧陳大夫來了,快隨我走一趟。”

寶荔一急,“嬤嬤,少夫人眼下高燒不退,可否先讓大夫替姑娘診治。”

“少夫人好好的怎麼病了?”茹嬤嬤仿佛不知情,也沒有給寶荔說話的機會,“表姑娘病了半月,反複不見好,若少夫人不嚴重,就讓大夫先走一趟鬆溪院。”

表姑娘病了就該自己去請大夫,寶荔急得緊握手心,想反駁又不敢。

楚若秋朝淩琴使了個眼色,“快去。”

淩琴會意跑上前,氣喘籲籲的喊,“茹嬤嬤。”

茹嬤嬤回過頭,“你怎麼來了?”

淩琴撫了撫喘息不定的胸口,“嬤嬤費心,姑娘也就是些咳症,不打緊,倒是三少夫人。”

淩琴朝著寶荔笑笑,“就讓陳大夫先給三少夫人去看,再到鬆溪院也不急。”

茹嬤嬤這下也不好勉強,“那就快去罷。”

寶荔萬分感激的對著淩琴點點下頜。

耽擱了一陣,等趕回巽竹堂凝煙已經燒的神識不清,雙手反複攥著被褥,含糊不清的說著冷。

寶杏抱了一床被子壓在上頭,又不停地擰了帕子給凝煙敷額,還是一點不見好,她已經快急死。

“大夫來了!”

寶杏扭頭朝回來的寶荔道:“怎麼這麼遲?”

寶荔搖搖頭沒說話,隻讓大夫快些給凝煙診治。

傍晚時分,葉南容從國子監出來,與高侍郎之子高懷瑾一同騎著馬在長街慢行。

高懷瑾打量了一遍葉南容沒有表情的臉,抬起眼梢問:“不如我陪你再去永珍樓暢飲一番?”

葉南容直接回絕,“酒多傷身。”

高懷瑾不客氣笑了聲,“倒不知是誰,成親前夜還在豪飲。”

“不過是難得相聚,儘興罷了,不會再有第二次。”

葉南容的麵不改色屬實讓高懷瑾噎了一下,朋友多年,他唯一嫌的就是葉南容條條框框箍起來的板正模樣。

本以為經那一回總算有改變了,沒想還是這討嫌樣。

葉南容瞥向他,隻當看不見他臉上的揶揄,“春闈在即,你也少去那些地方。”

高懷瑾睜直眼睛,“我還不是為了陪你。”

葉南容壓了壓眉心,“我先回去了。”

他拉緊韁繩,策馬離開長街,留下獨自在原地橫眉豎眼的高懷瑾。

等回到葉府天也黑透,葉南容從馬上下來丟了韁繩給門房,往踏步階上走。

吳管事瞧見從照壁處走來的葉南容,上前行禮,“郎君回來了。”

葉南容略略點頭,“父親可回來了?”

“二爺這會兒約莫是在書房。”吳管事行在一側,略抬起眼注意著葉南容的神色,口中繼續說:“對了,新夫人不知為何忽然起了燒。”

葉南容步子微頓,“病了?”

“欸。”吳管事點頭,“郎君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若先去瞧瞧。”

葉南容折起眉心,清早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病了?

他一下想到昨夜,自己是如何猛烈對待妻子,他依稀記得她荏弱的身軀貼著他,不住的瑟縮。

葉南容輕輕抿唇,清冷的神色間浮了些後悔。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他自認不是粗魯的人,昨夜對著沈凝煙卻沒有溫柔相待,到後麵她哭得厲害……

葉南容猶豫片刻,折轉原本要往父親書房去的步子,“我去看看。”

已經是入夜,下人也都回了院,一路上除了偶爾有風掠動,便隻餘幽靜。

故而,葉南容一下便聽到後頭有人急跑上來的動靜。

他回身看向小徑那頭,借著月光認出是楚若秋身邊的丫鬟,看她一臉焦急,便出聲詢問:“何事這般情急。”

“呀!”

淩琴埋頭走得快,壓根沒注意到有人,被嚇得一驚。

待看清是誰才舒了口氣欠身,“三公子。”

葉南容頷首又問,“怎麼了?”

淩琴抿動著唇欲言又止,似乎很為難。

葉南容不禁皺眉審視起她,忽然想到什麼,目光動了動,“可是表妹出了什麼事?”

淩琴立刻說不是,見葉南容眉頭折的更緊,她神色閃爍了一下,才猶猶豫豫的說:“回三公子,是姑娘咳症又犯了。”

葉南容斥問:“那怎麼不去請大夫。”

“請了。”淩琴抬眼看了看葉南容,輕聲說:“隻是恰好三少夫人也病了,姑娘本也不嚴重,就讓陳大夫先去給三少夫人看,隻是不料姑娘突然就咳得嚴重起來,陳大夫又遲遲沒來,奴婢這才想去巽竹堂請。”

幾句話看似沒有問題的話,被淩琴這麼說出來,再落到葉南容耳中,就變成了是她們先請的大夫,反被沈凝煙要了去。

淩琴注意到有人自石徑過來,定睛一看,正是陳大夫,她欣喜道:“陳大夫可算來了。”

陳大夫見淩琴在此處迎自己,歉疚的笑了聲,“讓楚姑娘等久了,我這就同你過去。”

陳大夫的話讓葉南容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先前心中生出的動容立時就退了下去。

淩琴開口告退,“奴婢就先趕回去了。”

葉南容抬眼望向楚若秋住的院落方向,漆黑的眸子裡含著擔憂,半晌頷首說:“照顧好你家姑娘。”

淩琴應聲和陳大夫一同離開。

楚若秋住在西邊的鬆溪院,淩琴將陳大夫請進屋,楚若秋已經坐在桌邊,“辛苦陳大夫又跑一趟。”

“欸,不妨事。”陳大夫擺擺手,替楚若秋把脈,半晌收回手笑道:“姑娘脈象從容緩和,比之前已經大好許多。”

“那就好。”楚若秋掩著嘴輕咳兩聲。

陳大夫又道:“不過還需切記不得受涼操勞。”

“我再給姑娘開上一幅溫補潤燥養氣血的藥,調理上幾日也就不打緊了。”

“多謝陳大夫費心。”楚若秋一一應下,讓淩琴鬆陳大夫出去。

淩琴送走陳大夫,又很快回到屋內。

楚若秋拿了裝有槐蜜的罐子,舀了一茶匙放到杯中,慢悠悠的將蜜化開,淡聲問:“可見到表哥了?”

“見到了。”淩琴掩了門走上前低聲說:“我都按姑娘交代的說了,公子擔心姑娘,讓奴婢務必仔細照顧。”

“擔心?”楚若秋扯著唇哼笑了一聲,笑容苦澀也不甘,“他若真擔心,豈會看也不來看我一眼。”

淩琴一時不知怎麼接話,姑娘自幼住在葉家,和三公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姑娘無疑傾心三公子,可三公子對姑娘的好,究竟是出於表兄妹之間的情意,還是男女之情,她委實說不準。

“三公子也是情非得已。”淩琴挖空心思勸她,“姑娘明知道三公子最在意的就是你。”

楚若秋不否認,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表哥憐她疼她,若不是因為這門親事是葉老太爺的遺願,而表哥又極重孝道,不能違背,如今嫁給表哥的人,該是她!

“若不是那個沈凝煙,三公子娶得必定就是姑娘。”淩琴同樣忿忿嘀咕,“要我說,姑娘那時就不該忍讓,得讓三公子知道他虧欠你,乾脆生米。”

淩琴對上楚若秋斥責的目光,立刻閉緊噤聲,懊惱自己口無遮攔。

楚若秋重新低下視線,攪著杯中的蜜水,“你覺得如果在那種時候,讓老夫人知道我對表哥有情,她會怎麼做?”

淩琴低下眼,老夫人說一不二,恐怕會直接將姑娘送回楚家。

“至於你說的生米煮成熟飯,你是要我顏麵儘失,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不成?”

淩厲的言語砸向淩琴。

淩琴一驚,頓時懊悔不已,自己怎麼這般口不擇言,當初夫人就是因為犯了糊塗,在與老爺有了肌膚之親後,非要嫁給老爺,還不惜和家裡斷絕關係,隨老爺嫁去青州,可是成親沒兩年,老爺就納了妾室,寵妾滅妻……

“奴婢再也不敢胡言!”

淩琴作勢就要跪下,被楚若秋製止。

她看了她一眼,見她是真的知道錯了才又說:“我若真這樣做了,表哥今日厭棄的就該是我了。”

表哥縱然不滿意這樁婚事,但禮教使然,他就是再不喜,也會為了顧全大局而照做。

所以他在知曉自己有婚約後,哪怕一直與老夫人抗爭,卻還是恪守的與她疏遠了距離。

她若真的使計,隻會讓他和葉老夫人生嫌隙,不僅她會被老夫人看不起,姨母恐怕也會對她失望,到時她不但隻能落個妾室,還會表哥之間有隔閡。

可現在是表哥對她有愧疚,她要好好利用這愧疚,隻要讓表哥對沈凝煙徹底厭惡,再到那時候,她就可以登堂入室。

母親離世後,她就被姨母接來養在身邊,好聽點說她是葉家表姑娘,可事實上就是個外人,她因為母親的事被人瞧不起,她已經嘗夠了什麼是寄人籬下。

若不是沈凝煙,她有信心篤定自己可以嫁給表哥,嫁進葉家。

楚若秋捏緊手裡茶匙,柔靜的眉眼變得冰冷。巽竹院裡,寶荔和寶杏還在進進出出的忙碌。

“你去打熱水給夫人擦身,我去拿衣裳。”寶荔說著走到衣櫥前翻找衣裳。

寶杏點點頭走出屋子,掩上門一回身就看到了自中庭走來的葉南容。

她心上一喜,迎上前行禮,“郎君回來了。”

葉南容看向亮著燭的屋子,“夫人如何?”

“夫人高燒了快半日,好不容易喝了藥,才算好些。”寶杏聲音裡不自覺帶上些替凝煙訴苦的意味。

葉南容神色淡淡,“既然知道夫人病了,為什麼不早早請大夫。”

寶杏解釋,“夫人睡下了,一直不醒,奴婢才覺得不對。”

葉南容聽後無甚反應,燒了半天,現在他回來,燒又退了。

“郎君還是快去瞧瞧吧。”

葉南容轉過視線打量寶杏,隻怕就是為了讓他回來吧,不僅如此,才嫁進來就已經會借勢拿喬,讓本要去楚若秋那裡的大夫先來她這裡。

寶杏被看得心裡打鼓,動了動唇,“奴婢去打水。”

葉南容神色冷漠,提步朝著屋子走去。

凝煙雖然退了燒,身子卻依然虛弱,半坐起身靠著床欄休息,眉頭因為不適而輕輕蹙著,身上的柔紗被汗水打濕,濕盈盈的貼著身體。

寶荔拿了衣裳走到床前,“夫人先將濕衣裳換了,免得病還沒好又著了涼。”

凝煙點點頭,沒力氣抬手,就讓寶荔幫自己褪衣裳,視線越過寶荔肩頭望向窗欞,天已經黑透,約莫夫君也該回來了。

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憔悴難看,她對寶荔說,“你替我梳發,再看看要不要抹些脂粉。”

葉南容從外間進來,就聽見凝煙這番話,眼中劃過果然如此的譏嘲。

寶荔聞言不解朝凝煙看去,夫人原就不愛抹脂粉怎麼這時想起擦?

見凝煙愁擰著眉,她就知道原因了,點點頭道:“好。”

身後珠簾被挑起,兩人隻當是寶杏回來了。

“快把水端來給夫人擦擦。”

寶荔說著站直身,正好露出了原本被她身體擋住的凝煙。

葉南容黑沉的目光驀然定住。

妻子身上的衣衫褪了一半,堆疊在臂彎處,露出纖瘦的肩和忽聳的玉峰,雪白的肌膚上透著一層燒退後的薄紅,而另一半軟紗貼在細柔的腰枝上,朦朦朧朧。

連帶著昨夜的一幕幕,猝不及防就衝進葉南容的思緒。